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慢慢的走到六娘的跟前,冷冷的輕哼一聲,道:“六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審訊下人,還真是高明啊!”


    林鴻天看了一眼五娘,此時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女兒所指的孟娘子背後的那個人是誰了,他見五娘說話如此犀利,道:“未出閣的女子都能想出用幽閉的辦法害死呂姨娘,六娘不過是說了一個提議,與之相比,還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二叔此言差矣,現在呂姨娘的死,父親和大哥還在調查之中,二叔怎麽就斷言是未出閣的女子所為,二叔對六妹最是了解,難道六妹能做出這樣的事嗎?”


    林鴻天通過幾次事情知道這個五娘能言善辯,可是怎麽說自己也是她的長輩,沒想到她竟然也一樣的說話不留餘地。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林飛傑,站起來憤憤的看著五娘道:“今天一早姨娘將我遣開,不知道跟五姑姑說的些什麽話,我看到姨娘都給五姑姑跪下了,隱隱的聽到姨娘說什麽請五姑姑給什麽活路,此時五姑姑想必還沒有忘記吧!至於姨娘還與姑姑說了什麽,侄兒就聽不真切了,不知姑姑可否相告。”


    林飛傑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是一驚,不由得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五娘。


    五娘此時沒有想到林飛傑會忽然提及此事,心裏一笑,看來策劃此事的人為了將此事引到自己身上,還真做了什麽不少事,不過就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不錯,今早呂姨娘是找過我,說是有事情找我密談,我覺得一家子沒有什麽秘密不秘密的,所以就在院子中跟她說了幾句話。她說她老覺得自己最近有血災之光,求我救她,說是已經得了明人指點,隻要向我借些東西用用便會化解,當時我一時大意了,沒有相信她的話,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就——”


    說道這裏五娘適時的停下了,深歎一口氣。


    六娘輕聲一笑,精心裝扮的臉頰上滿是嘲諷的神情,道:“五姐還真是聰明。以為這樣說,便能撇清了嗎,呂姨娘已死。你怎麽說都行,死無對證,現在隻有證人和證據可以說明一切。”


    五娘一歪頭迎上六娘的眼睛,道:“六妹一直想要的結果,口口聲聲所指的孟娘子背後的指使人。大約就是指我吧!”她此語一出,眾人皆抬起頭,就連蓮如都沒有想到,五娘會從容的說出這句話。


    在林府不少人知道五娘正在跟孟娘子學習蘇繡,剛才六娘指出孟娘子背後有人指使時,確實有不少人想到了五娘。


    五娘擺弄了一下手裏的蘇繡錦帕。慢慢的道:“孟娘子的蘇秀功夫真是精湛絕倫,雖然五娘隻是跟她學了幾個月,便已經小有進益了。前些日子聽說呂姨娘懷孕了,我便繡了一個香囊連同從廟裏求來的平安符一同給呂姨娘送了過去,以表祝賀,後來諸位姐妹也都有送,六妹也送了吧?”


    眾人都不解。為什麽五娘忽然說起了這些。


    隻有謝老太太心裏猛地一驚,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等著五娘接著往下說。


    可是沒想到五娘卻就此打住不再說了,而是對林知仁道:“大哥,我用性命保證孟娘子不會害呂姨娘。”


    本來林知仁在心裏也隱隱的有些認為是五娘指使孟娘子做的這件事,可是當他迎上五娘的那雙眼睛的時候,莫名的緊張起來,好像不由自主的便信了五娘的話。


    隻聽五娘接著道:“殺人害命不是一件小事,孟娘子深有顧慮,怎麽會輕易被人收買做這樣的事,被人查出來,殺人償命,那她的兒子誰來照看,我想孟娘子不會這樣糊塗。”五娘見林知仁麵上略有鬆動,接著道:“能讓一個人做出這樣的事,背後的原因隻有兩個,一個是義,一個是利!大哥朝著這兩個方向去查,一定能查出真凶!”


    五娘說到這裏不再說了,默默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其實五娘不知道做這件事的人,到底是為了利,還是為了義,還是單純的為了陷害自己,可是按照常情,此事背後的原因也就隻有這兩個原因了。


    林知仁怔怔的看著五娘,本來迷霧重重的一件事,被五娘一說,好像變得清明了不少,他看向五娘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了欽佩之色。


    若說是義,那慕容雪的那些仆人都已經死的死去的去了,隻有一個李嬤嬤因為那件東西還沒有找到,所以先關在了伊園。在伊園也有他的耳目,聽說那老婆子現在安安分分的,每天足不出戶,隻等一口吃食,倒是安分的緊,除了慕容雪身邊的人,誰還會做這件事,五娘說的不錯,殺人害命可不是件小事,林知仁想到這裏,基本上排出了有人為慕容雪報仇的可能。


    若說是利,那就難說了,家裏的任何一個奴才都有可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被人收買,林家在朝中的政敵也有不少,可是若說他們有人要打壓林家,完全沒有必要將對象放在自己的一個侍妾身上,而且外麵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慕容雪是怎麽死的,所以此事是外人做的可能也很小。


    如此便隻剩下內宅中的這些人了。


    呂姨娘一死,按說蓮如最有利,可是林知仁相信蓮如就算有心要除去呂姨娘,也不會剛來幾天便動手,而且事實上,呂姨娘的存在隻能彰顯蓮如的賢惠大度,對她一點威脅都沒有,蓮如實在是沒有必要費盡心思將呂姨娘害死。


    本來林知仁因為盧姨娘的事,是有點懷疑五娘的,可是現在想想,五娘身為大房的小娘子,所能得靠的也隻有父親和自己,若她將自己得罪了,對她隻有壞處沒有好處,而且看五娘的一言一行就知道她是個從大處著眼的人,若是她要追究盧姨娘的事,應該不會等到今天。更不會用這樣的方式。


    二娘更加不會害他!


    那凶手便在剩下的這些人之中了,林知仁一一掃過他們。


    若大房受到打擊,得利的自然是二房,看剛才的情景,此事眼見就要扣在五娘的頭上,若五娘因此而被牽連,那大房便隻剩下了四娘,很有可能為了家族的聯姻而將她抬嫡,這樣一想此事便簡單明朗多了,現在缺少的是證據。


    謝老太太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


    就在此時,林鴻九帶著一些東西走了進來。


    他深吸一口氣,怒目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通過他的表情便知,他已經氣極了,隻聽他粗聲粗氣的道:“母親,剛才兒子按照您的吩咐,讓尹嬤嬤仔細的檢查了呂姨娘的屍體。果然發現了些問題。”


    此人聽他一說,都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謝老太太身體做得筆直,一手放在膝蓋之上,一手不緊不慢的撚著一串翡翠佛珠,麵無表情的低聲道:“尹嬤嬤,說說你檢查的情況。”


    尹嬤嬤走到謝老太太的跟前。行了個禮,道:“老奴檢查了呂姨娘的身體,腹部沒有被木槌擊打的痕跡。地上的血和呂姨娘身上的血,看著不像是人血,到像是雞血,可是當老奴撬開呂姨娘的牙關時,發現她的牙齒都是黑的。這說明呂姨娘是中毒而亡。”


    她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隻有謝老太太依然麵不改色,隻是道:“可有在呂姨娘的房間裏發現什麽東西?”


    林鴻九向後一揮手,一個家奴拖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放的是借個香囊和平安符。


    “知道呂姨娘是中毒而死之後,發現她的房間裏的這幾個香囊、平安符、小荷包之類的東西,有的帶有些特別的氣味,所以便帶了過來,讓母親過目。”


    “求醫不問時間,你多拿著些年禮,去將杜大夫請來。”謝老太太此生最信任的大夫便是杜大夫。


    林鴻九領命去請杜大夫了,這裏謝老太太對尹嬤嬤道:“將那個小瓷瓶拿出來,放到這裏等一會兒杜大夫來了,讓他一起看看。”


    前段時間為了不引人注目,便沒有命尹嬤嬤去找杜大夫,沒想到又發生了呂姨娘的事情,謝老太太便顧忌不得這麽多了。


    尹嬤嬤應聲取出了那幾天發現的那個小瓷瓶。


    六娘疑惑的看著那個小瓷瓶,感覺好像是自己丟失的那個,可是此時她那裏敢說話,隻是驚詫的看著尹嬤嬤手中的東西。


    六娘回身看了一眼五娘,隻見五娘現在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她看了便氣極,在她的心裏,今天的事明明就是五娘做的,可是五娘卻能巧舌如簧,輕易的將林知仁的懷疑到別人身上,怎麽不令她氣惱。


    她惡狠狠的看著五娘,恨不能將她當眾揭穿了,可是就算是說了有誰會信,所不定還會落個無故生事的罪名。


    六娘剛要收回目光,卻一歪頭看到謝老太太正盯著自己,嚇得她趕緊低下了頭。


    可是她剛才對五娘的怒目相向卻被謝老太太盡收眼底。


    蓮如靜靜的觀察一切,uu看書 ww.ukanshu.om 心裏忍不住暗自驚歎,她從一進林家的門,便知道五娘是不可小覷的,可是從今天的事上來看,她還是小看她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林鴻九帶著杜大夫回來了。


    謝老太太命人將那些荷包、香囊、平安符一一的拆開,讓杜大夫驗看。


    不一會兒,杜大夫便將其中的兩個荷包還有那個小瓷瓶挑了出來,放到了一邊,道:“這三樣東西,有問題!”


    謝老太太一看那兩個荷包,一個是五娘贈的蘇繡荷包,一個是六娘贈的繡花荷包,不由得心生疑惑。


    六娘見自己送的荷包與五娘的都被挑了出來,一皺眉頭,怒目看向五娘。


    此時的五娘就好像沒有發現自己的荷包也被挑了出來一樣,還是神情自然,毫無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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