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惜沒有說話,心中多少也知道自己猜了個差不離。


    白陌羽又往自己酒杯中斟滿清酒,一仰脖子就將酒杯中的水給喝了下去。


    等到他在度看著憐惜的時,口中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


    “你的那隻麒麟快醒了吧。”


    憐惜一愣,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掛在自己腰間的靈寵袋,滿腦黑線垂下。


    怎麽感覺誰都知道白炎的存在呀,說好的靈獸袋可以隔絕靈寵的氣息的呢。


    側臥在塌上的那人伸手打了個哈欠,輕笑著說。


    “別在那裏懷疑你的靈獸袋質量問題了,隻是你之前打開靈獸袋的時候剛好我就從旁邊路過罷了,旁人還是不知道的。”


    憐惜聽著白陌羽的解釋,心才微微放了下來,白炎現在可是自己的底牌,要是就這樣被人給抖落了出去,自己墳頭草還不得長到一米高了。


    “這次的傳承之地是有什麽可怕的存在嗎?”


    後者則繼續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的回答著憐惜的問題。


    “裏頭呀倒是沒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但是小爬蟲還是有幾條的,小心點就行了。”


    “你怎麽知道的?”


    白陌羽直接賞了憐惜一個白眼。


    “這是我的……我的秘密,小孩管那麽多幹什麽,爺我要走了,換病秧子出來陪你玩會。”


    說完白陌羽就閉上了眼睛,還沒到一息的時間,塌上那人再度睜開眼睛,迅速站了起來將帳篷恢複原狀,最後看著目瞪口呆的憐惜說了一句。


    “病秧子還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希望你能夠保密,其實有時候你看到的並不是真的,今日就且當沒見過我吧,相應的,我告訴你一件事,在傳承之地主室的壁畫後有你想要的東西。”


    說完,這人再次閉上了眼睛,憐惜就站在白陌羽的麵前等著病美人的歸來。


    雖然自己並不知道這貨出來是為了幹什麽的,但是這並不妨礙自己去欣賞美人睡姿。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白陌羽終於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憐惜就站在自己的麵前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的錯愕,隻不過一瞬之後又恢複了平靜。


    “你……怎麽過了來了?”


    憐惜並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一把將他的手拉過,扣脈。


    白陌羽本就是處在一個極其放鬆的姿態下,被憐惜這猛的一拉整個人都往前傾到,眼瞧著兩人就要倒在地上的時候。


    白陌羽轉身將自己墊在憐惜的身後倒在地麵上,衣袖將放在桌上的茶杯打落在地,發出哐當一聲。


    守在門外的修士猛的聽到帳篷內傳來的聲音,以為是曲家的那些人不要臉的夜襲少主,連忙衝進帳篷中,拔劍。


    卻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所看的並不是什麽敵軍來襲的場景,而是少主夫人趴在少主的身上,而少主則麵色潮紅的躺在地上,旁邊還有一隻碎掉了的茶杯。


    那個修士愣了一會,隨後一本正經的站在門口對著兩人行了一個禮。


    “打擾了,屬下,告退。”


    憐惜和白陌羽也看著那個修士離去的背影,張口就喊著。


    “不是……你。”


    你聽我解釋呀,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隻是……想把個脈而已。


    隻是沒想到扯過頭了……


    還沒等兩人解釋,那人就隻留下個背影已經被關上的門簾。


    憐惜連忙從病美人的身上爬了起來,往帳篷外頭追去。


    內心還在不斷的哀嚎著。


    我的清譽呀……


    隻是等到憐惜追出去的時候那人已經不知道跑到那個角落中去了。


    憐惜找不到人也隻好無力的返回帳篷去看看病美人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了。


    在病美人回來之後,憐惜看到在他的身後有一絲金光進入了他的丹田部位,憐惜這才會想都沒想就要去扯病美人的手。


    此時的帳篷中,白陌羽已經從地麵上站了起來,細細的拍去身上的塵土,再準備換去身上衣裳。


    在換完衣裳之後,病美人就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本陣法書靜靜的看著,若不是麵上的緋紅始終未退,陣法書也已經有半晌的時間沒有翻動的話,或許真的會讓人以為他是在鑽研陣法。


    白陌羽閉上眼睛將手中書籍合上,剛剛那一幕總是在腦海中徘徊著,她的眉眼彎彎,似江南女子的溫婉,但眼中總是帶著不正經的光芒,又像極了在大街上調戲良家女子的紈絝。


    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釋的樣子看著呆呆的,卻是意外的可愛,好看,屬下叫她少夫人的時候,喜歡。


    一想到這些白陌羽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乍一看就像是看到了三月裏的滿城櫻花盛開,炫目,驚豔。


    憐惜重新進入帳篷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憐惜默默在心中感歎了一句。


    小哥哥笑起來美過花魁,賽過西施。


    白陌羽也看到了掀開簾子來的憐惜,嘴角的笑也給收了起來。


    “來了,剛剛是發現了什麽?”


    憐惜伸手在臉上拍了拍,點頭。


    穩住,你是有家室的人,雖然現在家室都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裏頭。


    “嗯,我本想給你把脈看看的,現在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發現。”


    白陌羽配合的伸出手來。


    “嗯,你看吧。”


    約摸半盞茶時間後,憐惜皺著眉頭坐在病美人的身前,口中還在不斷的念叨著什麽。


    “不可能呀,沒有用藥調理,這些個虧損是怎麽突然間就給補上去的,莫非是哪金光,隻是那究竟是什麽?要是自己一開始就開始診脈的話。”


    一想到這裏,憐惜心中就一團子懊悔,若是剛剛沒有出去的話說不準就能發現這一道金光是什麽了。


    白陌羽似乎看出來憐惜在愁什麽,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無事,有一便有二,不急,會找到的。”


    白家營帳的角落中蹲著一個正在瑟瑟發抖的拔著草的修士,口中還不斷的念叨著。


    “完了完了,打擾少主好事,我會被打死的,為什麽今天是我守門。”


    此時的曲家的營地中,白日裏與憐惜對戰的那個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擦拭著手中的長劍,眉眼中滿是揮之不去的戾氣。


    在男人下方的地麵上還單膝跪著一個黑衣人,除了一雙眼睛之外,此人整個隱在黑暗之中,令人看不清晰。


    “那個賤人那邊是個什麽情況,還有回都那邊是個什麽情況。”


    半跪在地麵上的那個黑衣人並不說話,隻雙手奉上一張被卷住的紙。


    男人看了黑衣人一眼,揮手命令下屬去把那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的紙拿過來。


    與其說黑衣人不說話,不如說,他根本說不了話。


    這些個黑衣人還有很多,他們都是曲家培養出來的死士,自小就被下了啞藥和足矣要命的毒藥,這些藥物是曲家掌舵者為了能過控製這些個死士所倚仗的東西。


    男人看著紙上的內容,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揮手就示意黑衣人退下。


    夜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朝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陽光穿透黑暗給世界帶來光明。


    這一天三城中人都早早的到了傳承之地結界的外頭,等待著結界被破開的那一刻。


    這一次出手攻擊的人並沒有多少,隻有三大城中的幾個實力家族。


    荒城的白家,周家,回都的雲家,淨城的曲家,隻有這三家的修士站在防禦陣法的最前端去攻擊。


    沒過多久,這一層薄薄的結界就在空中化為泡影。


    就在結界破開的那一刻,在場的大部分修士都沒了之前說好的章程,直接往前衝的去就是。


    白家的那些個修士看到這樣的一幕本也想抓緊時間進入傳承之地,但還沒有踏出一步就被白陌羽給伸手攔住。


    隻見他看著前方人擠人的場景,搖了搖頭,最後伸手示意他們看另外的兩家。


    三城中除了周家之外,白家,曲家,雲家都站在原地觀望著。


    果然,沒過多長的時間變故就發生了,在傳承之地的入口處,一大群修士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往回撤。


    跑在前頭的那些個修士發現了異常也想往回撤,而後麵的那些個修士又拚了命的往前衝,這就直接導致在傳承之地的入口處發生了一波慘劇。


    憐惜看著前方發生的踩踏事件,默默的往後退了兩步,那些個最早進入傳承之地的修士隻跑出來了三分之一不到。


    而且就在這三分之一中全須全尾的回來的更沒幾個。


    “你知道?”


    白陌羽偏頭在憐惜的耳邊小聲的說著。


    “嗯,一般在傳承之地的入口都會設些小機關,就是為了對付那些個心急的修士,雖然機關算不上高明,但是勝在出其不意。”


    半刻鍾後,白陌羽直接帶著白家的那群修士跟在雲家隊伍的後頭進入了傳承之地。


    在進入那道門的時候,白陌羽伸手握住憐惜的手,小聲說著。


    “前頭雲家的修士不見了,這裏有空間陣法,跟緊我。”


    憐惜點頭,也沒在意這一點。


    走在兩人身後的那個修士正是昨天守夜的那位,此時他一臉糾結的看著前麵的身影,就差給他的一個小手絹攪著了。


    憐惜和白陌羽走進傳承之地後所看見的隻有一篇黑暗。


    在黑暗中憐惜隻能聽到兩道呼吸聲,一道是自己的,另一道則是站在自己身側的那人的。


    忽而,一盞火光在兩人麵前出現,緊隨其後的就是自兩人身側開始不斷向兩端蔓延的火光。


    一條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甬道出現在兩人的麵前,而在這一天甬道中除了自己與病美人之外似乎再沒有其他活物。


    憐惜鬆開了白陌羽的手,走到甬道一側的牆壁上敲了敲。


    叩叩……


    憐惜皺眉,轉身看著前後幽長的甬道。


    “牆是實心的,前後兩條路,往哪裏走?”


    白陌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扯出一抹子笑,伸手張開五指閉上眼睛感受著甬道內的一絲絲微弱變化。


    “有風,自身後而來,可信我?”


    憐惜點頭,順著白陌羽所指的方向往前走著,“你說呢。”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甬道中走著,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雖說兩人在甬道中並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但這一條甬道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無論兩人走了多久也走不到盡頭。


    突然,白陌羽停下步子停在原地。


    “到了。”


    憐惜轉身,走到白陌羽的身邊站定。


    “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出手了呢。”


    憐惜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匕首,隻向前一推便將這把匕首齊根沒入白陌羽的腹部。


    白陌羽臉上還停留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的這般狠心。”


    憐惜隻冷笑一聲之後就將手中匕首給猛的拔出,鮮血順著傷口噴射出來,濺在憐惜身上紅色的衣裙上,看不出個蹤跡。


    “可笑,早在半途,真正的病美人就已經與我分開了吧,而你,隻不過是一個幻境而已。”


    對麵的白陌羽的身形漸漸變得透明,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就出現在憐惜的麵前,雖與病美人生的一般無二,若仔細看,便不難發現他不是他。


    “你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這一路上我都沒有和你講過話。”


    憐惜從懷中拿出一匹小帕子細細的插著上頭的血跡。


    “不可否認的一件事是,你的確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足矣完美扮演他的人,但你所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便是,你昨夜出現在我的麵前。


    你說,有時候你看到的並不是真的,你今日且當沒見過我吧,也正是你的這段話讓我今天提了這一份防備之心。”


    憐惜又伸出自己的手指,指尖上沾染著些許白色粉末。


    “你出現的時候怕就是這些白色粉末沾染上我指尖的時候了吧。”


    那人看著憐惜的手指突然大笑了起來,伸手打出一個手印,再將這一道手印推入憐惜的眉心處的靈台方寸間。


    “哈哈哈……多年未見你亦未變,期待與你真正見麵的那一天,我相信不會遠的。”


    憐惜隻感覺眉心多出一絲溫熱,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甬道上的火光從遠至近一點一點的消失著,直到整個世界回歸一篇黑暗。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眼前出現的是一間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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