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羅伊銘與胡充華二人*聲浪語不斷,隻顧著尋歡作樂,卻不曾想竟都被嫣然聽了去。


    敬愛事作畢,二人便依偎在床席上說話。不覺又說到正事上,羅伊銘便調笑了問:“姐姐可曾吃飽?”


    胡充華也笑了說:“飽了呢。連昨晚的也補回來了。”


    羅伊銘忽然想起胡充華的話,問:“姐姐剛才說昨晚不得其便,卻是如何?”


    胡充華忽然恨恨有聲,說:“還不是讓蕭衍和那幫反賊鬧得?”


    羅伊銘“哦”一聲。


    胡充華接著說:“如今反賊葛榮、杜洛周做大,廣陽王元深、章武王元融都先後打了敗仗,現在朝中是一片悲觀氣氛。不想此時,蕭衍個老賊又來趁火打劫,派了元樹來攻打壽春。如今,姐姐我真是焦頭爛額了。弟弟須救我一救。”


    羅伊銘說:“我如何能救姐姐。”


    胡充華說:“我知弟弟腹中才學,若說不懂兵法,我卻不信了。我自信弟弟胸中有十萬奇兵的。”


    羅伊銘心想,這都是你胡作非為所致。但如今將胡充華摟在自己懷中,卻真不能袖手旁觀了,好歹得救她一救。羅伊銘想,既然接下來的還沒有發生,也不知自己果真能改的了曆史不?


    羅伊銘說:“姐姐也不必過於憂心。為今之計,以小弟愚見,以我大魏國目前國力,已是不能兩路出擊。”


    胡充華點頭說:“弟弟未算人先算己,果是懂兵法的?”


    羅伊銘不理會她的馬屁,繼續說:“目前,姐姐隻可對北方葛榮采取守勢,方是上策。且如今天冷,也不宜戰事,姐姐隻命廣陽王元深及眾將士堅固城防,不與接戰,疲其士氣。如此日久,葛榮、杜洛周必然相互自圖,姐姐豈不坐收漁翁之利。”


    胡充華在羅伊銘臉上親了一下,說:“果然妙計,我就隻道弟弟胸中藏有十萬兵的。”


    羅伊銘接著說:“為保險起見,姐姐可遣一使,聯絡柔然阿那瓌,讓其拊葛榮之背,到時姐姐與阿那瓌南北兩麵夾擊,使其首尾不能相顧,如此,賊勢必破。”


    胡充華一時疑慮,說:“弟弟果真不曉嗎,我大魏國與柔然已曆近百年戰爭,那阿那瓌如何肯助我?如今他要反我還趕不及呢!且壽春之圍又如何解?”


    羅伊銘說:“我還沒說完呢。”


    胡充華說:“那弟弟快說,不要讓姐姐焦急。”


    羅伊銘說:“我當然知道北魏與柔然之間的恩恩怨怨。當年,丘豆伐可汗建立柔然國,國力強盛一時。後來太武皇帝率領大軍征討,從此柔然與我大魏便戰事不斷。又七年,我大魏國征服了鄯善,柔然勢力從此退出鄯善,國力開始由盛轉衰。又三十二年,在我大魏國挑撥下,柔然敕勒副伏羅部阿伏至羅率10餘萬脫離柔然,建立了高車國。柔然不僅徹底失去了對西域的控製,同時開始不斷受到西域各國的反攻。”


    胡充華驚歎起來,說:“弟弟對我大魏國與柔然之事竟數如家珍,姐姐實在服了你了。隻是,弟弟既然知道我大魏國與柔然之恩怨,又如何說阿那瓌肯助我?”


    羅伊銘說:“姐姐需知,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人與人之間都是相互利用,你要他幫你,是想利用他,他肯幫你,自然要讓他覺得他能利用你?”


    羅伊銘歎服起來,說:“弟弟的話果然精辟。”忽而一轉說:“隻是,弟弟也在利用我嗎?”


    羅伊銘說:“我利用你什麽啊?我和姐姐又沒有利益之爭。當然,若說自己的利益,也有。隻有姐姐的位子坐穩了,弟弟才能和姐姐逍遙自在。姐姐若不是這太後了,城門池魚,弟弟自然是唇亡齒寒,死無葬身之所了。”


    胡充華笑起來,說:“弟弟果然是深愛我的。隻是,姐姐仍不明白,阿那瓌如何便肯助我?”


    羅伊銘說:“姐姐隻知道柔然與我大魏國之仇,卻忘了我與他有大恩嗎?”


    胡充華說:“眼前的事情,自然沒忘。”


    羅伊銘說:“是啊,也不過才六年的事情。正光元年,也就是柔然建昌十三年,其國中內訌。柔然國主醜奴被殺,阿那瓌被推為國主。不過十日,阿那瓌便為其兄所敗,率輕騎投我大魏,孝明陛下封其為朔方郡公。過了不久,其兄被國人殺死,阿那瓌被國人迎回,做了柔然可汗。我大魏國與其正有大恩。”


    胡充華說:“弟弟所言不虛,這些我豈能不知。可是,弟弟竟不知,這阿那瓌還政漠北後,立即便恩將仇報。四年前舉兵反魏,扣我使臣,驅我邊將,吞我驛馬、牛、羊數十萬。又年前,拔陵造反,他乘機搶掠,盡占我長城以北漠南地區。如今我朝內外交困,他不再次趁火打劫就是好的了,如何肯助我?”


    羅伊銘說:“姐姐應該知道,柔然國雖與大魏有隙,卻是同宗一脈。昔日阿那瓌就對孝明帝說:‘臣先世源由,出於大魏。’孝明帝回答說:‘朕已具知’”。


    胡充華說:“這倒不假!同宗一脈又有何用。”


    羅伊銘說:“姐姐你想,同宗一脈即使沒用。但既然他能借平拔陵之機吞我疆土,如今便讓他再吞幾尺又何妨?“胡充華一時沒琢磨透,便問:“弟弟何意?”


    羅伊銘說:“姐姐可寫封書信與他,隻說看在同宗一脈的麵子上,讓他出兵葛榮之後,拊敵之背。平敵之後,他所收複疆土,盡歸他所有,我大魏國再另贈良馬千匹,布帛十萬。”


    胡充華說:“如此豈不太便宜他了。”


    羅伊銘說:“姐姐如何糊塗。所謂兵不厭詐。且即使便真給他,到時候他敢要嗎?”


    胡充華又墜入雲裏霧裏。


    羅伊銘繼續說:“所謂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有此利益,阿那瓌豈會不來?況且這隻是其來的第一個理由。”


    胡充華“哦”一聲,說:“還有第二個理由?”


    羅伊銘說:“姐姐隻看到我大魏國艱難,卻不知阿那瓌如今也艱難。”


    胡充華問:“此話怎講?”


    羅伊銘說:“如今西域突厥勢起,阿那瓌屢吃敗仗,也是內外交困之中。如今聯我大魏,外可卻突厥諸國,內可鎮其國中各股謀反力量。阿那瓌得我大魏國依靠,正好鞏固其統治,且又有此好處,姐姐說,他肯助你否?”


    胡充華高興起來,說:“弟弟不出門,便俱已知道天下事,叫我如何感激弟弟呢。”


    羅伊銘說:“以弟弟觀之,葛榮、杜洛周勢大,久後必然自圖。到時,姐姐命阿那瓌拊其之背,借力用力,豈不妙哉。”


    胡充華說:“隻是,到時果真便將土地、布帛送與阿那瓌嗎?”


    羅伊銘笑起來,說:“姐姐如何還不明白。如今,姐姐命人隻需堅守北境。至於蕭衍攻壽春,可命揚州李憲死守,姐姐派一上將速解其圍。我觀蕭衍,不過是看我大亂,趁火打劫試探一下而已。姐姐隻有果斷反擊,使其懼我軍威才能斷其念想。如此,蕭衍必然南撤。蕭衍撤,我軍此時握緊拳頭全力向北,正好聯係阿那瓌南北夾擊葛榮,則賊勢必破。”


    胡充華激動起來,說:“我明白了。”


    羅伊銘卻並不停頓,說:“葛榮既破,我大魏南威蕭梁,掃靖宇內,威加海內,四海臣服。到時,阿那瓌如何還敢提封賞之事?即便他敢提,我們且給了他又如何?改日,找個借口,雙倍要回來,他敢不給嗎?且,到時候,西域如突厥等仍為其患,彼時正求我不得,豈會再敢問我要東西嗎?”


    胡充華抱住羅伊銘狂親起來,親夠了說:“弟弟竟是上天賜給我的嗎?想昔日劉玄德三姑茅廬,遇諸葛孔明與草廬之中,一席隆中對,便定天下三分事。如今,弟弟不出城門,天下事卻已盡在胸中,竟比諸葛亮還要強。”


    羅伊銘繼續臭拽,說:“所謂天下事,即天下勢也。順勢方能命世。蕭衍即使攻下壽春,守也守不住,必然南撤,勢也!蕭衍撤,則阿那瓌必然聯我大魏,也是勢也!如此,葛榮破,同是勢也!葛榮既破,阿那瓌已在掌中,還是勢也。”


    胡充華說:“姐姐真是激動死了。劉玄德與諸葛亮一席隆中對便流傳千古。”


    羅伊銘搶話說:“那姐姐的意思,我們這一席床上對,也可名傳千古了?”


    胡充華說:“壞弟弟,這如何能傳!想你我姐弟二人在床上,傳出去豈會是床上對?”


    羅伊銘故作不解,問:“那會傳什麽?”


    胡充華撒起嬌來,說:“你壞死了。”


    逗笑一陣,羅伊銘正色說:“古人有紙上談兵,今兒我們倒也可算床上談兵了。”


    胡充華說:“弟弟博學,這成語如何也用錯了。紙上談兵,說的是空談。而弟弟所談之兵,在姐姐看來,一切都如在目前一般。”


    羅伊銘調笑了,說:“是,咱卻不是空談兵。”說著,雙手在胡充華桃花源處忽然摸了一把,指了威武將軍,說:“剛才這是實打實的短兵相接赤身肉搏呢?”


    胡充華嚶嚀一聲再次倒在羅伊銘懷中,說:“弟弟你真是壞透了。姐姐剛才不是你的對手,如今且還要再鬥一局。”


    二人又發起浪來,堪堪又弄了半個時辰方歇。


    激情過後,羅伊銘說:“如今弟弟可解了姐姐憂愁?”


    胡充華說:“大半解了。”


    羅伊銘不解,問:“如何還有小半未解?”


    胡充華說:“卻是為小嬋之事。”


    羅伊銘笑起來,說:“姐姐如何還在為此等些些小事勞神?”


    胡充華說:“你竟當真不知嗎?”


    羅伊銘問:“知道什麽?”


    胡充華說:“想那小嬋,如何有此膽量,勾引徐紇?”


    羅伊銘說:“此事我已想到。定是徐紇瞞騙了姐姐的眼睛,騙奸了小嬋。”


    胡充華說:“這卻不是我擔心的。”


    羅伊銘問:“那姐姐擔心什麽?”


    胡充華說:“如今,小嬋承認,已與徐紇暗通款曲一年有餘。”


    羅伊銘“哦”一聲,胡充華繼續說:“既如此,在徐紇眼前,我還有什麽秘密!”


    羅伊銘明白過來,說:“姐姐是說,他收買了小嬋。”


    胡充華說:“這還用收買嗎?小嬋成了她的女人,臥底宮中,我這裏一切還有何秘密可言!”


    羅伊銘驚出一身冷汗來,uu看書 wuukanshu.co 說:“那這樣說,我與姐姐之事,怕是徐紇也已知道了。”


    胡充華說:“怕已是必然知道了。”又接著說:“我所擔心正是這個。”


    羅伊銘暗暗思忖,此事確實有點棘手,當時竟沒想到。


    思想片刻,羅伊銘說:“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借他幾個膽子,他敢說出去不成?”


    胡充華說:“也許是我多慮了,但我總覺得不放心。他既敢勾引我的奴婢,安插眼線,何事做不出來?”


    羅伊銘說:“難道他竟有不臣之心嗎?”


    胡充華說:“我也不知道,主要是姐姐先後經曆兩次政變,我如今真個有些怕了。叫我如何不防。”


    羅伊銘說:“不想剛才說阿那瓌內憂外患,姐姐如今也才是內憂外患了。賊兵還沒除,卻被家犬鬧騰的夠嗆。“胡充華說:“弟弟竟還有心情說笑我。”


    羅伊銘說:“那怎麽,難不成哭不成?”


    胡充華還要說,忽然哎呀一聲,說:“隻顧著說話,竟已中午了。”


    羅伊銘說:“哪裏是光說話了,分明是光打仗了。”


    胡充華匆匆穿了衣服,說:“且用午膳吧,下午還要弟弟你和嫣然陪姐姐到永寧寺走一遭呢。”(快捷鍵←) [上一章][回目錄] [下一章] (快捷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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