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女士噎了一下,目光閃爍:“你想多了,我做的一切可不是為了補償你。”


    我無奈一笑:“是是是,您說什麽就是什麽,所以拜托了,幫我把年年帶走。”


    華女士沉默了半晌才說:“我會照顧好年年,但是出國就沒必要了,年年不能坐飛機,坐船過去長途跋涉不說,萬一你這邊要是有點什麽事,我還未必能及時趕回來,我會帶他到北京待一段時間。”


    我點頭:“這樣也行。”


    華女士不放心的看著我:“這邊你一個人真的能行?”


    我硬著頭皮說:“放心好了,陸庭修這個人我理解他,知道他的弱點和軟肋,隻要好好利用,跟他談妥不是什麽大問題。”


    華女士歎了口氣:“要是不行,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好。”


    次日一早,車隊浩浩蕩蕩的回了禹城,我原本以為陸庭修會刁難我們,比如攔路設卡不讓我們走,但是一路出了江城,順利到讓我有些驚訝。


    驚訝的同時我心裏也越來越不安,陸庭修現在不為難我,絕對不代表他放過我,而是他在憋大招,這次把他惹惱了,我非得掉層皮不可。


    回到禹城,略作休息後,我半哄半騙著年年和華女士去休假,順利把他們送走了。


    他們一走,我馬不停蹄的趕去醫院,疏通各方麵關係,把年年的出生日期和血型資料全部改了,陸庭修是個聰明人,現在沒調查年年的身世,不過是因為我過去發生的事太過挑戰他的男性尊嚴,他不想調查而已,萬一哪天他反應過來,跟醫院要到年年的出生登記資料,稍稍一猜測就能發現年年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魔鬼,我不會讓他成為年年的父親。


    為了圓我之前的說辭,我還偽造了一份資料,製造出一個華女士真的有個早逝兒子的假象,反正隻要給陸庭修一個“真的有這個人”的假象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我想他不會深究。


    做完這一切,我鬆了口氣。


    現在就算陸庭修過來算賬,甚至把我虐得死去活來我都不怕了,隻要不牽連到年年和華女士,那一切好說。


    風平浪靜的過了整整一個禮拜,我照常上班下班,看似平靜,其實每天心裏都惶惶不安,每隔幾個小時就查看一次san的股票,唯恐股市突然遭到攻擊。


    但是接連一個禮拜都沒發生任何事,我都要懷疑那天我走了以後陸庭修是不是死在原地了。


    我都已經做好一切準備迎接他的責難了,他居然什麽動作都沒有,這讓我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心裏也越發難受。


    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在明陸庭修在暗,我知道他手持利器準備攻擊我,但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出手,會從哪個角度出手,這種精神時刻緊繃著,寢食難安的感覺太難受了。


    忐忑不安裏,我給沈疏影打了個電話,拐彎抹角的打聽陸庭修的事。


    然而沈疏影還在住院,對外麵的事一問三不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陸庭修還活著。


    掛斷電話,我胸口悶得有點難受。


    我沒想到的是,陸庭修之所以沒為難我,是因為他槍口對準的第一個人不是我,而是白朝辭。


    晚上,我照常給景月打了個電話,詢問白朝辭的傷勢。


    景月一反平時的爽朗健談,在電話裏支吾了半晌,我意識到她的不對勁,連忙詢問發生什麽事了,景月好一會兒才說是白朝辭的公司出了事,情況有些急。


    我第一反應就是陸庭修搞的鬼。


    景月對白朝辭公司的事知之甚少,我幹脆掛了電話給白朝辭打過去,電話占線了十幾分鍾後才接通,白朝辭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來:“喂?”


    “白總,是我。”


    “小沈?”白朝辭一聽到我的聲音,語氣立刻緩和了:“怎麽了?”


    “聽說你的公司出事了?”


    白朝辭一頓,繼而雲淡風輕的笑了:“你聽誰說的?盡說些不靠譜的事。”


    “你別騙我了,是不是陸庭修幹的?”


    白朝辭否認道:“沒有的事,我是什麽人,還能被那麽雕蟲小技影響?你別擔心,我能搞定。”


    “白總!”我急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你聽我說,現在馬上停止和他的對抗,這樣能把損失降到最低,陸家真的不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鬥得過的,剩下的我會找他好好談談!”


    “不需要!”白朝辭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小沈,不要求他,不值得!”


    “民不和官鬥,這個道理我相信白總比我更清楚,我們是商人,利益最大化損失最小化才是我們的追求,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意氣用事。”


    “我不是意氣用事!”白朝辭堅定的說:“我隻是想和他一較高下,四年前你在我麵前求他,當時我無能為力,讓你受了那麽大的委屈,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步了,就算拚上這條命,我也要把當年的場子找回來。”


    我:“……”


    我就想不通了,白朝辭都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按道理說商人逐利,眼前該做出怎樣的選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他偏偏要和陸庭修對著幹,這根本就是在拿雞蛋碰石頭啊!


    眼看勸不動他,我隻好匆匆結束通話,猶豫了許久,我還是給陸庭修打了個電話。


    以往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電話幾乎是一聲響過後就會馬上接通,可這次電話響了足足十幾秒鍾,眼看就要自動掛斷了,才慢吞吞的接通,陸庭修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有事?”


    我開門見山:“你不要為難白朝辭,有事衝我來!”


    “別著急!”陸庭修冷笑:“還沒輪到你,你們幾個,我挨個兒慢慢收拾。”


    我噎了一下,怒道:“陸庭修,你別太過分了!”


    “現在就叫過分了?”陸庭修放肆的嗤笑起來:“那後麵更過分的你會不會承受不住?”


    我胸腔裏好像有把火在燒,如果陸庭修現在就在我眼前,那我可能會跟他同歸於盡!


    “沈疏詞,在你做出選擇帶白朝辭走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我向來睚眥必報!你讓我受了那麽大的不公,我怎麽可能讓你好過!”


    我咬牙切齒了半晌,毫不客氣的回敬過去:“你以為你能有今天靠的是什麽,不過是有個牛逼的爹,要是沒有他,你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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