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龍隊長!”雖然聽到了聲音,但是我卻發現我和龍玉淩被隔離在了兩個不同的地方,這一麵玻璃牆看起來是神堂理事會隔離受到星曜石的輻射影響的小鎮的隔離牆,但事實上,這是龍玉淩囚禁自己的心牆,正因為如此,我再怎麽用力也打不破這一麵玻璃牆,再怎麽呼喊,我的聲音也不會傳到龍玉淩那裏。


    看著龍玉淩神情疲憊地轉身離開,我明白隻能自己繼續徘徊再想辦法了,這裏已經是龍玉淩夢境的邊緣,踏出去一步恐怕又隻能在無數交錯的夢境中彷徨,這種四處都找不到著力點的感覺可很不好受,並且我對其他人的夢境也沒有興趣,因為潛意識中的夢境不可能有龍玉淩這麽強烈,所以大多都是支離破碎的片段,不會有如此完整的世界。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是誰?”我是誰啊?不對不對,誰在和我說話?“等等,怎麽會有人和我說話?”這裏是夢境的間隙,我是作為夢貘一族的存在才能出現在這裏的,“你是誰?!”轉身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身影,受到我的驚嚇之後,轉身就開始逃跑,“站住!你為什麽能在夢境中徘徊?”


    她的速度當然沒有我快,被我控製住之後沒有做太多抵抗,“既然你能在這裏,為什麽我不能?”


    “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我是因為我是夢貘一族的後裔,擁有一半夢貘的血統,夢貘是因為夢境而誕生的特殊的妖族,這些我會告訴你嗎?


    “我才不知道呢,反正我睡著之後,總能做夢,夢到這個地方,然而瀏覽各種各樣其他人的夢,慢慢地……我就習慣這個地方了。”


    仔細地看她的眼神和說話的神情,似乎不像是說謊,為什麽會和我有一樣的夢境之力?難道,她的身世也有些故事?


    “你叫什麽名字?”這一個意外的同路人,可是我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啊,你先放開我!”


    “放開你,如果你醒了過來,我不就徹底找不到你了嗎?你當我傻呀,這裏是夢境的世界,又不是現實。”隻要我抓住她,她就醒不過來,就難以離開這裏。


    “那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你是不是和我有一樣的能力?”這女孩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好像還有些興奮,她好像並沒有壞心思。


    “我叫月落,月亮的月,落山的落,也可以寫成山嶽的嶽,洛水的洛,反正我都不介意,我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不是和我一樣,但是我覺得不會完全一樣的,你對於自己的身世真的沒有什麽自覺嗎?”我可不相信她會是和我一樣的夢貘,迄今為止,我隻有見到過夢嵐一個純粹的夢貘。


    “我叫楚詩彤,詩彤的詩,詩彤的彤,我住在臨山縣的小鎮裏,該怎麽說呢,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小鎮,我想……我除了可以看到夢以外,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聽完她的話,我鬆開了抓著她的手,然而她卻似乎不想走了,“呐呐呐,你說說,我們為什麽能看到別人的夢啊?還有,你有沒有見過一些特別有趣的夢?我每次都隻能看到非常零碎的片段,很難連接成完整的故事。”


    “每個人的潛意識本來就是很瑣碎的片斷,是存在或者不存在的現實的想象,同時如果驚醒了,那麽夢境就中斷了,你看不到完整的故事很正常,不要隨便偷窺別人的夢境,也許會看到一些你接受不了的畫麵。”有些人的想法是很恐怖的。


    “是啊,我昨天還看到一個宅男,滿腦子在那裏臆想一堆美女色色的畫麵,真是受不了宅男這種生物。”楚詩彤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我當然明白她看到的是什麽,宅男這種生物,雙手健全要什麽女朋友?腦中自然有後宮千千萬。


    “嘛……雖然這種畫麵也很刺激,但是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一些人的心魔和夢魘,這種夢境不僅完整,而且會構成一個心靈的牢籠。”這個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是自己的心魔,就連強如龍玉淩都擺脫不了這一點,也許是因為她的經曆見過了太多的幸與不幸,許許多多的無能為力,構成了供她逃避的心牆。


    “誒?對哦……最可怕的夢不是宅男的臆想,而是噩夢才對……”楚詩彤東張西望,也許是想看看噩夢長成什麽模樣。


    突然之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對了,你跟我來吧!”


    “跟你走?要去哪裏?你想幹什麽?”少女很警惕地捂著自己的胸口。


    “帶你去見識一下一個可怕的噩夢,放心,我會陪著你的,因為‘我’這個形象已經被排斥了,所以我進不去,但是你可以,你進去之後,我可以再潛入到你的夢境中,你就能帶我進去了。”不管這個楚詩彤到底是依靠什麽擁有窺視夢境的能力,但是她的存在,不可能比我更加高級,我可不相信人間還能有一個像夢嵐一樣的純種夢貘。


    “為什麽一定要去可怕的噩夢?那個人和你有什麽關係嗎?”楚詩彤當然沒有直接答應我,聽到噩夢兩個字,有所退縮。


    “實不相瞞,她是我的戀人,隻是因為一場意外昏迷之後,自己被困在了噩夢之中醒不過來,所以,我就過來救她了,想不到她的心魔太深,把我都給排斥了出來。”希望這樣的故事,能夠感動一下這個神秘的女孩子。


    “你都有戀人?該不會也是在做夢吧?”少女嚇了一跳,而我也有些無語。


    “我為什麽不能有戀人?”我還有好多個紅顏知己呢。


    “嗬嗬,看起來你和我差不多大,你也應該是學生吧?學生的戀愛,能有幾分真,不過呢,看在我們這麽有緣的份上,我可以幫你這一次。”是嗎,做夢能夠做到一起,這真的是挺有緣的。


    “來吧,不要被嚇到了,記住,不管看到什麽,都是夢而已,醒來就完全消失了。”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的一麵是在於,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在夢境中出事,壞的一麵是在於,隻要不徹底消除龍玉淩的夢魘,下一個瞬間一切都會被改寫。


    “沒事,一旦驚嚇過度,我就會被嚇醒了,然後去衝個澡就完事了,可惜明天還要上課,希望不會醒了之後就睡不著了吧。”


    這我就不管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回到龍玉淩的世界才可以,在無數個平行的時間線中,找到了屬於龍玉淩的那一處,“就是這裏了,一個,有些詭異的小鎮,你不認識這裏無所謂,我會給你帶路的。”


    楚詩彤潛入了龍玉淩的夢境,而我潛入了楚詩彤的夢境,這個少女的形象本身就是她的夢,本人隻有可能在像我的本尊一樣熟睡,醒了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嘛?隻是……天色有些昏暗,莫名地有些壓抑……哇,我的確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完整的夢。”楚詩彤還在觀察著這個神堂研究所研究星曜石輻射的小鎮,隻看外表的話,這裏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隻可惜外表之下,潛藏著無數詭譎的計劃。


    沒有人確定星曜石到底會引起什麽樣的改變,所以神堂理事會抓了這麽一群孤兒在這裏生活,觀察輻射下的變化,作為研究的素材,成材的人也許有機會直接成為護星官,但更多的,是死去的和有缺陷的,龍玉淩這麽強,但是也一樣被副作用折磨。


    “別看這些了,你在這裏是個外人,這些來來往往的人實際上並不存在,隻是她的夢而已,所以,每個人的臉都很模糊,看不清楚,因為她也不記得,我們趕緊去找主角才對。”我記得龍玉淩房間的位置,但是,每一次的循環位置也許並不固定,但是我知道她的行為的核心思想,拯救萱萱。


    萱萱是龍玉淩所見過的所經曆過的所恐懼的悲慘命運的集合體,因此不受龍玉淩本身的控製,是這個世界中最大的異數,也是龍玉淩的心魔來源,沒有辦法在她麵前直接消滅萱萱,不僅僅會被龍玉淩排斥,還會成為萱萱的死法之一,讓龍玉淩重新陷入拯救萱萱的循環之中。


    真是棘手啊……也就是說,我隻能在龍玉淩見到萱萱之前消滅她?


    “喂喂喂,我看到兩個臉很清楚的人了,好漂亮的女人啊!是不是我們要找的。”楚詩彤搖著我的手臂,順著她指的方向。


    “這一個循環已經找到萱萱了,該死的,詩彤,我需要你的幫忙,記住了那個長腿的禦姐,你要和她多聊一聊,拖住她的腳步。”楚詩彤美好的形象,一定會給龍玉淩帶來希望的。


    “誒?那個姐姐才是你的戀人嗎?我覺得她身邊的少女也很可愛的說。”


    “那個少女就是問題的關鍵!沒有時間解釋那麽多了,你看好就行了。”在這個世界裏,萱萱是逃不出死亡的結局的,她是龍玉淩所見過的所有死亡方式的合集。


    “哇——!車禍?!”


    我就知道,一瞬間,萱萱被撞得粉身碎骨,但是龍玉淩卻得救了,因此,她又陷入了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深深的自責中。


    周圍的景象開始崩壞,玻璃的碎片一點一點拚出了一麵完整的牆。


    “下一位,龍玉淩。”要是能打死那個防護服說話的人,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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