其實蘇卿還有些擔心,因為寧夏並不隻失憶那麽簡單,直到聽到這句“孩子呢?”才確定,真的是寧夏想起來了。


    有些東西,表麵上再像,也得骨子裏有才行。


    比如母愛。


    之前寧夏也對蘇天佑表現的親切,但並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蘇天佑雖然嘴甜的很,但寧夏隻是基於天生的母性,並沒有真在血緣裏感覺到。


    這會兒不同,她眼裏都透出一種焦急,一種擔心。


    蘇卿握住她的手:“放心,孩子在國外過的很好,他們都開心的忘了還有爹娘。你先養好身體,我們一起去找他們,莊園裏的葡萄熟了,已經釀酒了。”


    “今天幾號啊?”


    寧夏看了看自己的手,都幹 的起了橘皮了,那幾天的記憶又湧上來,激起心頭一陣不安。


    手機就在床頭,蘇卿翻了一眼:“六號。”


    已經六號了啊。


    寧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蘇卿,咬了咬唇:“阿卿,我——咳咳……”


    聲音嘶啞的厲害,讓蘇卿一個後悔,急忙叫人:“鍾萬,你端杯水進來!”


    這才想起自她清醒之後,就沒有讓那醫生過來,聽著她這嗓子,說一句就帶起一陣心疼。


    鍾萬端著水進來,拿眼翻他:“你都這樣了,還在這兒坐呢?你是準備等著夏夏好了,好伺候你是吧?”


    說的好像他這樣就不好了一樣,蘇卿回了一句:“傷在腳上。”


    “你腳不是長在腿上的是吧?”


    鍾萬把水遞給寧夏,伸手從門外又招來倆人,二話不說,直接把蘇卿給抬了起來。


    “哎哎哎,我真沒事,我躺夏夏邊上行嗎?”


    蘇卿少有的,還要看醫生的臉色,寧夏忍禁不禁:“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一會兒去看你。”


    “你重感冒,看他是準備傳染給他嗎?”鍾萬毫不客氣的潑冷水。


    知道蘇卿被抬到隔壁,聽到他那敲牆的聲音,寧夏才說了一句:“你好像是法海,非要間隔開我和他。”


    鍾萬一邊給她測血壓溫度,一邊準備皮試,聽她這麽說,低聲說了一句:“你的私事,難道還想當著他的麵處理?他那脾氣你比我了解吧?要是真吃醋翻缸,你絕對,會不會死人?”


    她才清醒,不過感冒中,腦子有些遲鈍。聽到他提醒,這才忽然明了,急忙感謝:“是啊是啊,我把這個忘的幹淨,謝謝你啊,”正說著,看他要下針,頓時臉色都變了:“咱能不輸液嗎?”


    不輸液似乎不行,鍾萬水都配好了,不過看著她現在這樣子,情緒上是真不合適再有什麽大波動了,頓了頓他說:“那你按時吃藥,再喝杯水。”


    說著,又給寧夏倒了一杯。


    “我這嗓子……”


    寧夏有些擔心,自己現在這嗓子啞的跟什麽似的,不說話又不了能。


    “過兩天就好了,你這就是重感冒又營養不良,沒事,有我呢。”鍾萬把事情都攬下不說,還給她看了一段視頻,是盛秋的訊問視頻。


    配合關押隻有48個小時,現在盛秋已經回去了。


    看到她,寧夏氣不打一處來,但又覺得她可憐,她問:“葉臣什麽態度?”


    “正在和他媽對峙呢。”


    寧夏有些意外:“沒有找我?”


    這太意外了,難道不應該是找她的嗎?她都失蹤那麽多天了,還和他媽對峙?有那麽重要嗎?那態度那不認同,比人命還重要?


    鍾萬不屑的哼了一聲:“他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這是有多不關心啊,果然,那口口聲聲說的愛,就像把她催眠了一樣的虛偽。這麽一來,身敗名裂是遲早的事了。


    寧夏忽然想要放他一馬,甚至連盛秋那些事也懶得計較了。


    她整個人都自然而然的懶惰了,氣息一出,鍾萬有些驚訝。


    “夏夏?你這是,準備睡了?”


    寧夏捏了捏嗓子,裏麵太幹,好像這樣捏捏就能捏濕潤一樣:“我隻覺得,他們好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心生憐憫了?”鍾萬看了看隔壁:“我現在和你說這些有些不地道,畢竟你才剛醒,雖然不發熱了,但身體還虛,但你要再緩兩天,蘇卿就替你動手了。”


    阿卿動手的話……寧夏自然也是知道後果的,那種手段,她到現在也有些膽戰心驚。


    “那不太好吧,我還想覺得,這仇,我自己報比較好。”寧夏抿了口水:“現在什麽情況啊,你具體給我說說。”


    ————


    鍾萬拉著剛好的寧夏說著這些事的時候,葉臣還在和葉母爭執。


    “你怎麽就不同意夏夏呢?現在夏夏不回來,你更覺得她不好 ,她就是她自己,我就喜歡她這樣子,不會因為別人而改變自己。”


    “你……你是要把我氣死啊。”


    像大多數母子一樣,當娘的說不過吵不過兒子,就一句話,你不孝,你準備氣死老娘。


    葉臣不說話了。


    他說什麽都是空的,夏夏生氣了,幾天都不回來,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她要是還不回來,婚禮就得延後了。這還間接的滿足了盛秋的條件。


    盛秋確實像她自己說的,出手追他,毫不客氣。


    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一個女人能用什麽手段,他心知肚明。隻不過沒有最後一步,他也高看了盛秋一眼。


    但他並不知道,那晚,不是盛秋不下手,是因為她被警察帶走了。


    因為葉母下過藥,所以,時候葉母和葉父都沒說,盛秋自然不提,而她的律師全程陪同處理,經放也拿不出證據,隻能釋放,然後按要求,保密了。


    盛秋把這事,生生給壓下了。


    不過她在警局裏待了48小時,也是受夠了,休息了一天之後才找葉臣,也就是 前天,雖然隻陪著吃了一頓飯。


    如此,盛秋也心滿意足。因為,寧夏,還在她手裏管著。


    但那天葉臣有事,盛秋就沒留宿,她因為在警局的那段時間沒有休息好,也沒有纏著他,就回去睡了一長覺。


    一覺醒來,那邊出事了。


    盛秋就是剛醒就聽到匯報了,心驚肉跳的,又不敢自己露麵,怕被人抓了把柄,讓人回來查看,拍照拍視頻回去給她看,然後一直心驚了一天,才稍微放下心。


    因為這邊用是手段也不堪光明,她覺得,未必會報警。


    隻要不報警,她就不太擔心。


    世道如此,有錢能使鬼推磨。


    看著律師拿了簽約方案過來,她二話不說立刻給葉臣打電話,如此正大光明的理由,如果不打電話說,也太虧了吧。


    “阿臣,你終於同意我簽約了,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葉臣正在和編輯商量新的劇本,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同意簽約她的。


    這本來是下麵自認為有 眼色的人準備討好盛秋用的,誰知道盛秋這麽一問,葉臣直接拒絕了:“我沒有同意要簽你的。”


    “不是你讓人把合約送來的?”


    盛秋看了一眼手邊的合約,那幾個大字晃得她眼疼:葉臣工作室。


    “並不是,你想多了,如果你要簽,我自然也沒異議。”葉臣到這會兒了,自然也不會拒絕,況且盛秋的名氣正紅,簽進來也是利大於弊,他何苦不用。


    不過寧夏那邊有些不好交代,就因為寧夏不吃這醋,讓他有些擔心,寧夏對他感情不深,萬一想起來,就麻煩了。


    他不是沒找過寧夏,不過因為之前有夜不歸宿的先例——就那晚她喝醉了,留宿在自己家裏之後,葉臣覺得她是有朋友的,自己也不合適把她禁錮太緊,會適得其反。


    真沒想過她會糟了毒手。


    直到,他決定吃午飯的時候,接到了寧夏的電話。


    寧夏打這通電話也是很糾結的,她又不是之前沒想起來的時候,能叫他阿臣什麽的,現在叫他名字都覺得厭惡。但鍾萬說,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的好,不然等蘇卿動手……


    一說到蘇卿動手,她就不想讓蘇卿總為自己做那麽多事,這些事,她自己也不是不能處理。


    不過處理之後……她就覺得,好生惡心,把手機給扔了。


    鍾萬嘖嘖有聲的搖頭:“嘖嘖,你別說你現在想把手剁了。”


    “沒那麽嚴重,就是,我得去洗手。”


    寧夏是吃過了飯的,她配合著服藥,三個半小時一用飯,四個小時一吃藥。白天的時候,要吃最少四頓飯。


    “真誇張,”鍾萬笑她:“你不會覺得,他那聲音隔著電波就有毒,會傳染吧?”


    寧夏一邊洗手一邊回他:“萬一呢?”


    還真是個有想法的女孩,額不,寶媽。


    “你真不去看看蘇卿?”


    鍾萬果斷的轉移了話題,不過就這一牆之隔,寧夏就沒去過隔壁,她隻是隔著牆壁和蘇卿敲了一會兒兩人密碼,然後就一直在想鍾萬的提議。


    她覺得鍾萬很奇怪,明明這些都的他提起的,卻有在人家真做的時候,各種阻礙,既然你要攔著,那當初何必提起呢?


    就好比現在,寧夏要給盛秋打電話。


    這次果斷選擇了免提,鍾萬卻說:“你覺得現在打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的,這種事,她都沒問過,當時綁我的時候合適嗎?”


    寧夏挑眉,這還分合適不合適嗎?


    “你現在身體還沒好,不合適勞心勞力。”他從醫生的角度說。


    “不是你說的,讓我早些處理了,省的阿卿出手嗎?”寧夏無語。


    “我隻是給你提個醒,你也不至於在剛醒來的頭一天就把這些事都處理完吧?你不覺得難受嗎?”鍾萬真的表現出詫異的神色了:“從朋友的角度出發我給你提的建議,從律師的角度出發我給你說的流程,但從醫生的角度來講,我建議你還是先休息,這些事都不急。”


    寧夏感覺一群烏鴉從頭上飛過,留下一串的省略號。


    合著他說了那麽多,都是白說了?


    寧夏不再搭理他了,伸手點了撥號鍵。


    聽著那邊的鈴聲一直響,一直響,就是沒人接,寧夏皺起了眉。


    ————


    盛秋正高興著呢,壓根就沒看手機,正在準備換身衣服,去和葉臣吃飯,嘴裏不住的哼著小曲,壓根就沒聽到手機的聲音。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她有些驚訝,這會兒誰會來?


    臉上還正在敷著麵膜,她這邊的住處,也沒幾個人知道,想了一圈,覺得是助理,盛秋就去開了門。


    門一開,葉臣站在門外。


    被她的黑麵膜嚇了一跳,但隨即,生氣了無邊的怒氣:“夏夏呢?”


    這話說的太突然,盛秋沒反應過來,迷茫的重複了一遍:“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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