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屋子裏,兩人的呼吸聲都變得有些突兀。


    梁曉可聽到後麵有些聲響,便轉身。秦厲把燈打開,然後回到茶桌前,梁曉可直接問:“期限呢?”


    他先是一愣,緊接著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意思。可是說到期限,他沒想過,最好是一輩子?


    當這個想法撞進他腦海的瞬間,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想了想,他隨口道:“三年。”


    三年?她覺得有點久,不過也是無奈。如果犧牲她三年,能換後半輩子的安然,也無所謂了。


    她皺了皺眉頭:“好。”


    這種傷自尊的交易,她已經接受了。但是,秦厲在她心裏印象卻多少有些改變。


    比如從前,她總想一點點靠近他,想要多了解他。可是現在,她隻想熬完這三年。


    “日期呢?今天開始算起嗎?”


    她一刻都不想便宜他。而他不禁皺皺眉頭,心裏不悅,難不成她連這一刻都要計較?


    然而他還是淡淡地應了句。她想得很清楚,如果真的做他的情人,那一一怎麽辦?她不可能每晚都來這裏。


    “那麽,一星期我需要來多少天?”


    秦厲也是一愣,一向自信的他,這一次也沒十足把握她會答應。


    他倒是想說每天,但又琢磨著,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太離不開了?


    想了想,他冷冷道:“隨叫隨到。”


    一開始,她有些生氣。隨叫隨到,這是有多侮辱她?不過一想到,他平時那麽忙,而且還會去出差,這麽一來,自己的時間反而更充裕。


    “好。”淡漠地點頭,她就直接回房間了。


    梁曉可在這裏生活了兩三年,一點也不生疏。她想,這裏已經大半年沒人住,走進房間想要收拾的時候,卻發現很整潔幹淨,並不像很久沒人住過。


    秦厲拉開衣櫃,然後進浴室洗澡。


    梁曉可坐立不安,雖然結婚三年,但是他們同房的次數不多。盡管慕容芷曾經挖她的牆腳,但換做是她自己,她無時無刻都在受道德的譴責。


    低著腦袋,她越想越情緒越低,直至他站在她麵前,她才緩過神。


    梁曉可洗過澡,見他隻是下身圍了浴巾,又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就站起身。


    正當她尷尬得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時,他濕熱的胸膛已經貼過來,然後扣住她的後腦,吻下來。


    梁曉可錯愣間,他已經將她壓在床上。


    “等等!”梁曉可趁著他稍稍鬆開的時候,喘著氣,阻止。


    秦厲望著臉色微紅的她,微微皺眉。但還是鬆開她。


    梁曉可走到桌子旁邊,在包裏找了一會東西,然後過來,把手裏的東西給他。


    雖然盡量表現得很自然,但他還是看得到她臉上的強斂的羞澀。


    他瞥了一眼她遞過來的東西,又抬頭看了她一眼。她則別過頭,卻示意他拿手上的東西。


    他接過那東西,卻往床頭櫃丟了去:“我不用這東西。”


    秦厲眸子冰冷,語氣帶著怒意。梁曉可見他不肯戴套,也有些生氣。


    一一是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生下來的,光明正大。如果是如今的身份,對孩子太傷害了。而且,就怕到時候她懷孕了,他會強迫她墮胎,這樣的話,對孩子太殘忍,對她自己也不好。她不想懷孕!


    梁曉可剛想說什麽,他已經把她拉到床上,並把她壓在身下。


    內心驚濤駭浪的,她便迎來他侵略……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她急急忙忙起床,卻沒有立刻回店裏,而且去藥店買了避孕藥,才回家一趟。


    “可可,你一晚上都沒回來,是去哪裏了?”鳳嬸抱著一一迎過來。


    一一見是她回來了,就哭著要她抱。梁曉可接過孩子,把事先想好的措辭說了出來:“回家裏住了一晚。”


    梁曉可很少回梁家,鳳嬸問:“家裏有什麽事?”


    “嗯。”她淡淡道。


    鳳嬸很想跟她說什麽,卻欲言又止。梁曉可問:“怎麽了?”


    “也沒什麽,也就是敏敏的媽媽今早上來了。”


    一看就知道出了什麽事,她問:“那阿姨人呢?”


    “跟著敏敏去店裏了。”


    梁曉可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帶著一一和鳳嬸一起去店裏。


    這才進店門,就聽到一個刻薄的指責:“你看看,你說這店是你們的,這都幾點了,你那朋友怎麽都還沒來?你們平時都這麽開店嗎?你在這裏累死累活,她去哪兒了?”


    “媽!我說了,曉可不過是有事!而且她做甜品很累,有時候還要熬夜!你就不要再說了好嗎?”


    “那房子有你的份嗎?你就給別人拖地打掃?衛敏,你怎麽和你那死鬼老爹一樣,天生給人當奴才!”


    “媽!”衛敏怒得一臉黑,這一扭頭,才看到梁曉可。


    梁曉可隻是淡淡一笑,緩解她的尷尬。衛敏走過去:“你來了?怎麽不在家裏多休息一會?家裏的事弄好了嗎?”


    她和秦厲之間的事,衛敏也沒告訴。她一夜沒回,說是回梁家了。


    她說:“差不多了吧!”


    梁曉可把孩子給鳳嬸,讓她把一一抱到休息室,才叫了一聲“阿姨”。


    黃彩荷很尷尬地笑了笑,又因為梁伊一鬧著脾氣哭著要梁曉可抱,她很八卦地看了一眼梁伊一,低聲問:“你不是說你朋友單身嗎?這孩子又是怎麽一回事?”


    衛敏翻了個白眼,沒理睬她媽。梁曉可打了聲招呼,就進廚房了。


    才洗好手,外麵就傳來熟悉的嗓音。走出來,竟看到梁子延。


    梁子延長得很秀氣,可是一臉不羈。在看到她的時候,他眼底閃過一絲情緒。他沉默了幾秒,才喊了一聲“姐”。


    梁曉可有些沒反應過來,畢竟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叫她”姐”。梁子延一直都覺得,梁曉可跟他們家沒有任何關係,就算在梁家碰麵,兩人都當對方是空氣。


    梁曉可脫了圍裙,兩人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梁子延拿出煙剛想點燃,她輕聲道:“店裏不允許抽煙。”


    他一愣,卻把煙收起來了。衛敏給他們送了飲品,等她離開,他問梁曉可:“能幫我找秦厲嗎?”


    梁曉可皺眉:“找他做什麽?”


    一直以來,梁子延都是被成偌恩寵著長大。為人憤世嫉俗,她有點怕他會找秦厲算賬。要知道,他找秦厲,根本是以卵擊石。


    “有事。”他喝了口咖啡,別過頭望著玻璃外麵的情景。


    梁子延眼裏有一絲滄桑。在梁曉可的印象中,梁子延經常不在家,聽說經常去夜店,結交酒肉朋友。


    “你想找他報仇?”她問。


    梁子延頭扭回來,皺了皺眉:“報仇?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子賀說,你是被下套才會簽下欠條。”


    一提到這事,他眼底就有恨意:“的確,我是被人下套,還是最好的兄弟。嗬,兄弟……”


    說到最後,他譏誚一笑。但很快他回到原來地話題,道:“如果不是秦厲,我這輩子就毀了,而梁家也因此遭殃。”


    梁曉可一愣:“下套的不是秦厲嗎?”


    “你聽誰說的?”


    到底是他弄錯了,還是她弄錯了?


    梁曉可覺得有必要問問梁子賀。她想了想,道:“我會試著幫你聯係他,不過不敢保證能約上。”


    “謝謝。”他有些生硬地道謝,把手機號碼留下。離開前,她問他:“你怎麽知道我的店在這兒?”


    他淡淡一笑:“想知道,哪裏會找不到?”


    她一愣,也笑了笑:“也是。”


    後來,她才知道。梁子延這些年的人脈,即便是在他失勢的這段日子那麽無助,但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這些人脈還是有些用的。


    等梁子延離開,衛敏就問她:“這是誰啊?你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帥的男生?怎麽從來聽你說過?”


    梁曉了剛想回答,衛敏突然就興奮道:“慕容來了!”


    慕容易有一段時間沒來了,梁曉可很感激他上一次的幫助,見他一來,就著手做檸檬茶。


    衛敏雖然很想過去跟慕容易說幾句,但一看到黃彩荷就拉下臉,幹脆幫著送貨員上貨。


    “還是你做的檸檬茶好喝啊!”慕容易感歎,似乎很想念她的檸檬茶。


    其實他說的不假,他的確覺得她做的檸檬茶最好喝。不過這是有原因的,梁曉可對每個常開用戶的品嚐後的評價都會做記錄。她知道他喜歡比較不澀的紅茶,不喜歡蜂蜜的味道,這樣根據個人口味調味調出來的,當然好喝!


    慕容易來的目的,是十一月五日,他朋友要開一場派對,想讓sunny烘焙供貨。


    梁曉可心想,陳佳學了也有一段時間了,讓她學習一下提供大量的情況,要如何分配時間。於是就應下來。


    “十一月五日,sunny烘焙可是被我定了!你可不能違約!”


    梁曉可笑道:“怎麽會?”


    不過,在離開前,他再次強調可不能放鴿子,梁曉可本就心思敏感,之前合作,他也沒擔心過,這一次怎麽在三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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