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江慕寒萬年冷山臉,也嚇得臉色蒼白,任由他擰著我手腕,把我從走廊徑直拉到雅間裏。


    “砰”的一聲,門被他甩上!


    “你都不知道保護自己嗎?”江慕寒低沉道,說得我頭皮直發麻。


    “江慕寒,你輕點兒,弄疼我了。”我甩著手腕,連連叫苦,用餘光斜瞄他一眼,發現他的眼角和唇畔都有輕微的紫青色,忍不住笑了。


    我問:“你,你和別人打架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來這種地方幹嘛?工作嗎?”江慕寒沒好氣盯著我,周身強大氣場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當然來工作?若不是你撤掉我們公司的廣告案,我還能淪落到陪別人喝酒的地步?”我心裏滿是委屈辛酸,對江慕寒的不滿也一股腦全發泄出來,“再說了,改了好幾遍的廣告案子,為什麽你說不要就不要,這不是耍人玩兒嗎?早知道我也不伺候你,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


    我氣鼓鼓就要開門離開,江慕寒硬挺的身子一擋,把我半開的門又給關上了。


    “顧棠,難道你真不知道我為什麽撤了你們公司的廣告?你應該最清楚。”江慕寒背對我,可能不想讓我看到他受傷的臉。


    “我沒那麽聰明,我隻知道丟了江氏的廣告,我就得喝西北風。所以我要和其他客戶接洽商談,你妨礙我了。”


    “如果剛才我不出麵,後果不堪設想。那樣的後果……是你想要的?”


    江慕寒生氣了,臉色比剛才更陰沉,我看到他說話時唇角扯動,牽扯到傷口,發音都不太自然。


    “廣告界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有什麽辦法?我們普通人不像你江少,隨便一句話,勾勾手指就能衣食無憂。”我語氣重了些,可講的可都是大實話。


    像他那種含著金湯勺長大的人,怎麽能體會我的苦?


    “你不是要廣告?我給你。”江慕寒抬手遮著嘴,眼神波瀾不驚地凝著我。


    我一聽樂了,連忙拉了張椅子,推到江慕寒身旁,喜笑顏開地坐他旁邊,問:“剛才我沒聽錯嗎?你說把廣告給我?我實在不明白你的心意,幹嘛三番幾次顛來倒去,搞得我頭暈。”


    “以前,我認為你不傻。”江慕寒幽幽開口。


    現在呢,他的意思很明顯,我現在傻唄!


    一孕傻三年,也是拜你寶貝兒子所賜。


    可我擔心江慕寒口說無憑,就想起廣告合同還在我辦公室,不如就直接帶他去公司把合同簽了?


    白紙黑字,他就不能抵賴了,也免得夜長夢多。


    於是,我就把想法和他說了,江慕寒沒搭理我,拎著衣服就邁開長腿出了雅間,我也跟上。


    我們倆到公司時,果然靜悄悄的,江慕寒洋洋灑灑地“刷刷刷”提筆簽上大名,然後遞給我道:“這下你放心了吧?”


    “嗯。省得你耍賴。這樣我的獎金也有保證了。”


    “你怎麽謝我?”


    江慕寒沒來頭就拋過來一句,我假裝鎮定地翻了翻眼皮,慢吞吞移開腳,說:“你想要什麽?哎呀,你什麽都不缺。”


    “我想……”他俯首思忖半晌,骨節分明地手指敲在我額頭上,說:“等我想到再說吧,你先欠著。”


    “好。”我點點頭,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說:“我們走吧。”


    回家後,我第一時間給林森打了電話,把江慕寒簽了合約的事告訴他。


    林森憋了好大一口氣,沒說出話來,緩了半晌,才說:“早知道我就不去找他了?”


    “你去找他了?我最近幾日怎麽沒見你?”我疑惑問道,林森好像在公司銷聲匿跡般藏了起來。


    “我去找他,和他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


    “什麽?”我驚訝得差點兒合不攏嘴,難怪我看江慕寒臉上有淤青,可並不嚴重。


    而林森幾天沒來上班,可見被打得不輕。


    於是,我急了,說:“你傻嗎?和律師打架,他不會往要害地方打,但保證你告不贏他。”


    “他之所以撤掉我們廣告,是因為小聰。他認為我欺騙你的感情,騙你生下孩子,又把你拋棄。顧棠,你可欠我個大人情,我成了史上最慘背鍋俠。”林森傷得不輕,在電話裏講話都不利索,支支吾吾才說滿一句。


    我聽了心裏難受極了,為林森不值。


    如果他沒遇到我,就不會莫名其妙發生這麽多事,就連他苦心孤詣經營的廣告公司,都牽連在內。


    好在我今晚遇上江慕寒,演了番苦情戲,脅迫他把合約簽了。


    於是,我和林森說:“日後我欠你的人情,一定會還。現在廣告順利簽/約,你也可以放心在家養傷,要不要我去看望你?”


    “不用不用,我現在樣子慘不忍睹。”林森沉沉笑幾聲。


    還能開玩笑,想必悲慘不到哪裏去!


    正當我心裏美著,林森卻忽然又潑過來盆冷水,道:“你總會因工作的事,與江總接觸,我覺得以他的智商,你鬥不過他。所以還是自求多福吧。照理說你和他的事,我一個外人不該多管,可我不想看你過得不好,我希望你幸福。”


    我“啪”就把電話掛了,林森越說越囉嗦,簡直不像公司總裁的樣子。


    第二天,我去江慕寒公司交第一期定稿,順便問問他想找哪家模特拍江氏的廣告。


    結果,我在他辦公桌上,竟看到上次他去小聰幼兒園時,和小朋友的合影,他還站在小聰旁邊。


    江慕寒露出羞澀的微笑,像個孩子。我看著看著,也不知怎麽,心緒起伏,竟沒發現他神出鬼沒站在我身後,沉沉道:“在看什麽,這麽出神?”


    我脊背竄冷風,連忙轉過身,結果卻撞在他健壯結實的胸膛上,我尷尬地挪到一旁,問:“這照片怎麽在你這兒?”


    “我問幼兒園要的。”他冷沉著臉,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讓我不寒而栗。


    江慕寒沒事閑的,要照片幹嘛?這不像他的風格。


    門外響起陣陣敲門聲,江慕寒不鹹不淡應了聲:“進來。”


    進來的人,後來差點兒把我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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