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翁國頭抬眼望見是個花白胡子的老人家,連忙喝止道,“你這個老頭跑上來擂台搗什麽亂?不要命啦,趕緊下去。”


    “哈哈,還以為什麽人的大膽,原來糟老頭的幹活,大清國的沒人。”鬼多見一看上來的是一個猥瑣的老頭不禁哈哈大笑。


    “速速下去,”納喇弘也開腔道,“這裏不是老人家該來的地方。”


    “哼,這個多見鬼已經嘲笑大清國沒人了,你們年輕人學藝又不精,沒辦法就隻有我老人家出手啦。”老者調侃的的說道。


    納拉福上前一步,心情沉重的勸慰老者:“老人家還是下去吧,納拉福今日就是死在這擂台上也要替大清爭這口氣。”


    “年輕人幹嘛總是要死啊死的,老夫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還想著多活些年呢。”老者吹胡子瞪眼道。


    鬼多見一指納拉福厲聲說:“糟老頭的下去,我們的繼續。”


    納喇弘知道兒子再戰下去不死即傷,於是對長史官翁國頭建議道:“長史官大人,以老夫看今日暫且就到這裏吧,改日再行比試。”


    翁國頭點點頭,正欲宣布今日擂台賽結束,旁邊的東瀛商會長鬼船一郎開腔了:“這可不行,方才明明東瀛一方占了上風,現在除非大清國認輸,否則必須見輸贏。”


    納喇弘無奈正準備認輸時,不料那老頭突然大叫一聲:“咦,你這小子不是武當山五龍觀的金豐子嗎?”


    納拉福詫異的說道:“在下正是金豐子。老人家怎麽會認得我?”


    “哼。老夫乃是武當山太和宮的莫二。與你師祖紫陽真人同一輩份,去年的祭月朝科比武會試還在台下看了呢,你小子大戰真武道觀的白樸子,真叫一個痛快淋漓啊,嗬嗬,有出息。”


    “原來是武當老前輩,晚輩多有失敬。”納拉福趕緊拱手施禮。


    “嗯,你確實是晚輩。老夫看在武當一脈的份上,替你出手教訓教訓這個下流刀的多見鬼。”老者胡子一揚自顧自說,完全不把一旁的鬼多見放在眼裏。


    納拉福小聲說:“前輩,這個東瀛人的雙刀太快了,可不容易對付。”


    “放心吧,一個多見鬼都收拾不了,豈不枉稱武當老前輩?”


    “你們的認輸了?”鬼多見鄙視的問道。


    老者轉過身來對居中坐著的長史官說道:“老夫武當老前輩莫二,記上吧。”


    “你的,武器的有?”鬼多見鼻子一哼,心道這個糟老頭一絲內力都沒有還敢來攪局。幹脆一腳踹死算了。


    老者目光瞥向台下賣甘蔗的一招手說道:“給老夫扔上來一根甘蔗。”


    那人還真的遞上來一根丈許長的紫皮甘蔗,老者抬腿拗斷為兩節。雙手各持半截揮舞兩下感覺還蠻順手,於是口中說道:“對付這個東瀛多見鬼,這兩段甘蔗就足夠了。”


    此刻台下眾人都哄笑起來,不知道這個大清國老頭子要玩什麽花樣兒。


    鬼多見也愣住了,迷惑不解的問他:“你的,要甘蔗的吃?”


    老者嘿嘿一笑:“我的不吃,是給你的吃。”


    “我的不吃。”


    “那可由不得你了。”老者說完兩隻手毫無章法的胡亂舞動著朝鬼多見劈頭蓋臉的砸去。


    納喇弘與翁國頭等人都看傻了眼,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簡直是個瘋老頭,什麽也不會竟然拿著甘蔗就敢與東瀛武士刀比劃,隻怕是活膩了。


    鬼多見眉頭皺起身形不動刀光一閃,長刀出手“唰”的砍在了甘蔗上,本以為那還不像切豆腐似的削斷了,可沒想到“當”的一聲響,頓時虎口酥麻,手中長刀竟然把握不住給震飛了


    正在呆愣之間,腦門上早已被另半截甘蔗砸中了,額頭頓時一片青紫腦袋裏也眩暈迷糊起來。隨即聽得“劈裏啪啦”聲響,兩根半截甘蔗像雨點似的落下,打得他暈頭轉向口鼻直冒血,骨頭都仿佛都給敲斷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那老者依舊不依不饒,雙手不停的擊打直至兩截水靈靈的甘蔗打破碎了為止,而此刻的鬼多見已是遍體鱗傷昏厥了過去。


    台上台下鴉雀無聲,過了好一會兒,突然爆發出持續的哄堂大笑。


    翁國頭強忍住笑高聲宣布說:“大清國莫二勝出。”


    “原來是位大清內家高手,我們竟然都看走了眼,”商會長鬼船一郎咳嗽了兩聲站起身來說道,“我鬼船一郎向來喜歡結交奇人異士,不知莫二先生可否賞臉來參加敝商會的晚宴?”他的漢語十分流利。


    老者目光望去,這位鬼船一郎身形瘦小,戴著有色眼鏡,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大清國的內家高手深藏不露,難怪鬼多見會折於老先生之手,琉球乃是一小國,如此高人竟然會在此地擂台上現身,鄙人真是三生有幸啊。”鬼船一郎貌似誠懇的說道。


    “老夫不過是武當呆膩了,下山走走而已,恐怕高攀不上。”老者明顯是拒絕了。


    此刻最高興的莫過於納喇弘了,這個老頭上來一攪局,不但令納喇福全身而退保存了麵子,而且還打敗了鬼多見,於是上前熱情的邀請道:“哈哈,見到大清來的老先生,本官豈能不盡地主之誼呢,今晚就在清使府邸宴請莫二先生,可千萬不要推辭啊。”


    納喇福也拱手說道:“晚輩金豐子懇請前輩賞臉。”


    “嗯,好吧。”老者淡淡一笑。


    台下那位穿和服的東瀛少女也跑到台上來了,站在了鬼船一浪的身邊,目光仍舊是悄悄的盯在納喇福身上。


    鬼船一郎用東瀛話對其小聲嗬斥著,看得出兩人好像是父女。


    “哦,莫先生,既然你今晚沒空,我們改日再約好了。”鬼船一郎說罷很遺憾的拽著那東瀛少女走了。


    “老前輩,請。”納喇福引著老者與納喇弘一起回到了宮門街上的清使府邸。


    迎客廳內,有仆人奉上香茗,納喇弘父子陪老者飲茶敘話,這喬裝的老頭正是莫殘。他來到琉球已有數日,打聽到大清國的副使納喇弘隻有一個兒子納喇福,此人剛從中原學藝歸來,年約三十餘歲,文武雙全連奪首裏擂台賽擂主。


    富察康曾告訴他說,當年徐家的長孫媳陸氏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壽男與福男,跟隨著納喇弘出使琉球國。如今這個納喇福單名一個福字,不知道與福男有什麽關係,於是便來到了擂台下觀察,沒想到此人竟然就是五龍觀曾與自己在比武會試中交過手的金豐子,大大出乎意料。


    “莫老前輩,您怎麽千裏迢迢的來到了琉球國呢?”納喇福問道。


    “嗬嗬,老夫是來尋人的。”莫殘答道。


    “不知前輩要尋找何人,晚輩願盡綿薄之力幫助打聽。”


    “唉,都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莫殘沒有多說什麽。


    納喇福見他不願多說,於是不再勉強:“前輩若有差遣,任憑吩咐。”


    莫殘飲著茶,一麵不經意的問道:“金豐子,你何時上武當學藝,家中還有什麽人?”


    “我是十二歲時上武當山的,父親一生酷愛武學,與五龍觀紫陽真人熟識,因此便投入上清派門下學藝,如今父母逐漸年邁,晚輩尊父命於半年前還俗回到了琉球。”納喇福答道。


    “是啊,老夫乃一介武夫,希望福兒也能習得一身好功夫,如今看來火候還不夠啊,今日若不是莫先生出手,這個鬼多見還真不是容易對付的。”納喇弘嗬嗬笑道。


    “納喇將軍,尊夫人可是習武之人?”莫殘問道。


    “嗬嗬,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懂得習武,這是我們男人的事兒。”納喇弘一擺手道。


    “將軍隻得一子麽?”莫殘接著問。


    納喇弘聞言麵色有些曖昧,吞吞吐吐說道:“是啊。”


    看來這個納喇弘似有難言之隱,莫殘心中有了疑問。


    “前輩,”納喇福這時插話道,“您今天用兩節甘蔗就將鬼多見打得落花流水,內力真是匪夷所思啊。”


    “你的玄天氣功練到第幾層了?”莫殘岔過話頭。


    “前不久剛剛突破進入到第三層。”


    “哦,那要修到第七層還早著呢。”莫殘若有所思道。


    “隻怪晚輩資質愚魯,進展不快,像真武道觀的白樸子差不多同時入的上清門,都已經到第六層超過他師父真陽子了,可惜呀”納喇福羨慕不已。


    “可惜什麽?”


    “數月前,u看書.uukanshco 上清門下的真武道觀和五龍觀集合了門下弟子,前往神農架緝拿逆徒白赤子,可惜被一夥蒙麵人給攪了,若是抓到白赤子取到武功秘籍,那進展就快了。”


    “哦,老夫倒是孤陋寡聞,說來聽聽。”


    於是納喇福便將那次前往神農架的經過詳細描述了一遍。


    莫殘聽完心中暗自僥幸,若不是枋長老和九頭陀及時趕到,青兒可就遭殃了,沒想到自己在雞足山上留了天虛和紫陽真人的命,卻差點惹出了大禍。


    “天虛和紫陽兩位真人現況如何?”他問。


    “仍舊喪失心智,如同活死人一般。”納喇福惋惜的說道。


    “莫先生,你倆先聊著,本官先去安排晚宴,還要請王泰雨禮官一同作陪。”納喇弘嗬嗬笑著出去了。


    莫殘目光仔細的端詳著納喇福,他會是徐家的福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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