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召喚出水瀨陽夢,她就發現周遭的環境有些不對勁兒。


    “這裏是……野地?”


    “難道你要跟我打‘野戰’?”


    “不要啊——人家還是個女孩子!”


    “亞美得耶!”


    水瀨陽夢用雙臂保護著自己的胸部,懸在空中的身軀像個蟬蛹一樣扭著,好不矯揉做作。


    秦智博眼皮一耷拉,這家夥又犯病了。


    水瀨陽夢是由近百名tulpa教徒用思想力塑造出來的,天知道那些五欲不清的教徒在她的腦子裏裝了幾個t的小電影!


    “你就算是叫破喉嚨,這裏也沒人能發現你……還是過來看看下麵吧。”


    “什麽?!”


    水瀨陽夢驚叫一聲,做出驚恐的表情。


    “你竟然讓一名美少女給你看下麵!”


    望著反而飄更遠了的水瀨陽夢,秦智博咬咬牙,要不是自己現在碰不到她的身體,否則非要教訓一下她不可!


    “不開玩笑,我讓你看看這地麵以下有什麽東西。”


    “切~~~你怎麽不早說啊?”


    水瀨陽夢帶著有些失望的表情飛了過來,略有些透明的身體鑽入砂石地麵下。


    可過了一秒,她又自己冒出個腦袋來。


    “你確定隻是看這個的下麵嗎?”


    “下去吧你!”


    秦智博一個大腳下去,水瀨陽夢像地鼠一樣立刻鑽進地下,像土行孫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趁著水瀨陽夢潛入地下觀察情況,秦智博也觀察一下附近的情況。


    這裏就是一片普通的荒地,除了散落的灌木叢之外,裏麵並沒有種植大麻。


    奔牛說過,自從探險熱過去之後,那種舉著藍色火把的印第安人鬼魂也消失了。


    在幾十年前,是能夠經常看到那些鬼魂,就像哨兵一樣守衛著這片山丘,而且鬼魂裏有男有女。


    過了一會兒,水瀨陽夢就飛了回來,還帶來了消息。


    “下麵有一條通道!”


    “通道裏麵還有個死人!沒有手、沒有腳、太可怕了!”


    水瀨陽夢連說帶比劃著,描述著下麵的情況。


    “啊——!”


    二人正交流著,不遠處傳來小泉紅子的一聲尖叫。


    秦智博和水瀨陽夢立刻跑去,發現小泉紅子正麵對著一台巨大的正方體機器,機器旁邊還站著一個白人。


    秦智博認出來了,這個白人正是mr·clock的形象之一。


    “mr·clock,你怎麽在這裏?”


    mr·clock看了一下秦智博和小泉紅子二人,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答道:“秦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還有這位小姐,就是你說的那位要帶的同伴嗎?”


    mr·clock的目光落在小泉紅子身上,看得小泉紅子心底有些發毛。


    盡管秦智博不說,她也能感覺到那張人類皮囊下有什麽令人脊背發涼的存在。


    “對。”秦智博沒有否認,又轉回話題詢問,“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mr·clock睜著那雙不會眨的雙眼,淺藍色的假眸裏散出詭異的光。


    “我在這裏是進行一些準備。”


    “什麽準備?”


    “進入昆揚的準備,依靠這個機器就行了……”


    mr·clock將秦智博的目光引向旁邊的正方體機器,這個機器每條邊長都有6米,非常巨大。


    機器的每一麵都分布著不規則的小型凸麵窗,尤其鑲嵌著模湖且不透光的玻璃。


    小泉紅子剛才正是因為看到這個機器,好奇的走過去查看,卻被突然竄出的mr·clock給嚇了一跳。


    秦智博看著看著,突然察覺自己好像見過這台機器。


    之前的情人節巧克力殺人事件,一個mi-go的礦洞就在當時居住的吹渡山莊附近的山區裏。


    在那個礦洞地下,就有著一台這樣的巨大機器。


    mr·clock站在機器旁邊介紹道:“這個叫地震采礦機,是我們種族的偉大發明之一。”


    “隻要利用它,就可以快速將我們毫發無損運送到地下。”


    說著,mr·clock就要伸手啟動機器。


    秦智博見狀,趕忙打住。


    “等一下!”


    “我們隻是提前來勘察一下這個地方,並沒有立刻進入地下的打算。”


    “而且我們打算從另一條路進入昆揚……”


    這話讓旁邊小泉紅子驚了一下,但看到秦智博眼神異常堅定,也沒現在就詢問其中原因。


    “是嗎?”


    mr·clock麵無表情,繼續勸說道:“這台機器非常安全,可以將任何物質牽引至四英裏的地下,隻要利用它就能快速到達地下。”


    “而且據我所知,這附近也沒有其他進入昆揚的道路……”


    麵對mr·clock的邀請,秦智博依舊搖了搖頭,“我說有就有,你可以先進入昆揚,我們最遲一天就會進去。”


    “最終我們在恩凱深淵的上麵會合。”


    秦智博是在試探mr·clock,同時也在警惕著它。


    自從天使之館事件後,秦智博就已經明白對方在設法坑自己,才讓自己去偷假的帕內斯特碎片。


    從那時候起,二者就已經不是合作的關係,而是需要互相提防的對象。


    mr·clock的優勢是知道如何利用帕內斯特碎片安全進入恩凱,並且大部分的帕內斯特碎片都在它手上。


    而秦智博的優勢是在天使之館的事件裏,已經用假碎片掉包了真碎片,而mr·clock並不知道這件事,以為自己拿到了全部的真碎片。


    所以,從現在開始秦智博要提防mr·clock所鋪設好的一切道路,那都有可能是針對自己的陷阱。


    mr·clock沉默了一陣,語氣僵硬地感歎,“那也隻好如此了,我會先到下麵去。”


    “秦先生,我們是朋友,對吧?”


    mr·clock突然注視著秦智博,少見的露出了“真摯”的微笑。


    “對,永遠的朋友……”


    秦智博同樣“笑”著回應。


    ……


    離開山丘,回到旅館,秦智博將自己的顧慮告訴給了小泉紅子。


    包括自己之前在假麵的指示下如何坑過mr·r·clock很可能已經察覺,想要反報複過來。


    所以,自己不能寄希望於mr·clock準備的機器,萬一那是個陷阱,二人就萬劫不複了。


    水瀨陽夢說山丘下麵有一條通道,但那是在數米深的地下,在單靠人力的情況下需要挖掘很長時間。


    除了這條道路之外,就隻剩下奔牛所說的另一條道路了。


    秦智博叩響了一樓奔牛的房間,說明了希望讓他帶路的想法,就像十五年前的老灰鷹一樣。


    當然,報酬也是有的,足足5000美元。


    不過奔牛直接拒絕了秦智博的提議。


    “不行,那裏太危險了,我無法保證下麵會發生什麽事。”


    奔牛的拒絕十分果斷。


    秦智博看出來錢並不能打動他,於是轉變策略,開始動之以情。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父親現在怎麽樣嗎?萬一他還活著呢?”


    這話讓奔牛遲疑了一下,但他的態度還是沒有動搖。


    “逝者如斯……”


    “無論父親現在怎麽樣,他的靈魂都會永遠存在於這片土地上,與星辰同在、與日月同在、與我同在。”


    眼見奔牛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秦智博有些惱火,但也隻能退而求其次。


    “就算不能送我們進去,把我們帶到那個入口總是可以的吧?”


    “隻要我們進去以後能活著出來,還能告訴你一些關於地下的事情,這對你來說不是個無本生意嗎?”


    秦智博的話讓奔牛沉思了一會兒,這才點頭同意。


    “可以,我可以將你們帶到入口附近。”


    “你們什麽時候出發?”


    “就明天。”


    秦智博如是說道。


    ……


    翌日,秦智博和小泉紅子穿戴好全部的裝備,坐著奔牛的皮卡車前往另一個通道的入口。


    另一條通道並不在平原上,而是在平原盡頭的山穀裏,距離賓格鎮大約40公裏的南麵。


    皮卡顛簸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抵達了平原邊緣的山穀裏。


    據奔牛介紹,這裏在數百年前曾經也是印第安人的居住地,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人們都遷移到了平原上生活。


    在奔牛的帶領下,秦智博和小泉紅子深入到一個陡峭的山穀。


    山穀裏長著繁茂的樹木,鬱鬱蔥蔥的景象與外麵的紅土平原判若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站在山坡上,奔牛伸手向著穀底指去。


    “那個入口就在穀底的某個地方。”


    “具體是哪裏我也不知道,就隻能靠你們自己找了。”


    秦智博與奔牛商量好歸來後集合的地點,就與奔牛分道揚鑣,和小泉紅子深入穀底,奔牛則獨自沿著山坡往回走。


    這片山穀裏幾乎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導致沒有什麽道路,必須走在前麵的秦智博用短刀不斷開辟道路。


    小泉紅子則艱難地在後麵跟著,沒過一會兒,額頭上就布滿細密的汗珠。


    對於這位從出生起就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而言,這樣原始的道路自然是莫大的考驗。


    而且深入地下之後,還不知道要麵對什麽樣的環境。


    昨天在旅館的時候,秦智博曾試圖打消她跟自己下到那個神秘深淵的想法。


    那個地方必然是九死一生,魔法什麽的他應該也可以學會的,知識是可以傳遞的,出來後自己可以再教給她。


    但小泉紅子非常堅定地表示自己一定要下去。


    “這不僅關乎魔法,還有媽媽……”


    見此情景,秦智博也不便再勸說什麽了。


    ……


    二人來到穀底,在茂盛的樹叢裏不斷尋找。


    最終,小泉紅子率先發現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


    那是一個隱藏在數塊巨大砂岩中的入口,初極狹、才通人。


    在入口旁邊的砂岩表麵殘留著一些凋刻的痕跡,上麵曾有一些圖桉,但如今已被雨水腐蝕得無法辨認。


    除此之外,作為門楣的砂岩上有鑽孔的痕跡,暗示這裏曾經有一扇帶鉸鏈的大門。


    “看來就是這裏了。”


    秦智博內心的直覺非常確定,這裏就是通往地下世界——昆揚的入口。


    小泉紅子則伸手撫摸著砂岩上的凋刻,眼神中若有所思。


    二人最後確認了一遍身上的裝備,確定足夠進行一周地下世界的冒險,才邁步進入那個不詳的入口。


    相比洞口的狹窄,裏麵的通道就比洞口本身寬敞了一些。


    走過一段原始砂岩自然形成而成的路徑,洞穴就發生了轉變,換成了由石板鋪設成的人工隧道。


    曆經了無盡的歲月,這些石板在潮濕的空氣裏都經過非常嚴重的腐蝕,踩在上麵發出石渣摩擦的聲音。


    而在石板路的兩側牆壁以及天花板上,是一些令人嫌惡的怪誕圖桉,它們得以保存了大部分。


    利用探照燈的光芒,二人發現這些圖桉的主題分別是一條蛇形的蜥蜴人,還有一隻章魚腦袋的怪物。


    秦智博看著那個章魚腦袋的怪物,臃腫的形象不懷好意地盤踞在基座上,立刻讓他想起了這是什麽。


    克蘇魯。


    這個地方也有克蘇魯的信徒嗎?


    秦智博有些不敢相信,難道下麵會是那些印斯茅斯人?


    而小泉紅子則是認出了旁邊那尊蛇頭蜥蜴人的形象來自何處。


    “這應該是蛇之父‘尹格’。”


    “這是一尊非常邪惡的神明,傳說中曾經詛咒了那些不信仰自己的半蛇人。”


    從這裏開始,二人才算是逐漸開始感受到這裏的邪惡和詭異。


    黑暗中的隧道一直朝著某個方向斜向下無盡無跡般延伸著,有些類似幻夢境的階梯,隻不過這裏沒有台階,全部都是斜坡。


    一旦不慎摔倒,極有可能順著斜坡一路滑下去。


    因此,領頭的秦智博非常小心,並沒有著急追趕進度。


    mr·clock說在前麵等自己,就一定會等自己。


    畢竟二人是“朋友”嘛……


    ……


    就這樣一直向下走了三個多小時,秦智博終於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質量有些變化。


    剛才的路途雖然沒有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但能聞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腐朽的味道,即便中途路過的巨大溶洞也是如此。


    但漸漸的,反而越是應該二氧化碳沉積的地下深處,秦智博卻感覺空氣裏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新鮮味道。


    也就是這個時候,隧道終於迎來轉機,從下坡路轉變成上坡的台階。


    秦智博和小泉紅子邁過那一級級粗糙開鑿出來的石階,電力充足的探照燈光芒反而變得昏暗起來。


    來到台階的最頂上,有一扇巨大的石門。


    穿過石門,視野豁然開朗。


    在石門的後麵,竟然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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