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秦都的商家們都開始聯絡著要辦一個慶祝活動熱鬧熱鬧,找到曾榮這裏的時候他也跟著登記了個名字。至於到時候要搞什麽活動就是那些年輕人的事情了,他這一把年紀純粹就是掛個名支持一下而已。


    石武因為先前就說過要幫柳黎買一身新衣服的,所以吃完早飯之後就拉著她出門了。


    曾榮見現在也算清閑,就來到還在喝著米粥的阿大旁邊,問道:“這滿城都是黑甲軍了,你放心讓他們兩個孩子就這麽出去?”


    阿大夾了一塊鹹菜就著粥吃了一口道:“有這麽多黑甲軍保護他們,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曾榮轉念一想,嘿嘿一笑道:“我真是老糊塗了,如果你在他們旁邊倒是容易被盤查。他們就兩個小孩,即便被問起來也隻說是住在醉仙居的客人就成。就算被領了過來,也有我可以幫他們作證。”


    見曾榮想明白了,阿大就繼續吃著早飯。


    曾榮嘖嘖稱讚道:“你果然是老江湖啊。對了,明天走之前你可得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啊,不然我心裏就像貓抓一樣。”


    阿大笑了笑道:“你這麽大年紀了還這麽好奇?”


    “就是年紀大了才要好奇啊,除了我在外麵還沒闖出什麽名堂的兒子外,我現在就對你最好奇了。”曾榮說著就又念叨起了自己兒子,他問道,“江湖不好混吧。”


    阿大回道:“那要看是混的白道黑道了。”


    曾榮有些激動道:“那還用問,我兒子當然是混的白道了。”


    “那他可能要等些年頭了。”阿大說道,“白道上喜歡排資論輩,即便是你親手殺了某些黑道高手,很可能由於你的資曆不夠,都不會算是你的功勞。若是混的通透些的,早點拜了個好的靠山,等那些老家夥們都退了下來,他們自然會捧自己的勢力上去,到時候那些後輩才有出頭之日。”


    曾榮從不知曉混江湖還有這些門道,又問道:“那混黑道呢?”


    阿大嗬嗬笑了笑,曾榮不知道他這聲笑是什麽意思,皺眉道:“怎麽著,黑道就這麽好笑麽?”


    阿大道:“不是黑道好笑,我隻是笑你那兒子混了白道,還是幹幹淨淨的那種。若是他有你一半的通透,也不至於現在還在外麵沒混出個名堂。”


    曾榮生氣道:“我們關係好歸好,但你可別說我兒子的不是啊。”


    阿大見曾榮真有些生氣了,也就不說他兒子什麽了,告訴他道:“如果他混黑道就簡單多了,隻要找準時機殺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家夥就成。到時候就是聲名鵲起,名震江湖了。”


    “這麽簡單?”曾榮都有些想讓他兒子轉混黑道了。


    阿大驚訝道:“簡單?不簡單的。你一旦有了名,還是殺了白道上德高望重的人得來的,那可就恭喜你了。你會成為白道上一塊人人想搶的香餑餑,白道上其他豪情仗義的老家夥們會搶著發出懸賞要你的命。如果你真的實力過人,那還好些,如果你實力不濟,你就是躲起來也沒用。那些你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可能變成要殺你的人。”


    曾榮聽了後背生寒道:“這麽可怕啊。”


    阿大起身道:“不可怕的,實力夠就行了。等殺到別人都不敢來找你了,那才是真的名揚江湖了。”


    曾榮小聲問道:“那你是實力夠的那種?”


    阿大裝糊塗道:“我是要回你房間繼續休息的那種。”


    說著,阿大就自顧自地回去曾榮房間打坐了。獨留下曾榮在那裏擔心著自己兒子在江湖上混的好不好。


    秦都的天空今天灰蒙蒙的,走在路上的柳黎跟石武說可能要下雪了。


    石武有些興奮地期待道:“真的麽?你們秦都的雪是什麽樣的啊?我在軒家村的時候都是那種飄下來就化掉的,太沒意思了。”


    和石武的興奮不同,柳黎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道:“我們這邊每次下雪都會下得很大,下起來以後就會積起厚厚的一層。每到了那個時候,柴房裏就會變得特別特別冷,晚上縮起來睡還要在薄被子上蓋上我身上這件棉衣。早上天沒亮就會被春紅閣裏的小廝趕著去把店裏的雪鏟到外麵去。”


    許是知道自己沒有控製好情緒,柳黎笑話自己道:“對不起啊少爺,不知道為什麽,跟你一起以後我反而變得不會騙人了。”


    石武看著麵露哀傷的柳黎,安慰道:“這是好事啊,答應我,姐姐以後都不能騙我。”


    柳黎嗯了一聲,信誓旦旦地說著好。


    石武又說道:“現在有少爺在,以後的下雪天也不會冷了。走著,少爺先去幫你去買一件新衣服。”


    石武說著就挽起了柳黎的手,他其實對秦都的店鋪也不是特別熟悉,而前麵穿小太監衣服陪蠍奴逛的那幾家店是肯定不能去的。


    還好秦都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店鋪了,他們這樣沿路逛過去就看到了三四家成衣店。石武秉承著貨比三家不吃虧的原則,讓柳黎先看了看樣式後,選了一家最中意的店鋪進去了。


    那成衣店老板見石武他們轉了一圈又回來了,喜笑顏開道:“客人,我沒騙你吧,我老苗的手藝在秦都可是拿得出手的。”


    石武指著上麵那件粉色襖裙道:“老板,將上麵那件有杜鵑的拿下來給我姐姐。”


    苗老板一聽,當即用杆子將那件粉色襖裙取了下來道:“公子您請看,這襖裙是我花了三天才做好的。裏麵用的可是上好的安郡棉花,外麵也是綢緞麵料,你再看看這這繡的杜鵑春樹,多麽逼真啊。你用手在上麵摸摸,看舒不舒服。”


    石武右手撫過襖裙,一股舒適溫暖的感覺回應著他的手心。石武很喜歡道:“不錯!老板,這件襖裙多少錢?”


    苗老板見石武樣貌不凡,衣著也是光鮮,就道:“公子給個十兩銀子就成了。”


    “十兩!”柳黎一聽就拉著石武要出去了,這都夠她買多少件棉衣了,她可不想石武為她花這麽多錢。


    苗老板見柳黎反而不同意,勸道:“姑娘,我這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啊。”


    柳黎道:“就算貨真價實也不是這麽燒銀子的呀。少爺,我們走吧。”


    苗老板知道最後定主意的還是那個少年郎,就向他發問道:“小公子,您怎麽看?”


    石武一聽,笑著道:“苗老板就再便宜


    些唄。我這姐姐是個實在人,見不得我幫她亂花錢的。”


    苗老板聽石武的語氣,這自己還沒說什麽呢,他倒殺起價來了。苗老板想了想後,直接道:“一口價八兩銀子,可不能再低了啊。”


    石武覺得這價錢合適,就點頭對柳黎道:“姐姐要不要現在就換上?”


    柳黎見石武真要花八兩銀子買下來,心中一緊道:“公子,您別對我這麽好,小黎還不清的。”


    石武笑道:“我的傻姐姐喲,我石武對你好又不圖你什麽,隻求你能開心地過好每一天。即便以後我不在了,你也要幫我繼續好好活下去。”


    “呸呸呸,公子又說渾話了。老天爺,我家公子就是童言無忌,您別跟他一般計較。”柳黎趕緊將石武的話呸了出去,雙手合十地誠心說道。


    石武看她緊張的樣子,不禁會心一笑。他將銀子遞給苗老板道:“您找塊布幫我先把衣服包起來吧。”


    苗老板謝過石武後就勤快地將衣服用一塊藍布包了起來,在石武和柳黎臨出門前他還一人送了他們一個香囊,說是店裏的貴客都會送的。


    石武在手裏顛了顛後覺得這苗老板的手藝確實不錯,順勢就將香囊別在了腰間。


    柳黎則是將香囊寶貝地放在了布包裏,她心裏是極不舍得的,那可是八兩銀子啊。


    石武隨後又拉著柳黎逛了好些個胭脂水粉店,相比柳黎來說,石武對這些其實更加感興趣。因為他娘親從不施粉黛,他隻是從別人口中說起過胭脂水粉。現在正好借陪著柳黎的由頭好好地看一下這一個個小盒子裏麵裝的是什麽。


    石武的樣子比柳黎還上心,惹得那身材豐滿的老板娘就差沒跟他來一句,小公子,要不你也來塗了試試。


    柳黎純粹是被石武拉著進來的,她現在還小,也不是說一定要用胭脂水粉的。最後石武懷著那種來都來了,怎麽著也要買一盒回去的心理,自作主張地幫柳黎挑了一盒桃紅色的胭脂。


    老板娘見石武還挑對了,說道:“小公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位姑娘膚色雖然白皙,但顯然平日裏是受著風霜的。大紅色的胭脂會讓對她的臉顯得老氣,這桃紅色的倒是恰如其分。”


    石武被老板娘這麽一誇,樂得付錢道:“老板娘這兒生意好是有道理的。”


    老板娘扭動著腰肢,含情一笑地湊過去道:“可惜呀,你這小公子還太小了。若是再大個三四歲,老板娘我說不定就要付諸行動了。”


    石武奇怪道:“付諸行動?”


    老板娘嗤嗤笑道:“哈哈,小公子就是小公子。”


    柳黎在旁邊聽得是臉頰緋紅,又看到老板娘看著石武放光的眼神,心中不悅道:“少爺,我想去買點別的。”


    石武難得聽到柳黎要別的,點頭道:“好呀。”說完,他就付了胭脂的三兩銀子,跟老板娘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看著柳黎挽起石武的手,老板娘在後麵笑道:“年輕真好啊。”


    這時,又有幾個女子過來問著胭脂的價錢,老板娘也就去招呼客人了。


    走在路上的石武覺得柳黎好像在生氣,但他又不知道她在生氣什麽,他好像就是跟老板娘說了幾句話而已啊。


    這時候他們正好路過了一家飾品店,石武看到櫃台上一個朱紅色的掛墜簪子時,停下了腳步。柳黎還挽著他的手想向前走,發現石武站立不動了,順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


    石武不自覺地走進那家鋪子,出神地看著那個朱紅色的掛墜簪子。柳黎也一並進了那家飾品店,看著石武的異樣,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這家鋪子的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她開口的時候牙齒都沒剩幾顆了,不過她還是笑得很開朗道:“小公子,是要買這個簪子麽?這簪子的樣式是從晉國那邊傳來的。你旁邊這位姑娘戴上的話,一定很標致。”


    “晉國麽?”石武口中喃喃道。


    柳黎輕聲問道:“公子,您怎麽了?”


    石武晃過神來道:“沒什麽,隻是看到這個簪子,想到了我的大壯哥。他那時候送給阿花姐的簪子和這個相差不大。”


    柳黎看到石武是睹物思人了,也就哦了一聲。


    石武轉而問道:“姐姐剛說要買別的東西,那就在這挑一樣吧,少爺送你。”


    柳黎本來想選那個朱紅色掛墜簪子的,隻是被石武勸住道:“換一個吧,我看到這個會更想他們的。”


    柳黎奇怪道:“想他們不好麽?”


    “你挑了其他的我再告訴你。”石武總不能當著老婆婆的麵說買這個簪子的大壯哥和阿花姐都已經去世了。


    柳黎挑了一圈之後,看中了一個玉蝴蝶的簪子,石武拿起之後將它戴在了柳黎的頭上。


    柳黎在鏡子中看了看後,問石武道:“少爺覺得如何?”


    “很好看。”石武轉而問那老婆婆道,“老婆婆,這個簪子多少錢。”


    “小公子給二兩銀子吧。”那老婆婆也沒多要他們。


    石武從懷中取出銀子後就遞給了老婆婆,然後帶著柳黎出去了。隻是在出去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那隻朱紅色的掛墜簪子。


    走遠之後,柳黎問道:“少爺明明很喜歡那個簪子,為何不將它一並買下了。”


    石武平靜道:“因為他們都不在了,看到那個簪子我會難受。”


    “啊?”柳黎想著石武叫他們大壯哥和阿花姐,聽著應該年紀也不大啊,就好奇問道,“他們是遇害了麽?”


    石武歎了一聲道:“算是吧,本來他們都要成親了。因為我要看一眼那個江湖,間接地連累了他們。雖然後麵阿大爺爺用害他們人的鮮血洗淨了仇恨,但他們終究是回不來了。”


    見石武傷心的樣子,柳黎知道大壯和阿花在石武心裏一定很重要。她鼓起勇氣伸出右手,牽起石武的手道:“現在有姐姐在,姐姐會一直陪著少爺的。”


    石武感激道:“謝謝。”


    柳黎明媚笑道:“少爺,都逛了一上午了。我想吃秦都小吃一絕,酒釀圓子。我那時在春紅閣經常看到有客人送過來哄那些姑娘們開心,可饞死我了。”


    石武聽柳黎說起酒釀丸子,來了興致道:“走吧。”


    雖然他們兩個都不認識路,但還是在路人的指引下來到了一家不怎麽大


    的小食鋪,門前右邊掛著一個閑庭小吃的牌子。


    石武趁著裏麵剛好有兩位客人吃完了出來,先去店裏占下了為數不多的一張位子,坐下後就對那夥計道:“你們店裏有什麽招牌麽?”


    那夥計腦袋靈光得很,說道:“客官,我們店裏那可是樣樣好吃,真要說首推的招牌嘛。我建議您先來一碗酒釀圓子滑滑口,再來一盤紅糖糍粑開開嘴,最後吃上那飄向酥肉就真的是美滋滋了。”


    石武聽了咽了咽口水道:“小哥你不去說書真是浪費了啊。不知我和我姐姐就吃這三樣可能吃飽?”


    那夥計哈哈一笑道:“我們這每樣小吃分量都很足,二位客官肯定能吃飽的。”


    石武點頭道:“我可是信你的啊,若是吃了以後還餓,定要你請我再吃一樣小吃。”


    那夥計笑道:“客官您真會說笑,不過您要是吃了以後真還餓,那我就讓掌櫃的給您再添些圓子。”


    “好。”石武回道。


    這小吃還沒上來呢,外麵就來了一隊人馬。馬上最前麵的那人穿著一身氣派官服,可那人的臉上卻青一塊紫一塊地高高腫起,將那一身官服的氣派感全都衝散掉了。


    石武怎麽看怎麽覺得外麵那人眼熟,直到那閑庭小吃的掌櫃出去稱呼那人,石武才知道他是誰。


    那掌櫃的道:“徐……徐大人?”


    經過一天的休息,這徐晏總算是不結巴了,可見到他的老板倒是有些結巴上了,弄得他也不適應道:“方……方掌櫃,啊呸,方掌櫃的。本官記得在你這裏吃了好幾年的小吃了,今天你就幫我結個賬吧。本官可是不會欠人錢財的好人!”說著,徐晏還自誇了一把。


    方掌櫃不知道今兒個這徐晏是抽了什麽瘋,又看到他帶了一隊人馬過來,有些怕道:“徐大人,算了,不用給了。”


    徐晏一聽急了道:“你是不是想壞了本官的名聲!”


    方掌櫃啊了一聲,這怎麽不要錢了還是壞他名聲了,他記得起初問徐晏要錢的時候都會被他一陣恫嚇或者被他說本官來你店裏是你的福氣。現在倒好,不問他要錢了,這徐晏反而還急了,方掌櫃隻好道:“那您給我五百兩銀子就好了。”


    方掌櫃想的是徐晏每個月都要吃他家七八頓小吃,每次就算是三兩銀子,五六年算下來也要一千多兩呢,現在他還是對半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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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晏一聽竟然要這麽多,剛要說本官來這吃是你的福氣,你怎麽能要這麽多銀子。可想到自己好像經常來他們家吃,這幾年下來可能還不止要這麽多。於是他就從懷裏取出了五張百兩銀票,遞給了方掌櫃道:“方掌櫃啊,銀子你可拿好了,我們兩清了啊。下次來你這吃酒釀圓子,錢我照給,但你可得算便宜些。”


    方掌櫃顫顫巍巍地接過那五張銀票,覺得徐晏一定是撞鬼了,不然怎麽會轉性地過來給銀子。


    就在方掌櫃不知所措中,徐晏已經向著下一家店鋪過去了。他心疼著自己還出去的銀子,想到銀子越來越少,他納婉翠為妾的日子也隻能往後延了。


    石武和柳黎趴在桌子上忍著笑,看來這徐大人還真的很惜命啊。


    閑庭小吃不愧是秦都小吃類一絕,酒釀圓子是用的桂花酒釀,吃起來還帶著一股桂花的清香。而這圓子軟彈好吃,聽說是掌櫃的每天起早揉麵搓出來的。至於那紅糖糍粑,外脆裏糯,蘸上紅糖之後口感絕佳。那一盤飄向酥肉被夥計端上來的時候,他讓石武他們趁熱吃。石武拿起一塊咬下去果然是香酥可口,就是稍微會吃到一兩顆麻椒,讓石武和柳黎忍不住喝上一口酒釀圓子的甜湯解解口中微麻的感覺。不過這樣子反而讓他們覺得酒釀圓子裏的甜湯更好喝了。


    這一頓下來,石武是徹底喜歡上他們家的酒釀圓子了。那夥計還特意跑過來道:“客官,可吃飽了?”


    石武拍拍肚子道:“果然分量足夠,不錯不錯。”


    那夥計笑道:“客官滿意就行,下次還來啊。”


    “好。”石武答應著,順帶付了三兩銀子的小吃錢。


    吃完之後,柳黎問石武下午有何打算,石武本來想去附近景點看看的,但看到天色不是很好,就作罷道:“姐姐,我怕這天色真要下雪了,不如我們回去醉仙居休息會吧。”


    柳黎也逛的有些累了,就道:“好。”


    二人回去的路上還碰到了黑甲軍的盤問,不過看到布包裏隻是一件衣服,而且石武說他們是來秦都觀禮的客商,現在住在醉仙居後,盤問的黑甲軍就讓他們走了。


    回醉仙居之前,石武把柳黎叫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


    柳黎見石武神秘的樣子,不知道他要幹嘛呢。隻見石武從兜裏掏出了那張賣身契,遞給柳黎道:“姐姐,這張賣身契你先拿著,拿了之後你就自由了。”


    石武說著又從懷裏取出一張百兩銀票道:“還有這一百兩銀子,你也一並收好。”


    柳黎以為石武要趕她走,眼中泛淚地隻接過那張賣身契道:“公子,您多保重。”


    石武忙一把將她拉回來道:“你別啊,我還沒說完呢。”


    柳黎淚光閃閃道:“公子要說的我都知道了,小黎不會死賴在公子身邊的。”


    石武撓著頭納悶道:“你說什麽啊!我就是趁著阿大爺爺不在旁邊,先把賣身契給你而已,至於那一百兩銀票,我是想你能有個保障。我和阿大爺爺明天要去一個地方,我怕在那裏保護不了你。”


    “啊?公子不是要趕我走。”柳黎完全沒在意石武最後說的,隻在乎石武是不是要趕她走。


    石武皺眉道:“我不是說過我最怕女孩子哭了嘛,快擦擦眼淚。”


    柳黎破涕為笑道:“好。”


    石武見她平穩了下來,就道:“我不會趕你走的,我隻是要你能快快樂樂地做自己,不要有什麽負擔。明日我就要回去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我家的地方了,所以我想著先把你的自由還給你,若我在那裏受氣保護不好你,你就自己出來做點小買賣或者先去曾爺爺那幫忙也行。”


    柳黎一聽,點頭道:“隻要少爺不趕我就行。少爺去哪,小黎都陪著少爺。”


    石武將她的眼淚擦了擦,心裏歎道:“我的傻姐姐啊,其實我寧願你就這麽走的。”但這些話石武沒有說出來,隻是挽著柳黎的手一齊回去了醉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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