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昊,你找我?”羅希沒有敲門,直接打開,像主人一樣走進去,坐到秦明昊對麵,滿臉的坦然。


    “怎麽回事?”秦明昊眼神裏顯而易見,流露出一股事情超出自己控製範圍內的懊惱和不甘,“你怎麽當上的組長?”


    羅希了然一笑,“上麵的決定,我怎麽知道?”


    秦明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含嘲諷,“羅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早就違反了我們之間的協議,現在,協議取消,你要的二十萬已經打到你的賬戶,足夠你男朋友的律師費公訴費,以後,你我再不相幹。”


    秦明昊說完,轉過臉,不願意再看她一眼,當初第一眼看到這個小姑娘,以為會是個本分老實的,沒想到,人心難測。


    羅希笑出聲,二十萬嘛,就想打發了她?


    “好,一切都聽秦副主編的。”羅希應了下來,胳膊撐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俯視著秦明昊,“希望,一切可以如你所願。”


    秦明昊指著門口,“滾出去。”


    羅希這才慢悠悠出門,站在秦明昊辦公室門口,故意整了整衣服,扯扯裙子,尤其是胸前,領口刻意低了幾分。


    可偏偏還裝出一副畏畏縮縮,唯恐別人撞見的羞怯模樣,欲蓋彌彰。


    享受著眾人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羅希得逞的微微一笑,一小步一小步慢慢離開,更加坐實了眾人的猜測。


    不禁感歎,這秦副主編看起來溫文爾雅君子如玉,沒想到竟然是性情中人,放蕩不羈,不拘小節。


    羅希得意的坐在單獨的辦公室裏,舒適百倍的辦公椅上,輕輕撫摸著大了好多的辦公桌,會心一笑,那人的動作還真是快的很,沒想到那麽容易,就坐上了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位子。


    下一步,那就是秦明昊了,惹上她羅希是說走開就能清清白白走來的嗎?


    什麽殺人犯男朋友,最好一輩子都別出來,那樣她再也不用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生人勿近的樣子,唯恐別人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個流氓,唯恐別人看見自己身上被暴打留下的傷。


    江向晚心驚膽戰的工作到下班,終於解放了,迫不及待的跑出公司,呼,外麵的空氣都是甜的。


    “小嫂子。”


    熟悉的稱呼加熟悉的聲音,讓江向晚情不自禁轉頭,又是陸自橫和他那輛拉風的牧馬人,好巧啊。


    “上來吧,送你回去。”陸自橫微微一笑,朝一旁的副駕駛努努嘴,示意江向晚上來。


    江向晚心裏打著小鼓,對於陸自橫又一次巧合的出現,有所懷疑。


    江向晚一直沒有動作陸自橫也十分有耐心的等著她,嘴角永遠噙著一抹笑,看呆了路過的一眾女孩。


    僵持不過,江向晚隻好坐上去,隻是這一次坐到了後麵。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陸自橫看了看手表,好心的提議。


    “不用!”江向晚想也沒想,一口回絕,緩了緩,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過分,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比較喜歡在家裏吃。”


    陸自橫頗有深意的哦了一聲,不動聲色的瞥向江向晚,見那小丫頭如坐針氈,絲毫沒有早晨的隨意,不禁心想,這丫頭偵查能力挺強啊,隨即又好笑的被自己否認,這應該是所謂的第六感吧。


    “唐糖出車禍了,你知道嗎?”


    “啊?”江向晚還在神遊中,冷不丁被陸自橫一句話嚇到,“怎麽回事?傷的重嗎?現在怎麽樣了?”


    陸自橫從反光鏡裏看著她毫不掩飾的擔憂,出聲安慰道,“沒事,已經脫離危險了。”想了想,又補充道,“要不,我開車帶你去看看。”


    江向晚搖搖頭,“”現在太晚了,我明天去一趟吧。”


    “也好。”


    到了錦繡莊園,陸自橫停下車,下來幫江向晚打開車門,“上去吧。”


    “謝謝。”江向晚小聲道了謝,正要離開,不料陸自橫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撲在她的身上。


    趕忙扶住陸自橫,“你怎麽了?沒事吧?”


    陸自橫抬起手揉了揉額頭,衝江向晚虛弱一笑,搖搖頭,“沒事,最近有些低血糖而已,你快上去吧。”


    江向晚見他要上車,急忙攔下,他這個狀態上路,特別危險。


    “家裏有巧克力,你吃一塊吧。”江向晚建議,她也經常低血糖,尤其是在盛夏,所以常備糖果和巧克力,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年盛夏還沒到,倒是在陸自橫這裏派上了用場。


    “方便嗎?”陸自橫看著她,貼心問道。


    江向晚微微尷尬,莫不是她剛剛排斥的小動作都被陸自橫看到了?


    “當然方便,一起上去吧。”江向晚這次真的是真情實意的邀請。


    “那好吧。”


    陸自橫腳步有些虛浮,好不容易到家,陸自橫坐在沙發上,江向晚去廚房冰箱裏找巧克力。


    陸自橫在客廳裏巡視一周,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平時低血糖我都是吃塊巧克力,挺管用的,給。”江向晚遞過去三四塊不同牌子的巧克力,不知道陸自橫喜歡吃什麽樣的,幹脆一樣取了一塊。


    “謝謝。”陸自橫隨手剝開一塊,扔進嘴裏,其實,他一點都不喜歡吃這些小女生的東西,苦不拉幾,還不如當年野戰訓練是吃的生牛肉。


    說他此刻是味同嚼蠟,一點都不為過。


    “老顧說什麽時候回來了沒?”陸自橫瞥見沙發上的幾本軍事雜誌,伸手取過來,攤在腿上,翻了幾頁,不由得一笑,“老顧從小就喜歡看這些東西。”


    “沒說,大概半個多月吧。”江向晚想了想,顧北墨說一般都是二十天左右,陸自橫不是外人,江向晚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陸自橫竟然津津有味的看起雜誌來,江向晚隻能幹巴巴的陪他坐著。


    “我先走了,你自己做飯吧。”陸自橫起身,將雜誌放回到原地,又把剩餘的幾塊巧克力放進西服口袋,指著鼓鼓的口袋對江向晚說道,“謝謝,巧克力。”


    江向晚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沒什麽,你以後也可以在身上經常備一些糖果什麽的。”


    “好。”陸自橫沉聲回答,長腿已經邁出門檻,忽然想起了什麽,伸手擋住江向晚預要關上的門,低聲問道,“梔子花,喜歡嗎?”


    說完轉身進了電梯。


    江向晚呆楞楞在原地,久久不曾回神。


    梔子花,喜歡嗎?


    梔子花,喜歡嗎?


    竟然是陸自橫,陸自橫送的花。


    ……


    按說唐糖已經脫離危險,該醒過來可是她竟然昏睡了整整一天,仍是沒有轉醒的跡象。


    唐糖的家人早在三年前就全部移民到了國外,發生這種事,簡家父母實在是沒有臉麵麵對唐家人。


    簡母和簡依寧一直陪在醫院裏,簡母貼心的給唐糖擦臉擦手,雖然身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細心的照顧過任何一個孩子。


    別人家的孩子還在父母懷裏撒嬌的時候,她的兩個孩子已經扛著比他們都高的自動步槍模型,在軍隊裏麵的訓練場,撒丫子亂跑了。


    一家夫妻兩個兵,也是委屈了孩子了。


    “媽,你回去休息一下吧。”看慣了簡母的強硬剛毅,雷厲風行,再看到這樣的母親,簡依寧有些不忍。


    “我不累,對了,你嫂子還沒醒,你把雞湯給北澈送過去吧。”簡母指著桌子上麵大大的一個保溫桶,對簡依寧說。


    “我不去。”簡依寧一口回絕,注意到簡母疑惑的眼光,咬著唇,不知道怎麽解釋。


    “你這丫頭,北澈從小對你那麽好,是不是都忘了。”簡母不滿的責怪道,“聽話,快去。”


    二十多年,簡母命令式的說話習慣已經養成的根深蒂固,剛像母親一樣說了幾句話,接著快去兩個字儼然變成將軍式的命令。


    簡依寧扁扁嘴,提起保溫桶,不情不願的出去。


    在顧北澈病房前站了好長時間,直到一個小護士要給顧北澈換藥,看到簡依寧在門口愣神,不禁問道,“簡小姐,你怎麽在這?”


    簡依寧一驚,急忙讓開,讓小護士推著小車進去,裏麵的顧北澈肯定聽到護士的問話了,簡依寧也便邁著僵硬的步子跟在小護士身後進去。


    顧北澈看到簡依寧,眸子微微一亮,“依寧,你來了。”


    簡依寧點了一下頭,把保溫桶放在床頭,“家裏阿姨燉的雞湯,我嫂子沒醒,便宜你了。”


    然後,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小護士給顧北澈換藥。


    先是把額頭上的紗布取下來扔到垃圾箱裏,正要貼上幹淨紗布,顧北澈出言阻止,“這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包紗布了。”


    小護士先是一愣,隨即甜甜的笑了笑,“當兵的就是有魄力。”


    然後輕車熟路的解開顧北澈胸前的兩個扣子,簡依寧這才直到原來他胸前有那麽嚴重的一塊淤青。


    “顧先生,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就可以。”小護士害羞的多看了幾眼,才推著小車出去。


    “嗬,都成這樣了還能招蜂引蝶。”簡依寧看到小護士情竇初開的模樣,不禁出口挖苦顧北澈。


    顧北澈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我隻想招你。”


    麵對如此直白的話語,簡依寧臉色一變,正色道,“你知道的,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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