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眸色一寒,她輕聲對祁王說道:“本宮不管你對這個皇位到底有沒有貪念,但是本宮想要你知道的是,本宮坐上這個位置,不是貪戀權勢,本宮喜歡的是慕言瀮這個人!不管他是不是皇上,本宮都跟定他了。”


    其實,如果當年慕言瀮沒有繼承這個皇位,最開心的人莫過於杜歆詩。


    殷楚怡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慕言瀮隻是一個王爺,殷楚怡可能會陪著他遠離皇室的戰爭,遠離薩木托的陰謀,遠離所有的一切……隻可惜,那個時候的祁王,不適於坐上皇位,能擔起所有寄托的人,隻有慕言瀮一個罷了。


    殷楚怡不再說一句廢話,而是對著身旁的死士吩咐道:“祁王累了,帶祁王下去歇息。”


    “屬下遵命!”


    祁王私下見過這群死士不少次,這群死士跟著慕言瀮已經多這麽年了,他們自然知道皇上與祁王之間的情誼。對別人,他們可以下狠手,但是對祁王,他們還是畢恭畢敬的。


    祁王隻是隨著死士走了一步,臉麵有些猶豫著停下了腳步。祁王微微側頭,對著身後的殷楚怡說:“歆詩,你信嗎?本王從來沒有想過要得到那個位置,你不必這般提防著本王。”


    說完這些話,祁王才抬步隨著死士們離開。殷楚怡隻是稍微一怔,便不再說些什麽了。


    殷楚怡何嚐不懂祁王並不貪戀皇位,殷楚怡怕的是祁王鑽牛角尖,他會誤會隻要得到皇位就能得到自己,因為先皇也曾說過,杜家的女兒隻能做妃嬪這句話……


    殷楚怡明白先皇的意思,杜家手握重兵,杜彥賢征戰沙場立下眾多汗馬功勞,自己又足智多謀,可助大軍攻破各種兵陣。


    杜彥賢是個男子,到時隻需許配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便可。可是殷楚怡不同!殷楚怡是個女子,遲早要嫁人的,可是殷楚怡嫁給皇家倒也好說一些,但是殷楚怡如果嫁給大臣們的嫡子,那就不同了!


    文官最難得到,最想得到的也就是兵權,得到殷楚怡一人,就等於得到了眾多士兵的支持、得到了杜家的各個戰士們,這一點皇家怎麽可能允許!


    所以,殷楚怡隻能嫁給皇子,可是先皇又不會叫殷楚怡嫁給一個可有可無的皇子、王爺,畢竟先皇不會傻傻的叫別的皇子有與慕言瀮對抗的能力。


    這樣看來最終剩下的人選隻有兩個,一個就是慕言瀮,另一個也就是祁王。可是殷楚怡和慕言瀮兩情相悅,而先皇也有意想把皇位傳給慕言瀮,自然就做了個順水人情。


    殷楚怡很是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行了,今日的事情就到這裏,各位大臣們都回去歇息吧。”說完,殷楚怡就準備離開,可是剛剛說話的那麽武將再次站了出來。


    “娘娘……”那人著急的不知想說些什麽,結果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殷楚怡抬手製止了。


    “本宮剛剛說的話,難道你沒聽清楚嗎?”說罷,殷楚怡轉頭看向此人,她有些疲憊的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本宮看在當初你對本宮有恩的份上,這次就饒你一命,但是本宮醜話說在前邊,此後本宮再聽到,有人支持祁王掌政的,本固絕不姑息,隻是到時候各位就別怪本宮心狠手辣了。”


    殷楚怡說完這句話,死士們拿著劍,‘請’各位大臣們回營帳內歇息,殷楚怡冷哼一聲,轉身就往慕言瀮的帳內走去。


    在路上,殷楚怡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邢楓,今夜你派人盯住太後、蘇相還有許相這三個的動靜,本宮害怕他們會聯手逼祁王上位。”


    “屬下明白,太後那邊早就有人盯著。”邢楓了然的點點頭。


    “今夜萬不可大意,包括兩位丞相的爪牙們,也一定要盯牢了。不管發生何事,絕不能叫祁王掌權,否則情況會更糟。”殷楚怡眯起了眼睛。


    人的貪欲是無窮無盡的,隻要祁王掌權,慕言瀮就會淪為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甚至對某些人來講,慕言瀮的存在,隻會妨礙他們……


    既然會妨礙,那自然要想盡辦法,消除這種阻礙。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叫慕言瀮這個人永遠的消失。


    至於祁王,殷楚怡甚至能想象到,祁王被太後架空了勢力,最終隻不過像個傀儡一般的坐在皇位上。而自己,也會被隨便安一個罪名即日問斬吧。


    到了這一步,殷楚怡根本就不怕死,死對她來講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但是她絕不會叫慕言瀮費心護衛的江山變成那副模樣。


    即使就如慕言瀮所言,等天下穩定之後,他就會退位,慕言瀮會把皇上讓給祁王來當。可是他們想交到祁王手中的是一個太平盛世,而不是一個千瘡百孔的江山!


    邢楓低頭答道:“屬下現在就去辦。”


    邢楓剛邁出一步,殷楚怡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邢楓,你實話告訴本宮,皇上到底出了什麽事?他身上的傷是早有意為之,還是被奸人暗算?”


    “屬下真的不知,在皇上的計劃中根本就沒有現在這一環,當時屬下看到皇上被抬出林子時也很詫異。”邢楓轉過身,滿臉坦然的說道。


    殷楚怡盯著邢楓的臉看了許久,這才揮了揮手,示意邢楓可以下去辦其他的事了。


    殷楚怡滿是茫然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營帳,帳內躺著的就是自己愛著的男子,可是殷楚怡卻不敢進。還是寧公公打水給慕言瀮梳洗時,看到了一直站在帳外的殷楚怡。


    寧公公湊到殷楚怡的身邊,小聲的在殷楚怡的耳邊說道:“娘娘,快進帳內看看,老奴感覺有點不對勁。”


    殷楚怡渾身一震:“這是什麽意思?”


    “老奴相信,憑借著娘娘的聰慧,娘娘隻需仔細的看上幾眼,就定能發現怪異的地方。”寧公公不知道要怎麽形容他看到的事情。


    殷楚怡緊皺著眉,她有些不懂,連寧公公都能看出的怪異地方究竟是何處?殷楚怡不再猶豫,她掀開帳簾快步的走進帳內。


    帳內沒有留下一個奴才伺候慕言瀮,甚至就連禦醫也被寧公公打發走了,而在床榻前,隻有一個死士守著,寧公公折返,隨著殷楚怡一同走進營帳。


    一開始,殷楚怡以為寧公公說的怪異的地方指的是慕言瀮身上的傷口,她還以為慕言瀮故技重施,慕言瀮故意把自己弄得淒慘無比,但實際身上的傷並不嚴重。


    可是殷楚怡隻大致的看了一眼禦醫包紮過的地方,幾乎每一處都是致命點,而且這麽短的時間,血水再一次把白布給浸染成紅色的。


    慕言瀮身上的傷太重了,有些地方的血根本就不易止住。


    殷楚怡不敢多看,慕言瀮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在告訴殷楚怡,那些傷口刀刀致命,根本就不可能假裝的了。


    殷楚怡再次深呼吸著,她想逼自己冷靜下來,就像邢楓說的那樣,自己的心絕不能亂了,否則外麵的局麵絕對會難以控製。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差點把殷楚怡的眼淚逼出來。


    殷楚怡閉著眼睛問寧公公:“皇上身上的傷絕不可能有假,寧公公口中的怪異究竟體現在什麽地方?”


    “傷口是不可能有假,但是這人……這個人好像不是皇上……”寧公公小聲的說。


    “你說什麽!”幾乎是立刻,殷楚怡立馬就睜開了眼睛。


    “這個人不是皇上,老奴一直在皇上的身邊侍奉,雖說不敢了解皇上,但老奴進來不久,就立馬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寧公公害怕隔牆有耳,所以說的特別小心。


    殷楚怡咬著牙根,接著問道:“寧公公發現了什麽?”


    “此人的身形雖說與皇上相似,但是細節處差的太遠了。皇上自小便錦衣玉食,雜事都是由宮人們幹的,所以皇上的雙手,隻有虎口拿劍處有些繭子。”說完,寧公公便拿起床榻上躺著的那人,把那人的手掌遞過來,叫殷楚怡看個清楚。


    寧公公接著說道:“娘娘你看,這人不僅虎口處有繭子,就連手掌上也有一層厚厚的老繭。這說明,此人之前做過不少粗活。”


    殷楚怡看去,果真就如寧公公所說,那人的手無比的粗糙,甚至手背上還有不少小的傷口。慕言瀮的手,根本就不可能會這般粗糙……


    殷楚怡緊握起雙手,眼中全是火星!慕言瀮,慕言瀮,慕言瀮竟然敢玩這一招!當真是幹得漂亮!


    寧公公看見殷楚怡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所以小心翼翼的說:“而且,這人的身上沒有當初娘娘刺傷皇上時的刀疤,所以老奴認為,這人不可能是皇上。”


    殷楚怡冷笑起來,她怎麽就忘記了,這次出宮打獵,慕言瀮身邊定也帶了少許的暗衛,而暗衛們最擅長的不就是易容和輕功嘛!


    殷楚怡又想起,在此之前,慕言瀮在營中對自己再三保證過他會平安無事,殷楚怡也記得,當初慕言瀮也叫自己記住他絕不會有事……


    現在想來,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殷楚怡看了一眼站在床榻之前的死士,隻見那人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在那人察覺到殷楚怡再看他的時候,那個死士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


    殷楚怡冷著臉,滿身怒火的問:“說吧,皇上現在究竟在何處!你們再敢騙本宮一下,你們信不信,本宮能把這裏攪的天翻地覆!”


    “娘娘……”那人討好的笑了一下,其實這個人心中不斷的暗罵,自己這個運氣也太不好了,怎麽自己就傻乎乎的過來保護‘皇上’了呢!早知道皇貴妃這麽快就能看破這場騙局,他說什麽也不會過來守夜。


    “少那麽多廢話!快說!”殷楚怡已經沒有那麽多的耐心,她大聲的嗬斥道,絲毫不顧忌會不會有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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