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看著馬一金高挑但卻消瘦的背影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裏,顯得格外的落寞和寂寥,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追了上去。


    “今晚住哪?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還能住哪,酒店唄!”


    “你的包還在車上,車還在酒吧附近的停車場。”


    “啊……那走唄,我們繼續喝酒去!”


    “你還敢嗎?”


    “我……你敢我就敢。”


    “我……不敢!”


    ……


    兩個人邊走邊聊,到了剛才去的酒吧附近,生怕被那一群流氓守株待兔到,小心翼翼地取了車,劉凱徑直送她去了常住的酒店。


    馬一金坐在副駕駛上,聽著車廂裏柔和的音樂,遲遲不願下車。


    “這次回來有什麽打算?還是去當你的女主播?”劉凱問她。


    馬一金沉默良久,苦澀地笑了:“不知道,回來的時候還熱血沸騰的。可是現在,突然覺得一切都毫無意義了!我是做情感節目的主播,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為自己做一期開導心靈的節目!”


    “早點上去休息吧!”劉凱看了看時間,快12點了。雖然還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走,但是已經到了這裏,他也沒有再留她的借口。


    “劉凱,”馬一金突然輕輕地喚他,好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才喊了他的名字。


    這次,沒有像以往那樣喊他劉總監,而是——劉凱。


    劉凱微微僵了下,扭頭問她:“嗯?”


    “你知道我最怕的地方是哪裏嗎?”馬一金轉過頭看他的時候,眸子裏含著絲絲無助,楚楚可憐。


    劉凱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還不待他回答,馬一金低低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最怕的就是住酒店。”


    “為什麽?”這個為什麽問出來的時候,劉凱才意識到好像有點明知故問。


    馬一金抬眸看了一眼車窗外燈火輝煌的酒店,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雖然每次住的都是最豪華的總統套房,但是不管它裏麵的設施如何齊全如何頂級,不管它被收拾得如何溫馨如何舒適,但是……它總是沒有家的味道。太冷,太孤單……”


    劉凱心底猛地一沉,眉宇間一直蘊含的溫潤笑意瞬間僵硬。果然,這個姑娘,最終還是說出了心底最在意的……寂寞。


    “可是,這畢竟也是一個讓我們落腳的地方啊!比如現在,這麽晚了,除了到這裏,其他地方更冷,更會讓你覺得孤單!上去吧,晚安!”劉凱抬手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除此之外,他沒有理由給予她其他任何方式的溫暖。


    “謝謝!”


    看著馬一金提著旅行箱在前台登記進了電梯,劉凱踩了踩油門,驅車離開了酒店。


    ————


    方宇翔出院的這天,除了讓吉祥來收拾衣物,讓司機老劉來接他們外,他沒有讓任何人來。


    駱晴晴挽著方宇翔,兩個人俱戴著黑超走出了醫院。老劉的車子剛剛啟動,方宇翔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劉凱打來的。


    “不是不讓你們來麽嗎?我怎麽感覺你就在附近呢!”方宇翔心情大好,跟他開起玩笑。


    “怎,怎麽會呢!就算我敢違命,你以為我喜歡去聞醫院的消毒水味!”劉凱在電話裏局促地笑了。


    其實,他的車就停在醫院的停車場,可是猶豫了好久,他還是選擇用手機來匯報這個考慮了兩天的事。


    “剛出院,工作上的事等我回公司了再說!”方宇翔蹙了蹙眉,準備掛電話。


    “有個事請示一下你。”劉凱忙穩住他。


    “說!”


    “馬一金回國了!”


    方宇翔沉默,眉目間不由地發緊。


    “她說她不想住酒店,想讓我幫助給她租套房子,我請示下你的意見。”劉凱終於沒有絲毫猶豫地把打了n遍腹稿的話說了出來。


    “我沒意見!”方宇翔餘光瞄到駱晴晴正在看著窗外的風景,笑著說:“為了公私分明起見,最好選一個離公司選的地方。”


    方宇翔掛了電話,舒展開眉間淡淡的鬱結,攬住了駱晴晴的肩膀。馬一金,總是橫在他心頭的一根刺,不動則不痛,動了,也怕無法根除!


    現在的他,任何事任何人也無所顧忌,隻想好好愛懷裏的這個傻女人!


    ————


    馬一金錄完節目走出電視台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她抬眸望了一眼夜空,皓月當空,月朗星稀,難得的晴好夜晚。


    她拎了拎手裏車鑰匙,倏地丟進了包包裏:“加班加了一天一夜,這麽好的夜晚,不散散步的話,太浪費了!”


    一個人沿著行人並不是很多的街邊慢悠悠地走著,她突然覺得有輛車好像在一直跟著自己,她快車也快,她慢車也慢。她心裏一陣發怵,自從上次跟劉凱在酒吧不小心惹了那夥流氓之後,她現在出門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那些人給盯上。


    她用餘光掃了一眼周圍三三兩兩偶爾經過的行人,加快了步伐。不想那車卻跟了上來,“嘀嘀嘀”地按起了喇叭。


    馬一金鎮靜了一下,想起那晚劉凱拉著自己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狂奔,正想舒口氣大步跑起來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姐,你的警惕意識也太差了吧!我都跟了你三站路了,你連頭都不舍得回?”


    是劉凱?


    馬一金停下腳步轉身望去,劉凱的腦袋從車窗裏伸出來,一臉無奈地正看著自己。原來一直跟著自己的是他……


    她又驚又喜,撇了撇嘴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劉總監,你現在越來越有當偵探的潛質了!”馬一金狠狠地白他一眼,也算報了剛才讓自己驚魂未定的仇!


    劉凱扭頭笑道:“得了吧!偵探要是跟蹤的都是你這樣的笨女人,全都發家致富奔小康了!太容易了!”


    “我早就知道有人跟蹤我了!我一直在想著怎麽對付壞人的辦法呢!”


    “想到了嗎?”


    “當然——”馬一金想到自己剛才腦子裏想的可是他教自己的辦法——跑,立刻加了一句:“還沒想到!”


    “嗬嗬。”劉凱溫和的笑裏多了一份熟識之後的讓步,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縱寵。“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最近沒什麽胃口,剛才在台裏吃過晚餐了!消夜的話就免了!”馬一金嘟嘟嘴。


    “我沒打算帶你去吃消夜啊!”


    “哦?那去哪?”馬一金納悶了。


    “去一個,可能會產生晚餐和消夜的地方!”劉凱神秘兮兮地衝她笑。


    車子駛進一個高級公寓的小區停了下來,馬一金下車望了一眼周圍一排排整齊的公寓,不解地問:“這就是你帶我來的地方?”


    劉凱晃了晃手裏的一把鑰匙,刷卡打開了防盜密碼門,偏了偏腦袋,眸中含笑:“既然已經到了,就跟我去看看唄!”


    “去就去,我還怕你不成!”馬一金賭氣般地進了樓。


    不知道為什麽,她對眼前這個總是給人一種冷靜沉穩又不時地冒出一點黑色幽默的男人,一點防備心都沒有!總覺他給她的信任,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突然讓她收起了對男人的戒備,會放心地對他說很多話,放心地上他的車。


    電梯在15樓停了下來,劉凱對這裏很熟稔的樣子,帶著馬一金打開了左手的一道門。


    馬一金走進去轉了一圈,再看一看劉凱掛著笑的表情,慢慢地瞪大了眼睛:“這,不會是宇翔給我準備的房子吧?”


    劉凱臉上的笑微微僵了僵,但很快就又恢複了他招牌的溫潤笑意:“你覺怎麽樣?”


    15層,兩居室,約有一百四十多平,廚房衛生間和陽台都恰到好處地應有盡有。雖然裝修風格卡哇伊了一點,但是很明顯能看出來,這裏麵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而且一應俱全,書房裏的書架上的書,居然也有很多跟傳媒播音相關的!廚房裏的廚具很齊全,連冰箱裏也塞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


    馬一金左右腳分別一甩,高跟鞋“砰、砰”扔到了地板上,她光著腳踩來踩去,高興地像個孩子:“劉總監,這不會是你給我找的房子吧?”


    劉凱聳聳肩:“你覺得我有這個本事嗎?方總明天過來看你,他出院休養了幾天剛上班,這兩天公司事情比較多!所以,讓我先帶你過來看房子,需要什麽的話,他會再派人送來!”


    “真的嗎?他明天會來?”馬一金有點不可置信地長大了嘴,眼睛裏泛起亮晶晶的淚花。


    “嗯,他這樣說的。”


    “我回來之後,還沒有去看過他!我以為,我以為他不要我了,也不管我了……”馬一金說著眼神黯然起來。


    “他很忙。”


    “那還是我明天去公司找他吧!”


    “不用了!他……明天好像要出去開個會,晚上說會路過這裏,你,下班回來在家等著就行!”劉凱頓了一下,把鑰匙扔給了馬一金。


    “那,我們去買點菜吧!我最近學會了好幾道菜呢!我要做給他吃!”馬一金說著就急急忙忙地去穿鞋。


    劉凱看著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線,“好!”


    ————


    次日清晨,方宇翔剛到辦公室,劉凱就跟了進來,往他桌子上扔了一把鑰匙。


    “這是什麽?”方宇翔蹙了蹙眉,嘴角浮起玩味的笑:“你家的鑰匙?你給錯人了吧!”


    劉凱在他對麵坐下來:“馬一金房子的鑰匙,我覺得你有必要有一串!”


    方宇翔不悅地皺緊了眉,把鑰匙推到了離開麵前:“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劉凱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哪有這個能耐!就算有這心,也得等到她的心騰空的時候吧!”


    方宇翔眉宇間露出一絲難得的訝異:“真的?哈哈!那你完全可以先擠進去,然後把她心裏的那顆早就不應該存在的心給踢出來。”


    說話間,方宇翔還故意捂了捂自己的心髒,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劉凱淡淡地哂笑道:“說正經的,逃避可不像是你的風格!該解決的事情還是解決了吧!”


    方宇翔抬了抬自己僵硬的右胳膊:“馬一金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如果不是放下了我和她之間的事,現在也不會變得這麽順從!既然她早就放下了,我再出麵的話,豈不是多此一舉!再說,我現在連車都開不了,每天都是老劉送我來的!我怎麽去?”


    “老大,我怎麽感覺你突然像個耍賴的小孩一樣,找各種借口不想上學!”劉凱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一直都是無賴!”


    劉凱坐直了身子,收斂起臉上說笑的神色,認真地看進了方宇翔的眸子裏:“可是你的眼睛告訴我,你還是存在愧疚之心的!她以為房子是你給她找的,在她極其渴望有個家的時候!所以,她說,她會一直在那裏等你!她要的,無非就是一個你親口說出來的答案!”


    方宇翔被劉凱看得有點心虛,訕訕地笑了笑:“你還真以為你會讀心術?”


    “我不是告訴過你嘛!我大學時候選修的就是心理學!這一點,我可不敢隱瞞我的財神爺你啊!”劉凱笑了笑。


    “那我得考慮考慮要不要給我們的機構設置裏,增加一個心理谘詢部了!”


    “別轉移話題啊!”劉凱嘿嘿笑道。


    方宇翔盯著那把鑰匙看了良久,終於點了點頭:“下班,你帶我過去!老劉的車還得去學校!”


    “給堂堂總裁當一回司機,榮幸至極!”劉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意。


    ————


    馬一金上午是個直播的節目,下午早早就回到家裏,係上圍裙,有模有樣地做起菜來。為了做一餐既簡單方宇翔又喜歡的飯,她選擇了做西餐——這也算是她最拿手的了!


    可是盡管她之前已經練習過無數次,可是換了環境再去做的時候,還是不怎麽得心應手!直到看著西邊的最後一抹夕陽也慢慢地遁入了地平線,她才滿意地往今天煎的第四塊牛排上澆上了醬汁。


    使勁地聞了聞盤子裏的“傑作”,馬一金轉身對垃圾桶裏被自己犧牲掉的三塊牛肉說:“對不起啊,一不小心把你們煎壞了!不過你們放心,下回我一定一舉成功!”


    正在滿意地喃喃自語,門鈴響了。馬一金放下盤子,就衝了過去。正要開門,她想起了劉凱昨天走的時候叮囑她的:“無論什麽時候,開門之前記得從貓眼看一看!”


    她踮起腳尖看了一眼,方宇翔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雙手酷酷地插在褲兜裏。


    馬一金突然覺得喉頭有點發緊,鼻子酸酸的,可是在眼淚就要流出來的時候,她及時地眨了眨眼睛,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打開了門。


    “來了!”


    她撲上去勾住了方宇翔的脖子,卻聽得他“哧——”得發出了吃痛的聲音,她連忙放開他,滿臉歉意:“對不起啊,忘記你渾身的傷還沒痊愈!”


    “沒事!都好了!”方宇翔淡淡地笑了笑,走了進來。


    “怎麽一股燒焦的糊味?你在做飯?”方宇翔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皺了皺鼻子。


    “嘿嘿,你來得太巧了!我剛煎好牛排!”馬一金麵上一熱,連忙脫掉圍裙,拉著方宇翔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自己又蹬蹬蹬地跑向廚房。


    “一金!”方宇翔喊住了她。


    馬一金的腳步突然滯住,讓嘴角勾起笑之後,才轉過了身:“嗯?”


    “不忙,先坐會!”方宇翔很想讓自己的笑輕鬆一點,可是看到突然變得有點誠惶誠恐的馬一金,他臉上的笑顯得很尷尬。


    “哦!”馬一金低著頭坐到了他對麵。


    “你……”


    “你……”


    兩個人訕訕地笑了笑,方宇翔說:“你先說。”


    “你,好了點沒?”馬一金關切的眼神又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沒事了!受了點皮肉傷!”方宇翔溫和地笑了笑:“你呢,怎麽這次回來動靜這麽小。”


    馬一金的心裏湧起一股股委屈,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了下來,一滴滴落在了大理石桌麵上。


    方宇翔心裏一緊,站起身,吐出一口氣道:“我離開漢堡的時候,跟你爺爺談了很多。雖然不知道他老人家把我意思傳達給你沒,但是我覺得是時候向你坦白了!”


    馬一金的嗚嗚嗚地哭出了聲,走過來不由分說地從身後抱住了他,哽咽道:“我不要你坦白!不要聽,不要聽!”


    方宇翔靜靜地站著,咬了咬牙說:“一金,何必這麽辛苦呢!你早就知道了一切,為什麽還要讓自己這麽委屈地承受這些你不該承受的呢!”


    “我不苦!我一點都不苦!隻要能呆你身邊,我就不苦!”馬一金圈著他腰的手,更加用力地抱緊了他,生怕一鬆手,他就會永遠在自己眼前消失一樣!


    方宇翔仰起頭,歎了一口氣,不忍地說:“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做長不大的妹妹一樣看待,沒想到你說的那些話,你會當真。後來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喪失了去傷害你的勇氣。直到後來,我知道了我早在七年前就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一金,放手吧!去找真正屬於你的幸福!我不配!”


    馬一金微微一頓,隨即更加用力地攬住他,嗚嗚咽咽地說:“不放手!我知道,隻要我不放手,你永遠都不忍心扔下我不管!我就不放手!”


    “一金!”方宇翔終於不耐了,用受傷的手使勁掰開了她,轉身按住她的肩膀,“我之所有一直沒有跟你說明,是因為我知道你是聰明的女孩!你這樣做,就是在逼我了!”


    馬一金仰起滿是淚水的臉,淒慘地笑了笑:“我逼你?”


    “沒有!是我辜負了你!對不起!”方宇翔不去看她的眼睛,把視線移到了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不知道她大家了沒……


    “嗬嗬,你也會對人說對不起嗎?”馬一金戚戚然地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在重力的作用下,無力地下落。


    方宇翔的手從她的肩膀上拿下來,“該說的我都說了,以後在國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來找我!”


    說完,他打開門下了樓。


    馬一金仰起頭,想把眼淚逼回去,可是怎麽努力也止不住……她打開門,瘋狂地追了出去。


    方宇翔剛走到車跟前,聽到馬一金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翔子。”


    他頓了頓,卻沒有轉身。馬一金走過來的時候,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隻有赤紅的眼睛昭示著她剛才如何傷心欲絕地流過淚。“最後一次叫你翔子,你能不能最後一次抱一抱我!”


    方宇翔抿了抿嘴,轉過身猶猶豫豫地張開了雙臂,馬一金撲上來緊緊地抱住了他,良久良久。方宇翔掙紮著推開了她,馬一金艱難地衝他笑了笑,踮起腳尖,猝不及防地吻住了他的唇……


    方宇翔條件反射地退後了兩步,用受傷的右手使勁推開了她。馬一金抬眸看他時,他的眉間已經蒙上了一層濃濃的不悅。她還想伸手去抱他,他咬了咬牙,轉身大步向小區門口走去!


    一直躲在車裏的劉凱連忙下車,拉住了還想追上去的馬一金,她看著方宇翔決絕的背影,緊咬著下唇,眼眶裏蓄積了好久的淚水,瞬間決堤。


    三個人,三種糾結的心情。隻是誰也沒有看到,躲在不遠處一棵觀景樹下的一個相機,在悄悄地“哢嚓哢嚓”之後,滿意地收回了鏡頭。


    ————


    自從去了馬一金住的公寓後,再也沒有人敢在方宇翔麵前提過“馬一金”這三個字,馬一金也不知道是徹底傷心了還是放棄了,也沒有去找過方宇翔。


    方氏高層會議室。


    會議剛結束,方宇翔走到麵色蒼白的方芳麵前,關心地問她:“這是怎麽了?心情不好還是沒休息好?怎麽精神很不濟的樣子,臉色也不好,是不是augus沒照顧好?”


    方芳抿著嘴害羞地笑著拍了拍方宇翔的胳膊,直到會議室隻剩下姐弟倆,她才開口:“傻弟弟!你快要當舅舅了!”


    方宇翔皺了皺眉,隨即淡淡地揚起了唇角,視線下意識地移到了方芳的肚子上:“你,懷孕了?”


    方芳笑著點了點頭,一臉的幸福。


    “augus還挺有本事的!”方宇翔不鹹不淡地說。


    “嗬嗬,可是受罪的還是你姐姐我啊!”方芳佯裝委屈地撇撇嘴。


    “我幫你找幾個拿了營養師證的廚師去照顧你?”方宇翔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方芳按住了他:“不需要!我已經住回家裏去了,老爸的廚師哪個不是頂級的!可是沒用,吃什麽吐什麽,這段時期總是要經曆的!”


    方宇翔聳聳肩:“那我給你放假!”


    “好啦!沒那麽嬌氣!至少我周圍還有這麽多人照顧著!”方芳說著又用手捂住嘴幹嘔了一下,無力地對方宇翔說:“女人懷孕真的很辛苦,但是再辛苦,能為愛的男人生一個孩子也是幸福的!”


    “原來女人這麽偉大!”方宇翔開玩笑道。


    “嗬嗬,不跟你說了!我下去工作去,工作起來就會忘記這些痛苦的妊娠反應!”


    看著方芳徐徐地走向電梯,方宇翔深邃的眸子裏融進一抹柔柔的暖意,回味著那句話:能為愛的男人生一個孩子是幸福的……


    晚上回到家,方宇翔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駱晴晴已經放下了剛才看的書,躺了下去。他輕手輕腳地上床,從背後把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老婆……”他在她耳邊吹熱氣使壞。


    “嗯.”她的聲音有點無力。


    “謝謝你為我生下子萱。”


    “嗯?”她翻過身,好奇地看著他含笑的眸子:“怎麽了?今天?”


    “嘿嘿,我覺得子萱太孤單了!我們給她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吧!”他的唇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壞笑。


    “啊?”她明顯有點措手不及。


    “你得為我生個嘛!”他撒嬌地用鼻子去蹭她的鼻尖,“你看嘛!你雖然生下了我們的女兒子萱,但是當時你可不是為我生的!你得心甘情願地為我生一個!”


    方宇翔還想說:我知道你生下子萱雖然不是因為我跟你之間的愛,卻比愛更讓人心酸。那個時候,孩子是你的希望,是你的一切,是你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


    “我生子萱也是心甘情願的!”


    “那你就是不願意再為我生一個了?”他不高興了。


    “不是……這樣做違反國家政策,計劃生育不允許!”她找借口。


    “如果允許的話呢?你願意嗎?”他咄咄逼人。


    “我……”


    “不願意?”


    “不是……”


    “那就是願意了!”方宇翔壞壞地笑了笑,一隻手已經探入了她的睡衣裏,“那我們現在開始唄。”


    說完,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他低頭含住了她嬌嫩的櫻唇,貪婪地吮吸著,靈動的舌尖迫不及待地滑進她的口裏,瞬間碰觸到了她還未及躲閃的舌尖,津津有味地汲取上麵香甜的蜜津。


    駱晴晴的一直粉拳抵在他的胸口處,另一隻手已經牢牢地按住了他那隻不規矩的手,拚命地掙紮著。


    欲|望一觸即發,他才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即使被她的手按著,那隻不老實的、已經占據了她柔軟最高處的手,霸道地撥弄起她的紅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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