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灩接不上話,隻是靜靜聽著連碧傾訴。


    “我的妹妹全死了,我被全族的人逼迫交出淚眼,內憂未除,外患又生,其他家族的人對我虎視眈眈,我無可奈何,隻能接受宇文家提的條件。”


    “我現在寄人籬下。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曾是個驕傲的人,現在,卻再也不能驕傲地做人!”


    曾經的連碧,從來沒有時間去喜歡一個人,她從十二歲便接任了家主,她照顧著三個妹妹,打點著整個家族,她曾經真的很驕傲。


    黃鶯鶯小產之後,原本以為宇文家的人都該冷靜,可是兩位當家的卻不能冷靜。


    他們為了讓連碧生下一個宇文家的孩子,將來得以催動蝴蝶淚眼,不惜下藥促成好事。


    宇文灩依然記得,那是一個暴雨之夜,連碧吃一份雪梨酥便有些昏沉,再後來,便有兩個家仆把她抬到宇文煜的房中。


    宇文灩的靈魂很清醒,她聽見外麵的暴雨聲,轟轟然然的讓人心慌意亂,隨後門開了,宇文煜進了屋裏,他同樣被騙吃下了cuiqing藥,再聞到了一陣室內的豔香,隨後更是迷糊地慢慢靠向床上的連碧。


    雖然說,宇文灩很想看到二人圓房,但是這種時候,這種方式,她卻非常拒絕。


    她曾試圖叫醒連碧,可是怎麽叫都叫不醒,眼睜睜地看著連碧的衣帶被挑開,她的肌膚被侵占。


    “如果是這樣,便有了後來的宇文家族,我寧可不要來到這世上!”宇文灩閉上眼睛,不再去看旖旎的畫麵。


    她有這樣的祖先,她感覺有些恥辱。


    雨停了,香斷了,他們的夢也醒了。


    沉睡的宇文灩感受到脖子被人掐住,呼吸有些艱難。睜開眼,看見宇文煜跪床上,兩隻手扼住連碧的喉嚨,他身上披著一件白衫,長長的頭發垂落在身上未著半縷的連碧胸前。


    “賤婦!你就這麽下賤嗎?”


    連碧的眼角落下一滴淚,她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宇文煜是不會做出這種事,他們都是受害者,成熟理智她沒有把這種憤怒發泄在他的身上。


    “反抗啊,曾祖母。”宇文灩大聲地喊,她希望連碧不要這樣任由命運擺弄下去。


    連碧一個翻身,就將宇文煜製服在身下,隻是,她沒穿衣服,這個樣子不太理想。


    宇文煜伸出手,在連碧的鎖骨上的傷口處用力一捏,鮮血落在了他白色的衣衫上,她不肯鬆手,他就不會放手。


    連碧因為失血太多,最後昏倒,沉沉地撲倒在宇文煜的身上,她的理智和冷靜全部消散。


    後來的事,便是有宇文煜叫人把她拖下去的,他坐在房中沉默了一整天。黃鶯鶯哭著去找他,他也沒有理會。


    大夫來為連碧診治的時候,發現她的銀刺受損,稍有不慎就會斷裂。對於一個修煉之人來說,金刺,銀刺,玉刺尤為重要。


    連碧靠在床沿上,沒有半點表情,任誰同她說話都聽不進去。他的公公婆婆也來看望她,假惺惺地問寒送暖。


    她感覺自己失聰一樣,再也聽不見別人同她說了什麽,安靜的世上,隻有宇文灩的聲音。


    “曾祖母,你為什麽不解釋?為什麽不為自己討一個公道?”宇文灩不太理解,明明她是受害者,卻什麽也不說。


    寂寂的夜,連碧好像恢複了一點意識,她挽了挽自己的頭發,埋頭看了看鎖骨處的傷口,上麵包紮著厚厚的紗,有股淡淡的草藥香氣,熏得她很清醒。


    “你問我為何不討一個公道,是因為...我需要依靠宇文家的人存活。”連碧終於回答了宇文灩白天的問題。


    她不太明白:“你一直都是為了蝴蝶淚眼,可曾為過自己?”


    如果連碧可以拋下這一切,她該是多麽自在瀟灑的奇女子。


    總是喜歡把責任擔在肩上的她又怎麽會得到幸福。


    “我從十二歲起便被上天選中,早就習慣了!”連碧突然站了起來,她推開了門,任涼涼的夜風吹進屋,清涼的風拂起她身上一層淡淡藍色的紗,她迎風而立,忽然回過頭來:“再過幾天,我在外麵建的別院便能修成,到時候,我會搬出去住。”


    自從下藥的事情之後,宇文煜也像長大了許多,他不再是那個有什麽說什麽的輕狂少年,他內斂了許多。他的父親見他用功修煉,甚是歡喜。


    連碧曾路過欄台時,見過他一麵。黃鶯鶯還是圍著宇文煜兜兜轉轉,給他添茶送水,給他擦汗解乏。


    宇文灩說:“曾祖母,如果我是你,那小賤人和渣男早被我打成血泥肥了花草!”


    “他之所以這樣努力,是希望早點當上家主休了我。”連碧轉身回去,不再看那對狗男女,但對宇文灩這暴脾氣,她倒是很樂意指點指點:“有時候,殺他比不得煎熬他更讓我大快人心。”


    “聽起來很高明,實際上很蠢,煎熬他的時候,何償不在煎熬你自己。”宇文灩身為局外人,看的最為明白。


    連碧隻是苦苦一笑,就算如此,她也是無可奈何。


    她說“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宇文灩一愣,這麽快就轉移了話題?


    “我要喝酒,看美人,逛青樓。”宇文灩的老毛病又來了。


    “好!”


    像連碧這樣的大家閨秀一家之主,現在又是宇文家的少夫人,竟然敢去逛青樓,喝花酒。實在是令宇文灩受寵若驚。


    宇文灩借著連碧的身體,在相距兩百年的永安城,喝花酒,看美人,好不快活。


    她雖然是痛快了,但連碧卻引來了一身罵名。這件事情,直接傳到了宇文府。


    宇文家的二老讓她跪在堂前,好一頓數落,她的夫君挽著小妾坐在一旁,冷漠相看。


    連碧什麽也沒說,任由宇文家的三叢四德來綁架。


    宇文灩從沒受過這份罪,也沒被這樣辱罵過,對於連碧的隱忍,她很是自責。


    連碧用心聲告訴她,不必自責,她其實也想那樣放肆一次。


    宇文家的人叫她麵壁三個月,意思就是禁足,不許她再踏出東廂閣半步。


    這個解決的方法,連碧不太認同,讓她呆在東廂閣三個月,如同絞殺。


    她說:“我在外麵建了一處別院,公公就以罰我的名義讓我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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