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麵激奮的情景肖雄自然是能夠預料到,但是他依然是保持著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就像是外麵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一樣。倒是三位師叔見到眾人的反應之後很是滿意,這就是他們想要收到的輿論效果,即便是肖雄能通過三重門的考驗,在以後也無法在精微草堂中抬起頭來。


    微胖師叔環視了眾人一圈:“實在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老祖的喪失要緊,等到辦完喪事之後我們再來處理這個小子。”


    說完之後,三位師叔重新回到了堂屋裏麵。


    如果說院子裏麵還有誰的反應比較特殊的話,那就是衣如水了,她死活都不相信肖雄會做出對老祖不利的事情。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衣如水走到堂屋的台階麵前,帶著肖雄走下了台階。


    “回去吧。”領著肖雄,衣如水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相信我?”肖雄略微遲疑的問道。


    輕輕的點了點頭,衣如水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你怎麽可能是老祖的對手,我看這些人都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謝謝你。”沒有多言,肖雄感激的說道。


    於是兩人就在眾人或憤怒或驚訝的目光之下緩緩的朝著院子外麵走去。


    寶馬上麵的婷姐自然也是知道了院子裏麵發生的事情,等到兩人上車之後婷姐才緩緩說道:“小姐,你這次的做法可真是膽大。”


    “不就是背叛師門而已嗎?”衣如水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黑白不分的師門,背叛也罷。”


    就在婷姐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趙斌異的聲音像洪鍾一樣從院子裏麵傳了出來:“衣如水,如果你跟著肖雄走了,你這就是不仁不義。”


    衣如水連頭都沒有轉過去,她淡淡的回複道:“隻要肖雄能通過三重門的考驗,那就是相當於接受了門內的懲罰了,大家如果有什麽異議的話等到那之後提出來也不遲,在此之前肖雄的身份還是仙醫後人,不要忘記了是仙醫親手創辦的精微草堂。”


    衣如水的話振振有詞,讓院子裏麵的人啞口無言,這確實是門規沒錯,但是肖雄明明就是殺害老祖的人,此仇不報又何其平民憤。


    環視著院子裏麵的眾人,肖雄淡淡的說道:“倘若我能通過三重門的考驗,就不僅僅是已經經受了門內的懲罰,按照規矩我還同時接過了老祖這個位置,以後你們都要聽從我的號令。”


    肖雄的話讓院子裏麵的眾人都不由得為之一愣,他們還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可能性,倘若老祖真的是這個小子殺害的話,那麽證明他並非一點本事都沒有,甚至還有在三重門中勝出的機會。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可就玄乎了,眾人臉上的神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他們甚至為三位師叔都捏了一把汗。


    其中幾位聰穎之人不禁開始思考這件事情之中是否有可疑之處,畢竟老祖的功力深厚是眾人都非常清楚的事情,縱使是堂屋裏麵的三位元老也沒有和老祖一戰的實力,這個小子卻是輕而易舉的做到了,這本身就是一件違反常理的事情。但是三位元老又分明說老祖是被這個小子所殺的。老祖逝世之後三位元老的話就是最權威的話,眾人隻能選擇相信。


    況且如果這個小子真的殺了人,他還能表現出如此從容淡定的神色嗎,除非他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貨色,是十足的冷血之人。


    見到院子裏麵的眾人不說話了,婷姐毫不遲疑的發動了車輛,寶馬車發出低沉的轟鳴聲,隨即絕塵而去。


    在車上,衣如水的眉頭一直皺的緊緊的,她一直把目光投向窗外,過了好一會之後才幽幽的問道:“這究竟是什麽一回事,據我所知老祖的身體雖然大不如前了,但是也不至於到忽然暴斃的地步。”


    肖雄幽幽的說道:“不管你信不信,老祖的身體確實是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老祖將他畢生的功力都傳授給我,與此同時還囑咐我接過精微草堂的擔子。”


    “他把精微草堂也交給了你?”衣如水的語氣中帶著驚疑:“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三位元老怎麽可能把罪名加在你的頭上呢?”


    肖雄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他聳了聳肩膀說道:“這是老祖下的一手好棋,說實話我感覺自己被坑了,他是想要借此考驗我有沒有領導精微草堂的能力,如果我能讓門內的人都佩服的話……”


    衣如水輕輕的點了點頭,如果這樣說的話就能解釋的通了,畢竟三重門是從來沒有人可以通過的考驗,如果肖雄能做第一人的話定然會受到眾人的佩服,同時展現出了絕對的實力。畢竟同時能打敗三位師叔的話已經足以傲居精微草堂之首了。


    過了一會之後衣如水又問道:“對了,如果老祖真的有這個想法的話,他有沒有將精微草堂的信物交給你?”


    肖雄怔了怔,不知道衣如水說的是什麽東西。


    見到肖雄一臉疑惑的表情,衣如水暗道了一聲不好,她皺著眉頭問道:“老祖沒有把那東西交給你?”


    “什麽東西?”肖雄徑直搖了搖頭:“老祖隻是讓我接過他的位置,然後勢必要找到精微草堂中的叛徒。”


    “叛徒……”衣如水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過了一會之後她才幽幽的說道:“我知道了,很有可能那件東西已經被人偷走了。”


    “這麽嚴重?”肖雄聽了之後為之一怔,信物可是一個門派中最為重要的東西,如果可以如此輕而易舉的被人偷走的話,那麽證明那個內奸已經到了何等猖狂的地步。


    也對,既然可以對老祖下藥的話,偷走信物又算得上是什麽。


    精微草堂乃至整個華夏現在早就已經不是鐵板一塊,從上次的秘密u盤上就可以看出來許多機密的東西都已經泄露到敵對組織的手中。如果不盡早將內奸鏟除的話日後的威脅定然更加巨大。


    衣如水不由得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來以後的道路更加凶險了。”


    這句話和老祖所說的一模一樣,如果肖雄無法得到信物的話,定然是無法讓門內的人信服的,況且肖雄現在身上還背著一個殺人犯的罪名,院子裏麵的元老都是一等一的精英,如果肖雄不能收複他們的話將會為以後埋下一個相當大的隱患。


    “算了,”肖雄輕輕擺了擺手:“看來精微草堂已經腐朽到了一個相當地步了。如果不是你提起來我還真的沒有想到竟然連信物都可以丟掉,既然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施展開拳腳,把這個已經不成樣子的組織好好的休整一番。”


    “連老祖都辦不到的事情,你說的倒是輕鬆。”衣如水卻是幽幽的說道。


    老祖的逝世造成了很大的轟動,但是後事卻是相當的低調,前前後後僅僅是三天的時間便已經是辦理妥當,甚至沒有在門內邀請太多的人來參加。低調一直都是老祖的作風,老祖的去世雖然讓門內弟子都感到相當的憂傷,但同時也讓他們團結一致。


    但這所謂的團結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他們的矛頭不約而同的都指到了肖雄的身上。此時肖雄就是千夫所指,如果肖雄站在他們麵前的話,他們一定會將肖雄千刀萬剮。


    三位元老的表現卻是相當的淡定,他們就像是在冷眼旁觀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一樣,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


    “是時候了。”八陣門的師叔的聲音依然是相當的飄渺,就像是遠古的幽靈一樣,話語中帶著淡淡的哀傷,也有幾分堅定。


    “既然這個小子答應參加了三重門的考驗,那麽我們也不用和他客氣,該怎樣就怎樣就是了。”瘦削師叔輕哼了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聽語氣像是要把肖雄給碎屍萬段一樣。


    微胖師叔卻是沉吟了一會,像是在思考些什麽問題一樣,過了一會才淡淡的說道:“三重門這個詞現在已經是有點陌生了,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進行過類似的考驗,真是沒有想到這小子的膽子竟然這麽大。”


    說完之後他頓了頓,然後才接著說道:“就算是我們,難道就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在這場比試之中存活下來嗎,畢竟這小子的功力,連老祖也......”


    說到這裏,微胖師叔沒有繼續說下去。


    其他兩人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微胖師叔說的沒錯,如果肖雄真是謀害老祖之人的話,就連堂屋裏麵的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加險惡的是肖雄現在身上已經有老祖的功力,僅僅是這一點就讓他的實力提升了不少,至少和那一天已經不是同日而語。三人都不由得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在這種比試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事到如今,我們還有退路麽?”八陣門師叔幽幽的說道。


    瘦削師叔也輕輕的談了一口氣:“為了老祖,我們隻能全力以赴了。”


    在院子之外,一輛寶馬車早已經停穩,除了婷姐之外,其他兩人都已經是站在了院門的外麵,衣如水注視著朱紅色的院門,臉上浮現出的盡是擔憂的神色,倒是肖雄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已經看透了生死。


    “你不緊張?”見到肖雄如此恬淡,卻是讓衣如水更加的擔心了。在她看來肖雄應該要保持著昂揚的鬥誌才對。因為她能感受到院子裏麵濃濃的殺氣,那依然是上次的幾十位元老,正在等著肖雄的到來。


    今天是個曆史性的時刻,精微草堂即將迎來上百年來的第一次三重門考驗,也是上千年來最為特殊的一次考驗。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肩上背負著殺害老祖的罪名,一時間,肖雄竟然成為了精微草堂內最大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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