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晴晴顯然是急了,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從他的嘴裏逃了出來:“不行……我,大姨媽來了!”


    “啊?”方宇翔終於鬆開了她,一臉意猶未盡的掃興,可是他的手還戀戀不舍地覆蓋在她的柔軟上,不肯離去。


    駱晴晴的小臉早已經燒得緋紅一片,掙紮著就要起身:“我去子萱房間睡!”


    “不行!”他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圈進自己的懷裏,假裝如無其事地恢複了擁抱的姿勢。


    她不得不忐忑地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地躺了下來。可是還沒等她閉上眼,就感覺到了一根硬硬的滾燙的東西直直地抵在自己的後腰上,好像還在輕輕地上下磨蹭!


    天呐!


    駱晴晴暗暗叫苦,不動聲色地把身子向前移了移,終於離開了那團膨脹的火。可是不待她舒口氣,他的身子也悄悄地挪了過來,那根萬惡不赦的欲|望從她的腰間滑到了她渾圓緊致的臀部上…….


    她倒吸一口涼氣,又把身子向前挪了挪,這回她有意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點,某人終於沒有再貼上來。


    她輕吐一口氣,正想安心睡去,突然感覺到脖頸間一陣陣溫熱的氣息席卷而來,隨後,他一隻握在她乳房上的手開始不老實地揉捏起來。她正想起身,雙腿被他的長腿緊緊一夾,他火熱的胸膛再次緊緊地貼住了她的後背。


    “老婆,我要你滅火!”他低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欲望,一下下撞擊著她的心。


    “不行!你瘋了吧!”她掙紮著轉身麵著他,上手在他臉上掐了掐,恨不得一下就把他所有的情|欲全部掐走:“你醒醒吧!大姨媽來了,不準幹壞事!”


    “可是,你不能為了大姨媽,不管我啊……我好難受嘛!你看看!”他的臉上跟身上的溫度如出一轍地滾燙,不由分手抓起她的小手直接放在了自己下|體直挺挺的分身上。


    駱晴晴一驚,觸在他巨大火熱上的手仿若觸電般倏地抽了回來,臉上嬌羞的緋紅不由地加重了一層:“你,你自己管你吧!我……我去子萱房間睡!”


    他雙腿更加用力地箍住她的腰腿,死命地控製住她:“好吧好吧,我不動了,別走!”


    這個時候的他,欲|火焚身,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開她。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一直冷靜的自己,今晚麵對懷裏的小女人,居然一點自製力都沒有了。難道真的為了想讓她給自己生個孩子,如此迫不及待嗎……


    “我才不信你呢!”她雙手並用去推他,無奈他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老婆……我好難受啊……”他湊上來直接衝她的唇襲去。


    “我不是你老婆!”她把頭一片,躲過了他。


    “恩,可是你現在是我床上的女人!”他有點急了,再次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膨脹的分身上。


    “呃……老婆,好|舒|服。”他輕喘一聲,喉嚨裏發出舒服的呻|吟,脖子不自覺地向後仰了仰,一副享受的樣子。


    駱晴晴的心顫了顫,看到他舒服的樣子,手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該抽走,還是繼續任由他按在那根又硬又燙的東西上......可惡的是,被她的小手按住後,那跟靈活的東西居然還在動,好像極其渴望被她愛撫一樣。


    她的眼睛下意識地向下移了移,看到的是他的分身被血液充斥得格外膨脹,好像隨時會爆裂一樣。


    駱晴晴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很難受?”


    這句話問出來,羞得她自己連忙捂住了嘴,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不僅愚蠢,還明顯帶有縱容他的意思。


    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方宇翔握住她的小手在自己火熱翹挺的分身上來回移動,嘴裏不斷地發出舒服的低吟,“嗯……這樣子就不難受……”


    她心裏又氣又羞,可是鬼使神差地,又不忍拒絕他的要求,隻能低下頭,讓自己的手在他控製下,來回安慰著他那根滾燙的欲|望。


    他感受到了她的順從,邪魅的唇角暗暗揚起,低頭急切地含住了她的雙唇,貪婪地去吸|吮那香甜醉人的蜜汁。


    “不要……”駱晴晴連忙推開他,正在做活|塞運動的手也離開了他的下|體,瞪著警告的眼睛說:“不準碰我!要不,我不管你了!”


    方宇翔赤紅的眼睛裏眸光一閃,壞壞地笑了:“老婆,你是不是也很癢?”


    “你才癢呢!”她轉過身不想理他。


    “嘿嘿,不要不好意思嘛!我聽說女人在生理期,好像比平常還更渴望……”他攬住她,一一邊說著挑|逗的話,一邊去揉捏她的飽脹的胸部。


    “你胡扯!聽誰瞎說的!不務正業!”她嬌怒地蹙了蹙眉,這家夥怎麽這麽不可理喻!


    “嘿嘿,我還聽說女人這個時候的胸部比平時還大呢!”他說著,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乳尖,邪惡的聲音在她耳邊傳來:“你看,你的胸比平時大了很多……所以我才會情不自禁嘛!這不能怪我!”


    “啊!你住手!”她拂開他那隻不安分的手,心砰砰砰地狂跳不止,“你再不安分,我就真下床了!”


    可不是麽,他現在對她的身子已經熟悉得比自己還熟悉,她哪裏經受的起他的挑|逗呢,隨意幾個動作,都可以讓她很快找到感覺,徜徉在愛和欲的海洋裏,任他肆意愛撫……


    可是,今天絕對不能!身下還汩汩地湧出熱流,再怎麽渴望,也必須抑製!


    “好嘛!我不碰你!那你得繼續幫我滅火……我會燒掉我自己的!”他見她好像真的有點生氣了,連忙妥協,雙手撤離了她的身子,直挺挺地躺著,等待著她主動的安慰。


    她緊咬著下唇,遲遲羞於伸出雙手,隻有臉上的溫度在急劇上升……


    他扭頭鼓勵裏衝她笑了笑,聲音因為極度渴望已經變得嘶啞曖昧:“沒事,親愛的,這很正常,你要勇敢一點!”


    聞言,她像受到了蠱惑一樣,低下頭,跪在他的身邊,一隻手輕輕放在他的胸膛上,另一隻手慢慢地觸上了那根早已經等待不急的火熱上,不緊不鬆地圈住,上下慢慢地動起來……


    “嗯……不錯,親愛的,你還可以再快一點……”終於如願以償的某人得寸進尺,不斷地教唆著她。


    她的頭低得更下了,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羞到極點時臉上的神色,隻是漸漸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方宇翔扭頭看著她既認真又怯怯的樣子,嘴角邊的滿意比身體傳遞上來的快|感看似更濃烈,我的傻姑娘,謝謝你,謝謝你如此信任我,如此放任我……有些事情,隻有跟你在一起,才嫩體會到愛到最深處時的身心愉悅!


    而在她的心裏,她總是傻傻地以為,這樣愛撫安慰自己的男人,應該是每個女人都會去做的……就像為他做飯生子一樣。


    ————


    “好,下課了,小朋友們再見!”


    “老師再見!”


    駱晴晴收好課本,剛走出教室,門口值班的肖老師喊住了她:“駱老師,校門口有一個陌生的先生找你。”


    “陌生先生?”駱晴晴秀眉微蹙。


    “因為從來沒見過他,我就讓他在門口等了!”肖老師說。


    “好的,那我去看看。”駱晴晴謝過肖老師,抱著書走向學校門口。


    隔著白色的電動伸縮門,一輛白色的奧迪q7停在旁邊,淩浩穿了一件米色休閑西裝背對著校門,玉樹臨風地站在車旁,像一個耐心等待公主的王子。


    駱晴晴抬眸看清是淩浩時,腳步停了下來,猶豫了。


    他怎麽會到學校來找她?現在他和她之間早已經是河水不犯井水,各自進入了各自正常的生活軌道,為何還要這麽貿貿然地來找她?


    想起前幾次淩浩來找她的結果,沒有一次是好事……駱晴晴低頭正準備轉身離開,淩浩像是感覺到了她在身後一樣,微微愣了愣,轉過身果然看見她已經站在離自己隻有一道門距離的地方,正在躊躇著。


    他知道她在猶豫什麽,不急不慢地喊住了她:“晴晴,你父母的事……”


    果然,駱晴晴眉心間立刻浮現一抹詫異,可很快她就意識到淩浩會不會是用她父母的事來做噱頭的,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麽事。


    “我父母的事都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你要是想他們,你可以在清明節去掃墓。對了,好像清明節很快就到了!”她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身冷冷地對他說。


    淩浩慢慢地走過來,高大的他站在伸縮門旁邊,高出了伸縮門足足有半個身子,仿佛他的長腿一跨,就會越過來一樣。


    他淡淡看了一眼值班室裏門衛訝異的眼神,笑著說:“離那麽遠,別人還以為你在躲一個流氓似的!你這麽怕見到我?”


    不是怕見你,而是覺得見你沒有任何意義!


    “是的,我不想因為你跟我見麵,而無緣無故傷害了其他人。”她不想跟他多費唇舌,“請你以後不要來學校找我。”


    “你的其他人是指方芳還是方宇翔?如果你知道你跟他在一起會更加傷害你已經逝去的父母的話,你還會不會對我如此冷冰冰?”


    淩浩狹長的眸子裏滲透出絲絲縷縷她看不透的深刻,就如同他這話一樣,讓她渾身一顫,卻不知道是哪裏襲來的寒意。


    “你到底想說什麽?”她有點不耐煩地皺眉。


    “我想告訴你一件一直以來你都想弄明白的事!關於我們的曾經,更關乎你父母真實的死因!想知道的話,就上車來。想繼續如此糊裏糊塗地跟那個人麵獸心的男人生活下去的話,你現在就轉身大步走回你的教室,我絕對不再喊你!”


    淩浩的每一句話仿佛帶著無限的怒意和威脅的口氣,說完,他果真轉身上了車,頭也沒有回。


    駱晴晴淩亂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堅決的淩浩!她一直想弄明白的事?那也不過是他和方宇翔之間的那些恩怨罷了,可是方宇翔已經全部告訴了自己,還用得著去向他證實嗎?


    可是,他為什麽又提到了自己已死去多年的父母……難道,跟方宇翔有關?


    駱晴晴的腦子裏亂成了一團麻,怎麽捋也順不了。她顫抖地摸出手機,給園長請了個假,在門衛那登記了一下,低著頭上了淩浩的車。


    “說吧,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事!”她不去看他的表情,雙眼無神地盯著擋風玻璃上的一個點。


    淩浩扔給他一個牛皮紙袋,發動了車,“你先看看,我們先離開學校吧,這裏到處都是方家人的耳目。”


    駱晴晴看了一眼隻顧開車的淩浩,詫異地打開了袋子。


    是一遝照片,雖然拍攝的時間好像是在夜幕剛至的時候,但她還是能非常清楚地看到照片裏正在擁吻的兩個人,正是方宇翔和馬一金。


    駱晴晴一張張地看著,照片裏不僅有他們擁抱接吻的鏡頭,還有從方宇翔一開始刷卡上樓,還有幾張模糊的在家裏的照片,但即使模糊,她還是看清了是馬一金從背後圈著方宇翔的腰。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這個鏡頭的照片,足足有五六張……這麽久,他們在屋裏做什麽?


    駱晴晴翻著照片的手,力氣越來越小,溫度越來越低,仿佛每張照片都帶走了她身上的熱量,隻剩下一顆越來越縮痛的心……


    眼淚就凝聚在眼眶,正要掉下來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這些照片明顯都是偷|拍的,又是淩浩來拿給自己的,莫非是他故技重施,想要來挑撥他們而已……是啊,怎麽可能,那樣一個為了自己可以用生命去營救的男人,怎麽可能會背著自己跟一個他口口聲聲說不喜歡的女人如此親密呢?


    如果這些情景是被她親眼看見,是方宇翔在她麵前親自承認的,那麽她還有可能相信一點。因為,那個陪著她曆經過生死劫難的,是方宇翔,不是淩浩!


    駱晴晴硬生生地逼回了眼裏的淚,“啪”得把照片全部摔到了擋風玻璃下麵,冷笑著說:“這次,你又想說什麽?他和這個女孩之間的事,我都知道。”


    淩浩咬了咬牙,扭頭看她時,嘴角微微勾起:“你當然知道,但是如果我告訴你一些事情之後,你或許會知道的更多!”


    “我洗耳恭聽!”她倒是想看看他還想玩什麽花招!淩浩啊淩浩,你現在已經成家立業,娶了方芳那麽溫婉聰慧的女子,你到底還想做什麽!


    車子這個時候衝上了高架橋,向郊區的方向駛去。淩浩輕輕踩了踩油門,眼神淩厲地盯著前方,冷冷地吐出了幾個字:“你父母是被方宇翔害死的!”


    “嗬!”駱晴晴冷笑了一聲,眉眼裏盡是鄙夷和諷刺:“淩浩,你變了!你徹底變成了一個我根本一點都不認識的人!之前,我還以為你隻是還放不下我們曾經的那一段感情,現在我才知道,我小看你了!你根本是想折騰得讓我們每個人都不得安生!”


    淩浩的臉上浮起明顯的挫敗之色,還有淡淡的被傷害的無奈。他隱忍了這麽多年,做了這麽多事,原來在她眼裏竟一文不值,連最基本的信任,她也不願意給予他!


    “好!”他咬了咬牙,加快了車速,“我就知道你已經被方宇翔那個混蛋徹徹底底地洗了腦子,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可是你一點都不肯信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信不信的話,你由你自己了!”


    駱晴晴被突然加快的車速嚇得牢牢抓住了扶手,“你要做什麽!”


    “我要讓你這個迷糊的女人去弄明白你父母死的真相!”淩浩眉頭緊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怒樣!


    駱晴晴看了一眼他堅定的側臉,總覺得今天的淩浩真的不同往日了。現在的他,少了當年的溫和,多的,是霸道和冷漠……


    她不再吭聲,閉上眼不去感受快得即將飛起來的車子。她唯一能確信的是,他不會傷害她!她跟確信,他不會就這麽帶自己離開a市——如果要帶走她,何必等到現在呢?


    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入了一段顛簸的小路,駱晴晴醒來看了看時間已經上路兩個多小時了,再看看窗外,群山連綿,前麵的路都是泥濘小路,崎嶇蜿蜒,原來他們進入了山區!


    “這是哪裏?”她不由地有點害怕起來,條件反射般地拿出手機,想撥給方宇翔。


    淩浩一把把她的手機奪過來,關了機,極其不悅地說:“難道你還怕我賣了你不成?你要是現在把電話打給他,你會永遠認賊做親!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


    駱晴晴驚恐地看著他幾乎在發怒的表情,這回她真的怕了……她不是怕他會賣了自己,她從他認真的眼睛裏猜出了他說的可能都是真的!


    難道,爸爸媽媽的死,真的跟方家有關?或者說,真的跟方宇翔有關係?


    淩浩見她安靜了下來,舒了一口氣,有心於心不忍地放緩了語氣:“這裏是a市和雲市交界的一個貧困縣,你也看到了,已經到了山區裏!我帶你去這裏的一個學校,到了再告訴你!”


    駱晴晴不吭聲,倔強地把頭轉向了車窗外,看著慢慢倒退的那些小山包,思緒亂飛。


    九九十八彎之後,車子進入了一片農家地帶,小路兩旁盡是零星落座的人家,偶爾可見有人扛著農具在一壟壟田地裏幹活。


    初春時節,山上的樹木並不多,放眼望去,幾乎還是光禿禿的一片。隻有遠處和近處的農舍裏,冒出的嫋嫋青煙昭示著,這裏是有人居住的山村。


    車子在下了一個長長的土坡之後,停到了一塊平地上。駱晴晴下車來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山村小學。


    圍牆是用紅磚砌起來的,有的地方已經塌陷,外表隻粗糙地塗了一層白色塗料,寫著大大的標語: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從那些斑斑駁駁的牆壁上不難看出,就這些標語已經存在了好些年了吧!


    駱晴晴站在學校門口,不解的回頭望了一眼淩浩:“希望小學?”


    淩浩從後車廂裏搬出了兩隻箱子,把其中的一隻遞給了她:“幫我搬進去,都是一些文具,不重!”


    駱晴晴詫異地接過箱子,跟著他走了進去。


    已經是下午上課的時間,剛踏進學校大門,一個在操場上巡視的年長者看到淩浩,熱情地迎了上來:“是淩老師啊!歡迎歡迎!”


    “王老師,您好!”淩浩把手裏的箱子遞給了王老師,又從駱晴晴手裏接過了箱子,禮貌地對王老師說:“我帶朋友來一起看看孩子們!”


    駱晴晴忙微笑著跟老師打招呼:“您好。”


    “你好,你好!快,來辦公室坐!”王老師見到淩浩,格外興奮,領著他們向旁邊的校舍走去。


    駱晴晴這個時候才仔細看了一眼這裏的環境,說是學校,其實裏麵隻有一排七八間的一層教室,但從這些教室的外部來看,白牆紅瓦綠牆圍,窗明幾淨,院子的操場裏還有單雙杠等一些常用的體育器材。路過一間間教室時,悄悄望去,裏麵孩子們用的桌椅也是整齊的雙人桌——總體來看,這個學校的設施並不差,在這種深山裏,能有這樣看起來比那些農舍還精致的校舍,應該算是不錯的了!


    可是,她還是不明白,淩浩帶自己來這裏究竟是想做什麽?這裏跟她父母又有什麽關係?


    淩浩把兩個箱子的文具交給了王老師之後,跟他打了個招呼,自己帶著駱晴晴在校園裏散起步來。說是散步,其實就是從操場的這邊,走到那邊——學校太小了!


    又走到了學校門口,駱晴晴實在忍不住了,停下來問他:“還不說嗎?你不會是想讓我來跟一起捐那些文具給學校的吧?”


    淩浩的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仰頭看著學校的校名說:“這個學校,是你父母蓋的!”


    “什麽?”駱晴晴不由地震住了,扭頭順著淩浩的視線望去,這才注意到那幾個被風吹日曬後已經變得有點模糊的字:星輝希望小學!


    她的腳步突然虛飄起來,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嘴裏喃喃地念著:星—輝—希望小學。


    淩浩上前兩步扶住了她,她一點知覺都沒有,淚水,瞬間決了堤,很快模糊了她的視線。


    星,是她媽媽的名字,趙星;輝,是她爸爸的名字,駱世輝。難道這裏真的是她父母生前捐助的希望小學嗎?這就是她父母在信裏提到的貧困小學……原來,真的有這樣的學校存在!


    “這裏隻是其中的一所,你父母捐資建立起的學校一共有十二所,這個貧困縣城裏有三所。”淩浩遞給她一張紙巾,蹙著眉淡淡地說。


    駱晴晴擦了擦淚,思緒從對父母的思念裏,漸漸轉了回來,轉身問淩浩:“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你為什麽知道呢?”


    淩浩不語,去拉她的手,她掙紮了一下,他更加用力地攥緊她的手腕,走到了學校門口的旁邊的一個小山頂上,望著遠處延綿不斷的山群,慢慢地開了口:


    “駱老師和趙老師從教二十年的積蓄全部用在了貧困山區的教育事業上,而且都是默默無聞地做這些公益事業,別說整個a市了,就是我們科大,也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事!我們參加高考那年,也就是他們出事的前兩三個月。這裏的一個校長寫了感謝信給了a市政府,因為你爸爸媽媽從來不說自己在哪裏上班,也不說自己是哪個地方的。細心的校長從他們給孩子們帶來的文具上,猜到了他們是a市的,所以就大膽地把感謝信寫到了市政府。


    你想想,夫妻兩個人用二十年的積蓄蓋了十二所希望小學,就是這“星輝”兩個字,還是後來政府給冠名的,駱老師和趙老師真的是難得的好教師。


    市政府知道了這事之後,找到了你父母,核實之後,對他們進行了鋪天蓋地的宣傳。後來,還把他們的事跡報到了省裏,省裏又一層層報了上去,他們兩個人成為了那年中央擬命名表彰的“全國道德模範”。


    這種榮譽,別說a市了,就是整個省委都格外重視!可是就在他們快要去人民大會堂親自從國家領導手裏領獎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雙雙出了車禍……”


    淩浩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眉宇間是毫不掩飾的惋惜和敬意。


    駱晴晴早已經淚流滿麵,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這麽偉大。


    淩浩看了她一眼,雖然有點不忍,但還是繼續說道:“本來是一場常見的車禍,但是偏偏撞了人的司機有著很不常見的背景…….”


    “你是說是方……方宇翔?”她問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裏浮現的是在別墅三樓看到的那些照片,和當時方宇翔講的那個故事……


    她的頭“嗡”得一下,腦子裏瞬間被空白替代,身子無力地蹲了下去,隻有淚水在不停地往外湧。


    淩浩扶起她,一起坐在了旁邊的小土梗上,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裏。


    “就是因為方宇翔有著顯赫的家世和高高在上的位置,他根本沒有把這場車禍當一回事。可是後來聽說受害的夫妻是省委書記親自接見過的人,而且必須在半個月之後去北京、去國家領導人的手裏領獎的時候,真個方氏的高層都有點慌了,尤其是方恒山和方宇翔!


    他們通過各種手段,買通了a市所有與此相關的部門和人,醫院,公安,宣傳,司法,教育…...唯獨把政府最高層的領導蒙在了鼓裏。方恒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跟一窩拿納稅人的錢卻隻幹喪盡天良的事的人,想到了一個最愚蠢的辦法:找人代替你父母去領獎!


    中央的表彰大會在即,他們找好的‘替身’在臨走的前一夜,東窗事發。當時的市長兼市委書記突然要去最後送送他們,親自送他們去機場……


    嗬嗬,後果可想而知。幸虧市長是個明智的人,當晚報告給了省裏,省委書記在電話裏大怒,直接罵a市市長連個人都保護不了!最後,雖然中央上並沒有因為這事處分省市領導,但是省委書記親自下令,要嚴辦此事!市長知道,上麵嚴辦的並不是車禍這件事,而是a市的那一路被方氏買通的貪官們。


    方氏當然也沒能逃得過去,這個案子整整查治了一個月,方氏受到了重創,差點麵臨破產!”


    駱晴晴已經停止了哭泣,她哪裏知道,父母的意外身亡背後居然還有這麽一個大到牽涉到了市政府省政府,甚至是中央的事!她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方宇翔當年開車撞死的兩個人,就是自己的爸爸媽媽……難怪他再也不參加那些車賽了……


    “嗬,”她苦澀地笑了笑,問淩浩:“你的意思是,因為我爸爸媽媽的事,差點毀了方氏。所以,方宇翔跟我在一起,是為了報複我?”


    一提到方宇翔,淩浩的拳頭不由地握了起來,眸子裏放射出森寒的恨意:“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盯上你的,準確地說,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盯上我們的。我的毒癮就是他們陷害的,你看到的那一幕……那女人也是他們趁我醉酒,送上我的床的。這一切一切,都是方宇翔幹的!


    我醒來之後,看到你的五百萬,看到了你的照片,方宇翔的手下告訴我,你已經被買去了……那五百萬,我一份沒動,全部捐給了希望工程。從那之後,我就常常來這裏,給孩子們送點文具和衣服,直到我去了德國,就很少來這裏了。”


    駱晴晴的思路漸漸清晰了起來,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辨別方宇翔跟她在一起的真實意圖,她掙紮著從淩浩的肩膀裏脫離出來,“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還有,你又為什麽會到了方家?”


    淩浩咬了咬牙,眼神裏落上一層深深的挫敗:“你還是不信我,嗬嗬。那我就告訴你,全部告訴你!


    你失蹤之後,我也沒有心思讀書,輟學開始在社會上混,黑道白道商道,認識了不少人,後來聽說了方宇翔這事。我去各大報社雜誌社,找了很多當年報道這件事的新聞,確認了這件事。我企圖接近方宇翔,卻誤打誤撞地被他的姐姐方芳看上,帶我去了德國學習。


    回國之後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進入方氏,無非是為了找到你,為你父母報仇!可是我做夢也沒想到,剛一回國就遇見了你,而且你的身邊是方宇翔那個惡魔!我猶豫了很久很久,我很想立刻告訴你這些,可是我知道,依靠我們的力量,沒有辦法跟方氏鬥!


    所以,我隻能忍辱負重,一邊讓你繼續誤會著我,一邊慢慢地實施我的侵入計劃——我要讓方氏倒在我的手裏!可是,我是一個外人,以方恒山多疑的性子,根本不會信任我,我隻能通過方芳,讓自己成為方家的人。現在,方芳是我的人了,而且她肚子裏已經有了我的孩子……她很快就回放下工作安心養胎,而她的工作都會由我來負責。這個時候,我需要你的幫忙!”


    “你想得到方氏?”駱晴晴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原來淩浩的野心有這麽大!


    “是的!”淩浩毫不避諱地重重點了點頭:“隻有讓方氏破產,我才可以重新擁有你,我們才可以為你父母報仇!”


    “可是,他跟我在一起,也並沒有對我不好……”駱晴晴並沒有全部相信淩浩的這些話,因為方宇翔是什麽樣的人,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還是不信我?”淩浩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對你真的有那麽好嗎?”


    是的,他真的對我太好!好到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跟我在一起是為了報複!


    “先回家吧!我自然有辦法知道這些事是不是真的!”駱晴晴站起來向淩浩的車走去。


    “你不會是要回去親自問他吧!這樣的話,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你所受的所有的苦,都會功虧一簣!”淩浩著急了,連忙拉住了她。


    “放心吧!我不會愚蠢到這個地步!可是你如果再繼續糾纏下去,我不能按時回去的話,他會怎麽懷疑我,我就無法控製了!”她無力地慘笑了一聲,甩開淩浩的手,坐上了車。


    一路上,駱晴晴的心情就跟那顛簸崎嶇的山路一樣,起伏不定。小時候一家人的快樂生活,爸爸媽媽疼愛她的情景,後來是父母去世後她和淩浩相依為命,再後來……方宇翔,你如果真的是為了報複我,為什麽又要對我那麽好……


    趕回學校的時候,離放學還有四十分鍾,在學校門口沒有看到方宇翔的車,駱晴晴鬆了一口氣,回到了學校。


    晚飯後,駱晴晴假裝若無其事地吃飯洗澡,然後坐到床上看書。


    方宇翔洗澡出來,看她躺在床上拿著他們的結婚證認真地看,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邊擦頭發邊問她:“怎麽了?是不是嫌ps出來的照片不好看?改天我們去民政局重新補張吧!”


    “我怎麽覺得你這張照片跟三樓滿牆的哪些照片不太一樣呢!”駱晴晴的視線始終落在手裏的結婚證上,故意不去看他的表情。


    方宇翔唇角的笑意僵住了,正在擦頭發的手也頓了頓,旋即幹笑了聲:“哪裏不一樣?”


    “你看嘛!現在的你太假正經了,以前玩賽車的時候多威風啊!”她合起結婚證,一本正經地說:“為什麽你現在不比賽了呢?是有陰影了嗎?”


    “怎麽了?今天怎麽突然想起問這些!”方宇翔轉過身背對著她,換上了睡衣。


    “沒怎麽!我今天看新聞,看到一個賽車手開著賽車還載著自己的女朋友,好浪漫!我就在想,你什麽時候也能開賽車載著我和子萱兜兜風……”


    “那些都是90後的孩子用來哄女孩子的手段,你也喜歡?”方宇翔躺在她的身邊,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書看起來,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駱晴晴心一橫,咬了咬唇,拉住他的胳膊撒嬌:“我覺得你這個心理障礙需要克服!你看吧,你開車撞了人,又跟我沒什麽關係,為什麽不敢再去玩賽車呢?”


    方宇翔扭頭一臉平靜地看著她,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看進她清澈的眼裏:“你今天怎麽了?以前從來不提這樣的話題,到底在哪看到什麽了?還是聽到什麽了?”


    “不是給你說了嘛!我看到那個新聞,就是心血來潮!就問問你!”她被他看得有點心虛,但還是強擠出了一絲笑。


    方宇翔合上了書,有點不悅地說:“以後不提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好嗎?你要是想要浪漫,我帶你和子萱去旅遊,哪都可以。”


    “不是都過去的事了嗎?再說,當時是你告訴我你以前開賽車的事!”他這明顯是在逃避,她的心開始有點發涼,語氣有點急促。


    方宇翔詫異地看著她,臉上漸漸浮起一抹無力的訕笑,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我怎麽才知道你不僅好奇心強烈,還突然變得有點無理取鬧!”


    駱晴晴忍不住了,脫口而出:“哪裏是無理取鬧,我還不是想治療你的心理障礙!你不想讓我提,除非是你的這個心理障礙跟我有關係!”


    方宇翔怔了怔,按在她胳膊上的手一鬆,眸子裏有東西漸漸泯滅之後的黯然,“你說什麽?什麽跟你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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