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殷楚怡的訓斥聲,那個死士趕忙跪了下來:“屬下隻能說,皇上很安全,到了該出現的時候,皇上自會出現,還請皇貴妃不必擔憂。”


    “該出現的時候,嗬嗬,那可否請你告訴本宮,皇上何時是該出現的時候,何時又是不該漏麵的時候?”殷楚怡冷笑著諷刺道。


    殷楚怡惱恨,為何慕言瀮在想這個計劃的時候,就不知道考慮一下她的心情,慕言瀮可曾想過,自己看到一個半死不活的‘他’被抬回來時,自己會如何嗎?


    慕言瀮可曾想過,自己拚盡全力想要穩下的局麵,就因他這個小小的計謀給破壞的不堪一擊?


    慕言瀮可曾想過,自己此時此刻會有多麽的恐慌,她花了多少力氣,才叫自己站在那些大臣的麵前,她花了多少心血,才掩飾掉她心中的不安!


    這些事情,慕言瀮到底有沒有為自己想過!


    想到這裏,殷楚怡就十分的委屈,她口中一陣苦澀。


    跪在地上的死士低著頭,他不敢去看此刻皇貴妃質問的眼神,死士有些模糊的答道:“皇上,皇上不會留娘娘一人在這裏苦撐。等皇上安排好一切之後,自然會現身。”


    “本宮需要的是一個確切的時間,你不必和本宮說那麽多大道理,本宮就是個俗人,聽不懂那些規矩。”殷楚怡逼問道。


    “娘娘何必為難屬下。”說著,死士還給寧公公使眼色,示意寧公公快點幫一下他。說到底,皇貴妃能這麽快就看破這個局,完全是拜寧公公所賜,要不是寧公公多嘴說了那些話,又何須輪到他來處理這事!


    殷楚怡好笑的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似悠哉的說道:“的確,你也隻是受皇上之命,不得告訴本宮真相而已,本宮一直在這裏逼你,也無濟於事。”


    “謝娘娘體諒。”死士心中鬆了一口氣,終究皇貴妃不在追究了……


    可是在死士剛想起身的時候,就聽到殷楚怡接著說道:“你們說,如果本宮出了什麽意外,皇上還能不能忍住性子,眼睜睜的看著本宮受傷?”


    殷楚怡的這句話,可怕死士還有寧公公嚇得不輕,寧公公實在是搞不懂這兩位主子是在搞什麽鬼。


    “娘娘,你可千萬不要亂來,你的身子不比旁人,真要是受了什麽傷,到最後遭罪的還不是娘娘你嗎?”寧公公有些著急的說,他就怕皇貴妃犯傻真的傷了自己。


    殷楚怡不予理會,她接著說道:“慕言瀮沒那麽多的耐心,本宮同樣沒那麽多的耐心。本宮再問一遍,皇上究竟打算何事現身!”殷楚怡的聲音已經變得嚴厲起來。


    “娘娘,皇上決定的事情,我們這些做屬下的哪裏能插得上嘴。”那個死士很是為難的說道,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皇上做完那些準備需要多久。


    “本宮知道,你們肯定知道皇上現在在哪裏,既然你說不出準確的時間,本宮就不難為你了。但是你們去給慕言瀮捎句話,本宮對他這個遊戲已經玩膩了,如果到了明日天黑之前還未出現,這堆爛攤子他就自己收拾,本宮不奉陪了。”說罷,殷楚怡把茶杯往桌上狠狠的一摔。


    這個死士真的是招架不住了,皇貴妃不是普通的女子,有些事別人可能做不出來,但是皇貴妃卻不同。


    別的女子唯恐自己受傷後,身子某處落下疤痕,可是皇貴妃卻從來沒有這方麵的顧慮。別的女子,說那些威脅的話,大部分也就是說說而已,誰也不會傻兮兮的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但是如果說出那些話的人是皇貴妃的話,眾人就要重新估量了。


    死士在心中暗罵,首領呢?皇上不是吩咐過首領,叫首領回來之後一直守著皇貴妃嗎?為何到現在,他也不見首領現身?


    寧公公是害怕殷楚怡又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所以趕忙開口岔開話題。寧公公一臉為難的指了指床榻上的人,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娘娘,這個人要怎麽處理?”


    “還能怎麽處理,之前是怎麽伺候的,現在還怎麽伺候唄。”殷楚怡沒好氣的說。


    似乎想到了什麽,殷楚怡趕忙說:“這兩日如果有人求見皇上,能打發的,盡量都給打發走。特別是那幾個妃嬪,萬不能叫她們見到皇上一麵。”


    雖說那些人不受寵,但是再怎麽說,她們也在慕言瀮身邊伺候那麽多年了。難保那些人細心一些,看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那可就完了。


    “老奴知道。”寧公公了然的點了點頭。


    “去吧,打盆水給那人清洗一下,這樣髒兮兮的算怎麽一回事兒,再怎麽說,人家也是皇上。”說罷,殷楚怡還用眼神瞟了一眼站在床榻旁邊的死士。


    “……”死士很無語的低下頭,這,這事和他沒太大的關係,他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皇貴妃經常陰陽怪氣的諷刺他幹嘛。


    殷楚怡冷嘲一聲,接著說:“至於禦醫開的藥,寧公公你就趁沒人的時候,該倒掉的就倒掉,要是這人真的醒了過來,這場戲就唱不下去了。”


    “皇貴妃放心,老奴已經知道要怎麽做了。”寧公公低頭領命道。


    殷楚怡有些心煩的擺了擺手,示意寧公公可以下去了。之前在宮裏,這種的打水的小事根本就用不著寧公公動手,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慕言瀮’的事,寧公公必須事事親為,這樣才不易露出什麽馬腳。


    把這些事情都安排好以後,殷楚怡才開始真的仔細盤問這幾天的事。


    “說吧,皇上究竟在搞什麽陰謀詭計。不過一日的時辰而已,他就連這招金蟬脫殼的招數都用上了,是不是再過兩三天,他還會給本宮來招詐屍?”帳內就剩下殷楚怡和死士兩人,殷楚怡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糕點,雖說她是在和死士說話,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從頭到尾都沒給那人一個眼神。


    “娘娘……”死士幹笑了兩聲。


    “怎麽?還打算接著瞞下去嗎?”殷楚怡不屑的笑了一聲。


    這聲輕笑,可是把死士弄得全身冰寒,死士不自覺的輕顫了一下身子:“沒沒沒,屬下沒打算接著瞞下去,再說了,屬下也沒那麽膽子啊。”


    雖說皇上吩咐過,不能對皇貴妃透露半分,可是現在皇貴妃都猜出來個大概了,他說與不說也沒什麽區別。還不如識時務一些,還能少遭受些皇貴妃的白眼。


    “皇上到底想做什麽?”殷楚怡小口小口吃著桌子上的糕點,今天一整天,她可沒吃什麽東西,人一放鬆下來殷楚怡才感覺到餓。


    “皇上隻是想一口氣把蘇家和許家都給鏟除了而已。”死士小聲的說。


    “都給鏟除了?什麽意思?皇上想把弑君的罪名按到蘇家的頭上,可這和許家又有什麽關係?”殷楚怡感覺慕言瀮有些異想天開。


    一口氣吃個胖子是不可能的,鏟除蘇家根本就沒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想要鏟除一個家族,不是隻要把蘇家的人全部抓起來殺掉就可以的。


    想要蘇家徹底的敗掉,不僅要把蘇家的人全部抹殺,就連蘇家的爪牙也不能放過。蘇家在朝中已經輝煌了幾代人了,朝中的大臣們又有不少是被蘇相提拔起來的,蘇家倒了之後,那群人也留不得。


    朝中那些肮髒的事情,可能殷楚怡是知道的不多,但是殷楚怡很清楚一點,想要坐穩皇位,就必須要做到斬草除根!


    替換一大批官員,那個不是一朝一日就能做到的。首先要招納賢才,有了人選之後還要下心力培養這些人,哪一樣事情都不是能輕易做到的。


    消滅一個蘇家就要這般費盡心神,更別說,這次還要把許家也一同連根拔起了。


    殷楚怡感覺,慕言瀮是瘋了吧……


    殷楚怡放下手中的糕點,一臉嚴肅的看著那名死士:“許家現在不能動!慕言瀮是瘋了嗎,萬一蘇家和許家聯手,他要怎麽應對?”


    杜彥賢現在手上的兵馬並不多,杜老將軍手中的人手倒是不少,但是那隻老狐狸居心叵測,難保會不在背後使陰招。


    蘇家和許家的勢力相加,僅憑杜彥賢和這些死士們,估計扛不住這場惡戰。


    誰知死士倒很冷靜的看著殷楚怡:“娘娘覺得,此刻許相會袖手旁觀嗎?經曆了剛剛的那些事情,皇貴妃難不成還沒看出來,許相的打算嗎?”


    “……”殷楚怡不再說話。


    其實,這人說的對!殷楚怡可沒有忘記,剛剛許相擁護祁王掌權的那一幕,很明顯,此刻許家已經和蘇家聯合了。


    殷楚怡有些頭疼的皺起眉頭!慕言瀮到底想要幹嘛,他是想把朝廷攪和到天翻地覆的地步嗎?


    “所以呢?所以慕言瀮想怎麽一箭雙雕?總不會,他要借助本宮,把許相逼到造反的地步吧?”殷楚怡眯起眼睛,她看著床上的‘皇上’,若有所思的說。


    殷楚怡有點不明白,為何慕言瀮會送一具半死不活的人過來?邢楓也說了,這和他們之前的計劃不同。


    但是慕言瀮那邊真的發生了什麽意外,這些死士們絕不會這般的淡定……


    殷楚怡真的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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