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記得三號是什麽日子嗎?”


    我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三號是當初我們預定好要舉辦婚禮的時間。


    陸庭修現在都這樣了還惦記著婚禮,我哭笑不得:“都什麽時候你還想著這個?”


    “這可是數十年難得一見的黃道吉日啊!”陸庭修語氣裏全是惋惜:“錯過了就要再等三年,哎……我要是現在回去準備還來得及嗎?”


    我連忙阻止他:“你別衝動,既然那天是黃道吉日,結婚的人肯定也很多,你要是不想迎親車隊被堵在路上,那就最好避開這個高峰期,其實結婚嘛,日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有沒有要結婚的信心……”


    陸庭修打斷我:“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我本來就不在乎,這段時間忙起來我都把這件事給忘了。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借我兩個膽子我都不敢這麽說,連忙哄道:“哪兒的話,我這不是為了安慰你才這麽說的嘛,左右事情是辦不成了,你也別著急,等你回來我們再從長計議,到時候就算不是黃道吉日,也要把婚禮辦得比黃道吉日更熱鬧。”


    這話取悅了陸庭修,他果然不再糾結:“對了,我剛剛給你的郵箱發了一份郵件,裏麵是我這些日子閑得無聊做出來的婚禮策劃,你找時間看一下,還有,結婚那天需要宴請的女方賓客你找時間給我擬個名單,我也好製定請柬。”


    我:“……”


    看來這次的事情盡管鬧得這麽大,連陸振明都不同程度被波及了,但對陸庭修這個當事人是真的沒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影響,至少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有心思做婚禮策劃。


    我真是服了他。


    掛斷電話,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感覺這件事想要徹底解決,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接下來的時間,我張羅律師為楊泉起訴死者家屬,起訴理由是汙蔑和故意傷害,造成楊泉三級傷殘和名譽受損,法院很快就受理了這件事。


    就在我以為不久就能開庭審理還楊泉一個清白時,法院那邊突然沒了消息。


    一連好幾天法院那邊都沒動靜,打電話過去催促,對方各種推脫,連律師都是一臉茫然,我這才意識到有人在暗地裏阻撓這件事。


    陸庭修目前以停職觀察的名義被留在部隊不能出來,這件事即使告訴他也沒什麽用,我左思右想,想到了陸振明。


    能讓法院拖延這件事的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陸振明是不會阻撓這件事的,那在背地裏搗鬼的隻能是和陸振明敵對的那個人了,畢竟案子拖得越久,對陸家越沒有好處。


    隻是我還沒找陸振明,陸振明反倒主動找上門來了。


    那天我在外麵奔波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裏,一進門張嫂就湊上來壓低聲音說:“陸先生來了。”


    我精神一振,加快腳步進了門,一眼就看到陸振明正抱著年年坐在沙發上,爺孫倆正在玩一個魔方,兩人意見好像不一致,說話聲一個比一個大,隻是陸振明臉上一直帶著淺笑。


    聽見我進門的動靜,陸振明拍拍年年的腦袋:“年年,你去旁邊玩兒,我有話要跟你媽媽說。”


    年年聽話的從他膝蓋上跳下來,自己到一邊玩去了。


    我快步走過去:“陸先生,法院那邊的事……”


    “我已經知道是誰在背後做手腳了。”陸振明說:“這件事我會盡快解決,你不用擔心,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說另外一件事。”


    我豎起耳朵:“您說。”


    “最近庭修一直被扣在部隊,他配合上麵的調查,但是想法很消極。”


    我一愣。


    “你應該清楚我所說的消極是什麽,他根本就不想在部隊繼續待下去了,我花了將近三十年時間才把他培養到現在這個位置,再加上現在這個敏感時期,所以我不可能讓他這麽輕易就放棄上將的位置,沈小姐,要是想順利幫楊泉把官司打贏,庭修那邊,你得負責跟他溝通清楚。”


    我皺起了眉頭,因為陸振明的態度。


    目前我有求於他,他也有求於我,本來這種事情雙方心平氣和的談一談,說不定就達成了,可他現在就算有求於我,也是用這種高高在上命令式的語氣跟我說話,這實在讓我很不爽。


    不爽歸不爽,我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委婉的說:“庭修是跟我透露過這方麵的想法,他有他的主見,我就算想跟他溝通,恐怕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別找借口了,庭修現在隻聽你的話,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哭二鬧三上吊,總之必須讓他打起精神應對這次的危機。”陸振明頓了頓,對我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陰冷表情:“你要是做不到,或者根本就不想做,那楊泉的事,我恐怕也無能為力。”


    威脅,又是威脅。


    我打從心底厭惡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不由得有些毛了:“陸先生,楊泉的事要是不盡快解決,對庭修和您也沒有好處,難道你就沒想過這個嗎?”


    “想過,不過影響不大,其實想要解決這件事,還有個更簡單直接的辦法,那就是楊泉死了,所有的事情就解決了。”


    我眯起了眼睛,拳頭慢慢握了起來。


    “民眾要的不過是個交代,楊泉的死就是最好的交代,隻要滿足他們的看熱鬧心理和正義感,過不了一個月,這件事的熱度消減下去,誰還會記得楊泉是誰?”


    我後槽牙咬得緊緊的,不得不說,就算不想承認,但陸振明說得很有道理。


    隻要楊泉一死,醫院那邊再賠點錢認個錯,給這件事一個“圓滿”的結局,不出一個月,更新換代的新消息就會讓健忘的民眾忘記這件事,到時候別說陸庭修,恐怕連楊泉是誰大家都記不住,也許再過個一兩年,再有醫鬧事件發生,楊泉會被拉出來口頭鞭屍一陣子,過後該幹嘛幹嘛,年代久遠的事缺少證據,想查證都沒辦法。


    難道我做了這麽久的努力真的要敗在陸振明的威脅下?


    我不願意看著楊泉活活被輿論逼死,可要我開口要求陸庭修在他不願意待的部隊留下來,繼續做陸振明手下的棋子,這讓我怎麽開得了口?


    我一直不說話,陸振明也不著急,隻是淡淡的看著我:“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時間不多,最好明天能給我答複,否則錯過最佳占據主導位置的時間,別說庭修,連我都無力回天,到時候楊泉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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