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是秋季的最後一個節氣,是秋與冬的過渡,特點為早晚天氣較冷、中午則較熱,晝夜溫差大,秋燥明顯。


    在神州的部分地區,霜降時節有飲酒賞菊,登高遠眺,吃柿子、藥膳等風俗,有的人認為,吃柿子不僅可以禦寒保暖,還能補筋骨。


    早餐時,麗塔做了一道名為“母子會”的菜品,就是以鴿子和鴿子蛋為主料製作的食品,是南方的傳統名菜。


    鴿肉可滋腎益氣、去風解毒,鴿蛋有解瘡毒、痘毒的作用。


    鴿子的肉質鮮香,味道醇厚,鴿蛋軟嫩,富於滋補,是上好的營養佳品,宜秋冬兩季食用。


    喝完鴿子湯、吃完早餐,梧桐領著同樣閑得沒什麽事兒可做的終焉,去後山采摘柿子了。


    櫻最近比較忙,影塚培養了一位新人,她這幾天經常去幫忙訓練,屬於典型的沒事兒找事兒做。


    梧桐不是很喜歡吃柿子,所以他在後山的果園中僅種植了十棵柿子樹,不過也不少了,麟妹一般會把吃不了的柿子製作成柿子餅,或者送人。


    此時節的柿子早已熟透,有不少都已從樹上掉下來,或者被附近的鳥兒吃了。


    事實上,要不是今日是霜降,梧桐估計都快忘記自己還種植了幾棵柿子樹,不過倒也糟踐不了,麟妹會記得來摘。


    柿子在梧桐家屬於比較不受人們待見的水果了,後山的果園中,像石榴、葡萄、柑橘等等水果早就被人們采完了,連菜園中的西紅柿、黃瓜等蔬菜都被摘光了,就是沒人來光顧柿子。


    柿子樹上,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裝的梧桐在采摘果子;樹下,穿著一件白色雪紡連衣裙的終焉在接梧桐扔下來的果子,然後按照她自己的喜好分別放在麻袋和竹筐中,二人像極了一對年輕貌美的普通人。


    終焉會把好看的柿子挑出來,輕輕放在竹筐裏,打算回去後自己吃,她不挑食,什麽都吃、吃多少都能消化。不好看的柿子就被她隨手扔進了麻袋裏。


    她戴著一頂米白色的遮陽帽,穿著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終焉其實不喜歡穿高跟鞋,感覺穿著不舒服,走路時也不方便。


    但通過日常觀察,她發現,每次自己穿高跟鞋或不穿鞋襪的時候,梧桐的目光不經意間、看她腿的次數明顯更多,這點梧桐自己可能都沒注意過、不知道。


    天高氣爽,上午的日光和煦,秋風較大,夾雜著淡淡的果香味兒撲麵而來,風搖曳著白色的雪紡輕紗、溫柔地摩挲著“少女”的腳踝,輕輕拂動的裙擺,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未過多久,二人便摘完了柿子,裝了八麻袋、三竹筐。


    梧桐從樹上一躍而下,他的衣服上並未由於勞作而沾上灰塵,連鞋底都很幹淨,但他還是習慣性的拍了拍。


    “走吧,回去吧。”梧桐道。


    終焉的右手中拿著一個又大又紅的柿子,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起來有點呆。


    清風徐徐,卻吹不動她頭頂的遮陽帽。


    她的意思仿佛是在說,她不想回去,想與梧桐在此處獨處一會兒。


    梧桐自然能夠理解:“行吧,那就在這裏呆一會兒。”


    麵無表情的終焉輕點了一下頭,似乎很滿意,她把手中的柿子剝皮後遞給了梧桐。


    梧桐猶豫了片刻,接過了柿子,他其實不想吃,方才在樹上都吃過兩個了,不是誰的胃口都跟她一樣好。


    終焉不知從哪兒取出了一個粉白色的大床單,打開後鋪在了草地上,四角用石頭壓好後,脫下高跟涼鞋,走了上去,然後抱著雙腿,坐了下來。


    接著,她又不知從哪裏取出了一壇酒,以及一盤……宮保雞丁,放在了一邊。


    這壇酒梧桐看著很眼熟,好像是前陣子姬麟來時送給他的。


    梧桐掃了一“眼”自己的武器庫,嗯……果然少了一壇酒。


    “除了吃飯、睡覺、看影片以外,你還找到別的興趣愛好了嗎?”梧桐幾口吃下了柿子,脫下鞋,坐在了終焉的身旁。


    柿子有點甜。


    “你。”


    “我不算,我是個人,喜愛與愛好是有區別的。”


    終焉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梧桐取出兩個陶瓷碗,打開了酒壇蓋,笑道:“沒事兒,不急,人類創造了許多有意思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有趣的事物更多,慢慢找吧,一定能找到很多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最起碼,你已經往那個方向邁出了幾步,人生沒有回頭路可走,如今就是後悔也晚了。


    “我當初說的沒錯吧?當一個人,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終焉捧著一個柿子,默默地吃著,沒有說什麽。


    驀然間,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伸出修長的大白腿,輕輕踢了梧桐一腳,仿佛是在表達,她此刻的心情,有一點不美麗。


    她可能是想到自己曾經被梧桐坑過的事情之一了。


    梧桐坑過終焉很多次,他對某些事情可能都記不清了,但是終焉能記住,她能清楚的記得自己每次是怎麽被坑的,梧桐是如何用花言巧語說服自己的,她能記住自己和梧桐在一起生活的漫長時光中的一點一滴。


    梧桐曾拯救過她,卻也沒少坑她,她亦傷害過梧桐,卻也幫助過他。


    想想現在的生活,終焉對自己當初果斷、勇敢的選擇,還是挺滿意的。


    還好,梧桐的天賦不怎麽樣,沒什麽戰鬥力,還比較有理智,否則事態會發展成什麽樣兒,連終焉都不願去想象。


    世界對人很殘酷,但有時卻很溫柔,在溫柔的秋日上午,二人坐在果園中聊了很久,曬著陽光,吹著清風,吃著美食。


    直到臨近中午時,一個“多餘”的綠發美女跑了過來,掃了終焉的興致。


    “綠毛怪”果然都不是什麽好人。


    “梧桐師哥,不好了,博士瘋了,您快去看看吧。”


    盡管克萊茵長著一副麵癱臉,語氣也十分平靜,但是梧桐仍然能看出她的內心很焦急,因為她的語速比平時快了一點點。


    梧桐也十分平靜:“瘋了?她也沒正常過啊。”


    “不是。”克萊茵擺了擺手,用平淡、平緩的語調說道,“博士現在的狀態很糟糕,看上去可能隨時會死。”


    “不會的,她若是不想死,誰都殺不了她。”


    “……”


    克萊茵不太懂梧桐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卻稍稍放下了心,她沉默了片刻,道:“您還是去看看吧,博士看起來很痛苦。”


    梧桐看了一眼同樣沒什麽表情的終焉,沒看出什麽東西來,但想必她不會開心。


    “行吧。”


    他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群消息,讓琪亞娜她們過來,把柿子搬回去。


    然後收起手機,穿好鞋子,和克萊茵前往了無限實驗室。


    終焉緊跟在梧桐的身後,她想看看那個梅比烏斯又在搞什麽鬼。


    須臾,


    來到實驗室的三人還沒等進門,就看到了從門底的縫隙中,流出了一大灘鮮紅色的液體。


    看樣子應該不是番茄汁,聞上去沒有味道。


    蛇蛇經過不斷的進化後,血液變得非常獨特,跟正常人不太一樣,顏色看上去比較鮮豔,聞起來沒有味道,若是嚐嚐的話,會發現有一丁點特別淡的甜味。


    不過也沒人去嚐那玩意,有毒的。


    梧桐抓住克萊茵的後衣領,拎起,飄在了半空中,越過這灘赤紅,打開了門。


    終焉也選擇了飄進屋內,她可不想讓自己的鞋底被弄髒。


    實驗室內,原本光潔的白色地板,被覆蓋上了一層赤紅,並且,這片赤紅色還在向外擴張。


    梅比烏斯倒在血泊之中,身體十分扭曲,仿佛被人擰成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她的身體跟沒有關節似的,好像是一個柔軟的“橡皮人”。


    身上看上去也沒有傷痕,但是在不停的往外滲血。


    梅比烏斯的麵部表情無比猙獰、恐怖,連毒牙都露了出來,身體在不由自主的不斷掙紮、更進一步的扭曲,看上去仿佛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但是她的口中卻發出了“嗬嗬”的陰笑聲,似乎心情很不錯。


    “她又對自己做什麽實驗了?”梧桐蹙了一下眉,問道。


    “沒做實驗,博士今天休息,她是突然倒在地上,變成這樣的。”克萊茵解釋道,“毫無預兆。”


    “休息都能把實驗室搞成這樣,我實在無法想象你們平時工作時是什麽樣子的。”雖然有一點心疼,但是梧桐還有心思開玩笑。


    “不是的,博士最近做的實驗都很正常,不會把實驗室搞成這樣。”被拎著後衣領的克萊茵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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