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聽到這聲大喝都是吃了一驚,紛紛扭頭看向門口,隻見一人昂首闊步走了進來。來人四十五歲年紀,看起來非常粗獷豪放,滿麵的風塵卻難掩憤慨之色。


    這人不顧眾人詫異的眼神,闊步走到大堂中央,對座在上首的陽凝冷冷笑道:“真是好熱鬧啊,這麽大喜的事情,陽凝你怎麽也不遣人通知我一下呢?”陽凝、陽均和陽雲漢看清來人的麵貌都是臉色大變。陽凝不自覺站起身,衝著來人喃喃說道:“賢弟,你來了。”


    來人可不正是明州溫滄海,隻見他仰天哈哈大笑道:“賢弟?誰是你的賢弟?我們曾相交一場,可不料你背信棄義,無故毀我兩家婚約,卻不知要置我溫家於何地?我更是要敢問你陽凝一下,我家若水到底有何失德之事,竟然讓你陽家上門退婚,就算我們不曾是結義兄弟,這世上也無這般悔婚的吧?”


    聽到這話,滿堂賓客盡皆嘩然,陽凝心中愧疚,他彎身鞠躬道:“賢弟,此事都是老哥的不是,你且隨我到後堂,我向你詳加解釋。”溫滄海對陽凝怒目而視,說道:“我今日來就是要你陽凝給個說法的,有何話不能在這裏說的,非要鬼鬼祟祟躲著眾人。”


    陽凝接連施禮道:“賢弟,實在是我家犬子配不上溫家虎女。將來,將來……”說到這裏,陽凝有些理屈詞窮,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將來我定會為我那賢侄女物色個更好的如意郎君。”


    溫滄海聽到陽凝這番話,憤怒之極,自顧自地掀起身上的袍子,一發力扯去袍腳,用力擲在地上,惡狠狠用腳踩去,衝著陽凝怒喝道:“姓陽的,今日我們割袍斷義,從今往後你也別再虛情假意稱我兄弟。我溫家的女兒還用的著你來幫助物色婆家,真是天大的笑話。”聽到這般絕情的話,陽凝一時臉如死灰。


    此時座在大堂正中的老祖母再也看不過眼,輕輕咳嗽了聲,開口說道:“溫家賢侄,其實這次是老身我做主,給我孫兒許下這門婚事的。還盼溫家賢侄你看在老身的麵子上,隨我和凝兒到後堂敘話。”


    往日裏溫滄海對陽家老祖母也是以母親之禮相待,但這時聽到老祖母這番話,怒從心頭起,大聲嗬斥道:“我隻道陽凝是個無信無義之輩,卻沒想到有其子必有其母,原來你陽老太太才是始作俑者。”


    老祖母被溫滄海這番話嗆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可她也知道是自家理虧,站起身來,欲向溫滄海施個大禮。一旁的陽均看到,趕忙上前攔住母親。老祖母沒能施禮,口中卻接著說道:“溫家賢侄,此事確實是老身不對,還盼溫家賢侄這次能原諒我陽家一回。”


    溫滄海接口說道:“賢侄的稱呼,我哪裏敢當。陽家這種無信無義的江南人家,我溫家不屑再與你們來往,算我溫滄海以往瞎了狗眼。”


    這邊陽均聽到自己老母親一再道歉,溫滄海還是不依不饒,屢次出言侮辱陽家,不由得心中大怒,插口怒喝道:“溫滄海,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陽家也是江南武林世家,今日又是我家侄兒大婚的日子,我老母親和哥哥請你到後堂敘話,你卻在這裏不依不饒,究竟意欲何為?”


    溫滄海聽到陽均的話,更是無比憤怒,爆喝一聲:“是我溫滄海意欲何為,還是你陽家意欲何為?我今日就想升量升量你陽家人到底臉皮有多厚。”陽均一聽這話,也是怒從心生,對罵道:“姓溫的,你辱人太甚,我就來稱量稱量你到底有多少斤兩。”


    溫滄海聽到這話,怒及反笑道:“好,陽均,有種我們到外麵去比劃比劃。”說完,他返身走出大堂,在大院中站定,等著陽均。陽凝這邊還想勸住陽均,可陽均的脾氣一向火爆,早就跟著溫滄海竄出大堂,在大院的兵器架上取過鋼刀,回身在溫滄海麵前站定。


    這時大堂裏麵眾人,除了老祖母,高氏,蓋著蓋頭的如兒,丫鬟荷葉和服侍她的其他幾個丫鬟外,其他人等都跟著來到了大院中。


    溫滄海見陽均來到自己麵前,伸手從懷裏取出自己的成名兵器,一對黑色的鐵球,名曰“玄膽”。原來溫滄海手上這件成名兵器甚是奇妙,乃是兩個黑色磁石鑄成的磁球,靠著這兩塊玄石的引力和斥力,再加上溫滄海據此修煉的“玄膽神功”,溫滄海才能常年行走江湖而安然無恙。


    溫滄海此時也不答話,一隻磁球“呼”地扔向陽均,陽均忙使出蕩海刀法第六式“浩如煙海”將來襲的磁球磕開。溫滄海見狀晃動了下留在手中的另一個磁球,那被磕開的磁球“嗖”的一聲飛回溫滄海手中。


    溫滄海接著上步進拳,手中磁球同時跟著飛出,不過這次卻沒有直接飛向陽均,而是略微偏了一下。陽均以為溫滄海的磁球失了準頭,心中剛暗自鬆了口氣,卻聽一旁陽凝大叫了一聲:“均弟小心!”


    陽均心中微凜,趕忙使出蕩海刀法第五式“拔山超海”,迅如閃電般躍前,同時舉刀橫掃一圈。當陽均手中鋼刀反身橫掃的時候,隻聽“當”的一聲,那飛出的磁球再次和陽均手中鋼刀碰撞在一起。


    卻是這磁球掠過陽均身邊後,竟然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反折向陽均後背,若不是陽凝在一旁提醒,陽均一時大意之下,恐怕就要傷在溫滄海這招“玄膽神功”之下。


    溫滄海再次晃動手中磁球,將那飛出的磁球收回,鼻子中冷哼了一下,手上卻沒閑著。一時之間,隻見磁球在空中飛舞,陽均趕忙使出蕩海刀法,緊守門戶。這路蕩海刀法,陽雲漢使出來是朝氣蓬勃,而在陽均手中使將出來則更多了一份沉穩。因此溫滄海的“玄膽神功”雖然異常犀利,陽均還是能守的非常嚴實。


    兩人來來回回又鬥了十個回合,溫滄海心中焦躁起來,心中暗討此番前來,若是連個陽均都收拾不了,自己溫家更是顏麵無存。想到這裏,溫滄海下定決心使出殺招,隻聽他一聲暴喝:“著。”


    隨著這聲暴喝,溫滄海突然將手中的一個磁球砸向兩人之間的地麵。那磁球撞在地麵後,卻“嗖”地一下快速躍起,直撲陽均麵門。陽均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這磁球明明是砸向地麵的,怎麽會突然加速撲向自己,想要閃避之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陽均就要命喪在磁球之下,斜刺裏突然擋過來一把鋼刀,將那磁球磕飛。溫滄海趕忙收回磁球,定睛一看,卻是在一旁觀戰的陽凝怕弟弟比鬥的時候出現意外,早就拿了鋼刀守在一邊,關鍵時刻出招救了弟弟陽均一命。


    溫滄海心中大怒,破口大罵道:“你陽家不僅無信無義,還喜歡以多對少,好,好,好,讓我今日來會會你們陽家哥兩。”隨著三聲“好”字脫口而出,溫滄海怒極之下,手中兩個磁球同時脫手而出,一個迅猛砸向陽凝,一個凶狠砸向陽均。


    剛一出手,溫滄海就後悔了,他的一對“玄膽”從來都是一枚殺敵,一枚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樣“玄膽神功”才能收放自如,此時兩個磁球同時飛出,那是有去無回的搏命招式了。


    眼看磁球飛來,陽凝忙使出蕩海刀法第四式“持蠡測海”,手中鋼刀反複抖動,猶如瓠瓢測海水般繞著磁球上下左右翻飛,竟是憑著高深功夫攔住了磁石的去路。陽均沒有哥哥陽凝功力那麽高深,眼見磁石這次飛來勢大力沉,怕自己接不下來,忙使出蕩海刀法威力最大的第八式“疊浪滔天”。


    陽均這個時候和侄子陽雲漢一樣隻能使出三重巨浪內力,在第一重巨浪內力之下,溫滄海的磁石飛行速度迅速減慢,第二重巨浪內力又至,那磁石竟瞬間停滯下來,隨著陽均第三重巨浪內力洶湧而至,磁石猶如離弦之箭,飛撲溫滄海而回。


    溫滄海還在留意另外一個磁石被陽凝困住,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磁石會如此快速反撲而回,一時之間躲閃不及,刹那間被自己的磁石擊中胸口。溫滄海一口鮮血脫口噴出,破碎的心肺碎片夾雜其中。溫滄海跟著身體晃了幾晃,仰天倒下,竟是當場斃命。


    這下驚變突生,圍觀眾人驚的呆若木雞。陽均萬萬沒有傷害溫滄海的意思,可沒想到自己使出“疊浪滔天”竟然會誤殺了溫滄海,嚇的臉如土色,一時之間失魂落魄。陽凝眼見自己的義弟溫滄海命喪當場,更是猶如喪膽遊魂,呆在當場。


    大家正在發呆的時候,突然大院的門口傳來一聲淒厲的喊叫聲:“爹爹!”外麵奔進來一位女子,身著翠綠綢衫,肩若削成,腰如約素,一頭烏雲般的秀發,容顏秀美無比。隻是這女子此時一雙美目中已經噙滿了淚水,她發瘋般奔到溫滄海屍體旁邊,一把抱住溫滄海,失聲痛哭道:“爹爹,爹爹,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淒厲的哭聲劃破陽家大院上空。


    陽凝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他見那女孩呼喊溫滄海爹爹,知道這是溫若水到了。原來,溫滄海這次離開明州就是到河南府去接回溫若水,準備在年內給女兒完婚,隻是沒想到一回到明州溫府,就看到了陽家的退婚書。


    溫滄海盛怒之下,立刻打馬趕到陽家,溫若水怕爹爹有啥意外,也跟著追了過來,可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一步,等她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爹爹溫滄海被磁球誤殺。


    溫若水痛哭一陣,突然拔出長劍,發瘋般撲向陽均,口中喊道:“為我爹爹償命來。”說著她舉劍就刺。陽均還在為誤殺溫滄海發怔,一點閃避的意思都沒有。眼看著溫若水的長劍就要刺中陽均,旁邊橫擋過來一把鋼刀,架住了溫若水的長劍,卻是陽雲漢看眾人都在發呆,隻好出手擋住溫若水的長劍。


    陽雲漢出招後,橫著鋼刀,攔住溫若水去路,開口說道:“溫姑娘,我是陽雲漢,我家叔父是一時失手誤殺的溫叔叔,求溫姑娘諒解。”溫若水聽到這話,眼中淚水滾滾而下,嬌俏的身軀不停顫動著,衝陽雲漢歇斯底裏喊道:“是他,是你陽雲漢,是你們所有陽家人害死了我爹爹,我要你們償命。”


    溫若水邊喊邊舉劍刺向陽雲漢,可此刻她心神已亂,長劍揮舞的完全不成章法,陽雲漢見狀舞刀擋了幾下。眼見溫若水又一劍刺來,陽雲漢趕忙一刀揮去,正好磕中溫若水手中長劍,溫若水內力不及陽雲漢,手中長劍頓時脫手飛向了半空中。


    溫若水雖然丟了手中長劍,卻還是撲向陽雲漢,完全不顧自己生死,拳腳相加擊向陽雲漢。陽雲漢怕誤傷了溫若水,不敢再舞刀抵擋,隻好一邊將鋼刀藏在身後,一邊左閃右避。兩人正纏鬥著,隻聽一聲嬌叱傳來:“陽雲漢你住手!”


    陽雲漢聞言心中一怔,趕忙向後縱身躍開,回頭看去,隻見荷葉扶著如兒來到了大院內。如兒此時已經自行掀開了蓋在頭上的紅蓋頭,她看了看陽雲漢,美目之中滿含淚水,淒聲說道:“陽雲漢,你騙的我好苦。你既然已有婚約在身,為何又要毀約來娶我呢?”


    說完這番話,如兒又轉頭對溫若水說道:“這位姑娘,是我如兒對你不起,害的你爹爹慘死,我給你下跪了。要殺要剮,悉聽姑娘尊便。”說著,如兒撲通一聲跪下。


    溫若水看到有人攔在自己麵前,她心中恨透了在場所有人,毫不猶豫舉掌拍向如兒的頭部。如兒跪在那裏一動不動,坦然承受這掌,陽雲漢一看心中大急,趕忙伸手格住溫若水的手掌。如兒看陽雲漢插手,叱喝道:“陽雲漢,我不要你管,請你讓開好麽?”


    陽雲漢這次卻沒有動,對如兒喃喃說道:“如兒,我,我……”我了兩下後,陽雲漢一聲喟然長歎道:“如兒,我陽雲漢今生非你不娶,我陽雲漢今世也隻愛你一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說到這裏,陽雲漢再也說不出任何話,隻是雙目緊緊盯向如兒的美目,臉上一片決然表情。如兒聽到陽雲漢的話,淚水如珍珠般順著潔白的臉頰滴答滴答落下。兩人四目相交,如水乳般交融在一起,再也不能分離。


    溫若水看到陽雲漢和如兒纏綿的樣子,心中淒苦到了極點,她死死盯著如兒的臉看了半天,淒慘說道:“原來陽雲漢要娶的便是你,你們都口口聲聲說要為我爹爹償命,還不都是虛情假意。是你們陽家害死了我爹爹,現在我溫若水沒有能力殺了你們,但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為我爹爹報仇的。”


    說到這裏,溫若水返身走過去抱起溫滄海的屍體,搖搖晃晃走向陽宅大門。到了大門口,溫若水突然回頭,衝大院中眾人喊道:“我溫若水對天發誓一定要讓你陽家血債血償,否則讓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此刻溫若水秀美的麵孔顯得猙獰可怖,她淒厲的喊聲響徹陽家大院,久久不能消散。


    眾人眼睜睜看著溫若水喊完話後轉身離開,大家靜靜站立當場,過了半響,才聽如兒開口說道:“雲漢,我不能再嫁給你。”說著,如兒就要摘去鳳冠。


    陽雲漢聽到如兒這話心中大急,可苦於不知道如何勸解,一時之間目眥盡裂。這時大家聽到大堂門口傳來一聲蒼老的歎息聲:“如兒,是我們陽家對不起溫家,千錯萬錯,這都是老身我的錯。我求你留下吧,要不老身我給你跪下了。”


    如兒回頭看去,隻見老祖母顫顫巍巍站在了大堂門口,高氏在一旁緊緊攙扶著她。老祖母也已知道溫滄海被自己兒子誤殺,心如刀絞,對自己當初的決定暗生悔意,可又一想事已至此,已無辦法可想,若是如兒再不嫁入陽家,恐怕會有更大的變故發生,於是老祖母親自出麵勸解如兒。


    如兒聽到老祖母這番話,淚如雨下,她猛地從地上站起,撲入老祖母懷中,失聲痛哭。


    到陽家來賀喜的賓客,眼見陽家這番突變,紛紛向陽凝和陽均告辭而去。陽凝和陽均也無心情再挽留眾人,親自將一眾賓客送出陽家大宅。等一眾賓客散盡後,老祖母和高氏拉著如兒去了新房,繼續開導如兒去了。陽凝、陽均則帶著陽雲漢回到書房。


    陽雲漢因為自己的婚事導致溫滄海慘死而心生愧疚,一時間默默無語。陽均更是為自己失手殺死溫滄海而惶恐不安,獨自呆坐一旁。連一向沉穩的陽家之主陽凝也在房間裏麵踱來踱去,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陽凝才在交椅上落座,然後衝著陽均和陽雲漢緩緩說道:“均弟,漢兒,事已至此,我們多想無益,過得幾日,我們親自到明州溫家去負荊請罪,上門給溫賢弟吊唁吧。”


    陽凝正說著話,下人來到書房通報,大門外又來了一個訪客,自稱是陽凝的多年好友,說是一定要麵見陽凝。陽凝吩咐下人將來人領到書房,少許片刻陽凝、陽均和陽雲漢聽到門外出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人推門而入。


    陽雲漢看來人佝僂著身子,顯得很是瘦小,四十八歲上下,最顯眼的是來人臉色異常蒼白,好似常年曬不到太陽。陽雲漢心裏暗暗奇怪,剛剛聽到這人的笑聲,還以為來人是個高大威猛的漢子,卻沒想到來人卻是這般形象。隻是來人雙目開合之間,精光四射,才讓陽雲漢覺得來人不同凡響。


    陽凝看到來人後,顯然吃了一驚,一下從交椅上站起,拱手施禮道:“大俠,原來是你來了啊,為何不讓下人早點通報。”來人擺了擺手說道:“陽老哥不必客氣,我們是相交多年的朋友,我這次來是因為急著要趕去另外一個要緊的地方,在去那裏之前,有一要事相托。”


    陽雲漢聽這人話音硬朗,中氣十足,全然不似身形那麽瘦弱。來人接著說道:“這事相當機密,我隻能和陽老哥你一人交代,至於這兩位……”來人說到這裏,頓了頓。


    陽凝忙接口道:“這位是在下的弟弟陽均,這位是犬子陽雲漢,你們來見過大俠。”陽均和陽雲漢忙上來見禮,來人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客氣了,我有要事交代。”


    陽凝見狀馬上吩咐陽均和陽雲漢先退下。陽雲漢心中詫異,不知道來人到底有何機密之事要交代給自己的爹爹,可又不好打探,不過此刻陽雲漢心中最惦記的還是如兒情形,忙辭別叔父陽均,向新房快步走去。


    過了三日,陽家一切又風平浪靜下來。這一日,陽凝、陽均和陽雲漢三人一起打馬趕往明州,陽凝有意參加溫滄海的頭七,向溫家當麵道歉。隻是等三人趕到溫家大院的時候,才發現溫家已經人去樓空,一座偌大的莊院已然是空空如野。


    三人找來附近的鄰裏一問,才知道溫若水回來後,安葬了老父親,很快遣散所有家人,此刻已經不知所蹤。陽雲漢看著空空蕩蕩的溫家大院,耳邊仿若又傳來溫若水淒厲的咒語聲,心中不由得一陣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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