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兆平的聲音一響起,院裏的三人都朝他看過來。


    沈翼道:“劉將軍,快幫著勸勸葉四小姐。”


    話罷,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葉文初收回了小棍,也上前來施禮:“將軍您別勸我,勸了我也是會打的,有的人欠揍!”


    “救命啊,將軍!”郭罄喊道,“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劉兆平根本不關心他們在幹什麽,他盯著葉文初,問道:“你剛才一直在這裏?”


    “是!”葉文初不解,“怎麽了?”


    “什麽時候來的?”劉兆平問道。


    葉文初想了想,回道:“我說要反省自己,就和八角一起往後院走,卻多走了幾步,恰巧看見了郭罄。”


    “是嗎?”劉兆平根本不信,臉色很難地指著郭罄,“你說。”


    郭罄喊道:“我在跨院休息,正出來的時候,有人把我打暈了,等醒來的時候就、就被捆在樹上了。”


    “你看到焰火了嗎?”劉兆平問道。


    焰火前後間隔,一盞茶左右,葉文初離開宴會一會兒,焰火開始放的。


    徐銳如果被殺,那應該就是那段時間。


    郭罄點頭:“看、看到了,不過立刻就結束了。”


    “就、就這個女人打暈我的。”


    那就是看到了結束,沒看到開始。他在焰火開始前,被人打暈了!劉兆平又盯著葉文初:“你什麽時候來這裏的?”


    “說焰火,我就想起來了,我打暈他以後焰火響的。”葉文初從善如流地道。


    時間對得上,劉兆平問沈翼:“臨川何時來的?”


    “比您來得早一些,焰火停了以後。”沈翼道。


    劉兆平在院子裏打量了一遭,王彪也走了出來,搖了搖頭。


    “你丫鬟呢?”劉兆平問道。


    葉文初指了指門口:“我丫鬟在那,”她話剛落,八角從門口進來,“小姐,咱們快走吧,郭家來人……”


    八角沒說完,驚愕地捂住嘴巴。


    劉兆平的想要的核實的時間,就全部對上了,他存的疑惑都被這一段的時間線打消了。


    “劉將軍可是有事?”沈翼問道。


    葉文初也是一副期待劉兆平解釋的表情。


    “沒事!”劉兆平擺手,“你們早些回去。”


    他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看著沈翼,語氣曖昧:“沈先生莫不是跟著四小姐來這裏的?”


    沈翼微垂了眉眼,但笑不語。


    “沒想到,從容如沈臨川,也有動凡心,難過的美人關。”


    葉文初愕然,他難過美人關?


    沈翼含蓄地看她一眼,又收了視線:“改日再和將軍細說。”


    “葉四小姐好本事。”劉兆平包含深意地盯著葉文初看了一眼,大步出門走了。


    在抱月齋那天,郭罄就給葉文初下巴豆,郭罄是不可能幫葉文初欺瞞作假,劉兆平與其說信沈翼和葉文初,不如說他更信此刻的郭罄。


    他回到徐銳的房間,徐銳安靜地躺在床上,他更是煩躁:“真的被算準了?!”


    王彪跪在床邊,握著徐銳的手,傷心不已:“早知是真的,我該勸他請茉莉奶奶看看。”


    “我、我太大意了。”


    作為軍人,沒有死在戰場,而是莫名其妙的暴斃,實在是太窩囊了。


    “要不要公之於眾?”王彪問劉兆平。


    這其中,還牽連了葉文初和徐銳打的賭。


    “過了今晚再說。”劉兆平道。


    ……


    郭彥宇帶著郭允趕來的時候,隻有郭罄一個人在院子裏罵人。


    葉文初和沈翼往前院走。


    月色清亮,兩人的影子拉得修長,並肩徐徐而行。


    葉文初忽然駐足,問沈翼:“沈先生難過我這個美人關嗎?”


    沈翼揚眉看著她。


    “我怎麽覺得,先生想要我過鬼門關呢?”


    樹影搖曳,沈翼的聲音沉沉的,很是真誠:“四小姐對沈某誤會過深了,我對四小姐純粹是欣賞。”


    “我會知道的,來日方長!”葉文初拂袖走在前麵。


    就聽後麵沈翼問她:“四小姐還沒消氣?舊事就讓他翻篇了吧。”


    葉文初挑眉道:“沈先生怎麽知道我在後院的?”


    “要還人情,自然多注意四小姐一些。”


    今天倒不隱瞞了。沈翼出現在她身後時,她是一點不意外。


    但沒有想到,他會將郭罄提前打暈,等著給她做時間證人。


    沈翼看著走在前的葉文初,想到她種種行事,隻覺得她實在是膽大,但也心細。


    兩人並不著急,慢慢走著,忽然前院傳來火光,緊接著有哭聲傳來,隨即兵器交戈的翁鳴聲掩蓋了一切。


    葉文初看向沈翼,目露疑惑。


    “是你讓人刺殺?”她問道。


    沈翼往前走:“去了就知道了。”


    葉文初往前院跑去:“爹!”


    她去前院,戲台四周十幾個人在對打,一撥人穿著戲服,一撥人穿著軍服,劉兆平一刀削了一個戲班孩子的頭,嚇罵道:“把那小生下巴卸掉,別讓他自殺。”


    樂師從琴身裏抽出長劍,衝著劉兆平刺殺過去。


    現場一片混亂,木製的戲台起了火,因被潑了桐油,火勢起得更快。


    女眷們被引去了一側。


    沈翼抓住葉文初的手臂,將她輕輕一拉,她貼過來,緊接著一隻箭擦著她後背,釘在了後麵一位戲班人的喉嚨裏。


    葉文初錯愕地看著沈翼。


    沈翼掃了掃她肩頭的木灰,道:“再傷著磕著,便不可再算我身上了。”


    葉文初動了動嘴角,沒說話。


    沈翼低頭看她,她這樣顯然是心存了感激可又不服氣說,他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別怕,你爹在右邊。”


    葉俊從右邊的宴席室衝出來:“初初啊,快來爹爹這裏。”


    “爹。”葉文初深看沈翼一眼,跑去葉俊身邊,“您和祖父受傷沒有?”


    葉俊隻顧著打量著她:“你受傷沒有?”


    “袖子燒著了,傷著皮膚了嗎?快進去爹看看。”


    葉俊拉著葉文初進去,房忠正抵著門喊道:“快進來。”


    葉文初進門,任由葉俊查看她的有沒有受傷,她隔著門視線投向戲台那邊,沈翼不知去向。


    戲班子的人敵不過劉兆平他們,老人孩子倒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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