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祁琛離開咖啡廳時看到停在路邊的豪車,他斜睨了眼,記得這個車牌號是屬於誰的。他停了步,上前敲著車窗,待車窗降下,他冷笑著看向身後咖啡廳:“不去安慰一下嗎,安小姐?”


    安知曉倔強的抬眼看他。


    顧祁琛的譏諷之色若是不想隱藏,那是絕對的傷人,他冷笑著戴了墨鏡,遮住嘲弄神色:“你一直跟蹤著林東方,現在我把他貶的一文不值,不正好是你該上前安慰他,再取得他的真心的好時機嗎?”


    “……”


    安知曉倔強,依舊沒開口。


    顧祁琛卻還是覺得困,這兩日他回家了卻也夜夜噩夢,在加上許安晴無時無刻的不想背著他偷跑,他連睡覺都抬著十二分的精神,自然總是睡不好的,如今喝了兩杯咖啡卻還覺得困,抬眼驚覺已經下午五點了,也該回家去了。


    便冷笑道:“安德那邊的事,我這兩天有些忙是忘記了,但這並不代表我會放過他,也不代表我會放過他背後的人。安小姐,你可要小心了,若是你情難自控,在咖啡廳裏做出點什麽,又剛巧被人偷拍了發到了網絡新聞上,丟人的可是整個安家。”


    “……”


    前段時間安家名譽掃地,安家聲譽和股票都還未曾回來,若是這時再出了事,就不會那麽簡單了。


    安知曉伸手叩擊著方向盤。


    半晌。


    顧祁琛滿意她的為難神色,剛轉身走了兩三步,安知曉就開口叫住他:“我不會越矩的,更不會喜歡上林東方,我喜歡的和以後要嫁的人,隻是你。也隻能是你顧祁琛。”


    嗤。


    鬼才信。


    顧祁琛到底是並未走遠,他停在角落裏等著安知曉的下一步動作。今日的事的確是他故意安排的,他知道最近安知曉在跟蹤林東方,且她對林東方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才會來親自見林東方。


    若是這時林東方失意,安知曉去安慰他的話,那顧祁琛安排的在暗處藏著的狗仔記者們,絕對會能從各個角度拍攝出最能以假亂真的角度來。


    那時,顧祁琛手中就也有了安知曉的把柄。


    有把柄說話都硬朗硬氣了不少呢。


    但……安知曉沒動。


    即便是後來林東方失魂落魄飽受打擊的從咖啡廳裏走出來,又打車離開,安知曉都沒有從車上下來。


    她警惕性很高。


    顧祁琛冷冷的勾起唇,算了,安知曉都不著急,那他就也沒有著急的心思了,這是一場狩獵,就看誰沉得住氣。


    慢慢來。


    許安晴依舊在床上躺了一天,但今日起碼吃了些東西,顧祁琛也就沒那麽擔憂。可看著一屋子並沒動過的擺設,包括早上他走時就放置在沙發夾縫裏的平板和放在沙發枕頭下的電視遙控器都沒有挪動一丁點的位置。


    許安晴沒動它們。


    她睡了一天?


    顧祁琛不安的伸手把許安晴撈起來,困在懷裏,逼著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和自己對峙,他顫聲道:“你是不是在家裏悶得慌?”


    許安晴很懵:“啥?”


    “你最近食欲不振嗜睡疲懶,沒有力氣也不想動是不是?”


    許安晴似是想到了些什麽:“別亂說,我沒懷孕!”


    “我沒說你懷孕。”顧祁琛擔憂的皺起眉,“不會是我鎖你在房間裏幾天,把你給鎖的鬱悶異常,出現心理疾病了吧?”


    許安晴:“……”


    許安晴真想給他一巴掌,但現在剛睡醒沒力氣,也不敢,便放棄了,她又打了個哈欠,低聲道:“你折騰的我身子骨都快散架了,我還不能好好睡幾天嘛?”


    ??


    顧祁琛明白了。


    他鬆開她,掩唇輕咳了聲,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這還不都是怪你,你要是老老實實的,我也不會折騰你折騰的這麽厲害。”


    切。


    許安晴憤憤不平道:“我看分明是你,你擔心你娶我的事暴露,會在大眾麵前損傷你的形象,所以你就把我鎖在家裏,自己出門左右逢源!”


    顧祁琛懵了一瞬:“左右逢源?”


    “難道不是!”許安晴想起來自己昨天看的新聞就惡心想吐還委屈異常,“你昨天不就去澄清了你並未和安家退婚的事嗎,還和安小姐你情我濃甜蜜對視,還真是羨煞旁人!”


    顧祁琛沒氣,反倒是忍俊不禁的勾起了唇角,略帶了些戲謔的笑意拉長了音調說:“難怪你昨天絕食什麽都不肯吃,我一回來還口口聲聲說要和我離婚呢,原來是吃醋。”


    吃醋?


    許安晴打了一個激靈:“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顧祁琛了然輕笑卻並沒有繼續取笑她,他掩唇打了個哈欠,慵懶道:“行了,不用再悶著你了,我明天就帶著你去公司,這幾天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你隻要不去見林東方就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


    許安晴撇嘴道:“那你今天……”


    “今天困。”顧祁琛說,“剛才又去見了好幾個客戶談成了筆不錯的生意,現在還是先睡覺吧。”


    這困倦是裝不出來的。


    故而——


    許安晴有些意味深長,半晌,才趁著顧祁琛去洗澡的功夫,忍著腰酸背痛去拿平板搜百度,問:腎虛有哪些症狀?


    四肢乏力,盜汗疲倦。


    許安晴長歎了一聲。


    繼而第二天顧祁琛醒來時,許安晴已經不在床上了,他皺眉下床去找,看到她正和保姆在廚房忙活,這是特別溫馨的場景,他卻硬生生的看出了些許詭異感。


    誠然許安晴廚藝不如何。


    雖是許陳香在外工作,家中的確需要許安晴做飯,但大多數時間許安晴要麽就是在看書,要麽就是在兼職,故而她的廚藝也是……垃圾的很。


    這……


    顧祁琛洗刷完畢下樓去吃飯,卻看到保姆看他的眼神怪異而曖昧,盯的他有些心神不寧,剛想詢問許安晴這是怎麽回事,抬眼就看到許安晴端過來的湯。


    “顧總您看,大補湯!專門補腎的!”


    “……”


    顧祁琛有些明白為什麽剛才保姆曖昧怪異的打量眼神因何而來了。


    他額上青筋暴起,半晌,卻是恨鐵不成鋼的長歎道:“你是覺得我腎虛,滿足不了你了是嗎?”


    許安晴打著哈哈:“我隻是怕顧總您勞累。”


    “我不累。”顧祁琛眸顯戾色,接過她的湯放在桌子上,忽不容拒絕的把她扛在了肩頭就往樓上走,許安晴被嚇了一跳,“你幹嘛呀你?”


    顧祁琛氣沉丹田:“向你證明我不需要大補湯。”


    “我我我我我知道了!”


    顧祁琛冷笑:“晚了。”


    偷窺的保姆表示自己又無形之中被人狠狠的灌了三斤狗糧。


    到底是誰說的顧祁琛是不得已迎娶的許安晴?這百般寵溺霸道總裁的戲碼怎麽可能會是假的?撩撥的她一顆少女心都跟著枯木逢春了。


    於是今天,顧祁琛和許安晴都沒去上班。


    第二日去上班時,助理看到跟在顧祁琛身後穿著高領襯衫的許安晴微怔,顯然有些未曾反應過來:“顧總,少夫人這是……”


    “她閑著無聊,和我上班來了。”


    “這……”助理站著下唇琢磨,這倒是的確夠無聊的了。


    顧祁琛不由分說的攥緊不情不願的許安晴的手腕把她往辦公樓裏拉,在助理表示了自己的好奇也想跟進去了時,被顧祁琛一把拉住了門。


    隔絕在外。


    助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識趣的準備離開,卻見公司裏看笑話的人已經圍了大半圈,都在指著辦公室議論紛紛:“顧總應該是懂得分寸的吧,這和安家大小姐的婚事還未有著落,怎麽就這麽光明正大的領著女人來公司了?”


    “那人是顧總的女助理。”


    “以前我記得她好像就來過,中間顧總和安小姐的事吵的沸沸揚揚熱火朝天的時候,她沒來,現在怎麽又來了?”


    “難道她真的和顧總有一腿?”


    ……


    真當他這個王牌助理是眼瞎的了?助理終是沒忍住輕咳了聲表示自己的存在感,冷聲道:“這隻是顧總的一個遠房親戚,什麽一腿兩腿的,再讓我聽到你們胡說八道,小心我讓你們義務加班到每天晚上十二點!”


    好嘞好嘞閉嘴閉嘴。


    助理去處理事情,卻一直記念著方才顧祁琛似乎拉著的許安晴麵色不是很好,難道是哭了?且走路步子還很踉蹌,應該是挺難受的樣子。


    難道顧總他……


    並非不舉?


    完犢子,越想越跑偏。


    他接下來處理事情都處理的心不在焉,總是想著自家總裁到底是不舉還是舉過頭,至此於桌上擺了一大堆需要顧祁琛過目簽字的文件,他也不敢去敲門,就麵紅耳赤的趴在辦公桌前。


    終是有人親自過來叩擊著他的桌子。


    助理茫然抬眼,就看到顧祁琛麵色不善的正死死的盯著他,“文件怎麽還不給我送?”


    咽了口口水。


    助理收了奇奇怪怪的心思,求生欲極強的道:“我這就給顧總您送去!”


    顧祁琛卻自懷裏掏出一張卡遞給她:“出門匆忙沒來得及吃早飯,你去買一些回來,要熱牛奶,這些文件我抱走就行。”


    “……行。”


    果真還是不舍得自己媳婦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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