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麥芽聽得是一愣一愣的，最後聽麥穗說完人整個就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太過癮了！今天過節咱們家真是大賺特賺了，有米吃還有魚吃！”
麥穗看著麥芽這麽高興，也跟著咧開小嘴甜甜地笑。不過她見這麥芽高興就忘形，還要把那條魚燉了吃連忙搖頭否決麥芽的決定，“那可不行，那條魚剛剛三哥已經放進水缸裏了，咱還得好好養著等下個集拿去賣呢！”
“娘看這次二芽說的沒錯，咱這節還真是有米吃還有魚吃！”聽完來龍去脈後麥穗娘挽起袖子就站了起來，“今天你戲耍了富貴兩父子，他們是省油的燈嗎？既然明知道他們會找茬，那魚還能留著，給誰留著？別到時候一個銅板沒賣到不說還白白成了人家嘴裏的肉！”
聽了娘的話麥穗不吱聲了。
娘說得對，富貴和富喜他們兩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旦來家裏鬧這魚最後是誰的還說不準呢！索性還不如趁著這兩人還沒有來找茬，他們就把魚吃了。
“嗯，今兒個過節咱們也是該改善一下夥食，咱們啊——大吃特吃一頓！”麥穗明白了娘的意思後，也讚同把魚吃掉。
“燉魚湯怎麽能沒有鹽巴呢，我去到崔叔那裏買點回來。”麥苗見大家說吃魚都高興地直蹦，她把挽起的袖子放下來拾掇拾掇就要出門去買鹽巴。
“大苗，你等等。”麥穗娘看麥苗就要出去，把麥穗剛剛交到她手上的銅板拿出來給了麥苗兩個銅板道：“別老是從王姨奶奶給你的繡錢裏省出來貼補家用，這久了成習慣不好！讓二芽跟你一起去吧，崔叔就喜歡她能多賣給咱點。”
說著她又轉身叮囑麥芽道：“待會兒和大苗去買鹽巴記得多和你崔叔說點好聽的話，把你崔叔哄樂了記得要兩根芫荽回來。咱今兒個燉魚，不放芫荽味腥湯就不好喝了。”
“曉得咧！”麥芽脆生生應了一句，拉著麥苗的手又蹦又跳就跑出去了。
麥穗看一家人今兒都這麽高興，也跟著笑了。
起身把穀子和苞米麵都重新放進背簍裏，她抱起來就要往灶房拿。
不過早有一雙大手在她小手碰到背簍的時候先一步把背簍拿了起來，麥文軒衝著麥穗溫和一笑道：“小妹，搬東西還是我來！再說這穀子還得去殼呢，還是交給我吧！”
一聽三哥說要給穀子去殼，麥穗立即乖乖把背簍交給了麥文軒。
她雖說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年，跟著娘學會了針線活，做飯做菜，還有劈材等必須會的本事，看這給穀子去殼她卻是怎麽學都不會。
“一提起給穀子去殼咱家小穗就犯愁，那去殼本來就不是丫頭適合做的活計！費力氣的活就讓你三哥做，你呀還是來灶房搭幫娘做飯吧！”麥穗娘已經出了屋子，眼看就要進灶房的時候喊了一句。
麥穗點點頭，娘說的沒錯，這力氣活還是交給三哥去做好了。
“就來！”她甜甜地應了一聲，然後隨著娘進了灶房。
等她把火生好，水燒上了，這麥文軒也把磨好的米當寶貝一樣捧著進了廚房，小心翼翼就放進了麥穗跟前的木盆裏。
“先磨了一小碗，你淘米做飯吧，剩下的改天我再弄，還有這苞米麵也小心收好。”說著麥文軒把後背上的背簍卸下來放到灶房的地上，轉身就往屋外走，“我去把魚撈進盆裏拾掇了，洗好了拿進來給娘做湯吃！”
“去吧！拾掇的時候注意別把魚膽弄破了。”麥穗娘叮囑了一句，然後起身把洗好了的五個角黍拎著到灶台邊上，掀開鍋就把角黍放了進去。
“剛剛娘看了一下，角黍是已經煮熟的，這樣水開咕嘟小會兒就可以拿出來了。小穗，你趕緊把米淘好，淘剩下的米湯別丟，去澆灌咱家院裏那顆豇豆秧。已經快要開花，等到了月底長出來有幾寸長的豇豆就可以采來吃了。”麥穗娘說起這顆豇豆就滔滔不絕，也異常心奮。
這顆豇豆的來曆也破神奇，是早先麥穗去崔叔家買鹽巴的時候衣袖不小心粘到了一粒，到了家進了灶台被眼尖的娘發現才被種到了院子裏。沒想到隻有一粒種子竟然會發芽，現在早已經枝繁葉茂，就等開花結果了。
“娘，我們回來啦！”
麥穗剛要端著淘米水去澆灌豇豆秧，外頭就傳來了大姐和二姐的聲音。
等她把豇豆秧澆好會灶房的時候，娘這魚也已經下鍋了。
麥穗娘小心捏了一點鹽巴放進鍋裏後又趕忙將裝鹽巴的罐子放回到灶台下的櫃子裏。麥穗看著急忙去洗芫荽，洗好後切成了幾小段放進了菜盆裏又擱到了灶台邊上。
“嗯，有著芫荽提味，這湯啊好喝著呢！”麥穗娘喜滋滋地說著，“你們幾個娃拾掇拾掇就回屋歇著吧，等飯好了娘喊你們！”
幾個孩子乖乖回屋，隻有麥穗留下來整理灶房。剛剛三哥放下來的背簍她隻是隨手放在了灶房的角落裏，那裏麵的苞米麵還沒有放進罐子裏存好呢。如果不好好存著，遇到陰天下雨很容易就潮了，這一返潮很容易就壞，倒時候長毛可就沒法吃了。
等她把苞米麵收好，把背簍放到院子裏回來洗幹淨了手，這魚也就做好了。
“好香！”一進灶房這香氣就迎麵撲來，香得麥穗忍不住直吸鼻子，肚子也跟著咕咕叫了。
“香是吧！你來幫娘把熬好的米粥盛出來，再把角黍放進盤子裏。”麥穗娘一邊盛湯一邊吩咐麥穗，然後就扯嗓子吆喝那幾個孩子吃飯了，“大苗，快帶著你大妹和大弟來吃飯啦！”
“曉得咧，娘！”
聽到二姐應聲，麥穗動作愈加麻利了。
等麥苗他們仨進屋的時候，飯桌上早已經擺好了香噴噴的午餐。
看著娘燉好的魚湯是誘人的乳白色，幾個孩子光是看著聞著味就忍不住各個去揉肚子，咬著唇瓣直流口水了。
“哈哈，終於開飯了，魚啊魚，我來啦！”麥芽說著對著魚頭就是一筷子，戳起來的肉放進口裏她整個眼睛都跟著放光了，“娘啊，這真是——太好吃，太好吃了……”說到最後她聲音有些哽咽，眼睛也跟著紅了。
其他人見麥芽高興地眼圈都泛紅了，也忍不住跟著紅了眼睛。
好多年沒有吃過米吃過肉，更別說是魚了。可今兒個不僅有米吃，還有窮苦人家根本吃不起的粽子和魚，能不高興地流淚嗎？
麥穗看著娘和姐姐哥哥們都舍不得下筷子，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在鍋裏夾了一大塊肉，“娘，大姐二姐還有三哥，咱們今兒痛痛快快吃！有魚有米的生活離咱不遠了，以後咱家肯定頓頓有米，日日有肉！”
“對，頓頓有米，日日有肉！”麥文軒用力點頭，也學著麥穗夾了一大塊魚肉。
注解：
芫荽（yánsui）：香菜。《齊民要術》裏，已經記載了頗為詳盡的種植芫荽以及製作醃芫荽的方法。南北朝往後，就已經得到了廣泛種植。（未完待續）
麥穗看著麥芽這麽高興，也跟著咧開小嘴甜甜地笑。不過她見這麥芽高興就忘形，還要把那條魚燉了吃連忙搖頭否決麥芽的決定，“那可不行，那條魚剛剛三哥已經放進水缸裏了，咱還得好好養著等下個集拿去賣呢！”
“娘看這次二芽說的沒錯，咱這節還真是有米吃還有魚吃！”聽完來龍去脈後麥穗娘挽起袖子就站了起來，“今天你戲耍了富貴兩父子，他們是省油的燈嗎？既然明知道他們會找茬，那魚還能留著，給誰留著？別到時候一個銅板沒賣到不說還白白成了人家嘴裏的肉！”
聽了娘的話麥穗不吱聲了。
娘說得對，富貴和富喜他們兩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旦來家裏鬧這魚最後是誰的還說不準呢！索性還不如趁著這兩人還沒有來找茬，他們就把魚吃了。
“嗯，今兒個過節咱們也是該改善一下夥食，咱們啊——大吃特吃一頓！”麥穗明白了娘的意思後，也讚同把魚吃掉。
“燉魚湯怎麽能沒有鹽巴呢，我去到崔叔那裏買點回來。”麥苗見大家說吃魚都高興地直蹦，她把挽起的袖子放下來拾掇拾掇就要出門去買鹽巴。
“大苗，你等等。”麥穗娘看麥苗就要出去，把麥穗剛剛交到她手上的銅板拿出來給了麥苗兩個銅板道：“別老是從王姨奶奶給你的繡錢裏省出來貼補家用，這久了成習慣不好！讓二芽跟你一起去吧，崔叔就喜歡她能多賣給咱點。”
說著她又轉身叮囑麥芽道：“待會兒和大苗去買鹽巴記得多和你崔叔說點好聽的話，把你崔叔哄樂了記得要兩根芫荽回來。咱今兒個燉魚，不放芫荽味腥湯就不好喝了。”
“曉得咧！”麥芽脆生生應了一句，拉著麥苗的手又蹦又跳就跑出去了。
麥穗看一家人今兒都這麽高興，也跟著笑了。
起身把穀子和苞米麵都重新放進背簍裏，她抱起來就要往灶房拿。
不過早有一雙大手在她小手碰到背簍的時候先一步把背簍拿了起來，麥文軒衝著麥穗溫和一笑道：“小妹，搬東西還是我來！再說這穀子還得去殼呢，還是交給我吧！”
一聽三哥說要給穀子去殼，麥穗立即乖乖把背簍交給了麥文軒。
她雖說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年，跟著娘學會了針線活，做飯做菜，還有劈材等必須會的本事，看這給穀子去殼她卻是怎麽學都不會。
“一提起給穀子去殼咱家小穗就犯愁，那去殼本來就不是丫頭適合做的活計！費力氣的活就讓你三哥做，你呀還是來灶房搭幫娘做飯吧！”麥穗娘已經出了屋子，眼看就要進灶房的時候喊了一句。
麥穗點點頭，娘說的沒錯，這力氣活還是交給三哥去做好了。
“就來！”她甜甜地應了一聲，然後隨著娘進了灶房。
等她把火生好，水燒上了，這麥文軒也把磨好的米當寶貝一樣捧著進了廚房，小心翼翼就放進了麥穗跟前的木盆裏。
“先磨了一小碗，你淘米做飯吧，剩下的改天我再弄，還有這苞米麵也小心收好。”說著麥文軒把後背上的背簍卸下來放到灶房的地上，轉身就往屋外走，“我去把魚撈進盆裏拾掇了，洗好了拿進來給娘做湯吃！”
“去吧！拾掇的時候注意別把魚膽弄破了。”麥穗娘叮囑了一句，然後起身把洗好了的五個角黍拎著到灶台邊上，掀開鍋就把角黍放了進去。
“剛剛娘看了一下，角黍是已經煮熟的，這樣水開咕嘟小會兒就可以拿出來了。小穗，你趕緊把米淘好，淘剩下的米湯別丟，去澆灌咱家院裏那顆豇豆秧。已經快要開花，等到了月底長出來有幾寸長的豇豆就可以采來吃了。”麥穗娘說起這顆豇豆就滔滔不絕，也異常心奮。
這顆豇豆的來曆也破神奇，是早先麥穗去崔叔家買鹽巴的時候衣袖不小心粘到了一粒，到了家進了灶台被眼尖的娘發現才被種到了院子裏。沒想到隻有一粒種子竟然會發芽，現在早已經枝繁葉茂，就等開花結果了。
“娘，我們回來啦！”
麥穗剛要端著淘米水去澆灌豇豆秧，外頭就傳來了大姐和二姐的聲音。
等她把豇豆秧澆好會灶房的時候，娘這魚也已經下鍋了。
麥穗娘小心捏了一點鹽巴放進鍋裏後又趕忙將裝鹽巴的罐子放回到灶台下的櫃子裏。麥穗看著急忙去洗芫荽，洗好後切成了幾小段放進了菜盆裏又擱到了灶台邊上。
“嗯，有著芫荽提味，這湯啊好喝著呢！”麥穗娘喜滋滋地說著，“你們幾個娃拾掇拾掇就回屋歇著吧，等飯好了娘喊你們！”
幾個孩子乖乖回屋，隻有麥穗留下來整理灶房。剛剛三哥放下來的背簍她隻是隨手放在了灶房的角落裏，那裏麵的苞米麵還沒有放進罐子裏存好呢。如果不好好存著，遇到陰天下雨很容易就潮了，這一返潮很容易就壞，倒時候長毛可就沒法吃了。
等她把苞米麵收好，把背簍放到院子裏回來洗幹淨了手，這魚也就做好了。
“好香！”一進灶房這香氣就迎麵撲來，香得麥穗忍不住直吸鼻子，肚子也跟著咕咕叫了。
“香是吧！你來幫娘把熬好的米粥盛出來，再把角黍放進盤子裏。”麥穗娘一邊盛湯一邊吩咐麥穗，然後就扯嗓子吆喝那幾個孩子吃飯了，“大苗，快帶著你大妹和大弟來吃飯啦！”
“曉得咧，娘！”
聽到二姐應聲，麥穗動作愈加麻利了。
等麥苗他們仨進屋的時候，飯桌上早已經擺好了香噴噴的午餐。
看著娘燉好的魚湯是誘人的乳白色，幾個孩子光是看著聞著味就忍不住各個去揉肚子，咬著唇瓣直流口水了。
“哈哈，終於開飯了，魚啊魚，我來啦！”麥芽說著對著魚頭就是一筷子，戳起來的肉放進口裏她整個眼睛都跟著放光了，“娘啊，這真是——太好吃，太好吃了……”說到最後她聲音有些哽咽，眼睛也跟著紅了。
其他人見麥芽高興地眼圈都泛紅了，也忍不住跟著紅了眼睛。
好多年沒有吃過米吃過肉，更別說是魚了。可今兒個不僅有米吃，還有窮苦人家根本吃不起的粽子和魚，能不高興地流淚嗎？
麥穗看著娘和姐姐哥哥們都舍不得下筷子，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在鍋裏夾了一大塊肉，“娘，大姐二姐還有三哥，咱們今兒痛痛快快吃！有魚有米的生活離咱不遠了，以後咱家肯定頓頓有米，日日有肉！”
“對，頓頓有米，日日有肉！”麥文軒用力點頭，也學著麥穗夾了一大塊魚肉。
注解：
芫荽（yánsui）：香菜。《齊民要術》裏，已經記載了頗為詳盡的種植芫荽以及製作醃芫荽的方法。南北朝往後，就已經得到了廣泛種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