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母說出這番話,蔣文芮微微有幾分詫異。盯了她許久,蔣文芮還是硬生生拒絕:"我什麽都可以賭,唯獨這件事不行。"


    她意已決。


    劉萍欲言又止,的確,這不是可以任意賭的事。


    歎息一聲,她說:"小芮,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媽都會支持你的。"


    蔣文芮躺在床上:"媽,我累了。"


    "那你先休息,有什麽事就叫我。"


    蔣文芮閉上眼睛,隻想好好睡一覺,把那些傷筋動骨的事,暫時都拋在腦後。


    ……


    楊希媛一心籌備婚禮,無論是酒店還是宴席,她全部都要最好的!就連婚紗,都是花了大價錢在法國那邊趕製出來的。這是她和慕容的婚禮,她不允許自己留下一丁點的遺憾。


    下午,約了試禮服,楊希媛主動打給了慕容曜。


    接起電話,慕容曜的臉色一直都是沉著的,"希媛?"


    "阿曜,下午兩點鍾,我們要去試禮服,你不會忘了吧?"楊希媛笑吟吟的說。


    慕容曜掃過一眼高陽為他準備的記事本,上麵果然有記錄。


    他撫撫眉峰,說:"沒忘,兩點,我會準時。"


    "那我等你哦!"


    掛了電話,慕容曜抵向椅背,一向冷靜的頭腦,這會有些混亂。可無論怎樣錯亂無章,腦海裏不斷竄出的那個身影,始終都是她。


    他煩躁的起身,走到窗前,眸子被陽光刺激得眯了起。縱使外頭豔陽高照,他卻始終被陰霾籠罩。


    他拔了個電話:"她怎麽樣了?"


    "慕容先生,蔣小姐一切安好,您就放心吧。"


    慕容曜專門為蔣文芮請的兩名高護,不管她是不是喜歡,一天24小時都有人貼身照顧。實則,是怕她做出傷害肚裏寶寶的事。


    得知她的情況,慕容曜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


    下午,他出現在婚紗店,楊希媛早就等在了那兒。


    "阿曜,你看,這是我為你挑選的禮服!"楊希媛開心的將一套西裝送到他麵前。


    慕容曜隻是掃過一眼,便又瞥開目光,嘴上說著不錯,卻連那套是什麽顏色都不曾留意。


    婚禮的事,開始令他心煩意亂。但他更加清楚,這個婚,是一定要結的,容不得他退後。別說楊家丟不起這個臉,整個蔣氏也沒辦法承受再一次動蕩。更何況,他絕不能負了楊希媛。


    望向對麵的人,這會正開心的和工作人員討論婚紗的細節問題,臉上洋溢著的笑,是他從未見過的。


    這麽望著,慕容曜也放鬆了緊抿的唇。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他希望誰能得到幸福,那個人一定是楊希媛。


    手機響了,他接起,是個低沉的聲音:"我們見一麵吧。"


    慕容曜揚起一側眉,"你終於舍得打給我了。"


    "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慕容曜也不反對,似乎已經等了他很久似的。將婚紗店的地址報上後,便安心坐在休息區,目光抵向窗外。


    "阿曜,好看嗎?"


    在他正對麵,楊希媛站在圓台上,身著一套白色婚紗,身上抹胸處,鑲嵌著十幾顆鑽石,燈光下,熠熠生輝。她嬌羞無比,臉頰微紅,卻又是充滿期盼的望著他。


    他一笑:"很漂亮。"


    這一句,是由衷的。


    無疑,女人最美的時刻,便是穿上婚紗的那一瞬。眼前的楊希媛是美麗的,全身都洋溢著即將成為新嫁娘的喜悅。毫無預警的,他突然在想,若是蔣文芮穿上它,會是什麽樣子呢?一定……會更美吧?


    "快試試看你的禮服。"楊希媛興奮的催促著,慕容曜本想拒絕,但她臉上的期待實在太過耀眼,讓他沒辦法拒絕。


    換好了禮服,他走了試衣間,四周的工作人員無不連連驚豔。沒想到,男人也可以擁有這種使人目不轉睛的魔力!楊希媛在驕傲的同時,又有幾分不悅,她知道慕容曜的優秀,卻不想與更多的人分享。


    慕容曜是天生的衣架子,再加上相貌俊美,即使是再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種量身定做的質感,更何況還是他身上這套價值不菲的呢。


    "真的很帥!"楊希媛也毫不吝惜她的讚美。


    慕容曜對此並不在意,一套衣服而已,那天穿什麽都沒差別。


    手機又響了,他朝楊希媛示意一下,便走到旁邊接聽。


    楊希媛臉上的笑僵了僵,條件反射的緊張起來,很想知道電話那端的人,是不是蔣文芮!


    而慕容曜則邊打邊走到了門外,門口停著一輛白色奧迪,看到從裏麵走出來的男子,楊希媛瞬間鬆了口氣。


    慕容曜站在車前,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斜睨著站在對麵的人。


    白躍峰看看他,又朝他身後的楊希媛瞟了一眼,說:"決定要她結婚了?"


    慕容曜聳聳肩,回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早就決定了嗎?"


    白躍峰點頭,斂卻目光,不緊不慢地開口:"所以,你是要放棄蔣文芮了?"


    慕容曜倏爾笑了,危險的提起唇角,"你很關心這個問題嗎?"


    "沒錯。"白躍峰從容應下,未見半點的逃避,這反而讓慕容曜略一吃驚,連臉色都變了:"別忘了,她是我的殺母仇人!"


    白躍峰做了個深呼吸,又緩緩呼出,眼眸猶如漆墨,黑得探不到底,"阿曜,別太極端,那件事不能全怪她。"


    慕容曜臉上的笑,漸漸扭曲了,甚至有些猙獰:"你接近她至今,就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別忘了,那個人也是你幹媽!是把你從無良親戚手中救出來的人!"


    "我記得,我永遠都記得!沒有幹媽,或許孤兒院就是我唯一的歸宿。但是,阿曜,不能因為這樣,就把雙眼都給蒙蔽了。"白躍峰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他說:"就算你什麽都不做,蔣文芮也夠痛苦的了!算我求你好了,放過她吧,別再找她的麻煩了。"


    褲子口袋的雙手在捏緊,就連和他從小一塊長大的白躍峰,如今都要為了蔣文芮說情,慕容曜恨得心都在打顫!為什麽,偏偏是她?又為什麽,偏偏是他!


    低頭冷笑,他說:"她是你的誰,你憑什麽求我!"


    "我喜歡她。"白躍峰果斷道。


    慕容曜身子一滯,很快,又恢複如初:"所以,你要背棄我媽,背叛我嗎?"


    白躍峰沉默片刻,說:"這是我欠你的,我會想辦法補償的。但是,從知道自己喜歡上她以後,我就沒辦法再自欺欺人。"


    慕容曜的胸口,瞬間被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充斥著,可麵上還是不動聲色,他輕聲道:"我要是說不呢?"


    白躍峰倒也幹脆:"她欠你的,我替她還!隨便你想怎麽樣,我都沒怨言。"


    慕容曜咬緊牙,抿緊的唇勾了起,盯了他半晌,突然開口:"你晚了一步。"


    白躍峰揚眉,目光詢問。


    "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這句話,近似殘忍。


    也許是懷孕的關係,蔣文芮這幾日一直嗜睡。劉萍見她安穩睡下了,便準備離開,去丈夫那邊看一看。


    室內靜悄悄的,隻有她均勻的呼吸聲。


    不多時,門又被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停在床前。


    床上的人,略一蹙眉,仿佛,感覺到對麵專注的目光,蔣文芮緩緩睜開眼睛。當她看到麵前的人時,愣了住。


    "白躍峰?"


    白躍峰朝她溫柔一笑:"聽說你住院了,我過來看看你。"


    蔣文芮撫了撫打了結的眉心,對著露出一抹淺笑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目前還算安好。"


    白躍峰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凝重,直直的望進她的眸,似要將豎在那兒的高牆鑿穿一般。


    "真的……安好嗎?"


    蔣文芮抬眸,這才注意到,他滿身酒氣。一向整潔的他,隻穿了件白色襯衫,衣上盡是褶印。


    她皺眉,撐著坐起來:"你怎麽了?"


    他苦笑,搖頭:"怎麽可能會好呢?我真是傻!"做了個深呼吸,他突然盯緊她:"小芮,跟我走吧!有多遠,我們就走多遠!"


    蔣文芮先是滯了滯,隨即失笑:"你喝了多少酒?"


    "我沒醉。"他俯下身,一字一句:"我不能再讓你待在這個地方了!除了傷害,還是傷害!這根本沒道理!"


    "白躍峰,你先冷靜一下……"


    "我沒辦法冷靜!"白躍峰捏緊了拳頭,雙眸變得赤紅,咬了咬牙,猛地給了自己一記耳光。


    "你這是做什麽!"蔣文芮直起了身子,微微扯動了傷口,她皺了皺眉,又抬起頭望著他:"你到底怎麽了?"


    白躍峰依舊垂著頭,嘴角是抹苦澀,啞著聲音:"對不起,小芮,對不起……"


    為他曾經做過的一切。


    "如果你指的是秋瑩那件事,那已經過去很久了。"


    他搖頭,拳頭捏得指節都在泛白,"我是……冉曉晴的幹兒子。"


    蔣文芮突然就愣了,怔怔地看著他,一時沒有搞清楚他在說什麽,又或者,從未清楚過。


    囁嚅著,她問:"你……你說你是她的……"


    "是!"他鼓足勇氣,抬起頭,"我是為了報複你,才會接近尤秋瑩!說得再簡單一點,她也是用來傷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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