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安被這一跪給嚇了一跳,趕緊去扶衛央。


    結果手剛伸過去,就被衛央給打掉了,衛央倔強的說道:“如果公子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呂安皺緊了眉頭,撓了撓下巴,不滿的問道:“你這求人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


    “如果不霸道一點,公子肯定不會答應,既然霸道一點能成功,為什麽不呢?”衛央回道。


    呂安愣了愣,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


    “央兒,你先起來吧,呂公子已經如此幫我們了,我們這麽做,會讓他很為難的。”李理勸了勸。


    衛央沒有理睬,仍是跪著一動不動。


    呂安隨即不管他,拿出了前不久買的那份地圖,攤在了桌上,研究了起來。


    李理也起身,負手,站在邊上看了起來。


    呂安研究了半天,才發現,從這國風城出發,到大周的成均學府,這個距離可是相當的遠,可能要花上個大半年時間才能到。


    這成均學府位於大周的最南端,也就是說從大漢出發,橫跨大半個大周才能到,這個距離可還真是有點遠的。


    這個距離看的呂安有點心慌慌,本來如果近的話,倒還能接受,現在沒想到竟然要花這麽長時間,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怎麽樣?公子。”衛央出聲問道。


    “有點遠。”呂安回了一句。


    “正是因為遠,才需要公子的鼎力相助,否則我師徒二人這輩子都死不瞑目。”衛央狠烈的說道。


    “央兒,好好說話。”李理嗬斥道。


    呂安無奈的說了一句,“你這是賴上我了。”


    衛央沒有反駁,可以說默認了這個說法。


    “那先生你呢?是什麽打算?”呂安轉頭看向了李理。


    李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坦然的說道:“老夫現在已經無欲無求了,在這件事情上已經不奢求了,一切隨緣吧,倒是我這徒弟現在執念有點深了,讓公子為難了。”


    呂安聽到這不鹹不淡的回答,心裏暗罵了一聲,真是個老狐狸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衛央,說道:“起來說話。”


    衛央仍是倔強的跪著,沒有動。


    呂安心裏一陣火,走了過去,單手拎著衛央的後頸,一把就將其給拎了起來,然後丟到了椅子上,“敬酒不吃吃罰酒,死鴨子嘴硬。”


    被丟到椅子上之後,衛央就呆住了,看著呂安一臉的不相信,臉上的表情也從剛剛的倔強變成了驚懼。


    李理趕緊湊了過去,關心的問道:“沒事吧?沒受傷吧?”


    呂安坐在椅子上,看著兩人,一句話不說,就這麽看著。


    兩人被呂安這個奇怪的目光給盯怕了,縮在了一邊。


    “公子,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就成。”李理瑟瑟發抖的說道。


    呂安瞥了一眼,沒有理會這個老頭,轉而看來一旁的衛央,問道:“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幫你們,給我個理由。”


    衛央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樣,整個人都激動的站了起來,興奮的對著呂安說道:“第一,公子你有這個實力,第二,公子你的本性是善良。第三,公子你已經幫了我們一次,那就有可能會幫我們第二次,第四,你沒有拒絕我們,而且對於去大周這件事情並不反感,雖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麽。”


    “好,可以,後麵幾個理由我暫且同意,但是第一個理由,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有這個實力?”呂安對於這點表示很疑惑,麵前的這兩個人都是讀書人,對於練武修道這個事情應該知之甚少,肯定不可能看穿呂安的實力。


    “相比公子很久沒關注自己的名字了吧?”衛央反問道。


    呂安不解的回道:“名字?我的名字怎麽了?”


    “那看來應該是如此了,公子你不知道呂安兩字現在有多吃香吧,在一個多月前,有一份榜單上就有這個名字,不知道公子是否知曉?”衛央問道。


    呂安搖了搖頭回道:“榜單?什麽榜單?”


    “據說是叫白榜,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個榜單代表什麽意義,但是竟然能讓所有人都對這個名字感到很驚訝,都想找到這個人,其中甚至不乏身攜刀劍之人,一時之間呂安兩字成為了時下最具爭議的兩個字,那麽在我看來,這個榜單必然是很不尋常,隻要能上榜之人必然不是普通人,況且公子的名次還很高。”衛央解釋道。


    “很高嗎?多高,前十還是前五?”呂安感興趣問道。


    衛央笑了,滿臉的笑意,回道:“第九。”


    “才第九呀,那還好,不算太高。”呂安有點失落的說道。


    在呂安心裏,這個名次有點偏低了,之前預估在前五左右,沒想到竟然隻有第九,這個落差讓呂安不免有點鬱悶。


    “公子果然就是榜單上的那個呂安,嘿嘿。”衛央滿臉的興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個和你們又沒什麽關係。”呂安掏了掏耳朵的回道。


    “公子,你是不是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找你呀,沒有上萬,肯定也有上千,他們每個都想和公子您過過招。”衛央眼睛閃爍了起來。


    “哼,怎麽,你想威脅我?”呂安冷哼了一聲。


    “央兒,好好說話,知恩圖報,怎麽可以做這種出賣恩人的手段呢?”李理突然說了一句。


    呂安頓時臉一黑,這話聽著好像在幫著呂安說話,但是為什麽怎麽聽都覺得不舒服呢?


    衛央很認真的點頭,回道:“夫子,您放心,這種不恥之事我怎麽會去做,況且呂公子還和我們在一起呢。”


    李理欣慰的點了點頭,撫須淡淡一笑。


    呂安冷笑了兩聲,出聲道:“和你們說實話吧,這個呂安就是我,但是白榜這個含義你們可能不知道,這個榜單就是實力的象征,你實力越強自然名次就越高。”


    說完這話,呂安從腰間取下了隕鐵劍,抽劍,然後拿了一塊布,慢慢的擦拭了起來。


    “哦,對了,我是叫呂安,但我還是一個劍客。”淡淡的說了這一句,呂安眼神微眯,直接瞥向了兩人。


    李理和衛央直接嚇得哆嗦了起來,場麵一下子冷了下來。


    隕鐵劍散發著獨有光暈,一股寒意突然籠罩了整個房間,衛央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望著這劍,吞了吞口水。


    “嗬嗬嗬。”李理的尬笑打斷了這古怪的氛圍,“既然呂公子這麽忙,我們就不打擾他了,央兒我們走。”李理輕輕拉了拉衛央的衣角。


    衛央剛起身,不過眉頭皺的跟個褶子一樣,一臉的苦瓜色,臉上寫滿了不甘心三個字。


    呂安看到兩人終於打算走了,鬆了一口氣。


    “咚”的一聲,衛央雙膝落地再次跪了下來。


    這一次和之前的全然不同,衛央滿臉的淚水,跪在地上,挪到了呂安的腳邊,抓住了呂安的褲腳,哭著說道:“公子,求求你了,如果你不幫我們,我們兩個人的命運真的就到此為止了。”


    呂安望著衛央臉上的淚水,以及那抽泣的說話聲,整個人一下子被觸動了,心好像都軟了下來,低聲歎了一口氣。


    李理在一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衛央,什麽話都沒有說,緩步走了過來,想將衛央拉起來,拉了拉,硬是沒拉動。


    衛央一把將李理的手給甩開,“夫子,這個機會,你不爭取,沒事,我來爭取,你現在看開了,但是我沒有看開,如果不把握這個機會,那麽我們這輩子真的隻能每天教書種田了,你能過這樣的日子,我卻不能,我不想空有這一身抱負,卻在田野裏麵浪費一生。這個世界很大很精彩,不求出人頭地,但求問心無愧。”


    李理被這一甩,整個人踉蹌的後退到椅子上,沉默不語。


    呂安看著兩人,心裏很是糾結,衛央說的這話,何嚐不是對呂安所說,不求出人頭地,但求問心無愧,這話讓呂安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覺。


    呂安微微一笑,心裏泛起了各種情愫,有對江天胡勇的領路之恩,有對明白的再造之情,也有白宇的照拂之心,種種思緒在呂安腦子裏一閃而過。


    對著衛央緩緩說道:“你贏了,我同意。”


    衛央聽到這話,直接大哭了起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理走了過來,拍了拍衛央的背,緩緩的說道:“為師的錯,是為師的錯。”


    ......


    三人下樓。


    井明迎了上來,問道:“三位是打算走了?”


    呂安點了點頭。


    井明聳了聳肩,說道:“我勸三位還是晚上再走吧,現在有點不安全。”


    “不安全?什麽意思?”衛央不解的問道。


    井明朝外麵努了努嘴。


    呂安順勢看了過去,就發現門外有幾個人正盯著這客棧的方向,隨即不解的問道:“你指的是那幾個人?”


    井明點了點頭,“都是來找你的,我已經幫你們擋了兩波了,不過他們現在守在外麵我就沒辦法了。”


    “找我?就因為我請他們吃了兩個饅頭?”呂安惱火的反問了一句。


    井明搖了搖頭,“那倒不是這個原因,他們指名點姓找你,找呂安。”


    呂安木了一下,還是沒聽懂這話是什麽意思。


    衛央急忙湊過身來,低語了一聲,“公子,這些人可能是來挑戰你的。”


    呂安反應了過來,眼睛瞬間冷了下來,直接走到了門口,井明和衛央一副笑嘻嘻的也跟到了門口,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呂安的出現,瞬間就引起了騷動,所有人一下子都站了起來,眼睛都亮了,每個人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感覺。


    “聽說你們找我?”呂安冷聲說道。


    呂安正前方的一個頭戴鬥笠的抱劍男子率先走了出來,用劍抬了抬鬥笠,邪笑了一下,用一種格外尖銳的聲音回道:“沒錯,找的就是你。”


    “哦,那你又是哪位?找我什麽事?”呂安反問道。


    “仙平山邱瑞。”邱瑞回道。


    這話一說出來頓時就引起了一陣騷動。


    “竟然是邱瑞,被人稱為劍俠的邱瑞。”


    “他為何也在這裏?”


    “我聽說他最近實力大漲,好像已經到了璞玉境了。”


    “你這不廢話,他都快三十歲了,有什麽好稀奇!”


    ......


    邱瑞仿佛很享受這種議論聲,滿臉的笑意,不過他馬上就笑不出來了,呂安疑惑的反問了一句,“邱瑞?聽也沒聽說過?找我什麽事?”


    全場頓時嘩然,邱瑞的臉一下子就黑了,罵道:“黃口小兒,憑你這種貨色竟然也能派到第九?”


    “不服?那你去找逍遙閣呀,找我幹什麽,又不是我自己排的,莫名其妙。”呂安反問了一句。


    “你!你!口舌之辯,就憑你也敢這樣大放厥詞,看我不拆穿你的這幅嘴臉。”邱瑞冷笑了兩聲。


    “打不打?不打我走了。”呂安不滿的問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呂安這囂張的氣焰給嚇到,都不由的氣憤了起來,“太囂張了,邱大俠,好好教訓這小子一頓。”


    “就是就是,我都快看不慣了!”


    又是一頓七嘴八舌的吵鬧聲,搞的衛央都有點煩躁了,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一群鴨子!”


    井明符合了一句,“就是,聽到沒有,他的跟班都說你們像一群鴨子,隻會叫!”


    邱瑞頓時忍不了了,拔劍,劍鞘往後一扔,直接插在了地上,然後摘下鬥笠往後一拋,準確無誤的掛在了劍鞘之上。


    這一番操作頓時讓所有人都驚呼了一聲,不由自主的讚歎了起來。


    呂安看著邱瑞如此騷氣的動作,不由的挑了挑眉,鼓起了掌,讚歎了一聲,“耍的不錯,看來是練了很多次的,值五文錢的。”


    這話一說完,衛央木然的接過了井明突然遞過來的五文錢,壞笑了一下,直接將這五文錢朝著邱瑞扔了過去,銅錢叮叮當當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呂安轉頭望了一眼衛央,然後沒忍住,直接撲哧笑了起來。


    邱瑞看著地上的這五文錢,整個人都被氣的顫抖了起來,怒道:“受死,小兒!”


    手中之劍直接朝著呂安刺了過來,與此同時,劍身上閃爍一道尺長的淡綠色光芒,宛若遊蛇。


    “綠波劍法,邱瑞的獨門絕技。”周圍的人又是一陣驚呼。


    呂安對此不屑一顧,又不是劍芒,連劍氣境都沒達到的人,扯什麽綠波劍法,不就是控製劍氣嗎。


    手一伸,一道粗壯的金黃色劍氣突然出現,懸浮在呂安掌中,一股強烈的劍意直接擴散了開來,邱瑞的臉色都變了。


    “記住,打敗你的是金波劍法。”呂安冷淡的說了一句。


    隨即手一揮,這道金色的劍氣直接與邱瑞的劍重重相撞,邱瑞的手直接抖動了起來,犀利的金黃色劍氣瞬間將邱瑞的劍給打飛了,整個人都踉蹌的後退了三步。


    呂安手指一指,劍氣瞬間追上了那把劍,然後握拳,劍氣對準劍身,直接劈砍了上去,然後金光直接爆裂了開來。


    “叮”的兩聲,兩塊碎片直接掉到了地上,邱瑞的佩劍竟然直接被呂安的劍氣給砍成了兩段。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隻一擊,就打的邱瑞毫無反手之力,而且還將邱瑞的佩劍給打斷。


    呂安手一伸,十道金色劍氣直接浮現在空中,劍尖直對邱瑞。


    “一個剛到璞玉境的人竟然就敢稱為劍俠?這兩個字,你都不配。”呂安淡淡的說了一句。


    邱瑞臉都在不停的顫抖,但是卻不敢反駁一個字,這十道劍氣對於他的壓迫實在是太大了,嘴裏喃喃了半天,隻憋出了一句,“萬劍訣,十劍!”


    “算你識貨,今天饒你一馬,下次想出名,先掂量一下自己。”呂安揮了揮手。


    邱瑞直接撿起斷劍,帶上鬥笠,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白袍雙劍,武道雙修,萬劍歸一,呂姓名安,白榜第九,好不威風!”突然人群中傳來了這麽一個聲音。


    呂安的眼睛頓時縮了起來,冷冷的盯住了麵前緩步走來的人,手不自覺的握住了隕鐵劍的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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