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杉說:“林總,您也看到了,慕寒根本聽不進我的意見。”


    “難道真要放棄江氏嗎?在江城,江慕寒想找到比我們質量和服務優秀的公司,幾乎不可能,我總感覺這裏麵有事,江總前後轉變態度也太大了。”


    李子杉抬抬手,道:“一旦他決定的事,別人很難改變。這些年,我還隻見過一個女人是他的意外。”


    “女人?”


    “算了,不提也罷,提了晦氣。”李子杉擺擺手,恰到好處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林森卻看起來若有所思的樣。


    我看李子杉朝外走,就連忙三下五除二地跑回樓上去,安安穩穩坐在椅子上,假裝在看電腦。


    下班時,我剛要開車走人,就見林森直直朝我走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就坐了進去。


    “哎哎哎,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打招呼就坐進來?”我心不在焉地嘟囔幾句。


    “顧棠,你就是江慕寒的意外吧?”林森沒頭沒腦就說這麽一句。


    其實仔細琢磨琢磨,他說的對。


    可我必須繼續裝糊塗,說:“你也知道,我是被他甩了的女人,不然也不會淪落到江城,所以你找我也沒用。”


    “我隻要把江小聰的身世告訴他,就不信不能換來個廣告?”林森說得輕而淺。


    我愣了一瞬,望著他,眼圈充盈著淚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既然知道,為什麽就不能幫幫公司。”


    算了,我直接沒辦法,隻能把江慕寒的話,如實相告,說:“林森你也不想想,我要是能說動江慕寒,我還能不管嗎?可他讓你親自和他談,我不能讓你去,江慕寒會為難你的!”


    “你怎麽不早說?我去和他談。”林森推開門就下了車。


    我看著他離開,心裏惶惶不安,像揣著塊石頭一樣。


    之後的幾天,林森並沒來公司上班,而江慕寒的廣告後續事宜,也沒人敢提及。


    美靜倒是挺痛快,給了我另外一個廣告,讓我也沒閑著。


    這個廣告的客戶是家做運動服飾的,負責人叫杜山。


    我第一次給杜總打電話,他就約我到雅山合集去吃飯,還約在晚上八點後。


    哼!我感覺他沒安好心,可也不能不去。


    果然,八點後雅山合集幾乎沒什麽人,我進去的時候,杜總和幾個朋友正在喝茶聊天。


    我也就沒說廢話,直奔主題,希望趁早結束。


    “杜總,您對廣告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們都會滿足您的要求。”我臉上笑得像朵花。


    杜山坐在我身邊,眨巴下眼睛,突然把手放在我腿上,我怔愣下,連忙閃身,道:“杜總您注意下影響。”


    “不是什麽條件都可以提嗎?”杜山不滿地看著我,努努嘴說:“以前美靜陪我的時候,可不像你這麽忸怩。不過一回生,二回熟,以後你就知道了。”


    於是,他頗為大氣地從口袋裏掏出張卡片,用兩根手指遞到我麵前,用客氣熟絡的語氣說:“一會兒見。”


    “什麽一會兒見,我們就在這兒講明就好了。”我斜瞄了眼卡片,竟是附近酒店的房卡,頓時恍然大悟美靜為什麽把這麽高提成的廣告給我做。


    “顧小姐看起來精明幹練,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杜山眯縫著眼,看了看表,然後起身道:“要不我們一起過去?”


    “啊,那個……我忽然想起我要去下洗手間。”我心裏火急火燎,盤算著如何解決掉杜山,又不得罪他。


    也不等杜山同意,我就拎著包急匆匆從雅間裏出去,誰知我前腳剛出門,他緊接著就跟出來,看我要跑,連忙拽著我手腕,抓在手裏摩挲。


    我心裏一陣泛惡心,連忙甩掉他的手,結果他見走廊沒人,更加得逞地用圓圓的胳膊摟住我的腰。


    “小美妞,想跑?還沒談完公事,怎麽就跑了?”


    “來人啊!救命啊!”我扯著脖子就嚷道。


    結果,我發現走廊裏絡繹不絕的人都不搭理我,難不成這地方就是行方便的?


    人不救我,我隻能自救,反正不能讓杜山占到便宜。


    於是,我就用胳膊肘使勁兒推他,抬腳就往要害部位踢,可他力氣出奇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我的手腕也被他攥得生痛生痛。


    完了完了,今晚名節要保不住了,我心涼半截。


    忽然,就聽到杜山身後有穩重內斂的腳步聲步步逼近,我那時候幾乎昏了頭,也顧不得矜持,連忙扯高嗓門叫:“救我!救我!”


    我喘著粗氣,感覺自己被男人精壯的臂膀生生從杜山手裏奪了下來,我嚇破了膽,還沒來得及感謝,就聽見杜山畏畏縮縮的聲音。


    “江,江少,您,您怎麽在這兒?”


    江少?我微怔。


    還沒等我抬頭看清楚救我人的麵孔,就聽到熟悉低沉的聲音說:“這女人,我要帶走。”


    這下,我才確定,把我從杜山手裏救出來的男人,竟是江慕寒。


    哎呦!我抱著頭,恨不得把臉全藏進手臂間。


    這麽窘迫的事讓他撞上了,我這倒了幾輩子的黴啊!


    漸漸地,周圍靜謐,杜山踮著腳正要從江慕寒身邊開溜,我想起我這次來的目的。


    我是來談廣告方案的,細節都沒談攏,我怎麽回去向美靜交代?


    於是,我從江慕寒身側溜出來,他本來要攔著我,眸色沉沉地盯著我,可我現在不談,什麽時候談?


    正好狐假虎威,借他江少的氣勢。


    我把腰板挺得筆直筆直的,揚著聲音道:“杜老板,我們主任叫我來談廣告,我們還沒談完,不如進去坐吧?”


    “方,方案?”杜山被江慕寒嚇得屁滾尿流,戰戰兢兢看著我,視線不停在我和他之間逡巡徘徊,點點頭道:“顧小姐不早說,您認識江少!我們都是自己人,好說,好說。現在江少要把您帶走,要不……您先跟他走?那個……房卡就給你們了。至於廣告,我們郵件談也行。”


    江慕寒眸色凜冽地凝著杜山顫抖雙手遞上來的房卡,指尖一緊,當著我的麵,瞬間掰成兩段,狠狠地扔到杜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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