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照帶隊負責監視李文汶的哥哥的家,白天隊員偽裝成賣水果的小販,在她哥哥家附近擺賣,晚上容照賣起燒烤羊肉串,他剛把兩串燒好的羊肉串遞給客人,目標真的出現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穿著牛仔褲的年輕人在李文汶哥哥的家附近出現。


    “喂,哥哥仔,你還收不收錢?找回一角給我,”一位嘴上咬著羊肉串的妹子,遞了2角錢給他,


    “靚妹,今天請你吃,拿走吧。”容照放下手中的活,眼睛死死盯著牛仔褲仔。


    “神經病,有錢都不收,”這個新縣妹子,白吃羊肉串還在罵罵咧咧,這是一種米養百種人。


    過了一會兒,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伯下樓,把一包東西遞給穿牛仔褲的新縣仔,老伯好像很不高興,嘴裏嘟嘟囔囔,但容照聽不見他說什麽,新縣仔接過老伯給的一包東西,揣進懷裏,急急忙忙走了。


    容照頭一擺,正在羊肉串烤爐搧風的同事立即扔下芭蕉扇,和容照一起遠遠跟著他。穿街過巷,走了一個多小時,容照看見新縣仔進了一間破舊的平房,這間平房的位置是縣城與羅洞公社的結合部---寧芳街。


    容照看見新縣仔進屋關門後,他躡手躡腳走到屋門前,把門牌地址記下來。他聞到屋的木窗飄出陣陣的香燭味,這些民國時代建成的舊屋,窗戶特別高,容照吩咐同事蹲下,踩著他的肩膀站起來,瞄見新縣仔竟然跪在地上,向觀音像叩頭燒香,嘴裏呢呢喃喃,也不知道說什麽。


    一個年輕人居然這麽迷信,他立即返回江城,把看到的一切向誌鵬匯報。買牛仔褲的新縣仔出現了,誌鵬心中興奮起來,這是好事,起碼離找出真凶又近了一步,現在手中沒有證據,抓他回來不一定能夠要他招供。


    誌鵬看過香港電視,知道國外現在有dna檢測技術,如果用dna技術檢測黃洪誌屍體左屁股沾著的牛仔褲招牌,就可能認定這個五大三粗的新縣仔為凶手,但這項技術中國還沒有。


    脫氧核糖核酸是分子結構複雜的有機化合物,簡稱dna。作為染色體的一個成分而存在於細胞核內,功能為儲藏遺傳信息,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的dna是相同的,每個人的dna是獨一無二的。


    1888年秋天,英國首都倫敦東區發生5起妓女遭殺害案件,多數受害人被開膛,但真凶一直未能確定。傳聞中的疑凶超過100人,甚至連英國王室成員和首相都被懷疑。


    100多年以後,迷戀研究此案的愛德華茲在一次拍賣會上買下一條帶有血跡的披肩,據稱為妓女凱瑟琳.埃多斯凶殺案現場物品。後來英國商人拉塞爾.愛德華茲和法醫學專家,借助先進的法醫分析技術,成功破解困擾世人126年的迷,借助分析和對比dna樣本,認定波蘭美發師阿倫.科斯明斯基為連環開膛凶殺案的真凶。


    沒有dna技術,誌鵬想了一個比dna檢測技術更厲害的土辦法,他向老鬼匯報,經過唐隊批準,一個解放後以來沒有人用過的破案方法誕生了。


    誌鵬和小丁去寧芳街道居委會調查,居委會主任告訴他們,住在出租屋的男子是新縣奇榜大隊的,年紀二十六歲,是進城務工人員。


    新縣仔的真名叫周養仔,是屎佬炳的同鄉,跟著他出縣城混,想不到威風了沒有多少天,就打回原形。縣城現在是魏大刀的天下,他不想回鄉下種地,又沒有多少文化,隻好去當搬運散工。


    他看過電視機播放的美國萬寶路香煙廣告,洋人騎著高頭大馬,穿著合身的牛仔褲,戴著巴拿馬草帽,真是帥呆了。他雖然也戴著草帽,但穿著破的唐裝寬黑褲,像一個討飯的乞丐,沒法比,如果能夠穿上合身的牛仔褲,戴著巴拿馬草帽,騎著自行車回到老家,那些平時對他冷眼相看的妹子,保證讓她們服服帖帖地跟著後麵屁顛屁顛的。


    時來運轉,給誌通貿易公司的李老板當了幾天臨時搬運工,居然得到李老板的表揚,大讚他工作賣力,還打賞他20元,剛夠買了兩條非常合身的進口jee牌牛仔褲。穿起嶄新的牛仔褲,戴著巴拿馬草帽,對著大水缸照一下,養仔高興地大喊幾聲,真是爽死啦,爽死啦!


    好的不靈,醜的靈,村裏的神婆張經常講不能亂說話,說錯話就要被菩薩懲罰的。現在警察漫山遍野去搜捕殺黃洪誌的人,他最後悔曾經大喊,爽死,爽死,趕快去求觀音大士打救,否則,真是爽到死就慘了。


    他點起三柱高香,跪著對觀音說:“觀音菩薩,我說錯話,做錯事,請…,”他還沒有說完,突然被一隻大手提起,轉身一看,哎呀,是一個身材高大,麵目猙獰的小鬼,後麵跟著一個青麵獠牙小鬼,他嚇得魂飛魄散。


    “走,到陰曹地府去。”高大的小鬼把他五花大綁,青麵獠牙的小鬼把他雙眼蒙住,推出屋門,小鬼把他放在一匹馬的馬背上。


    “踏,踏,踏,”馬馱著他在奔跑。養仔心裏發慌,是否神婆張說的牛頭馬臉馱著他去陰曹,聽她說過凡是害死人的都要抽筋下油鍋的,最怕是下油鍋,平時炒菜鍋裏的油濺著手都覺得火辣辣的疼,想到這裏,他冷汗直冒,把蒙著眼睛的黑布也弄濕


    “跪下。”小鬼把他摁在地上,把蒙眼的黑布扯開,哎呀,這是什麽地方,陰森森,太恐怖,在他的麵前,一個頭戴著長方形黑蓋帽,帽前端掛著串串的短珠鏈,身穿黑色蟒袍,滿臉黑虯髯,怒目圓睜,黑嘴唇,這不是陰間的閻羅王嗎?慘啦,他當場癱在地上。


    養仔驚恐萬分地看一下四周,閻羅王左手旁邊站著兩個牛頭馬臉,手持寒光閃閃的利刀,牛頭馬臉身旁站著黑白無常;右手旁邊站著一位頭戴黑色官帽,身穿官服的判官,左手拿著一本冊子,右手拿著大毛筆,判官旁邊站著兩隻青麵獠牙的小鬼,小鬼手持銳利的鋼叉。


    左前方一個披頭散發的人,被捆在木樁,遝拉著腦袋,滿身插著利刀,鮮血一點一滴的流下來,在這個人的身旁,有一隻大鍋,鍋底的木柴猛烈燃燒,大鍋裏的油在“撲通,撲通,”發出沸騰的響聲。


    “啪”一聲,閻羅王手拿驚堂木,用力拍一下,“把犯人周養仔拖上來。”


    “遵令。”麵目猙獰的高大小鬼一手就把他扯到閻王的麵前。


    養仔臉如土灰,心中暗暗叫苦,閻羅王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我還沒有報上名啊,怪不得神婆張說閻羅王無所不曉,無所不知,誰做過壞事都會記得一清二楚。


    “判官,周養仔犯了什麽罪?”閻王麵向判官問道,判官走前幾步轉身向閻王躬身回答:“閻王爺,周養仔用鐵錘活生生把黃洪誌砸死,犯了殺人的大罪。”


    “根據地府法令,要如何判?”閻王問道。


    “根據地府法令第23條第一款,用鐵錘砸死人是不可饒恕的重罪,判抽腳筋,上刀山,扔到油鍋炸,最後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要扔到滾燙燙的油鍋炸,太可怕啦,養仔聽了渾身發抖,“大王,大王,饒命啊,我沒有砸死黃洪誌,我砸一錘他的頭,他還沒有死,我從李老伯的倉庫逃走的時候,還看見他的腳在動,冤枉啊,冤枉啊!”他不斷地跪在地上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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