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舒曉還是得帶著孩子回了家,害怕沈墨琛擔心,陸遙也沒有再折騰,隻是脾氣變得越來越不好。


    舒曉和沈墨琛通電話的時候,也沒有提起過這個事情。


    等到沈墨琛回來的時候,才真正知道舒曉不再家裏了。


    “什麽,回家去了?”沈墨琛問。


    “是啊,說是年前一天回來。”陸遙答。


    沈墨琛眉目一擰,看著麵前的陸遙,陷入深思,很快,他拿上外套,說:“那我去找他們。”


    陸遙叫住他,說:“你才到家呢,看看你臉上那黑眼圈,要去也先在家裏睡個覺,吃了飯再去啊。”


    沈墨琛頓足,繼續往前走,淡淡地丟下一句:“我沒事,我先去了。”


    然後出了家門。


    ……


    這天天上飄著大雪,他從上海回來,都沒有坐飛機,也經過一段比較冒險的路,車子走在上麵,開著感覺都是飄的,但他歸家心切,還是選擇回來了。


    誰想到回來,他們娘倆竟然沒有在家裏。


    道路上被人清理過,沈墨琛開著車,車速放得很慢,車子緩緩地經過之前他和舒曉牽手經過的那些街道,現在道路上的那些樹木上都是雪白一片,有些店家門口已經亮起了彩燈,要是她能出來,肯定是喜歡這樣的場麵的。


    途中路過一家便利店,他把車停在路邊,忽然有些想抽煙。


    伸手去摸,裏麵卻空空的,車廂裏麵也沒有,於是他推開車門,下車去買。


    沈墨琛拿著煙從店裏出來,撕開燃上一根,吸了一口輕輕地往吐著煙圈,雙眉微曲著。


    朦朧的眼圈裏,沈墨琛一眼就看到了舒曉,她抱著孩子,背對著他正在往馬路對麵走。


    沈墨琛立馬把嘴裏的煙丟在垃圾桶裏,她跟他之間隔著一些距離,他小跑著跟上去,她已經過完了馬路,恰巧又碰上了紅綠燈。


    他直走焦急地在原地等著。


    這個紅燈時間很長,九十秒鍾,沈墨琛等到還剩下二十多秒的時候就等不及了,她看見了舒曉快要消失在對麵的路口了。


    沈墨琛抬腳快步跟上去,一輛車子忽然開出來,沈墨琛迅速讓開,錯開了視線。


    等他追上去的時候,已經不見舒曉的身影了。


    這是一個麵積比較大的小區,沈墨琛四下張望,每一處都是一樣的,抬頭,樓宇之間也都是一模一樣。


    無從找起。


    但他知道,那肯定就是舒曉。


    為了確保,他還是開車去了舒媽媽那裏,隻不過剛進屋裏,發現裏麵竟然什麽小孩子用的東西都沒有。


    而且舒媽媽開門第一句話是:“墨琛,你怎麽想著過來了?”


    沈墨琛愣了一下,知道舒曉肯定沒在這裏。


    於是說:“噢,我開車路過這裏,就上來看看,媽,您最近還好吧?”


    舒媽媽側身讓他進來,拿了家裏最好的茶葉,給他泡了杯茶,說:“熱的,注意點。”


    沈墨琛拿在手裏正好暖和手,點頭答好。


    兩人對立坐在單人沙發上。


    舒媽媽:“你真是想得周到,我還納悶說怎麽你一個人過來了呢。”


    證實了沈墨琛的想法。


    不知道為什麽,沈墨琛就覺得心裏有一種無以言說的感覺。


    舒曉帶著孩子,沒有回這裏,那到底去了哪裏?


    而那個小區,是她經過,還是就住在哪裏?


    但他臉上依然還是笑著,盡量輕鬆,不讓舒媽媽擔心。


    “媽,對不起,最近快趕上過年了,家裏今年人多,需要置辦的東西也多,所以她這段時間可能會比較忙,過兩天我帶著她們一起過來看您。”


    “哎,好。”舒媽媽對這個女婿那是沒得挑,就是,一想到舒曉那婆婆,舒媽媽心裏好像就有一個疙瘩似的,就怕舒曉跟她脾氣衝起來,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她想問沈墨琛,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嗯……墨琛啊……”


    沈墨琛喝了口茶,在想要怎麽樣找個借口快速離開這裏,然後好去找舒曉,聽到舒媽媽叫他,他連忙回答:“媽,怎麽了?”


    “那個……”


    沈墨琛蹙眉:“怎麽了?”


    “其實也沒什麽。”舒媽媽抓了抓頭發,說:“我就是想問問,曉曉有沒有惹你媽媽不高興,我們曉曉脾氣直,做事從來都是大大捏捏的……”


    “沒事,媽。”沈墨琛反應過來是問的這個,笑了笑,說:“家裏挺好的,而且還有我在呢,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舒媽媽本來要留沈墨琛吃了飯再走,但沈墨琛的電話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沈墨琛說:“媽,不好意思,我公司有點事情,要先走了。”


    “我還說讓你吃了飯再走。”


    “現在年關,公司忙,等這幾天過來,我帶著曉曉和孩子過來好好陪你幾天。”


    “哎,好,好好好。”舒媽媽當然支持。


    沈墨琛從舒媽媽那裏出來,迅速上了車,把車開到那個小區,停在舒曉消失的那個路口。


    然後給舒曉打電話。


    “喂。”舒曉很快接起來。


    那邊孩子正在哭鬧,她一邊哄孩子,一邊接電話。


    “曉曉,你現在在哪裏?”


    舒曉聽了一愣,拿開手機看了上麵的日曆,距離過年還有三天,他說年前一天回來的,又知道她在她媽媽這裏,現在怎麽這麽問?


    不過她還是很輕鬆地說:“我在媽這裏啊,怎麽,你忘了?”


    沈墨琛擰眉,閉閉眼,然後直接跟她說:“我現在在b市。”


    舒曉直接定住了,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還想著明天就回去呢,早回去一天。


    孩子也剛好不哭了,在搖籃裏乖乖地躺著,好像跟他爸一樣,安靜地在等著舒曉解釋。


    靜了一會兒,舒曉才問:“你現在在哪裏?”


    既然他打這個電話跟她這樣說,證明他已經去過蘇媽媽那裏了,那她也隻有直白一點了。


    “我在翰林雅苑。”


    舒曉更覺不可思議了,自己現在就在翰林雅苑,這是江峰的一套房子,那天她帶著孩子出來,本來就是要去舒媽媽那裏的,但是因為心裏也在猶豫,一路上速度就很慢,後來坐車坐車坐錯了方向,正要往回走的時候,剛好就在樓下的路口碰上了江峰。


    他問她去哪裏,她說回家,江峰看她抱著孩子,外麵天氣又這麽冷,她兩隻手還交叉在一起戳著,於是叫她上了樓。


    後來聽她說了家裏麵的事,想了一下,說:“現在都快要過年了,更何況你剛剛生了孩子,在這個時候回去,你媽媽應該會……不知道會怎麽想了,應該會很擔心你在婆家的情況。”


    舒曉點頭,她當然知道這樣不太好,可是根本就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啊,高慶利那裏,現在孩子時不時晚上都會鬧騰一下,人家要上班,也有自己要忙的,怎麽去?


    還有市區那一套公寓,之前沈墨琛說要給她鑰匙,她說反正應該暫時不回去,別回頭給她她有掉了,於是就沒有要,也回不去。


    於是江峰頓了一下,說:“要是你不嫌棄的話,你可以住我這裏,嗯,這裏剛剛保姆打掃過,還是挺幹淨的,小區也安全購物方便,你就在這裏住幾天。”


    舒曉一開始是不答應的,畢竟這樣打擾人家,真的不太好,說:“算了吧,沒事,我還是回我媽那裏吧,你自己都要住的,我就不打擾你了。”


    “你是不是想多了?”江峰笑了笑,手撐在沙發上,苦苦地說:“我基本上不會住這裏,很少過來,我住在另外的房子裏。”


    他說:“雖說之前確實……喜歡你,但是你現在都是孩子的媽媽了,難道我還能翹牆角啊?”


    舒曉聽得臉上一紅,說起之前的事情,舒曉更覺不太好意思了,江峰還為了她,被沈墨琛揍了好幾次。


    江峰看她這樣,出聲化解尷尬,說:“放心吧,你就跟孩子住在這裏,反正我也不住,你們就當是給我看看家唄。也讓我這屋子增點人氣嘛。”


    舒曉後來覺得盛情難卻,剛好自己也真的用得到,於是就沒有嬌情推辭。


    江峰後來還打趣說:“我說你當初怎麽就看不上我呢?高中的時候我就開始喜歡你了,但是你就好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半點感覺不到,要不是我跟沈墨琛打那一架,你還不知道?”


    舒曉笑了笑,說:“可能吧。”


    其實可能還要早一些就知道了,但是因為心裏都被沈墨琛裝滿了,所有就沒有去想其他人了。


    江峰癱在沙發上,懶懶地說:“好吧。真是慢熱啊。”


    ……


    舒曉下樓接沈墨琛上來。


    沈墨琛踏進門,就開始四下觀望,這樣的格局和裝修,一看就是單身男人獨住的風格,不是黑就是白。


    舒曉忙著過去抱孩子,沈墨琛很久沒見到孩子,把孩子抱過去,問:“這幾天,你就帶著孩子一個人住在這裏?”


    “嗯。”她說:“這裏挺方便的,孩子也不是很鬧騰。”


    “那還住得挺舒坦的啊。”沈墨琛的語氣很輕很淡,好像對這件事情滿不在乎,又好像隱隱抓著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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