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年,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便是母蟲久久不成熟,也絕不放棄。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如此沉得住氣?


    這樣的人,真的會臣服於k,認k為精神教父嗎?


    “你前一陣子都在關注虎賁軍的訓練,難道就沒發現有兩名士兵失蹤?”


    紀青靈的心髒一陣狂跳,她覺得,有什麽在腦子裏破土而出。


    沈墨白微微思忖,道:“這兩名虎賁軍死去不是一天兩天了,為夫瞧著,至少已經死了兩年。”


    “死了兩年?”紀青靈倒抽一口涼氣。


    死了兩年的屍體早就該化成一具白骨了,怎麽可能還是腐屍?


    “應該是被人刻意處理過了。”沈墨白的聲音裏帶著隱忍的怒意:“虎賁軍也是人,生老病死實屬正常。


    咱們在忘憂穀內隱居兩年,鳳棲一個人帶領數十萬虎賁軍,每日隻能暗中操練,總會有所疏忽。


    倘若為夫所猜不錯,這兩具虎賁軍屍體,都是那兩年正常死亡後被悄悄轉移走的。”


    見紀青靈不說話,沈墨白又道:“青兒?你是醫學專家。


    為夫隻想問你一句,這些屍甕,會不會傳染?”


    果然是沈墨白,任何時候目光都如此犀利,一針見血。


    沉思片刻,紀青靈緩緩抬頭,“我沒辦法驗證它們體內的蟲蠱會不會傳染,但是,我想,應該是會傳染的。


    因為,它們跟母蟲一樣,會認人……”


    之前,紀青靈乍一下被人抱住腿,驚得六神無主,第一反應就是這些屍甕要害他們。


    可是,隨著沈墨白的不斷深入,她漸漸發現,事情和她設想的有些出入。


    屍甕們並不是一窩蜂地湧過來抓他們,而是有針對性的。


    尤其是方才她取下蒙麵衣襟的那一瞬間,她清楚地看見身邊有些蠕動的屍甕,非但沒有抱住沈墨白的腿,還向相反的方向爬走。


    正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便是死後腐爛,同是盛軒王朝人氏的屍甕也會循著本能認祖歸宗。


    安澤和他的主子弄出這樣詭異的東西,目的絕對不是讓它們認祖歸宗。


    那麽,其歹毒用心不言而喻。


    傳染,沒錯,就是傳染。


    虎賁軍士兵屍甕的出現,更證實了傳染的可能。


    紀青靈相信,安澤並沒有騙她。


    安澤和他手下的十萬大軍真的不是西京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和西京人意圖發動的這場戰爭沒有絲毫關係。


    因為這個密道山洞裏出現了屍甕,還有丟失了五年之久的母蟲。


    屍甕和母蟲這種東西隻有絕手藥王才會培育,而西京,正是絕手藥王的老窩。


    所以,這是一場k與梁帝協同發動的掠奪戰。


    紀青靈雖然不知道k想通過這場戰爭得到什麽,但他的目的,絕對不善。


    難怪梁帝明知道黑山山係有著大量的原油和煤礦卻忙著不開采,在他手裏,竟握著會傳染的屍甕這樣一張王牌。


    之所以這些屍甕現在的戰鬥力很弱,之所以它們此時隻是本能地認人,而不攻擊人,應該是還不到時候,它們還很稚嫩,就跟剛出生的小嬰兒一樣,還很弱小。


    紀青靈能夠想象得到,假以時日,這些屍甕一定會變得無比強大,甚至比當初沈墨白變成的獸還要強大。


    一旦讓它們帶著幼蟲回到故土,被自己的同胞親友們發現,它們立刻就會繼續變異,開始傳染。


    一場大規模的瘟疫?一場恐怖的生化危機?或者是在虎賁軍大營中掀起一場血腥的廝殺?


    一場人類毀滅性的生化戰,其結果會是什麽?


    這才是安澤主子的本意,是配合西京人發動戰爭的秘密武器。這樣的秘密武器,遠比現代化武器設備的摧毀力還要強悍,根本不需要將這些屍甕全部投入到戰場上去,僅僅是將其中一小部分盛軒王朝的屍甕丟回老家,它們就能讓虎賁軍和其他盛軒王朝人自相殘殺,


    從而不戰而亡。


    多麽縝密的計謀,多麽歹毒的用心。


    倘若他們不知道便罷了,既然已經被他夫妻二人歪打正著地識破,他們豈能坐視不理,讓這些人的陰謀得逞?


    “青兒?”沈墨白的聲音裏帶著厚重的感情,卻異常堅定:“你說得對,我們必須得殺死母蟲,毀掉這些屍甕,絕對不能讓它們流入到盛軒王朝去!”


    “你決定了?”紀青靈問。


    “嗯!”沈墨白點頭。


    “你打算怎麽做?”


    “你身上可還有液體炸藥?”


    “有,安澤對我一見鍾情,當日並未發現我把液體炸藥都藏在了水囊裏。


    隻是,你也知道,液體炸藥的性能不穩定,不易保存。


    我被安澤帶回小院後,雖然第一時間就把炸藥轉移了。


    但它們的性能還是會降低很多,估計引爆的效果不會太好。”


    一抬手,紀青靈便掀起了長裙。


    隻見她的裙腰上墜著兩根絲帶,絲帶下吊著兩隻雞蛋大小的瓷瓶。


    因為長裙比較寬大,兩隻瓷瓶在她腰間晃動,竟絲毫不會被人瞧出破綻。


    “鬼精靈!”讚賞地捏捏紀青靈蒙著衣襟的小臉,沈墨白取下瓷瓶,麵上卻滑過一絲苦笑:“雖然少了點,但有總勝於無。”


    紀青靈臉上的肌肉不由地抖了抖,當日要進山,考慮到可能會有危險,肖慕等人提議讓他們多帶些防身之物。


    但她考慮到黑山之內的實際情況,拒絕了。


    便是針包和藥丸,她都不敢帶太多,隻帶了幾種奇效藥和幾枚銀針貼身藏著,又哪裏敢多帶液體炸藥?


    要是有兩大桶液體炸藥,她也不能為難了,根本不需要走進這山洞,把液體炸藥往裏麵一倒,點火引爆那多省力啊?


    也虧得安澤對她一見鍾情,頗為尊重她,所以,這些貼身攜帶的物品才沒有被發現。


    若是放在沈墨白身上,估計一早就被搜出來了。


    隻是,麵對一山洞的屍甕和母蟲,這麽點液體炸藥,能起什麽作用,根本就是掩耳盜鈴自己哄自己玩兒啊!


    不見她出聲,沈墨白已猜出紀青靈心中所想。


    收起所有表情,他轉移話題道:“青兒?你先順著這個方向摸索著往外走,為夫去將這些液體炸藥布置在洞穴的角落。


    一旦引爆液體炸藥,這洞穴有可能會發生坍塌。


    便是不坍塌,山體內的原油和煤炭也有可能引發井噴或者火災。


    屆時,這百十具屍甕定能損毀大半……”


    “屍甕除去了,那母蟲呢?”紀青靈問:“我瞧那母蟲頗機靈,它勢必會想辦法躲避。


    萬一洞穴坍塌砸不死它,爆炸和火災又沒發生,我們怎麽辦?難道就這麽放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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