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昌市最大的夜總會。


    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正在包廂中左擁右抱,深情的嚎叫,完全走調的經典老歌兩隻蝴蝶從音響中磅礴而出,難聽的聲音讓兩名陪酒小姐都微微皺眉,不過臉上卻沒有什麽不滿,始終掛著職業式的甜甜笑容。


    “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躍這紅塵永相隨,等到秋風盡秋葉都成堆,能陪你一起……我真的很煩!”


    年輕人目光閃爍著怒火,極為不甘的從一名小姐低的不能再低的領口中抽回,臨了還狠狠的抓了兩把。從口袋了掏出一隻黝黑的手機,手機正在劇烈的震動著。


    “喂,如果你說不出一個打擾哥快活的理由,就是你是女的我也要罵人。”年輕人對著手機裏惡狠狠的道。


    一個冷漠的女聲從手機中傳出:“夷昌市西郊天地元氣波動異常,玄組成員衛岩距離目標最近,速去探查,坐標已經傳輸至手機,完畢。”


    “嘟嘟——”


    “靠!地組了不起啊,這臭娘們冷冰冰的一點風情都不解,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衛岩罵罵咧咧的將手機揣回褲兜,然後迅速換回笑臉:“來,兩個小美眉,跟哥香一個。”


    兩名小姐嬌笑著在他臉上各吻了一下,衛岩嘿嘿笑著將十幾張老頭票分別塞到兩名小姐的ru溝中,然後又狠狠抓了幾把,站起來道:“哥還有工作要做,就不給你們玩了,結賬剩下的是你們的小費。”


    接著從沙發後掏出一隻銀色的手提箱,走到包廂門口又不忘給兩個小姐一人一個飛吻。


    走出夜總會,衛岩臉上浪蕩的公子哥笑容已經完全消失,快步走到一個僻靜之所,打開了手提箱。


    “奶奶的,不知什麽家夥吃了春藥,大晚上的也不消停,不知道城區內禁止修士爭鬥嗎?”衛岩罵咧著從箱子裏取出一件黑色的風衣,飛速的穿好,然後眼中精芒一閃,提著箱子沒入了黑暗……


    潘寒感到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從心底升起,這股危險的感覺不亞於當年跟一名邪道修士最凶險的一戰,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左掌一掌向前按出,真氣鼓蕩間,整個手掌仿佛鍍上了一層白金。


    一道淩厲的青芒正正的鑽入他的手心,嘭!潘寒蹬蹬連退出十幾步才站穩,一縷血絲從嘴角滑落,他的左臂上遍布血痕,像是被人用利器劃過了無數次。


    潘寒緩緩抬起頭,盯著劉雲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好,很好,竟然能夠讓我受傷,你卻有資格讓我認真對待。”


    劉雲心中驚懼更甚,他剛剛將最近煉化的十幾縷青蓮劍氣凝成一股一次性的發射出去,竟被潘寒擋下,看樣子隻受了點輕傷,這可是他自身最犀利的攻擊了。不由暗暗叫苦,對方修煉的明顯是金行真氣,跟他的木行正好相克,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勝算,難道還要再次動用青蓮劍牒?


    其實他不知道,潘寒比他更加震驚,在潘寒眼中,劉雲隻是一個小小的靈動初期修士,用不了三分力便能輕易解決,如果不是出於謹慎,在劉雲那道青蓮劍氣襲來時用出了師門秘術破嵐手,他整條手臂都廢了!要知道破嵐手可是能夠跟少林禪宗外門煉體秘技金剛爪相媲美的。


    劉雲心知跟潘寒對抗下去必死無疑,拋出最後一袋水泥後足下一點,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向相反的方向衝去,打不過那隻能逃了。


    潘寒冷哼一聲,屈指一彈,天嵐絲筆直的向前延伸過去。正急速奔逃中的劉雲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想也不想立刻轉身用神農尺一擋。


    銀色的細絲立刻攀沿而上,將神農尺緊緊纏住。潘寒接著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食指一動,纏繞在神農尺上的天嵐絲立刻繃緊,但想象中的結果卻沒有發生,神農尺完好無損。


    潘寒的臉色變了變,要知道他的天嵐絲雖然還是中品法器,但其威力已經不弱於一般的上品法器,這樣纏繞絞合之下就是上品法器也得受損,但這年輕人手中的神尺竟然絲毫無損!再次看向劉雲手中的神尺眼中已經露出了一絲灼熱,如此寶物落在一個靈動初期的小子手中實在是可惜。


    劉雲看到神尺被對方法寶纏住,先是一驚,然後一喜,對潘寒他最忌憚的就是對方的這個蠶絲法寶,如果兩人都不用法寶,憑著自己渾厚的真氣誰怕誰?於是連忙將神農尺轉了幾圈,把潘寒的天嵐絲往神尺上纏的更加結實。


    潘寒臉色一沉,食指動了動,天嵐絲被纏了幾個死結竟然無法收回,以他的閱曆也不由一呆,顯然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無賴打法。


    看潘寒的臉色劉雲就知道自己賭對了,自得的幾欲仰天狂笑,伸手往神尺上一抹,青靈葫蘆出現在手中,然後將神尺直直插入腳下的水泥地麵中,這樣就不怕對方再收回天嵐絲了。


    “劉槐,打他丫的!”劉雲對著潘寒一指。青靈葫蘆一震顫動,木魈劉槐的身形顯露出來,凶神惡煞的向潘寒撲去。


    潘寒目光一凝,然後變得更加灼熱。這年輕人簡直就是一個多寶童子,那尺子竟然是一個儲物法寶!還有這剛剛取出的葫蘆法寶竟然擁有器靈!這樣的東西在如今的修煉界可是一等一的至寶,整個華夏國絕對不超過十件。


    一瞬間潘寒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將這些寶物留下,右手往口袋中一翻,一隻巴掌大小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白色小旗出現在手中。靈訣一催小旗迅疾的伸展,眨眼間化成一杆兩米高的大旗,絲絲濃鬱的金精之氣從旗麵上散發而出。


    潘寒手持大旗,對著撲來的劉槐就是一卷,一道三尺寬的白色嵐風憑空產生,挾裹著無數鋒利的金精之氣瞬間將劉槐籠罩。劉槐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呼,它是木行靈體,如何能夠承受金精之氣形成的嵐風洗禮?


    劉槐痛嚎著從嵐風中退回,他的靈體被嵐風吹出無數條恐怖的傷口,幾乎不成人形,對著劉雲悲嗚一聲化成一道靈煙縮回青靈葫蘆,這次受的傷比上次的雷光符還要重幾倍。


    劉雲也傻了眼,這潘寒竟然還有一個法寶!連忙彎腰去拔插入水泥地中的神農尺,準備繼續跑路,當真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啊。


    潘寒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手中大旗一揮,再次卷出一道嵐風,向著劉雲狂吹而來,嵐風所過之處,任何障礙物都被撕的粉碎,滿是雜物的建築工地被生生犁出一條光溜溜的通道。


    劉雲情急之下扔出一道黃符,正是胡青所贈的青雲符。黃色的紙符蕩出一層青色的雲霧之氣橫在了劉雲麵前。白色的嵐風瞬間襲至,隻聽一陣細密的爆裂聲從青霧中傳出,最後蓬的一下化為烏有,而嵐風也正好全部消散。


    此時劉雲已經成功拔出神農尺,收了青靈葫蘆轉身就逃。


    “想跑,沒那麽容易。”潘寒大旗連抖,一道道嵐風呼嘯而出。


    劉雲剛跑出十多米就連忙撲到在地,一道嵐風擦著他的身體從上方掠過,轟擊在前方不遠處的沙堆上,激起漫天沙塵。躲了這一道風,劉雲卻無法避過接二連三襲擊,很快被一道嵐風及體。


    恍惚間劉雲感到自己掉進了碎石機中,被機刀刮了一遍又一遍,體外用長生真氣形成的氣層被絞的七零八落,身體像破麻袋一般飛起,狠狠的撞在一根鋼筋混凝土築的主體支架上。


    劉雲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道傷口,總之整個身體都火辣辣的疼,因為體質的緣故嵐風無法真正對他的生命構成威脅,但卻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細密的皮肉傷,說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他斜靠在建築商,整個人如一個血人一般,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因為身體劇烈的疼痛沒有如願,眼中潘寒擎著大旗正不疾不徐的向他走來。


    “難道真的要動用青蓮劍牒?”劉雲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uu看書 .uukansu.co 但因為扯動臉上的傷口而疼的嘴角抽搐,不知道靈兒看到此時的自己會不會嚇到,對了,靈兒是看不見東西的,疼的腦子都有些迷糊了。


    決定動用青蓮劍牒劉雲心中自然放鬆下來,青蓮劍牒之威劉雲不認為區區煉氣級別的修士能夠抵擋,隻是又要耗費劍牒的本體靈元,可惜了。


    “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看在同為修煉者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潘寒在劉雲身前一丈外站定,居高臨下的道。


    劉雲抬眼看了看他,忍著痛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我剛剛接觸修煉界不過短短幾天時間,本來以為修煉者都是仙風道骨古道熱腸的仙俠之流,現在才明白原來修煉者也是人,並不因為擁有超凡的能力而有所改變,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比普通人更加漠視生命,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踏法律,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做強盜,可以草菅人命,這讓我想起了小說中的江湖。”


    潘寒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沒想到臨死之前你還能有這麽一番感悟。不錯,你說的很對,修煉界就是江湖,但它比江湖更加血腥殘酷十倍百倍!裏麵的爾虞我詐你是沒有機會體會了,不過你也應該感到慶幸,因為你可以早點解脫。”


    潘寒說著右手已經緊緊扣住了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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