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去捉.奸一樣的雷厲風行,我打車直奔戰地——鳳舞九天。


    下了出租車,瘋狂的搖滾樂震的人耳膜嗡嗡作響,流光溢彩的燙金大字閃耀著刺眼的光芒,深吸一口氣,我邁著艱巨任務的腳步走了進去。


    裏麵比起外麵,霓虹燈更加的刺眼,舞池中央的台麵上,一位打扮的跟個妖女似女人穿著暴露的跳著鋼管,四周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男人的尖叫聲,叫好聲,挑.逗聲,綿綿不絕……


    我穿梭於人群之中,到處尋找李慕承的身影,奈何鳳舞九天做為b市最大的娛樂城,想找一個人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筋疲力盡的轉了半個小時,也沒找到我的目標人物,突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在b市想找別人不容易,想找李慕承哪豈不是最容易的事。


    看來我真是被氣糊塗了,竟然這樣盲目的找,我隻要找這裏的負責人隨便一問,目標還不是馬上就能被鎖定。


    “你好,請問遠洋的李總在這裏嗎?”我對著大廳中央的領班禮貌的詢問。


    “你是?”他疑惑的打量著我。


    “我是他太太。”極優雅的衝他笑笑,李慕承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要是不弄出點氣場出來,我唬誰啊我……


    “好的,請稍等。”我以為他會直接告訴我李慕承在哪裏,結果他竟然拿起對講機,一字一句的交代:“請轉告李總,他太太來了。”


    “……”我差點沒昏過去,同誌,你這樣辦事不行啊!


    過了大概一分鍾,他的對講機傳來了聲音:“老大,李總說他沒有太太。”


    領班一聽這話,立馬疑惑的將視線轉向我,把我尷尬的真想找個洞鑽進去算了。


    他等著我解釋,我眼珠轉一圈,努力又擠出一絲優雅的笑:“我是他未婚妻,還沒領證。”


    他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已然對我失去了信任。


    該死的李慕承否認了他沒有太太,我就沒機會問出他在哪裏了,正在懊惱之時,我聽到遠處的男領班對著一名女服員招手說:“燕燕,你到202房間去侍候著,我擔心蘭蘭她們幾個招待不周。”


    那名喚燕燕的女孩聽話的點頭,正想轉身,男領班又補充了一句:“一定要盡心,那裏麵的人都是有來頭的,尤其是遠洋的李總。”


    眾裏尋他千百度,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緊隨著女服務員的腳步,不大會就到了202房,在她還沒推門前,我率先衝到她前麵進了房間。


    一屋子的人啊,齊唰唰的將眼光掃向我,即使一堆的帥哥,我還是第一眼就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喲,這個來的漂亮啊——”


    “九天現在美女越來越多了,這個對我胃口,你們別跟我搶啊——”


    “李總不發話,你甭想一個人獨占啊——”


    ……


    我緩步走到李慕承麵前,把他身邊的陪酒女一把推開,大哧哧坐了下去。


    “嘿,有個性!我喜歡。”油腔滑調的聲音從左側傳來,我無視一切調戲的聲音,直勾勾的盯著李慕承。


    “這小妞有眼光,怎麽一來就看上了咱們不食人間煙火的李總?”戲謔的聲音源源不絕,其中一個帥哥善意的提醒我:“別對他獻殷勤,他對女人沒‘性’趣……”


    無視他的提醒,我笑著對李慕承說:“你告訴他們,我是不是來陪酒的?”


    他終於開了金口:“你怎麽來了?”


    “我要再不來,你豈不是對這種夜夜笙歌的生活越來越迷戀?”聽我這麽一說,原本調戲不斷的聲音終於戛然而止,他們互相望了望,似乎再猜測我的身份。


    “李總,要不咱們改天再聚,貌似你……後院著火了……”一個男人戲謔調侃,其它幾個人強憋著笑,時不時用餘光往我這撇一眼。


    “不用了,你們玩你們的。”我起身衝李慕承使了使眼色,可他並沒有和我一起離開的打算。


    他要是能被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就不是李慕承了,可我若是搞不定他李慕承,我同樣不是夏允錦了。


    “你不走是不是?”我趴在他耳邊低聲詢問,他沒回答我,我又說:“你信不信我跑到頂樓跳下去?”


    他還是沒回答我,我轉身走了出去。


    出了鳳舞九天的大門,我饒到後門的方向,後門是一條繁華的大街,李慕承他們的包房窗戶也是正對著後門。


    我確定好李慕承二樓窗戶的方向,然後望著街上走過的行人,尋找著與我配合的搭檔。


    一名叼著香煙的小老頭經過我麵前的時候,我趕緊叫住了他:“大叔等等。”


    “啥事?”他回頭,露出一排大黃牙。


    “你過來我跟你商量個發財的事。”


    “什麽發財的事?”


    他興高采烈的湊過來。


    指了指二樓的窗戶,我簡明扼要的說:“等會我躺在那個草地上,然後你就用盡你全身的力氣大喊有人跳樓了,我就給你五百塊怎麽樣?”


    這個條件多麽的誘人,隻要扯著嗓子喊兩句,就能輕鬆賺到五百塊,小老頭有些不敢置信,我看他猶豫不絕,立馬從背包裏拿出錢包,抽出二張一百元遞給他:“這是押金,事成後我會再給你三百。”


    百元大鈔握在手中,這還能假的了,小老頭滿臉激動的答應:“好,沒問題,我年輕的時候就數嗓子眼最響亮,我媳婦跟我吵架的時候……”


    “行了,行了,咱辦正事吧。”我趕緊打斷他,我是讓他來配合我的,可不是來聽他家裏長短的。


    他走到路中央,我躺在了草坪上,對他打了個手勢,他立馬會意的大聲尖叫:“快來人啊!有人跳樓了,快來人救命啊!有人從上麵跳下來啦!!!”


    隔的那麽遠,我都被這聲音刺的有點耳鳴的感覺,沒想到這小老頭看著瘦小,嗓子眼果然夠響亮。


    “李總,找你的女人跳樓了!!!”聽到二樓傳來一個男人震驚的呐喊,我想我的目的就要達到了……


    李慕承出現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一聽他喚我名字,我立馬坐了起來:“不是不出來嗎?”


    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將我掐死。


    “姑娘,事兒辦完了,我的錢呢?”小老頭彎腰向我伸出手。


    我從錢包裏又抽了三百元遞給他,李慕承看著我倆交易,想掐死我的念頭似乎更強烈了。


    小老頭拿了錢,跑的比兔子還快。


    “沒良心的壞男人,非得我跳樓了你才出來是吧?這麽多天對我不聞不問,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就算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你以為沒有感情就可以天下無敵了嗎?!”


    他看著我,那麽專注的看著我,一秒、二秒、三秒,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朝我伸出手,我以為他是真要掐死我,結果,他隻是把我抱進了懷裏,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耳邊,意外地從牙縫裏繃出一句:“夏允錦,這輩子我算是栽在你手裏了……”


    接到葉珊的電話,是距離上次見麵剛好一個月,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允錦,你有空嗎?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來醫院看看我……”


    “你怎麽了?”我急忙詢問。


    “一言難盡,你來了就知道了。”


    我開始胡思亂想,她生病了?她懷了情夫的孩子,去人流了?她因為無法釋懷過去,衝動的自殺了?


    ……


    想起之前我們見麵時說的那些話,心裏惶恐的感覺愈發強烈。


    見到她的那一刻,如我猜想的不樂觀卻是比我想象的更震驚,足足有三分鍾,我一句話也說不出。


    “允錦……”她聲音哽咽的叫了我一聲。


    “這是怎麽了?”我盯著她鼻青臉腫以及身上大小的傷痕,痛心的問。


    她呆呆的將視線轉向雪白的天花板,咬牙切齒的說:“被人打的。”


    “誰??誰打的?”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包養她的男人。


    “你一定認為是陳真對嗎?”我點頭,陳真是她情夫的名字,她一眼看出了我的猜想。


    “不是他。”她否定了我的猜想,接著麵露羞辱的說:“是他的老婆齊珍珍!”


    心裏突然間變得很不是滋味,這個結果和她見麵的那天我就預想過,沒想到我的預想竟成了事實,甚至比我預想的更嚴重……


    我理解葉珊現在的心情,卻不知該怎安慰她。


    “你和她老公的事什麽時候被發現的?”盯著她慘不忍睹的麵容,我痛心的問。


    “老早就知道了,隻是忍不下去了。”


    “我之前勸你離開你不聽,在當今這個文明的社會,道德兩個字比什麽都重要。即使你今天是一個受害者那又怎樣?指責你的人仍然會多過於同情你的人!”


    我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譴責她,她黯然的低下頭……


    “齊珍珍之前警告過我幾次,我沒當回事,況且陳真也跟我說過不用理會她,我就更不當回事了,結果昨晚我莫名其妙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拖進了車裏……”


    說到這裏,葉珊無法隱忍的哭了出來:“他們把我帶到一處偏僻的危樓區,先是對我拳打腳踢,接著齊珍珍出現了,她細長的高跟鞋狠狠的踩著我的頭發,更讓我痛苦的是,那些男人竟然脫了我的上衣用煙頭燙我的胸部……”


    不算漫長的訴說經過,卻深深攪亂了我那顆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心,緊緊的摟著她,聽她哭著繼續說:“允錦我不怕身體上的痛,隻是那樣的屈辱你能體會嗎?你能想象嗎?我真的希望就那樣死了算了……”


    眼角漸漸的濕潤,為葉珊也為自己,我從來不用擔心會有葉珊這樣的下場,可我仍然被她的下場刺激的安全感盡失。


    她解開身上的病服,我清楚的看到了那觸目驚心的傷痕,一圈圈醜陋的如同蜂窩,聚集在胸口嬌嫩白皙的皮膚上,葉珊是哭著解開的衣服,看完那些傷痕後我難過的為她扣上了鈕扣……


    “葉珊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吧,奢華的生活再怎麽美好,也抵不過現實的殘酷。”待她情緒稍稍平靜後,我出聲安慰,經過這次的傷害後我確信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忍受相同的羞辱。


    她不回應我隻是哭,哭了很久後竟然說:“就這樣算了我真的不甘心!”


    “那你還要怎樣?要讓陳真賠償你青春損失費?還是要他離婚後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麵對她的不知悔改,我很無奈。


    “葉珊你不要再傻了好嗎?你現在傷成這樣,那個男人再哪裏?他讓你不要當回事,當真的出了事後,他有來看過你嗎?他有說過要替你討回公道嗎?沒有是不是?”就算再不想承認我的話,這也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浮生若夢,不如善待自己。”我最後說了一句開導她的話。


    這句話曾經是李慕承跟我說的,當時我很激動卻仍然記憶猶新,以為那時候他的話我從未聽進去,卻不知從何時起,早已刻進了心裏。


    “允錦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你一定是這麽認為的對嗎?其實我隻是習慣用錢來給自己找安全感,喜歡用錢來彌補心裏受過的傷害,人也許會背叛你,但錢永遠不會,無論在什麽時候,錢都是可以讓你高興和興奮的,所以我愛錢,我愛有錢的男人,即使被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圈養,我也甘之如飴……”


    不知何時離開的醫院,走在熱鬧的步行街,陽光異常明媚,心卻陰暗到底。


    葉珊的遭遇,滋生了我心裏莫名的失落感,我很想見李慕承,很想問他能否給我一個,我不用擔心的未來。


    恍恍惚惚的在天黑前回到了憶園,陳媽見到我關切的詢問:“夏小姐晚飯吃了嗎?怎麽才回來?”


    坐在客廳看電視的玲玲搶先回了句:“人家跟男朋友如膠似漆,徹夜不歸都是正常的,陳媽你瞧瞧你問的是什麽話!”


    無視她們直接上了樓,進了浴室我坐在浴缸旁,打開花灑任細密的水侵濕全身,即使雙眼緊閉上,腦子裏回想的仍是葉珊受傷的身體。


    過了很長時間後,浴室的門被推開,我聽到了李慕承的聲音:“怎麽衣服不脫就坐在這裏淋水?


    他的聲音透著溫柔的譴責和關懷,可我什麽也不想說。


    “為什麽這樣?”麵對我的沉默,他有些生氣。


    “忘記了。”


    一把抓起我的手,他控製不住的低吼:“忘記了?什麽事情能讓你失魂落魄的忘成這樣?”


    我緊咬住唇,不理睬他,他半蹲在我麵前,見我還是不說話,耐心盡失的用力扳過我的身體,然後狠狠的吻住了我,這個吻是極霸道的,我軟倒在他懷裏,任他欲求不滿……


    “告訴我,為什麽要這樣?”終於克製住自己鬆開了我,他繼續追問。


    “我心裏不舒服。”


    “誰讓你不舒服了?”


    “沒人讓我不舒服,就是別人發生了一點事讓我受了點影響。”


    我哀怨的看著他,已經不想再多說了。


    “誰發生了什麽事?”


    我不想說不代表他不想問,以前李慕承才不會這樣好奇,別說我不想說,就是我想說他也不一定有興趣聽,可現在……


    “你什麽時候開始對別人的事這麽感興趣?”我黯然的問。


    他用手指彈了彈我的額頭,不悅的皺眉說:“別人的事我從不關心,我關心的是你,如果你因為別人的事而不高興,那別人的事就不再是別人的事。”


    有那麽一絲絲的感動,我吸了吸鼻子,把葉珊的事如實的告訴了他。


    李慕承雙眸複雜的凝視我,過了很長時間後,他問:“你需要擔心這些嗎?”


    我想解釋我並不是擔心這些,隻是被這些不美好的事攪亂了心情,可是嘴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就是說不出一句我想表達的意思。


    “你什麽也不用擔心,那些事我永遠不會讓它發生在你身上。”


    這是一種承諾,還是一種安慰,我已經分不清,但事實上我也不用分清,因為我不是葉珊,我不會像她那樣明明可以繞道,卻依然給了別人正麵羞辱的機會。


    李慕承把我抱出了浴室,換了幹淨的衣服,然後把我按在床上蓋好被子。


    “不要再胡思亂想,養好精神明天陪李采蓮女士去美國。”


    原本渾渾噩噩的意識因他這一句話突然變得清醒,我睜著驚悚的雙眼問:“去哪裏?”


    “美國。”他又強調了一遍。


    這一次我沒有聽錯,他說的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美國,可是我為什麽要去美國?


    “你母親要去美國做什麽?”


    “閑的太無聊,去度假。”


    如果李慕承讓我和他一起去的話,或許我還會考慮考慮,可對象竟然是他母親,那我還考慮什麽?他能保證我經的起他母親的折騰嗎?


    “我不能去美國。”一句斬釘截鐵的話,他眉頭輕蹩:“為什麽?”


    “趙瀝在美國,你不怕我去找他嗎?”


    “想留的不用留,想走的也留不住。”這句話好熟悉啊,是因為我曾經也這樣想過嗎?


    “你母親是去度假,我跟著她一起去,你很長時間都看不到我了。”我換了種方式,目的卻隻有一個,那就是不要讓我去美國。


    “沒關係,她隻是去三五天,三五天也不算長,讓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為我好,可我不需要啊,心裏各種的糾結。


    “我現在心情已經好了,所以不用散了。”


    “可你剛才……”他欲言又止。


    “沒事了,剛才就那一會,現在真的好了,哪兒也不用去。”


    “那好吧,你說心情好我就放心了,回頭我跟李女士說一聲,讓她一個人去得了。”


    終於不再堅持讓我和他母親一起去美國,我長長的舒了口氣,倒不是不喜歡他母親那個人,主要是怕李女士心血來潮的時候我會扛不住。


    “你早點睡,我要去見個朋友,今晚就不陪你了。”李慕承摸了摸我的臉頰,俯身一吻,然後轉身離開了我的視線。


    一清早我正睡的香甜,手機鈴聲大肆宣揚的叫了起來。


    我閉著眼睛把手機摸過來,然後放在耳邊慵懶的說了句:“你好,哪位……”


    “允錦起床了沒有?今天是周末趕緊到我這來。”


    我繼續朦朧的問:“到你那,你是哪位啊?”


    “死丫頭,我是慕承媽,李阿姨。”


    慕承媽??李阿姨??昏倒~!!


    頓時睡意全無的坐起身,我吞吞吐吐的問:“李……李阿姨,您兒子沒……沒跟您說嗎?”


    心裏抖的那叫厲害,李慕承一向是注重效率的人,難道對我的事就可以忽略這一點嗎?


    “說什麽?他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無語至極,李慕承他果然還沒跟他媽說,這下好了,把爛攤子丟給我了!


    “阿姨我覺得還是您兒子直接跟您說比較好,我語言表達能力欠佳,我怕我說的話你可能不容易懂……”


    我多麽委婉的把擔子往李慕承身上推,可李女士她哪裏是省油的燈,隻聽她歎口氣,很失望的說:“哎,看來你也是不想陪我才故意推脫的,好吧我懂了,自己生的兒子都指望不上,又怎麽能指望兒子的女人……”


    聽她說的這麽可憐,我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咬咬牙安慰她:“阿姨,你去美國一個人也不是不行,等以後我工作不忙的時候,我再陪你去好嗎?最近手裏的工作實在是太多,如果我就這樣棄工作於不顧跑到國外去玩的話,也太缺乏職業道德了……”


    “等等,等等……”她打斷我想繼續說下去的話,納悶的質問:“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去美國?”


    “……”


    都說一日之計再於晨,清晨本該是人最清醒的時候,我卻被他們母子倆整的暈頭轉向。


    “難道慕承跟你說我要去美國?”她向我求證,我回了句:“是啊,他昨晚說的!”


    她一聽這驢頭不對馬尾的話,倒是反問起我來:“他為什麽要這樣說啊??”


    我一臉黑線,她問我,我問誰去?我還想知道她兒子為什麽要這樣說呢~!


    “阿姨有可能他以為昨天是愚人節,故意整咱們倆呢,其實愚人節前天就過了,瞧瞧您這兒子,對咱中國的節日真是一點都不重視!”


    我這話仿佛說到了她心坎上,她長長的歎了口氣說:“可不是呀,這家夥別的日子記不住就算了,竟然連母親節也記不住,母親節從沒主動送過禮物給我,偶爾勉強送一次還是我刻意提起的……”


    真是後悔找了愚人節這個理由,本該結束的通話,因為說到了她心坎上,竟讓我成了她沒完沒了的傾述對象。


    從李慕承小時候如何不跟她說心裏話,再到李慕承大了以後如何疏遠她,最後提


    到自己現在的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整整說了二個小時零九分鍾!!


    一直到我手機電池耗盡,自動關機才結束了這場看似永無止盡的談話……


    換了塊新電板,我第一件事就是質問李慕承昨晚為什麽騙我。


    “你母親說她根本沒有提過要去美國,你為什麽要騙我?”我開門見山質問。


    “因為你心情不好。”他泰然自若回答。


    “那你騙我,我心情就好了?”


    “為了不去美國,就算心情不好,你也會強迫自己好起來。”


    “……”


    話說到這份上,我想我已經多少能體會李慕承的用意了。


    他一定是看我心情不好,而又知道我最怕她母親折騰,所以才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雖然有種被耍的感覺,可轉念想想,李慕承最不屑的就是撒謊,為了讓我心情好起來而做了自己最不屑的事,其實他也挺不容易的……


    “好吧,我權當是你用心良苦了,我不計較了,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說看。”


    “晚上我想請你吃飯,能不能給個麵子?”


    “那敢情好,這麵子必須給,地點在哪?”


    “在你家裏,我請你去你家吃飯,你沒意見吧?”


    “……”


    我能想象李慕承聽到我這句話無語成什麽樣,故弄玄虛了半天,竟然是我請他去他家裏吃飯,有這麽個請法的嗎?


    掛了李慕承的電話,我又立馬打給了李母,我說我要過去陪她吃晚飯,她自然是極高興的。


    上午去醫院看了葉珊,她的精神狀態似乎好了一點,但關於要不要重新開始新生活卻隻字未提。


    “允錦,李慕承對你好嗎?”我正在給她削蘋果,她突然放下手裏的書,眼神茫然的看著我。


    “很好。”


    “我很羨慕你。”


    停下手裏的動作,我盯著她惆悵的失落表情,淡淡的問:“羨慕我什麽?”


    “羨慕你很多地方,讀書的時候成績好,人長的也漂亮,現在又有一個這麽優秀的男朋友,允錦,你真的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我覺得這句話真是好諷刺,如果葉珊知道我那悲哀的三年,她還覺得我很幸福嗎?


    “你也可以很幸福,關鍵看你自己怎麽選擇。”


    她明白我所指是什麽,故意岔開話題:“等我身體養好了,咱們卻旅行吧?雲南怎麽樣?雲南的麗李很不錯哦!九寨溝呢?九寨溝好像秋天去才適合,大理似乎也是個不錯的地方……”


    “行了啊你!”我打斷她的話,很不給麵子的說:“要去你去啊,我可不去。”


    “為什麽?”


    “沒你那麽閑。”我衝了她一句,我可是有工作的人,怎好跟她這個無業遊民比。


    “哎也是,向來隻有失意的人才會有外出旅行的念頭,你如今正是情場得意之時,濃情蜜意的時間都不夠了,哪還有空閑的時間陪我啊……”


    她這半調子的話雖無惡意,卻讓我聽的頭痛,將削了一半的蘋果丟給她,我站起身說:“沒空聽你念經,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出了醫院的大門,我發了條短信給李慕承,讓他不要忘記晚上請他吃飯的事。


    到了李家才下午二點,我前腳剛跨進去,後腳李母就興奮的衝到我麵前:“哎喲乖乖你可來了,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


    “阿姨吃晚飯還早呢。”我笑著提醒她。


    “我知道還早,是想找你過來打麻將!”


    “打麻將??”我這才發現,除我以外,客廳裏還坐著另外兩名貴夫人。


    “是啊,我們剛好三缺一,快來,快來。”


    李母把我往麻將桌邊拉,我心裏叫苦不迭,早知道來的早的下場就是被一群貴婦拖著打麻將,那我情願不來了。


    “阿姨我不太會呢。”


    “沒事,不會慢慢學,輸了多少錢阿姨雙倍給你!”


    暈啊,這樣打麻將還有什麽意思啊,有錢人果然是閑的無聊。


    “我是做律師的,賭博不太好吧?”


    “律師就不能打麻將了啊?!那照你這樣說,人民警察,法院高官都不能打麻將了呢?娛樂而已何必較真呢。”


    說這話的是其中一名貴婦,她這麽一說,另一名貴婦立馬附和:“就是啊,我還第一次聽說律師不能打麻將的呢,這是什麽邏輯……”


    看來我已經引起公憤了,這種情況下我若再多說一句,都有罪無可赦的跡象。


    硬著頭皮陪她們摸起了牌,其實我是真不會打,兩個小時過去後,身上帶的錢已經捉襟見肘,抬頭看了看我的三位牌友,個個滿麵春風啊喜笑顏開。


    其實我知道她們並不是贏了我那麽點錢才高興,她們高興的隻是一個心理安慰,隻要能贏就好,給不給錢根本就不重要。


    況且我那麽點錢,估計她們喝杯咖啡都不夠。


    偷偷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五點了,心裏祈禱著趕緊結束這場麻將好讓我得以解脫,然而這三個貴婦卻是越打興致越高,一點解散的意思都沒有。


    “阿姨,是不是該做晚飯了?”我拐彎抹角的提醒她。


    “這個不用你操心,家裏傭人會打點好的,你把心思都放在麻將上吧,趕緊贏上幾回,我們一直贏怪不好意思的。”


    ……


    這話說的真讓人汗顏,她們怪不好意思的?我看她們贏的好意思的很。


    若是真不好意思,就該早早解散了,用得著我再這裏鬧心成這樣嘛。


    又過了半小時,我的救星終於現身。


    “喲,你兒子回來了!”對麵的貴婦用手戳了戳李母的胳膊。


    李母和我同時回頭,與李慕承視線相交的一刹那,我立馬露出一個求救的眼神。


    “慕承你回來啦?”李母掩飾不住的喜悅,接著喊道:“劉媽,劉媽,晚餐要準備豐盛點!”


    李慕承走到我身後,跟李母的兩位貴婦朋友點頭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我以為他接下來會讓我不要打了,這樣我也好有理由宣布解散,哪知他站了三分鍾不到就轉身上了樓。


    心裏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趁著自動洗牌的空檔,我趕緊抓起手機發了條短信。


    “快來把我叫上樓。”


    發送成功老半天,我不僅沒收到他的回信,更沒有等到他來叫我上樓。


    於是又趁著洗牌的空檔,鍥而不舍的發了第二條:“你再不來我跟她們宣布我懷了你的孩子!”


    這一招果然管用,手機剛放回桌邊不到一分鍾,李慕承站在樓梯口發話了:“允錦你上來一下。”


    “噯,好的,馬上來!”答應的極幹脆。


    我發誓我從來沒這麽有效率的回應過李慕承,頭一回,絕對頭一回。


    “阿姨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散了吧,您看您兒子難得回來一次……況且他再叫我呢。”


    最後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李母絕對是懂的。


    “那好吧,我們改天再玩!”推倒麵前的牌,她伸了個懶腰。


    “哎,正玩的有勁,掃興……”穿火紅長裙的貴婦一臉的意猶未盡,而另一位披白色小坎肩的貴婦更是說了句讓我差點昏倒的話:“好久沒這麽盡興了,跟這位夏小姐打牌真是過癮,把我精堪的牌技發揮的淋漓盡致,以後我們再打牌看來是少不了她了。”


    以後……是的,我沒聽錯,她說的是以後,意思以後我會經常這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上樓前,我在心裏惱火的嘀咕:鬼才跟你們有以後,別再讓我瞧見你們了,贏我錢的壞人!


    咚咚的跑到樓上,我決定要李慕承好好安慰我一下。


    他房間的門半敞著,我敲都沒敲就推門走了進去,見他慵懶的斜靠在沙發上看雜誌,我滿腹委屈的走了過去。


    “李慕承,我輸了好多錢啊……”


    “知道。”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說了句知道,我一愣:“你怎麽知道?”


    “猜的。”仍然輕描淡寫,我卻更加疑惑了。


    “你怎麽猜的?我輸錢的時候你又不再場?!”


    “就你那出牌的技術,還需要等到你輸錢才知道嗎?


    “……”真是太打擊我了,太打擊我了。


    原本想著來他這求安慰的,結果他竟然再我傷口上撒鹽,我終於明白什麽叫雪上加霜了。


    “別把自己說的多厲害一樣,別忘了你的五子棋誰教你的!”


    我驕傲的抬高下巴,就算不會打麻將,可我也有拿手的啊……


    “當然沒忘是你教的,可我怎麽還記得,自從你教會我以後就再沒贏過?”


    又開始撒鹽了,心裏各種的痛啊,痛完了又是各種的悔啊,我是吃飽了撐的去教他五子棋是不是?現在落了個被徒弟取笑的下場,顏麵掃地不說,還憋了一肚子的屈!


    “你少得瑟,我是不屑贏你!”鬱悶的搶過他手裏的雜誌,放在地板一屁股坐了下去,拿他的雜誌當坐墊我很安慰。


    他見我生悶氣不說話,掐了掐我的臉頰,恨鐵不成鋼的說:“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你輸錢了?早上大義凜然的說要請我吃飯,地點竟然是我家,好,我家就我家吧,想著你是不是想親自下廚給我個驚喜,結果驚喜談不上,驚詫倒是不小,下廚下到麻將桌上去了。”


    真是莫大的冤屈啊,天知道我是真想親自下廚露兩手的,不然我也不會提早來他家,可誰知道會遇上這種事?硬是被三名貴婦拉上了麻將桌,輸了錢不說還剝奪了我下廚的機會,用老話來形容完全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問你媽去啊!以為我想啊,我要想我能發短信向你求救嘛?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個小時過的多麽的艱辛,你一點都不體諒我,你根本就是不關心我,其實你完全就是不愛我……”


    女人無理起來就可以到達這種地步。


    “好吧,是我不對。”瞧瞧,對方馬上認錯。


    李母對於我和李慕承一起過來吃晚飯,表現的很開心,飯間她對我說:“允錦,你以後常往我這跑跑行嗎?”


    我大驚,以為她又要讓我過來打麻將,忙說:“我不喜歡打麻將。”


    “什麽打麻將啊?誰跟你說打麻將了?我的意思你一來慕承就會跟著來,我這個做媽的都召不回他幾次,所以隻好把希望寄托你身上了。”


    呃,原來是這個意思,看來我的思維真是被她們下午一直糊給糊暈了。


    “好,沒問題的!”我答應的很利索,頓時有一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感覺。


    李慕承做為當事人,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至始至終都是沉默不語的用餐。


    吃了晚飯,我坳不過李母的再三挽留,終於答應留宿一晚,可誰知李慕承竟說他晚上還有事,不能留在家裏過夜。


    我當然明白李母留我就是間接留他兒子,這大任剛剛才降到我身上,我要是沒完成任務,豈不是愧對了李母的良苦寄望?!


    李慕承剛從車庫把車開出來,我像個土匪一樣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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