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墨收起地圖,正準備出去探探情況,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頓時,警鈴大作,緩緩移步到門口,開口問道,“誰?”


    “你好,先生,凡是入住小店均免費贈送一頓午餐,請問方便開一下門嗎?”


    顧北墨摸上門把手,微微一頓,猛的打開,看到眼前的人,忽而一怔,目光在來人背後逡視一周,發現明麵處沒有可疑身影,才微微感受,完全打開房門,“放進來吧。”


    服務員跟在顧北墨身後,隨手關上門,隨後背靠在門板上深深呼出一口氣,尚未開口,抬眸便看到顧北墨一張萬分黑沉的臉。


    “副團,你別發火。”小李急忙先穩住顧北墨的情緒,“我們是司令派來協助你行動的。”


    顧北墨眉頭緊皺,所謂的協助,定不是普通的協助。


    事到如今,眼看顧北墨沒有絲毫相信他的意思,小李隻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鼓足勇氣對上這位大名鼎鼎的戰神的眼睛,“副團,你放心,我們定會無條件聽從你的命令。”


    顧北墨稍稍有些壓抑,這會是顧司令的意思?


    小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副團,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臨行前,顧司令交代,一定要盡力把蒲中傑一行人悉數殲滅,小李跟著顧司令六七年,從顧司令後來欲言又止,最終隻是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看出司令的兩難。


    這一次,就算是違反軍令,他也會配合顧中校把江向晚救出來。


    顧北墨情緒複雜的看了小李一眼,微微帶些感激,“這是雲城地圖,我初步懷疑蒲中傑躲著這裏。”顧北墨打開地圖,指著用碳素筆標注的一個三角形。


    “你們現在就去這裏埋伏,切記,一定不要打草驚蛇,等我離開一個小時你們再出門,二十四小時之內,隻要沒有看到江向晚,你們就不要行動。”顧北墨把地圖疊起來放到小李手上。


    小李連連點頭,忽而又想到,“那麽二十四小時之後呢?”


    顧北墨走向窗邊的腳步一頓,微微仰起頭眉心緊皺,目光久久望著遠方,眼中不經意便流露出悵然隱傷,開口間不由自主的摻雜了心裏的暗流湧動,“二十四小時後,如果江向晚沒有得救,你們,集中火力攻上去。”


    “你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兵,他們卻是一群烏合之眾,職業殺手沒幾個,記住,心無旁騖,一舉殲滅。”心無旁騖的意思,小李明白,就是把兩人的生命置之度外。


    “副團!”小李驚呼一聲,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堅定的搖頭,“不行,這樣不行。”


    顧北墨臉色一凜,沉聲道,“這是命令!”


    “副團,我們可以出其不意攻進去,把人搶出來。”二十四個小時,沒有人會預料到發生什麽,闖進去,雖然有人質的牽製,可是最起碼不用受二十四小時的煎熬。


    “不行!”顧北墨義正言辭的拒絕,他獨自行動已經違反紀律,不能因為他的私事,讓兄弟們隨著拿命去冒險。


    “可是……”小李依舊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


    “沒有可是,我命令你,立刻回去做戰略部署,再過十分鍾我會起身。”


    小李不情不願的點頭,轉身就要去執行,忽然想到什麽,晦澀的問了一句,“副團,若是一營的弟兄們,是不是你就同意他們隨你強攻救人了?”


    顧北墨一愣,堅決搖頭,“不會。”


    在他的眼裏,所有的兵都一樣,都是兄弟,他把他們的命看的比自己重的多,怎麽會讓他們為了自己的私心蜂擁而上,用血肉之軀堵槍眼?


    “如果到時候還活著,我定會保全兩人,裏應外合的勝算也大一些。”


    小李笑了笑,向顧北墨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故意放低卻泛著軍人獨有的堅毅,“保證完成任務。”


    小李離開後,顧北墨解開胸前沁出血的紗布,重新上藥包紮,上衣口袋露出相片一角,顧北墨輕輕拿出來,看著小丫頭甜美的睡顏,彎了彎嘴角,印上一個吻。


    晚晚,等我!


    一切準備就緒,正要離開,門外又傳來不疾不徐的敲門聲,顧北墨悄無聲息走近,握著門把手,猛的打開,門外空無一人。


    上前兩步跨出門口,左右掃視一周,忽然看到兩個行蹤詭異之人並排站在一起盯著他,冷不防的一個人掐住另一人的脖子,對著顧北墨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隨即腳步匆匆就要逃跑,顧北墨大力關上房門,似乎整棟樓都隱約顫抖,確定隔壁房間已經知曉,急忙追上兩人。


    那兩人看起來的確也是故意引誘,在酒店門口停留一會,直到看到顧北墨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才慢悠悠散步似的走上馬路。


    顧北墨基本可以確定這是蒲中傑故意派來請君入甕之人,緊緊跟在兩人身後始終保持十步左右的距離,左拐右拐來到一座小山下。


    顧北墨心裏暗喜,果然讓他猜對了,小李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到。


    進了樹林,顧北墨更是拉進三人之間的距離,緊隨其後,唯恐一個不注意,會跟丟兩人。


    忽然注意到腳下崎嶇的山路越來越寬,越來越平坦,顧北墨明白肯定是離大本營不遠了,悄悄上前幾步,先是打昏其中一人,在另一人正要開口呼救的時候,拔出腰間的匕首抹了脖。


    ……


    江向晚醒來就看到蒲中傑背對她坐在床沿上,想起他鞭打她時候的嗜血模樣,情不自禁的瑟縮一下,蒲中傑卻敏感的感覺到,忽然回頭,正好對上江向晚惶恐的視線。


    蒲中傑喜歡看人眼中的恐懼,可是對於江向晚卻不同。


    他喜歡江向晚的眼睛,卻痛恨那雙眼睛裏對自己的恐懼,蒲中傑猛然起身,惡狠狠的瞪著江向晚,“怕我?沒關係,慢慢適應,時間還長。”


    江向晚一怔,緊咬唇,不發一語,蒲中傑的話,她沒有勇氣去細細想,從被綁架的那一刻,她一直置身於濃濃的恐懼當中,被刀尖劃破衣服,被蒲中傑狠厲鞭打,無時無刻,她不在恐懼。


    陽光近距離的撒在她的身上,她卻沒有絲毫暖意,從頭到腳,都是冰冷的,僵硬的,心情哀傷到不能自已。


    蒲中傑聚精會神的盯著她,注意到大大眼睛中流露出來的厚厚哀傷悲慟,心裏一緊,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想要捧住她憔悴蒼白,像水晶一樣易碎的臉龐。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笑,可是似乎他能想象的出那樣一副畫麵,迎著初生的太陽,她嘴角高高揚起,眉眼也彎彎,大眼睛散發出柔和誘人比太陽要璀璨萬分的光芒。


    就像,就像記憶中,那窮盡一生也無法忘卻一絲一毫的容顏。


    江向晚把頭一偏,躲過他的觸碰,蒲中傑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兩手緩緩收緊,眸子裏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森,剛剛柔和下來的目光又蒙上一層陰翳。


    江向晚勇敢的迎上他的目光,“你別碰我。”除此之外,無論蒲中傑如何變態的折磨,她都心甘情願。


    江向晚忽覺一片陰影落下,蒲中傑竟然就著握住她肩膀的姿勢彎下腰,兩人麵龐近在咫尺,蒲中傑溫熱的呼吸悉數噴在江向晚的鼻翼處,讓江向晚忽覺一陣惡心。


    蒲中傑冷哼一聲,“恨我?討厭我?盼著顧中校來救你?”


    江向晚摸不清楚蒲中傑瞬息萬變的性子,幹脆不出聲,倔強的把頭歪到一邊。


    果然,上一刻還是謙謙君子溫聲細語,下一瞬則變身為地獄回來的修羅惡煞,正如現在,蒲中傑一把抓起江向晚的長發,痛的江向晚低低呻吟。


    “我告訴你,我會讓你親眼看到顧北墨怎麽死,怎麽被我碎屍萬段被野狼分食。”鬆開手,看到江向晚跌在床鋪上,說不出來的快感。


    顧北墨,顧北墨,江向晚心裏不停的呐喊,潛意識裏麵的思念被喚起,她還沒有告訴他,她愛他。


    目光空洞的望著窗外高聳入雲的樹木,她突然想,除了顧北墨,還有誰會來救自己?


    可是,世上有一個顧北墨,對於江向晚的一輩子來說,也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想起曾經的種種,江向晚心裏趟過陣陣勇氣和暖流,她就知道顧北墨不會放棄她,顧北墨是她心底最柔軟的軟肋,也是最堅硬的鎧甲。


    嘴角若有若無的抿起一絲笑,她不怕了,不怕了。


    蒲中傑自然想到她轉變的原因,不禁氣急,這次卻沒有繼續折磨江向晚,氣衝衝的拂袖而走。


    你以為他是你的英雄,拭目以待吧,看顧北墨任人宰割的模樣,是否依舊讓你安心,讓你自豪,引以為傲。


    據點在密密麻麻的叢林中,故而天黑的特別早,五六點鍾的時候,便朦朦朧朧看不清晰,蟄伏起來的顧北墨才摸黑溜到這處院子。


    不遠處依稀傳來男人劃拳行酒令的聲音,忽然,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出現在顧北墨視線,顧北墨立刻側身隱藏起來。


    來人醉醺醺的剛解開拉鏈,顧北墨猛衝上去,匕首抵在脖子上,低聲逼問,“說,綁架來的女孩在哪裏?”


    一個激靈,酒也醒了,尿也尿了,隻是尿在了褲子裏,聲音顫抖著回答,“在最東邊房間。”


    顧北墨眸光一閃,手腕微微用力,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一招斃命,屍體被顧北墨輕輕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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