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隻是你心中恐懼的幻象而已,不信的話和我去找心妍!我一定會讓你看到另一麵的。”至於這個萱萱,想要甩掉她顯然是不可能的,“小妹妹,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是啊,萱萱,和我一起走吧,我會保護好你的。”幸虧龍玉淩沒有把我當成對手,雖然這裏是她潛意識的世界,但是我和龍玉淩並沒有什麽不愉快,所以,潛意識中,她願意聽我說一說吧。


    “嗯……我聽姐姐的……”


    這個狡猾的萱萱,麵對龍玉淩的時候就這麽聽話,真是讓我有些惱火,看起來她和我一樣擁有脫離龍玉淩想象的獨自思維,但是又給我的感覺有些不對,不像是來自於外麵的世界,而是和龍玉淩心中的這個世界相輔相生。


    “你說於心妍已經恢複了?最好是真的!我不想再見到可怕的那一幕了,你如果騙我的話,立馬滾出這裏!”雖然龍玉淩的語氣依然很強硬,但是我卻聽出了這其中的不尋常之處,眼前的場景明明是一個人人都可以生活的小鎮,她卻叫我滾出‘這裏’,說明,她開始意識到了,這裏是她自己的世界了。


    “放心吧,龍隊長,我可是你的小迷弟,又怎麽會騙你呢?”隻要能找到心妍,就可以證明這一點,因為,並不僅僅是龍玉淩可以影響心妍,我也可以影響心妍,心妍也算是我的一部分,所以隻要給龍玉淩足夠的希望,這個夢魘的世界就會不攻自破。


    “不過,於心妍在什麽地方?”


    走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於心妍的身影,這裏的人熙熙攘攘卻一個個像鬼一樣來來去去不做絲毫地停留,在這樣的人群中找到心妍,的確有些困難,然而最大的困難是,龍玉淩是不是還不想見心妍?如果她不想見,或者說不敢見,那麽,我們再怎麽找也沒有用。


    該怎麽讓她相信心妍的狀態非常好這一點呢?


    “龍隊長,我加入鬼斬役的時間不長,心妍算是和我走得最近的一個了,她很活潑,雙馬尾的打扮也很可愛,平時總是戴著眼罩和耳罩生活,但是並不影響她可愛的氣質,我知道她深受無限視覺和絕對音感的困擾,這聽上去是對於普通人很有吸引力的能力才對,但是如果能力沒有控製的能力就變成災難了,並且還會階段性地失明失聰,這是因為長期接受特定的星曜石輻射之後,命盤中的星光發生了改變,某些星辰的亮度超越了廟旺之上,要知道,入廟和入旺是亮度的極致,而過亮的星辰奪走了其他星位的亮度,居於陷落之下,這就是副作用的由來,因此,想要消除這一點,給陷落的星辰一點光就行了,而我的星躔令剛好做到了這一點,心妍和我關係很好,她是我的……女朋友……嗯,我們是相互支撐的情侶,我怎麽可能用她的狀態來欺騙你?”在這個世界裏,想要讓龍玉淩有勇氣去麵對,就必須給她足夠的希望,所以,我把我和心妍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不知道能不能打動她。


    “你和心妍……發展成了情侶?”龍玉淩看著我,而我點了點頭,“情侶……心妍有了依靠了?那就好……那就好……你看起來有那麽一點點可靠的樣子。”


    “隻有那麽一點點嗎?能不能多一點點?”我還是很可靠的吧?想要傷害我的妹紙,哦,不,是我的搭檔,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隻是,好像我有些容易被踐踏過去啊……


    “隊長,原來你在這裏啊,睡了這麽久了,也該起來了吧?”


    “心妍?”和我想的一樣,隻要給了龍玉淩足夠多的希望,心妍很快就在拐角處出現了,看上去很正常的樣子,“怎麽樣,龍隊長,我沒有騙你吧?”


    “於心妍?你的眼睛好了?”就算是潛意識的世界,假裝回到了來到鬼斬役之前的時間點,但是龍玉淩也不會完全不認識於心妍,她對於鬼斬役的其他人都很重視,應該說就是因為太過重視了,害怕她們有悲慘的命運,所以才會被自己的心魔鎖在這個世界中。


    “是啊,我的眼睛好了,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心妍牽住了我的手,但是這個當然不是真的心妍,隻是夢中的夢境而已。


    “那真是太好了,想不到真的會有希望,對了,那肖婉清呢?她是不是也恢複了?”龍玉淩著急的提問說明了她開始慢慢地想起鬼斬役的事情,否則的話,不會這麽緊張。


    “呃……抱歉,婉清和我的關係還有些若即若離,她的心理陰影麵積比較大,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我也清楚,除了活潑的於心妍之外,鬼斬役裏其他的都不好攻略,肖婉清雖然口口聲聲隻要回複容貌,什麽都願意做,但是心中卻自卑到根本抬不起頭,讓她和我對視都做不到,不要說發揮出星躔令了。


    “這樣啊……無妨……有希望就好……隻要有希望……這裏也不可怕了……”


    “是啊,沒有什麽噩夢是不會醒的,龍隊長,還是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吧?”如果順利帶回了龍玉淩,那麽鬼斬役的情況就能大有改善了。


    “嗚哇哇哇——”結果龍玉淩還沒有答複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突然想起的哭聲吸引了過去,“你……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不管我了!”


    “萱萱?你怎麽了?你的手怎麽——”


    誒!又是這個萱萱,我就知道不能無視她的存在,在不經意間,她的雙手突然不正常地向後扭曲直接導致畸形,像是街上那些賣慘的小乞丐一樣,雙腳也跪在了地上,我差點覺得她就要開口唱‘隻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了。


    “唔……啊啊啊——”與此同時,心妍也開始變得有些詭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表情顯得非常痛苦,她是龍玉淩獲得希望之後想出的心妍,怎麽可能會受到其他力量的影響?


    “心妍?怎麽回事?”她不是真的心妍,但是還是讓我很擔心。


    “啊——!”慘叫一聲之後整個人變得模糊然後消失了,這個帶來希望的心妍消失了,而萱萱還在痛哭。


    萱萱越哭,龍玉淩就會越絕望。


    “龍隊長,不要管這個女孩了,她有古怪!”我伸出去抓住龍玉淩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了,“龍隊長?”


    “你幹什麽?萱萱已經這麽可憐了!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她的!”這架勢,看樣子龍玉淩已經決定了,如果我要把她和萱萱強行分離的話,她是要和我大打出手了。


    在現實世界中,我不可能贏過龍玉淩,但是在這裏,卻說不好,因為夢境的緣故,力量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剛剛她還是好好的,突然就變成了街上賣慘的小乞丐,她就是你心中悲慘的集合體而已!”這一句話,甚至點化了我自己,我明白了,萱萱是類似於清瑩這樣的存在,一個意識與思念的集合體,隻不過清瑩是我對於夢嵐的思念和愛慕,而萱萱就是龍玉淩對於她所見過的所有悲劇的集合體。


    “哼,你沒見識過胡說什麽?我親眼見過無數販人的畜生買到孩子以後直接折斷手骨腿骨,就為了能夠上街騙到錢,萱萱也一定是其中的一員……”在這個世界中,龍玉淩是不會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的,她甚至抱著女孩哭了起來。


    “那些人一定會有報應的,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為此自責。”我不懷疑曾經在孤兒院長大的龍玉淩會見過這樣的一幕,江湖底層的禮崩樂壞從來都是觸目驚心,天京城也是一樣的。


    “報應?正義是有時效性的,如果正義會遲到,那麽還叫正義嗎?我從不相信報應這種事情,隻是有人假借正義之名達到另一個目的罷了。”


    “說的也是呢……”了不起的哲學思想,“有的時候我也會想,這個世上存在邪惡嗎?這個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是不是存在正義卻不好說,因為所謂的正義,更像是一種功利主義,勝利,即是正義,無數人借著正義之名做著功利的事,那不就是邪惡嗎?所以,龍隊長,我隻能用勝利來作為對你的答複了。”擺好了架勢,深呼吸一口氣,“踏步——前衝拳!”


    就是要打死這個萱萱!但是一拳過去撲了一個空。


    “果然你不屬於這裏……你可以對著一個如此可憐的女孩下手,還有勇氣說出‘正義’兩個字?”龍玉淩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不管我下不下手,這個女孩都是必死的,因為,她是你恐懼和悲慘記憶的化身,區別隻是在於,是沉溺於這一份恐懼,還是打破這一份恐懼。”


    “一派胡言!我——”


    萱萱咬住了龍玉淩的衣角,“姐姐……謝謝你……替我……報仇……”


    “萱萱?萱萱!”女孩很快枯萎成了皮包骨頭的流浪兒遺體,“可惡……可惡……”龍玉淩隻能無聲地哭泣,而我卻知道這一次又失敗了,我明明沒有打到萱萱,也不可能一拳就在夢中擊敗她,隻是要打破龍玉淩的幻想而已,可是如果讓這一幕‘悲劇’再次上演,那麽……“你給我——滾!”


    “嗚哇——!”這個世界裏,龍玉淩根本不用出拳,意識上的排斥就能把我打飛,一番天旋地轉之後,聽到了清脆的撞擊玻璃的聲音。


    “下一位,龍玉淩。”而身後還有其他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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