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瀚宇嘴角微翹了翹,湊近前去,審視著說道:“木錦慈可是在競選財政廳廳長的前夜遇害的,現在雲劍風已經全權負責調查這個案子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吧!”


    說完目光如劍般直盯著他的眼珠,像是要直視到他內心深處,探究個明白。


    阮家俊拿著紅酒杯的手微微一抖,臉上浮起的笑僵硬起來:“大哥,那是,那是,來,先喝杯上好的法國產紅酒暖暖身子。


    他白哲的手指夾著高腳紅酒杯的細腳,搖了搖,杯中腥紅色的液體微微傾斜,直接伸到了阮瀚宇的麵前,很好的掩蓋了那絲尷尬。


    阮瀚宇淡然瞥了眼麵前的紅酒,並不伸手接,隻是沉穩地問道:“你的東西呢,快給我看看。”


    “就在這裏,先別急,喝杯酒就拿給你。”阮家俊笑容親切,聲音非常動聽,似乎怕他有什麽顧慮,爽朗的說道:“大哥,你可是我們阮氏集團的掌門人,小弟也是關心下你而已,沒什麽別的心思。”


    “沒心思就好,家俊,你是政府官員,我們阮家的政治希望就落在你的身上,如果有什麽難處可以知會我,但我不希望聽到任何不好的傳聞。”阮瀚宇伸手接過了酒杯,又望了他一眼,認真問道:“家俊,我這樣說,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阮瀚宇這樣說,當然有他的根據,他的人跟蹤了阮家俊一段時間並沒有發現什麽過份的疑惑,這還是讓他很欣慰,要知道木錦慈是在競選財政廳廳長的前一晚死的,而與他的死有直接利害關係的就是阮家俊了。


    換句話說,如果木錦慈不死,憑他的威望,這財政廳廳長的位置是不可能讓阮家俊當上的,因此木錦慈的死最大的受益人那就是阮家俊,如果要調查木錦慈的死,也不會排除對他的懷疑,因此他才有了剛剛那番話。


    從內心深處講,並不願阮家俊攤上這件事,畢竟他是政府要員,也是阮家從政路上的希望,當然不希望他會靠謀財害命這樣卑鄙的手段當上官的。


    雖然他心思莫測,但要去害死一個人,似乎還不夠那麽大膽,畢竟也是看著他長大的。


    “我當然能明白,大哥就是關心我,這些道理我都懂的,放心,我再混帳都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來,為了感謝大哥對我的提點,我們碰杯,幹了這杯。“阮家俊感謝地說道,臉上都是謙遜的笑,行為舉止落落大方。


    話剛落,就舉起了手中的紅酒杯來。


    阮瀚宇聽他這麽說得坦然,心也安了下來,這個案子隻要不與阮家俊有關,那就好辦了。


    看了看手機時間,木清竹應該快到了,當下微微一笑。


    阮家俊仰頭一口氣喝幹了紅酒,從身旁文件袋裏拿出一個黃色封皮套的紙袋來放到了阮瀚宇麵前的酒桌上,認真說道:“大哥,我從財政廳裏得到的消息就在這裏了,還有一個光碟,你自己回家看吧。”


    說到這兒,抬頭看到阮瀚宇手中的紅酒並沒有喝下,眸中閃過一絲暗色,很快就堆滿了笑,佯做不解地問道:“大哥,小弟敬你的一杯酒都不願喝,不知道是對小弟有意見呢,還是不相信我給的資料呢?”


    阮瀚宇低頭瞧了眼黃色封皮袋,淡然看了看阮家俊的臉,見他剛剛還是爽朗笑著的臉有絲不被人信任的難堪,隻得淡然一笑,隨意的說道:“哪裏,一杯酒而已,難道還怕你下毒不成,大哥憑你的這些話,就幹了。”


    說完輕搖了下,仰首,一口氣飲下。


    紅酒滑入嘴裏,有絲澀色,皺了下眉,眼睛狐疑地掃了眼酒杯,正在這時,電話響了,忙拉過電話,上麵是清竹的名字,時間剛剛好,唇邊漾起笑意,接通按健,正要放到耳邊,突然感覺全身乏力,手臂更是綿軟得抬不起來。


    腦袋裏是一陣陣的旋轉,天昏地暗的,隻聽到裏麵傳來木清竹清脆的帶點焦急的聲音:“瀚宇,你在哪裏?我已經到了。”


    他想說話,卻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怎麽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呯”的一聲槍響,不知在希爾頓飯店的哪個角落裏震響,響徹了整個酒店,連著天花板都被震動了。


    眼前的黑暗越來越濃,心裏眼裏隻有一個身影在晃動,清竹,他在心裏叫了聲,重重倒在了沙發上。


    阮家俊冷然站在旁邊,望著阮瀚宇沉沉倒下的身影,臉上浮起了一絲陰陰的笑。


    阮瀚宇,今晚你就跟喬安柔風流一夜吧!不久後,你們就會喜事臨門了。


    拉出手機來,撥響了號碼,不到一會兒,上來了二個建築工人模樣的男人。


    “記住,把他送到十樓的總統套房。”阮家俊掏出幾張百元大紗朝著他們說道。


    “好。”二人收了錢,爽快的答應一聲,挽扶起阮瀚宇出去了。


    外麵到處都是吵鬧聲,尖叫聲,有客人恐怖的尖叫:“不得了啊,有劫匪開槍了,有恐布分子進飯店了。”


    這樣的叫聲一喊,更是驚得客人四處逃散。


    霎時各種淩亂的腳步聲,恐慌的尖叫聲,因為擁擠被撞倒後的慘哭聲,聲聲尖銳,整個大堂亂成一團糟。


    阮家俊不急不慢地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從容鎮定地拿起桌上的黃色封皮袋,扭頭看到阮瀚宇的手機正在一閃一閃的亮著,稍作沉思了下,拿了起來。


    上麵是木清竹的名字。


    他眸中暗黑,浮光跳躍著,嘴角浮起絲暖昧的笑意,細長的單指滑過屏幕,接通了手機。


    “瀚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在哪裏呀?”木清竹在手機那頭又急又怕,快要哭出聲來。


    “乖,寶貝,別怕。”阮家俊聽到木清竹害怕的聲音,心中一疼,臉上閃過一抹柔情,忙溫聲安慰道。


    木清竹很可能是嚇傻了,或者是再怎麽也不會想到阮瀚宇的手機會落在阮家俊的手上,所以連電話裏的聲音都變了,也沒有聽出來。


    “瀚宇,你在哪兒,沒有什麽事吧?”她情緒激動,心情緊張的再次問道。


    阮家俊眼裏的眸光再次暗淡了下,心中酸澀澀的,她的心裏隻有阮瀚宇。


    “寶貝,我沒事,過來找我吧,我在長江包房。”他很快眼眸一轉,換上了另一付麵孔,嘴角是動人的微笑,溫柔有加的說道。


    如果沒有猜錯,剛剛的槍響應該是莫彪的人與阮瀚宇的人幹起來了,情急之下才開的槍。


    如若木清竹茂然衝上去,真還擔心她會受傷,對於木清竹,他還是舍不得的,因此把她引到這裏來較好,而且還可以……。


    再說了,今晚過後,也許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收起電話,朝著阮瀚宇特製的手機吹了口氣,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裏麵的客人全都是一窩蜂似的朝外麵跑,最近電視新聞上關於恐怖分子的活動那可是沒少見,這酒店裏的槍聲引起了眾人極大的恐慌,這活生生的恐怖分子出現飯店裏,都已經都他們失去理智了。


    畢竟現在的恐怖分子已經全球化了,而且也越來越猖狂了,誰都怕死呢!


    恐則生亂,現在的整個酒店都是亂糟糟的,處於極度混亂中。


    客人們全都爭著往外麵跑,可是木清竹卻拚命地往裏麵衝,隻因為阮瀚宇在裏麵等她,隻要能呆在他的身邊,她的心就會安寧,什麽都不怕。


    “你怎麽在這裏?瀚宇呢?”當木清竹滿頭汗水擠進來時,隻看到阮家俊坐在沙發上,握著紅酒杯,滿眼迷離地望著她,他臉色緋紅,看來喝了不少酒。


    “清清,瀚宇有點事出去了,過來坐下嘛。”阮家俊朝她一笑,向她招了招手。


    “有事?”木清竹掃視了房中一眼,眼睛很快就落在了沙發的手機上,確定阮瀚宇確實在這裏呆過,他的手機是從不離身的。


    阮家俊的眼睛滴溜在手機上,嗬嗬一笑,“看吧,他的手機都在這裏呢,我沒騙你吧。”


    他笑,滿臉鎮定。


    “清竹,過來坐下,喝杯紅酒吧,現在外麵很亂,又很危險,呆在這裏不會有事的。”阮家俊誘哄道。


    木清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很著急,擦著額上的汗水,看著阮家俊再次問道:“瀚宇到底去了哪裏?我跟他約好有事的,平時他的手機從不離身的,怎麽會把手機留在這裏呢。”


    阮家俊眯了眯鳳眼,掩飾掉了眼裏的那抹暗光,打量著麵前這個讓他神魂顛倒的女人,明明是這麽美好的女人,可她的眼裏除了阮瀚宇,對他卻是沒有半分留戀,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是多餘的,心裏的那個滋味非常不好受。


    “清竹,坐下來,我們聊聊好嗎?”他站了起來朝著木清竹走來,眼裏是溫柔渴盼的光。


    眼見他朝自己走來,木清竹連著後退幾步,有些警惕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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