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本國的最南方一座邊境古城,突然發生大規模的暴動,犯罪團夥劫持人質近二十人,且他們手中都有槍支彈藥,據說還有兩個國外回來的雇傭兵,十分棘手。


    顧北墨接到任務通知,回到部隊的當晚便帶著精英部隊連同簡淩風啟程去了雲城。


    “淩風,淩風!”顧北墨睇著心不在焉的簡淩風,不由得提高了聲音,等到簡淩風呐呐回神,“有心事?”


    明天一戰定勝負,顧北墨絕對不允許有一丁點的失誤,否則,不僅二十名人質危在旦夕,就連他們,恐怕也走不出雲城。


    “我沒事,說到哪裏了,繼續吧。”簡淩風幹搓一把臉,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將眼光放在麵前的地圖上,勉強集中起精神來。


    顧北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執起筆,在地圖上圈出目的地,講著明日的戰略部署。


    散了會議,顧北墨叫住簡淩風。


    “你怎麽回事?”上戰場前一定要放空自己,否則心事越多,心裏就越亂,心一亂,那便壞了。


    簡淩風笑著拍了拍顧北墨肩膀,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眼睛盯在地圖上,“老顧你還不信我麽,真的沒事。”


    顯然,顧北墨是不相信的,頷首想了想,做出決定,“明天你在營裏指揮,不用參加戰鬥。”


    對於一個已經整裝待發的軍人而言,這的確無疑是最殘忍的,可是在顧北墨立場上,他又是不得不這樣做。


    “不行!”簡淩風使勁一拍桌子,桌上的杯子搖搖晃晃,濺出幾滴水,在宣紙上渲染開來,他死死看著顧北墨,“老顧,絕對不可以。”


    顧北墨抿唇想了想,看著簡淩風必去不得的堅決,微微有些頭疼,八年,自從和衛茹分手以來,他再也不熱愛他曾經視為生命的軍旅生涯,再也不會有那麽一腔熱血,奮不顧身。


    而這一次,卻是主動請纓,對於他的改變,顧北墨發自內心的高興,不論如何,簡淩風還是給了他自己第二次機會。


    這無疑,是他一直以來都盼望看到的。


    “明天調整不好狀態,你就給我老實呆在這裏。”這是顧北墨的底線,他要對帶來的每一個兵負責。


    “不行。”簡淩風還是拒絕,下定決心要顧北墨一個肯定的答複。


    顧北墨氣急,低吼一聲,“這是命令。”


    簡淩風才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好像保證一樣,振振有詞,說給顧北墨,也是警示自己,“我一定會參加的。”


    顧北墨不置可否,其實,最後的結果,把握在簡淩風自己手裏。


    雲城邊境這地方,處於熱帶,典型的熱帶雨林氣候,每年夏季六七八月份,都是悶熱潮濕的厲害。


    不少的士兵們因為不適應這裏的氣候,已經全身長滿了濕疹,卻仍舊堅守在第一線。


    簡淩風獨自一人在駐紮地不遠處的山丘上坐下,望著北方,腦海裏不停的閃過出發之前,收到的最後一條短信。


    唐糖說,她已經出國了,如果他同意離婚,唐糖會感激不盡,如果不同意,她寧願一輩子不回來。


    她已經對他死心了吧,可能是七八年的不聞不問,橫眉冷眼,惡語相向,可能是舍掉她將醉酒的衛茹送回家,可能是給無家可歸的衛茹置辦了房子,可能是一個多月前那次禽獸不如的強.暴。


    現在想來,原來他虧欠了她那麽多,那麽多,她是怎樣苦苦支撐著,熬過來的。


    他一直在犯渾,無非是因為唐糖愛他,可是現在,愛成了一種負擔,他是否甘心,放愛一條生路。


    心有不甘的握起拳,硬生生的捶在地上,頓時,身旁多了一個極深極深的坑,簡淩風抬頭望天,這邊的天空真是清澈好看。


    ……


    “一切行動都按著昨天的部署,絕對不允許擅自行動。”顧北墨站在一排人前方,鏗鏘有力的交代著,“一定將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聽清楚什麽了?”


    “一切以人民的利益為重。”


    “行動!”


    顧北墨一聲令下,臉上塗滿油彩的特種兵向茂密樹林深處進發,顧北墨不由得多看了簡淩風幾眼,確定他恢複正常,才稍微放下心。


    這次的犯罪團夥是國外一大型犯罪集團在國內的其中一支,他們一直以來,進行的是走私毒品和非法軍火交易,綁架人質索要贖金倒是第一次。


    顧北墨初步猜測,黑蛇應該跟他們是一夥的。


    雖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是最難的就也就是知彼。


    所有的交易都是流動進行,甚至一單交易會出三個迷惑他們的假象,還有就是每次在內地的接頭人都不同,不得不承認,他們都精通於偽裝。


    營長莊嚴偽裝成人質家屬,提著裝有五百萬歐元的兩個皮箱,顫巍巍的被蒙著眼,在身後兩把槍的挾持下走到交易地點。


    “帶來了?”為首的人叫做蒲中威,原來不過是遠方來的一個打工仔,他哥哥卻是個人物,故而狐假虎威,儼然成為雲城的地頭蛇,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帶……帶……來了……”莊嚴做出一副膽小如鼠,心驚膽跳的瑟縮樣,全身發抖,把手裏的箱子遞給旁邊的嘍囉。


    “二哥,你看。”打開其中一個箱子,蒲中威瞥了一眼,暗暗得意,就說這錢來的快,大哥還阻止他,這不,分分鍾,五百萬歐元到手了。


    “二爺……我……我弟弟他們……可以放了吧?”莊嚴暗暗打量著,沒有發現有隔間,對於人質的藏身地點有些不確定。


    蒲中威給身邊的人遞了一個眼神,旁邊的人心神領會,用槍指著莊嚴的頭,一路走到石屋外麵。


    “兄弟,對不起了,爺這就送你上路。”說完一句話,那人就要開槍。


    “等等。”莊嚴顫巍巍的看著拿槍人,驚恐萬分,“不是說好送錢來就放人嗎?人呢?”


    “人?你還真天真,小爺我告訴你,你看,所有的人都被關在那口井下,估計過不了今天,也就沒命了。”


    莊嚴凜冽眸光一閃,反手抓住那人的手,微微用力,將手腕掰斷,另一隻手全程捂著他的嘴,把脖子一扭,悄無聲息的解決了。


    “不好,中計了!”外出查看的另一個人見到被莊嚴緩緩放倒的兄弟,扯著嗓子衝裏麵大喊,很快,蒲中威一手執一槍跑出來,莊嚴已經滾進旁邊的灌木叢。


    “娘的,兄弟們,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蒲中威惡狠狠的下令,隨即一驚,似乎是想到中計了,忙喊到,“弟兄們,拿著家夥給我衝!”


    頓時,數人訓練有素,紛紛帶上武器,跟著蒲中威就要往前衝。


    這時,莊嚴從灌木叢出來,發出藍色煙霧彈,隱藏在樹林深處的顧北墨他們集中追向南方。


    很快,便看到蒲中威他們的身影,本意是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們悉數殲滅。


    誰知另一頭突然響起繁亂的腳步聲,一群鳥受到驚嚇撲棱棱一躍而起,竟是蒲中威的救兵到了。


    過於自信的暴露了我方的行蹤,蒲中威已經由開始微微的慌亂到現在的穩如泰山,他們迎著顧北墨槍口走過去,加上剛剛到的救兵,完全反轉了情況,一時間形成反包圍。


    顧北墨詫異,明明是縝密的計劃,怎麽就出了差錯,救兵來的方向完全就是衝著反包圍來的,似乎也是提前做好了文章。


    隻是眼下,無論是什麽情況,都要隨機應變了。


    “流動作戰,盡量擊斃。”顧北墨對著對講機下達命令,然後和簡淩風兩個人以灌木叢為屏障,貓著腰向著蒲中威方向前進。


    樹林裏響起了震耳欲聾槍聲,很激烈的戰鬥,以少對多,顧北墨他們拚死一搏,隻盼望著莊嚴可以安全的解救出人質。


    顧北墨和簡淩風兩人背靠背,右手握槍,慢慢的向前行動,忽然側方出現一個身影,顧北墨反應極快,稍微調轉方向,子彈直穿心髒。


    蒲中威的人看似多,實則都是繡花枕頭,虛張聲勢的兩個雇傭兵根本不在他的手下,而是在他哥哥蒲中傑那裏,很快,身邊的人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了。


    蒲中威心裏越來越慌,大哥臨走之前特意交代在暴亂時期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最近手頭有點緊,本想著幹票大的,也讓大哥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樹大招風,引來如此厲害的特種兵。


    眼看弟兄們越來越少,對麵的槍聲也由密集變的稀疏,這算不算得大勢已去?


    蒲中威後悔不聽大哥的警告,可是眼下除了火拚再無他法,“弟兄們,我們一起上,堅持住,大爺的人很快就會來了。”


    流動作戰轉成正麵戰場,顧北墨和簡淩風合作默契,對方的人所剩無幾,在簡淩風又一槍解決一個之後,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大喊,“唐……唐……唐虎哥!”


    結結巴巴的一個唐字,完全亂了簡淩風的心,一時間甚至不知身處何處?就連向他舉起槍的蒲中威也被忽略。


    千鈞一發之際,顧北墨轉到簡淩風身前,硬生生用胸膛擋住一槍,同時也扣動扳機,一槍打爆蒲中威的腦袋,瞬間,腦漿迸出,鮮血四濺。


    顧北墨推開他的一瞬間,簡淩風已經清醒,抬槍卻已經晚了一步。


    “老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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