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其實賀汪珍珠給賀墨衍挑的媳婦,可不止唐煙一人。


    他從那麽多優秀的名媛裏挑中了唐煙這個,還要賠錢的,不是沒有理由的。


    賀老太太也知道,他選她可不僅僅是唐煙是一個連老太太看了都挪不開眼的大美人,更多的是因為,她和他一樣,也在很小的年紀失去了母親。


    …………


    回到臥室。


    見唐煙並不在床上,賀墨衍竟有些擔心,他突然緊張了起來。


    四處找了找,發現浴室裏亮著燈,他的心便立馬落了地。


    可是,他等了很久,卻還是見她出來。


    這家夥該不是白天被他嚇怕了,現在在躲著他了吧?該不會是把奶奶的話當真了,現在正在浴室裏瑟瑟發抖吧?


    賀墨衍坐在房間的床上,猛然驚覺,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胡思亂想了起來。


    他歎了一口氣,走到了浴室門口。


    “開門。”他低沉的聲音隔著浴室的門,傳進了去,卻了無回音。


    賀墨衍等了幾秒鍾,見裏麵沒有動靜,便耐不住有些著急,他用了敲了幾下門,用提高嗓門喊了幾句,可裏麵的人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就有點糟糕了,他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門內的動靜。


    沒有水聲,也沒有人聲。


    難道隻是燈開著,而裏麵沒人?


    他伸手想要打開門,卻發現門從裏麵被反鎖了起來。


    “咚咚咚。”他用力敲著門,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唐煙,你在裏麵幹什麽?開門!”


    可裏麵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沉寂。


    賀墨衍的眼皮都快要跳起來了,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


    他開始撞門,使出渾身力氣,撞門。


    剛開始的時候,門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周圍的牆麵,他每撞一次,就給人一種牆都在抖三抖的感覺。


    一下,兩下,三下,又一下……


    直到賀墨衍的肩膀都撞出了紅印,他開始手腳並用。


    人們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傻的,但是婚姻中的賀墨衍竟然也沒有了腦子。


    他非但沒有去叫傭人來開門,反而以為自己撞開門比較快,反倒是花了不少時間。


    雖說大概隻有兩三分鍾,但卻讓人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麽久。


    ……


    門剛被撞開的那一秒,賀墨衍眼裏燃氣的希望,是那麽地真切。


    他衝進去,快速環顧了四周,就看到唐煙赤裸著身子,躺在浴缸裏,一動不動。


    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滴到了地上。


    賀墨衍覺得自己的心,像灌了鉛一樣,突然就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浴缸邊的,整個人的腦袋都是懵的。


    直到他把手放到她的鼻子前,感覺到了微弱的氣流,這才意識到,她隻是睡著了。


    賀墨衍長舒了一口氣,知道她沒事的那一刻,心裏的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他不明白,究竟是什麽,讓他失去了理智,就像是這麽簡單的事情竟然完全發現不了。


    他不僅僅喪失了自己超強的判斷力,而且連一個正常人的常識水平都達不到了。


    她的頭都露在水麵上,怎麽會有事?


    …………


    為什麽會這樣?


    他站在一旁思考了很久,都沒有答案。唯一可能的理由,卻被他自己給否定了。他不敢相信是那個理由,更害怕去麵對。


    那個答案是,他愛上了唐煙。


    怎麽就愛上了?怎麽可能呢?他們之間難道不是一場在單純不過的交易嗎?身體和金錢的交易,就從未涉及到過精神。


    賀墨衍少有的狼狽樣被突然醒來的唐煙看到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以為在做夢。


    “啊!”手上的泡沫進到眼睛裏,唐煙眼睛疼得叫出了聲來。


    發現她醒來,賀墨衍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自己不被她看到了囧樣,而是衝上去看她的眼睛怎麽樣了。


    還好,隻是紅腫了。


    可賀墨衍不知為何,就好像這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他出乎憤怒了。


    “唐煙,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他朝她怒吼道。


    她有些懵逼,自己不就不小心把泡沫弄到眼睛裏了嗎?他有必要這麽一驚一乍的嘛。


    “我不是故意的。”她說。


    可他卻絲毫不肯放過她,繼續大聲斥責道:“你洗澡的時候睡覺,會被淹死,你知不知道!”


    他這句話,顯然不是一個問句,唐煙清楚地知道,他是在怪她。


    可是,賀墨衍這樣怪她難道是因為,他擔心她?


    怎麽可能呢,他賀墨衍能關心人,母豬都能上樹了。


    唐煙搖了搖頭,還往水池裏悶了悶頭。雖是老夫老妻了,但洗澡的時候這樣被他看著,還是第一次。


    “你幹嘛?嫌自己沒死是嗎!”賀墨衍生著氣,手一揮,就像拎一隻小兔子似的,把她從浴缸裏拖了出來,公主抱在手上。


    唐煙驚得尖叫了起來。


    “又不是沒見過。”賀墨衍冷聲道。


    唐煙扭過頭,說了句:“那也不行。”


    …………


    第二天一早。


    唐煙醒來的時候,賀墨衍已經不見了。


    她坐到鏡子前,看著自己滿身曖昧的痕跡,手裏捏著一顆“彩虹糖”,神情竟有些恍惚。


    之前忘記吃的避孕藥,已然過了時間。


    現在手中的這粒,還有吃的必要嗎?


    如果要懷上,恐怕賀墨衍的種,已經開始在她的肚子裏生根發芽了吧。


    如果懷不上,那也沒有必要吃藥。


    反倒是前麵一種可能性,吃了藥還對孩子不好。


    ……


    唐煙呆坐在鏡子前,她的腦海裏就像繞口令一般把自己都繞暈了。


    兩個小人,魔鬼和天使,在她的耳邊喃喃細語,各執一詞,讓她無法抉擇。


    最後。


    竟然是賀墨衍的一句話,讓她放下了手中的避孕藥,坦然地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


    那句話是他昨晚說的。他說:“唐煙,我好像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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