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太看著杜大夫挑出來的兩個香囊,也是頗為詫異,問道:“杜大夫,這兩樣東西有何不妥?”


    杜大夫一笑,道:“倒沒什麽不妥,這兩個香囊裏都放進了保胎的藥草,想必是府上有人懷孕了,先恭喜老太太,不過,”杜大夫有拿起六娘繡的荷包道:“這個裏麵還放進了香料,我聞著倒像是醉人香,這種香料常人用無礙,不過孕婦用便不大好了,不但會造成多夢,有時候還會產生幻覺,所以這個就別用了。”


    杜大夫說完又拿起了那個小瓷瓶,臉色一沉道:“這個次品裏裝的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了,這東西看上去像是胭脂,可其實裏麵混進了見血封喉的劇毒,中了此毒的人便不會感到什麽痛苦,隻會全身僵硬,頃刻間就會失去知覺,兩個時辰之內沒有解毒便會喪命。”


    一直侍立在五娘身後的翠兒聽了之後,驚叫一聲,旋即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捂住嘴,低下頭。


    六娘聽了之後臉色變得煞白,因為這東西確實是她的,那日五娘中毒,也確實是她隻是紅秀做的,不過現在紅秀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隻要她一口咬定,並不知情,相信謝老太太也拿她沒有辦法。


    謝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想起了那日五娘說的話,慢慢的站起身,對杜大夫道:“請杜大夫在此稍後!鴻九帶上幾個人隨我去憶秋園。”


    李氏與林鴻天一聽,便知不是什麽好事,趕緊跟上。


    謝老太太回身道:“你們就不用跟著了。”


    林鴻天與李氏隻好又退了回來,他們不知道六娘背著他們都做了什麽事,因此心裏的不安更重了幾分。


    不一會兒謝老太太便帶人回來了,令人奇怪的是他們帶回了一個破舊不堪的小木盆,更令人驚訝的是。剛才一直拿著木盆的小廝祥子,一直在身上撓來撓去的,最後竟然連規矩都忘了,將盆一扔,上下起手在身上亂撓。


    謝老太太見狀,道:“快請杜大夫給他瞧瞧是怎麽回事?”她說完怒目看著六娘,胸口不停的起伏,可見是氣極了。


    此時六娘並沒有看到謝老太太望向自己的神情,她的注意全在那個破木盆上了,她聽丫頭說自己房裏前段時間平白的丟了一個木盆。丫頭們還因此爭吵不休,看著地上的木盆,確實像是自己屋裏丟的那個。


    杜大夫在祥子的手腕上搭了一塊棉布方給他把脈。在這期間,祥子依然不停的到處抓撓,嘴裏道:“癢,渾身都癢。”


    杜大夫把完脈後,一臉的驚訝。道:“快,快將他帶下去,將他綁起來,十二個時辰之後,便無礙了。”


    林鴻九一直都一臉疑惑的看著,等幾個人將祥子帶下去之後。問道:“杜大夫,祥子是怎麽回事?”


    杜大夫歎口氣道:“是中毒了!”


    謝老太太的臉色黑的要滴出墨汁來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木盆。好一會兒道:“杜大夫,不知祥子中的是什麽毒?”


    杜大夫看了看在場的人,又看看謝老太太,似是有些遲疑。


    謝老太太道:“鴻天與鴻九隨我到裏間,”說著謝老太太站起什麽。對杜大夫道:“杜大夫,裏麵請!”


    到了裏間。杜大夫道:“如果老夫看的沒錯,剛才那位小哥中的應該是一種名叫‘百花盛開’的毒,此毒老夫以前也隻是見過一次,據說此毒的用量是關鍵,剛才那位小哥中毒較淺,所以也隻是渾身奇癢難耐而已,若中毒深的話——”


    “若中毒深的話,會不會出現將自己抓死的現象!”謝老太太接過杜大夫的話問道。


    杜大夫一怔,驚訝的道:“老夫人見過?老夫人說的不錯,據說是會這樣,隻不過這種毒隻在青樓妓館偷偷流傳,聽說老鴇會將此毒化在水中,隻要澆到要懲罰的人身上,那人便會渾身癢的發瘋,就算將身上的肌膚抓破也會毫不察覺,直到將自己抓死。”


    很明顯,剛才祥子隻摸過從憶秋園中搜出的那個破木盆,自然是那木盆上有毒。


    秦嬤嬤的死狀林鴻九與林鴻天都見過,與杜大夫說的一般無二。


    原先大家都以為是邪祟作怪,卻沒想到竟然是中毒!


    最先提出後宅有邪物的是六娘,林鴻天想到這裏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偷偷的看了看謝老太太。


    謝老太太臉色變得鐵青,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今天有勞杜大夫了,今日之事,還望杜大夫守口如瓶,來人呐!將給杜大夫準備的禮物呈上來!”


    金嬤嬤拖著一個紙封走了進來,裏麵是五十兩銀子的銀票,杜大夫不好意思的道:“如此讓老夫人頗費了!”杜大夫倒也沒有過多的推辭便將銀票收下了。


    “還有一事想麻煩杜大夫,”謝老太太今天已經下定了決心定要將前前後後的事情查清楚,索性也不怕被外人笑話了,“家裏有一個姨娘剛剛的中毒而亡,還望杜大夫給看看是中的什麽毒?”


    大過年的,杜大夫本來是不想接驗屍這種事的,可是剛剛的接了謝老太太的打賞,便不好意思推辭了,便隨著金嬤嬤去了。


    謝老太太幽幽的道:“你們現在知道紅秀與秦嬤嬤是怎麽死的了吧,中毒!前段時間五丫頭忽然病重,其實哪裏是病,是中毒!呂姨娘之死,也是中——毒!”她一邊說著眼睛冷冷的掃過六娘和李氏。


    現在在謝老太太的心裏,前段時間的事和今天的事肯定都是一人所為,而六娘與李氏的嫌疑最大。


    不一會兒杜大夫回來了,一進門對謝老太太道:“老太太,那位姨娘中是烏頭,此毒前朝宮中常用,本朝倒不多見!”


    謝老太太聽了之後有命人給杜大夫奉上了一份年禮,才將他送出去。


    “鴻九,你在憶秋園可搜仔細了?”謝老太太怒聲道。


    聽了謝老太太這樣一說。林鴻天趕緊跪在了地上,李氏與六娘見狀也紛紛跪下。


    林鴻天一臉痛心的樣子道:“母親雖說現在從憶秋園中搜出了這些東西,可是未斷定就是憶秋園中的人做了什麽,我一向敬重大哥,絕不會做出對大哥或仁兒不利的事!”


    不待謝老太太說話,林鴻天又給謝老太太磕了一個頭,道:“雖說上一次的事,是六娘嚷著說後宅有邪物,可是終究吃虧的還是她自己,若此事是她引起的。她也受到了懲罰,若不是她引起的,我也不想追究什麽。所謂家和萬事興,畢竟寧可無事的好。五娘前段時間生病的,她不聲張,是她的懂事,可見五娘也是個息事寧人的好孩子。也盼著林家平平安安的,跟我的心是一樣的。老太太,呂姨娘已死,不能複生,何況我們府上誰能有烏頭這種罕見的毒,追查起來也不易。事情依然如此,不管誰做的此事,相信現在她的心裏也正經受著煎熬。不若看以後的吧。”


    謝老太太冷冷的輕哼一聲道:“我又何嚐願意追究這個,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若不追究,豈不讓作惡的人更加猖狂。”


    謝老太太說到情動之處使勁兒的拍打著椅子的扶手。


    現在這是發生在大房,若是發生在二房,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這句話謝老太太沒有說出口。她是最不想看到大房二房的關係鬧僵的,可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二房。雖然沒有在二房搜出烏頭,可是有前麵發生的那些事情,眾人便很容易相信此事也是出自二房之手,況且現在李氏管著家裏的大大小小,做起什麽事都方便的很,所以嫌疑也就更大了。


    因此林鴻天雖然對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可是看眼前的這個情況,決不能再讓謝老太太再追究下去。


    他見謝老太太稍稍的有了鬆口之意,趕緊朝向林鴻天跪道:“大哥,我知道這件事對仁兒的打擊很大,不過現在仁兒取了蓮如郡主,正是他大好前程的開始,而且五娘也很受太皇太後的賞識,說不定就會成為我們林家的福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若以後誰要再搞得家宅不能,我絕不會放過她。”


    林鴻九仰天一聲冷笑,道:“二弟,什麽叫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大房死的可不是隻是一個姨娘,如果隻是一個姨娘,那死了也就死了,不追究也沒什麽,可是這姨娘的肚子裏還有我的一個孫子,我們大房本來就人口單薄,好容易這呂姨娘有了身孕,可是沒想到卻被人毒死了,二弟卻讓我不要追究?這我倒不能理解了!”


    林鴻天的性格比林鴻九直的多,所以說話也很衝。


    林鴻九一聽林鴻天已經認定了凶手就出在二房,心裏也不免動氣,可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二房不利,他隻能將這口氣忍下去。


    他的眼睛看了一眼蓮如郡主,隻見蓮如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就好像這裏發生的事情與她沒有關係一般。


    他又看了看五娘!


    五娘衝他深歎一口氣,緩緩的站起身,走到了謝老太太的跟前跪下,道:“對今天的事,五娘作為一個晚輩,又是女兒家,笨沒有資格說什麽,不過祖母,如今二叔已經升任太府寺卿,在朝中頗有些益友,父親現在也漸漸年長,況又在邊疆立下大功,正是要好好光耀門楣的時候,若父親能借此留任京城,豈不是一件美事!那我們林家在京城的地位也可穩固一些,若此時傳出兄弟不和的事,恐對父親和二叔的前程有礙,這是五娘的一點小見識,不知道祖母以為如何?”


    五娘說完之後,林鴻天驚訝的看著五娘,他沒想到正當大家都在關注呂姨娘的死的時候,u看書 ww.uukansu.co 她卻能想到這些。


    就連林鴻九也從心裏佩服自己的這個女兒,她是想用這次的事,為他在京城某一個職位,果然是深謀遠慮!


    隻有五娘在心裏暗自冷笑,現在大房與二房的關係就如生了一顆毒瘤,殊不知身體上的一顆毒瘤如被生生的割去,當時自然是痛徹心腑,不過終究會漸漸的痊愈,可是若一直捂著,便會越捂越爛,直到奪人性命。


    謝老太太深深的一閉眼道:“老大,你怎麽看?”


    林鴻九雖然心裏依然有氣,可是卻不得不承認五娘說的有理,便道:“五娘說的不錯!”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一聲尖銳的喊聲——


    ps:


    感謝火舞lhh2012親的打賞!


    呼——我終於回來了,給大家更新晚了,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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