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的話富貴很是中意,一向喜歡占便宜的他今天又占了這大便宜自然是高興地眉飛色舞,就連他那八字胡都隨著他一笑抖一下一笑一抖一下……


    “剛剛叔給你們機會了可是你們不領情,現在沒法子了!這願賭服輸也不能怪誰,不過叔也不是那不講情分的人,你把魚和銅板給叔就成,搬出安平村就算了。”富貴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眼睛卻早就飄向麥文軒手中的水桶上了,眼珠滴流亂轉就沒離開過桶裏的大魚。


    麥穗知道富貴是啥意思,沒言語卻已經招手讓麥文軒把桶給拎過來放到了富貴麵前。


    富貴打算放過麥穗他們家一次,可圍觀的村民不幹了!既然不能證實魚不是他們偷的,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小偷,留著這樣的危險人物在村子裏家家戶戶不是都要提心吊膽,生怕哪天再丟了什麽東西。


    “不行,不能你說不算就不算。輸了就是輸了,輸了就要搬走!”


    “沒錯,搬走,滾出安平村!”


    “都給我住口!”


    忽然間一聲斥喝從人群外傳來,大夥齊刷刷回頭去看在看到來人後一下子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圍觀的村民也紛紛退讓到一邊,主動給來人讓出了一條路。


    這來人也不客氣,大搖大擺背著手就走進了人群中央。


    要說這走來的人年紀約莫在三十歲左右,麵色微紅有些像是戲裏的關公。臉發紅光長相頗為富態,濃眉大眼渾身上下充滿了正氣。


    他走到麥穗和富貴身邊站好,先看了兩眼麥穗和麥文軒又看了看富貴,最後掃了一眼圍觀的村民才倒背著手圍著富貴繞起圈來,還邊繞邊數落著:“富貴啊富貴,你說你都多大一把年紀了,欺負兩個小娃子你就不覺得臉臊得慌?還有你們這些村民,說起來可都是叔叔嬸嬸輩的,這樣欺負幾個娃子像話嗎?”


    他的訓斥口氣頗重,可是村民沒有一個敢頂撞的,都乖乖低著頭不吭聲任由來人數落。


    倒是富貴急了,一個勁兒地朝來人使眼色,嘴上也麻溜給自己解釋:“文村長,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怎麽說我也算是叔輩的,怎麽會和他們娃子一般見識呢!這還不是他們小輩孩子打賭,這賭輸了可不就是要願賭服輸嘛?”


    “願賭服輸?”文村長挑了挑眉頭,忽然伸手用力照著富貴的肩膀就是一拍,隨即伸手指了指放在他麵前那桶裏的魚道:“我說富貴啊,這就是你不對了!明明就是你們輸了,咋能顛倒黑白說那幾個孩子輸了呢?


    “這咋說呢!”一聽文村長這話,富貴當時就急得火燒眉毛,嘴角也不自然地抽搐起來。


    “和你老兄說話我也就不兜圈子,咱敞開了就說你們家的魚。我還記得這批鯉子是年秋下的苗,看看那你這水桶裏的魚個頭不小可是這會兒正瘦著呢!再看這兩孩子的魚,又大又肥,一看就去頭年春下的苗!這不明擺著呢,你欺負娃子不懂想占便宜嗎!”


    “也不能……不能這樣說,魚塘裏的魚是賣了不少可總會有漏網的,再說這曲河裏沒魚是大夥都知道的啊!”富貴咬緊嘴風就是死不承認。


    “誰告訴你沒魚的?”文村長顯然是因為富貴的話生氣了,麵色一沉口氣也帶著幾分不悅:“上遊魚塘的事情早已經在附近村裏傳的沸沸揚揚,你敢說你不知道?下遊大頂村不少人撈到魚你不是還去看熱鬧了?明明就知道這魚真是那幾個娃從河裏撈的你卻昧著良心說他們偷你的魚,你這老臉我看你是真不想要了?”


    見文村長把什麽都抖出來,富貴臉當時就掛不住了。可又不敢頂撞文村長,把怒氣憋了再憋直把臉色也憋成了文村長那般的通紅才一跺腳,承認了是自己不對。


    “文村長說的是,都怪我一時大意把這茬給忘了!這魚是他們的,我們……我們不要了!”


    不料站在他身後的富喜見狀急了,上前一把抓住富貴的袖子就喊:“爹!咱這一走,不久等於說咱們輸了嗎?”


    “你給我閉嘴!”富貴瞪了富喜一眼又訓斥了他兩句,隨即滿臉堆笑地看著麥穗道:“我這娃不懂事,胡亂嚷嚷的!魚是你們的,快拿著回家吧!”


    “那可不成,我們打賭的時候可是說好了輸了就要給我們雙倍的價錢,錢呢?”麥穗說著將小手伸到富貴身前。


    這出戲可不是白唱的,打賭是為了啥?


    一來是還給他們一個公道和清白,這二來嘛,自然是趁機坑富家一把了。誰讓他們不安好心想訛人,欺負到她頭上她自然要狠狠教訓這兩父子了。


    “啥賭不賭的?小孩子遊戲,這魚不是還你們了嗎?大晌午頭的,快回家弄飯去吧!”富貴繼續嘿嘿幹笑著裝糊塗,打死也不承認賭約的事情。


    文村長見狀適時咳了兩句,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把水墨扇子打開來漫不經心扇著,更是一副隨口說說的口吻道:“不過是幾個銅板的事兒,富貴啊你這至於嗎?當著孩子的麵耍賴皮,我看你這可真是撕左臉貼右臉一邊二皮臉一邊不要臉了!”


    “轟”一聲,人群中有人已經忍不住笑開了。可雖然有文村長幫腔,大夥也不敢招惹富貴,生怕被他秋後算賬給小鞋穿。


    被文村長這樣念叨搶白了一句,富貴這臉可真就沒地方放了。又見大夥笑話他,更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連站都站不住了。


    “叔可不是那說話不算數的人,這是三十銅板,你快數數。可別過了兩天來找叔說沒給夠,叔可不想因為幾個破銅板丟了臉!”富貴嘴上說著讓麥穗快數,可把銅板扔到她手上之後就掐著富喜的耳朵逃之夭夭了。


    “叔,你們兩個還沒有說你錯了,你冤枉了我們,你下次不敢了!道完歉再走啊,叔——”麥穗笑吟吟衝著富貴兩父子的背影喊著,這兩人聽到麥穗的聲音逃得是更快了,眨眼就沒影了。


    嘻嘻,麥穗忍不住笑著。


    要不是這兩人逃得快,非要他們道歉不可。不過看在贏錢了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他們好了。


    看人走了,文村長把手中扇子一收,揮手示意大夥,“都散了吧,今兒端午,大夥還不快回家過節去!”


    沒戲可看,這村民自然悻悻離去。


    不過走的時候卻都把今天這事當作笑談,三五人不時高聲闊論都在笑話富貴富喜那兩父子。


    人都散去隻剩下麥穗他們三人和文村長,麥穗上前兩步謝過文村長道:“今天要不是有村長幫忙,我們幾個可就有口說不清了。”


    “雖說大恩不言謝,可我們還是要說聲謝謝!謝謝村長仗義執言還我們一個清白!”麥文軒讀過書,和文村長這樣的文化人說話就客套很多,沒有像平時裏講話那樣隨便。


    文村長盯著麥穗瞧了好半天,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後才開口道:“啥謝不謝的,都是村裏的人,看你們被欺負我怎能坐視不管?走吧,咱兩家順路,叔送你們回去!”說著這文村長也沒理會幾人是啥反映,就率先走在了前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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