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陸再思的房子瀏覽了一圈的周希言看到陸再思將資料放到了茶幾上,於是好奇地坐到了沙發,陸再思抬眼看了她一眼,於是將拿出的來的那一堆東西一樣一樣地在周希言麵前攤開。


    “這是我的戶口本與身份證,你要記住的重點是我的身份證號碼。”


    “這份是我去年底進行年終總結時寫的年終報告,我每年都會複印自留一份,這裏麵的表格裏有我的身份信息外,還有我的就學經曆與從業經曆,你要背下來。”


    “這個是我的全家福照片,但是這是十五年前拍的了,那個時候我父母還沒有離婚,我的祖父祖母也還在世,上麵有我父親那邊的所有親戚,我會以這張照片為範本繪製出一個我父親這一係的關係圖來。”


    “我母親這邊的親屬關係比較簡單,當年我父母離婚時,我還未成年,我隨母親生活,我會將我母親這邊的親戚附上圖片與說明整理好了再給你。”


    “我現在的房產,是我父母在離婚時,我母親分到的共同財產之一,我母親現在再婚了,她與我繼父住在前麵f棟。”


    周希言聽到這,一下就坐正了,覺得之前誣陸再思受賄的話,有些過了。


    “法院這些同事我打印了一張全院的人事檔案表,但我需要進一步整理,備注一下我與這些同事關係的親疏遠近,與哪些同事在平時有意見分歧。”


    “再就是我的朋友圈,我的朋友不太多,主要是我大學時期的同學……”說到這,陸再思瞥了一眼周希言,周希言覺得他這一眼很有內容,但是陸再思顯然不想與她多說,直接跳到了周希言非常感興趣的事情上去,那就是陸再思的個人財產,他將他的工資卡交了出來。


    “我可以隨便用嗎?”周希言眼睛一亮,拿著陸再思的存折卡就翻起來。


    “那你的收入我也可以隨便用嗎?”陸再思反問周希言時,周希言已經將陸再思的存折翻完了,她將存折嫌棄地一丟,那上麵的工資簡直就是微薄,陸再思想拿這麽點工資來換她的收入,簡直就是妄想。


    “那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麽用?”周希言也不完全傻。


    “因為我們不知道我們要維持這種狀態到什麽時候,我們也不能每天每時被綁在一起,知道這些,以備我們不時之需。”


    周希言看著陸再思,他從來就是一絲不苟的,也總不打無準備的仗,她以前與他在同一所學校讀書時她就了解,如果沒有後來那一件事讓她對他徹底改觀,她想他是一個值得她好好學習的人。


    “好了,你到時候按照我剛剛給你演示與整理的範圍,去將你的東西全準備好,兩個小時夠了嗎?”


    周希言回過神來。


    “兩個小時?怎麽可能夠!一個下午都不夠。”陸再思整理出這些來,是因為他肯定在路上就已經想好了,所以才那麽有條理,周希言覺得自己完全做不到。


    陸再思深吸口氣,覺得自己錯估了周希言的智商,於是又想了一個妥協的辦法,辦法就是他問,周希言隻要回答就好了。


    周希言十分習慣這種模式,這簡直就是她與陸再思的日常,她仿佛又置身於法庭之上,聽著陸法官有條不紊地問,她就簡短地回答,不費腦子,而且陸法官問的極有技巧,很能找準重點,她即便說的有些語序顛倒混亂,他依然一點就通。


    所以他們在對她的基本經曆時,過的很順,直到問到她的人際關係時,陸再思覺得自己簡直要被周希言的腦回給打敗了。


    “我掛靠的律所,主任是個大色狼,曾經帶過女當事人在辦公室裏關門半個小時……,我們公司的法務部還有一個比我大三歲的女同事,叫宋思思,她其實是老板的外戚,沒學過法律,也不是律師,成天什麽事都不用做,就接接電話,然後跟個領導似地捏著嗓子喊‘周希言,法院的陸再思法官喊你馬上滾去法院……’”


    陸再思捏了捏鼻梁,然後總結道:“所以,其實你所有的同事,沒有一個入得了你的眼的,你對他們都心存芥蒂?”


    周希言想了想,補充道:“可能是因為太了解了,所以反而知道的太多了,然後關係就不能更親密一些,覺得這些人跟自己都不是同一類型的人。”


    “好,那我們來說說,你覺得自己究竟是怎樣類型的人?”


    “勤奮、紮實、一步一個腳印,原本是可以靠臉吃飯的,可我偏偏還要靠實力!”


    陸再思看了一眼周希言,看到的是自己的那張臉,這張臉配著周希言的行止,怎麽看怎麽覺得違和。


    周希言聽到陸再思歎了口氣,然後看見他埋頭在本子上記著:“自以為是、自戀、狹隘、目光短淺、愛收集八卦……”


    周希言非常不滿,覺得陸再思對自己有著很深的偏見,其實從很早的時候,她就覺得陸再思對自己有偏見,隻是她卻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如此,她想也許僅僅是因為陸再思自視甚高的緣故,因為陸再思確實也有自視甚高的條件,讀書時,他的一切都讓其他人望塵莫及。


    “接下來說一下你的家庭關係,你隻要說目前住在同城的親戚有哪些就可以了。”


    周希言興致缺缺地將情況說完,她的父母、親戚都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家庭條件都很一般,但是比起陸再思家來,她覺得至少要和睦許多。


    “有沒有戀人?固定關係的情人?”


    “什麽意思?什麽叫固定關係的情人?”周希言一下就嗆聲了。


    “有還是沒有?”陸再思不理會她的嗆聲,掃了一眼周希言,周希言便將才嗆起來的火氣又壓了下去。


    “沒有!”


    陸再思擰眉道:“一個也沒有?”


    “當然,肯定沒有!”周希言瞪了一眼陸再思,她想了一會,又反問道:“你剛也沒說你有沒有女朋友或者固定關係的情人吧?”


    “我沒有!”陸再思一口否決,雖然陸再思說的斬釘截鐵,但是周希言是誰?她是陸再思記在本子上“愛收集八卦”的周希言,她之所以一直覺得陸再思是個渣男,那不是她隨意栽贓,陸再思的汙點,比起律所主任帶女當事人進辦公室關門這種事更加讓人不齒。


    但是周希言也不想因為這些陳年往事去挑戰陸再思的壞脾氣,他說沒有,沒用,她心裏知道就好了。


    “接下來說說你的財務狀況。”陸再思一邊刷刷地寫著,一邊等著周希言回答。


    “財務狀況吧,還行,不過我的債權可能比較多……”周希言一筆一筆地想著,慢慢與陸再思數道:“我朋友陳小波去年結婚跟我借了一萬塊買車,高中同學李爾因為他媽媽生病,我借了一萬五給他,年初我舅媽說我外甥要上重點初中,要建校費,跟我借了兩萬,宋思思上個月看中了一個包包,跟我借了五千塊,……”


    陸再思將筆記翻了一頁,記到後麵,索性將筆一扔,周希言便住了嘴。


    “周希言,你可真是有錢!”


    “都是我攢的呢!”周希言完全未聽出陸再思的諷刺,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她的收入比陸再思高,但是日子卻遠沒有陸再思過的滋潤,她的錢被周圍這些碰到各種困難的親朋好友都借了去,她是一個有錢的窮人。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其餘地我們可以臨時再互通有無,你加好我的微信,方便隨時溝通。”


    陸再思拿出周希言的手機,找到了社交app,點開看,就看到了周希言p的失真的頭像,又露出明顯的嫌棄來。


    周希言也找出陸再思的手機,馬上就進了一條請求添加好友的消息,是又萌又美的自己,反觀陸再思的頭像,竟是一杆天平,周希言都想吐槽他,這年頭,連官方微信都不用這麽土的圖片做頭像了好吧!


    周希言索性又翻了翻陸再思的朋友圈,一溜的案例分析看的她覺得生活毫無樂趣,到是在翻他的通訊錄時,她發現了不少的好東西。


    那裏有不少她正需要的電話號碼,她喜滋滋地打自自己的小算盤,甚至開始想能不能借用陸再思的身體,給自己謀些什麽好處來。


    陸再思卻沒有顧上周希言的這些小算盤,此刻他正在思酌著一件事。


    “明天我有兩個案子要開庭。”陸再思道。


    “明天啊,說不定明天我們就各歸各位了。”周希言聳著肩,樂觀地道。


    “如果不能呢?”陸再思凝起眉來,他對於眼前發生的這件事,一點辦法也沒有,除了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準備工作,他實在不知道要怎樣來破解這種局麵。


    “那也不要緊,我替你斷案好了。”周希言一想到此,突然有些摩拳擦掌的興致,雖然她一直很鄙視法官的收入,但是讀法律的人,大多數都曾有過一個法官情結,希望自己能坐在高高的審判台上,明辨對錯,裁決是非,特別是審判台上的那個法槌,她一直想去敲上一敲。


    陸再思看著“自己”兩眼冒光的模樣,知道周希言就是一個看問題膚淺的女人,但對此他想他也是無力改變的,於是隻得按照他的辦法,將事情事先準備好。


    周希言一直在陸再思家待到再一次的夜幕降臨,陸再思將整理了一下午的東西遞給周希言,周希言接過一看,陸再思用幾個文件夾分門別類的將上午他要補充的他的一些情況都做了詳細的說明,另外還有兩個文件夾,是一份完整的庭審提綱,案件是明天要審理的那兩個案件,提綱非常詳細,詳細到什麽時候應該落座,什麽時候應該休庭,什麽時候應該敲法槌,都一一記錄了,周希言扁嘴,覺得自己就是陸再思手中的提線木偶。


    然而就在這時,兩人突然心有靈犀地抬起頭來互看了一眼,就在眼神交匯的那一刹,空間似乎扭轉了,周希言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正雙手插袋地站在陸再思的客廳中央,手中哪裏還有剛剛接過去的那一大撂的材料,麵站在麵前的陸再思,正捧著那堆材料在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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