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巨大的裂縫便是所有紫黑氣焰的由來,在那黑色巨手的籠罩下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隻有行雲飛身而上,卻以渺小身姿與之針鋒相對,仿佛宿命的對決。


    “這就算正式宣戰了嗎?”


    巨大裂縫裏的聲音響徹天地,濃鬱的紫黑色氣焰衝擊在行雲麵龐冰寒至極,就向數萬年前那樣,隻是這次還會隻是他一個人麵對嗎?


    無畏神格噴薄而出,行雲冷笑道:


    “哼哼!九萬年前你不就是已經開戰了嗎?”


    天空中的裂縫一番撼動猖狂的大笑起來,他瞥了一下行雲身上的無畏神格,眼裏說不出的厭惡與痛恨,卻把手指在那上麵一掃,無畏神格竟然被其撕開一道口子,如同黑暗深淵裏探出的巨大觸手,在行雲身上扼出無盡壓力!


    行雲麵色謹慎默然後撤,此時卻有馮晚青怕行雲沒了元嬰在對方麵前吃虧,已經祭起問月三式秋水仙劍承載著滿地月華,如深夜裏一的明珠向那黑色手指斬去。


    裂縫之內突然感受到茅山問月斬的氣息,竟看也不看爆發出滔天怒意,噴出一股紫黑罡風斥道:


    “大膽!你敢!”


    馮晚青周身劇震,仿佛連氣海關元都被封印一般,卻是咬住銀牙依然斬了上去!


    裂縫之內見她執著樣子,怒極反笑,喝道: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行雲聞言大驚,慌忙上前抵出情長鎖,一股紅光射出將兩人法力勾連一齊向那罡風攻去。


    裂縫見狀把大手一握,紫黑罡風瞬間化作兩柄利刃隻輕輕一滑便將情長鎖紅光斬斷,行雲被強橫的罡風刮翻數丈遠,馮晚青更被對方製在空中,大手便不停留直接向她抓去。


    行雲見狀,心中大急,馮晚青身上沒有殺劫氣數加持,斷然挨不住對方一擊,便大喝一聲又衝了上去。


    “凶賊!你在我麵前就想殺人嗎!”


    藍光一閃,印天鍾被行雲祭在空中頂在對方手心,此時,印天鍾內隻有天傷地賊二星加持,還做不到對這黑手的克製,隻聽那裂縫冷笑道:


    “你大事未成,就想利用和半吊子法寶來困住我嗎?”


    行雲將先天一氣渡入杯中,五枚印天鍾成五星之勢在黑掌之內輪番砸擊,此時玄功娃娃突然閃出,五大分身短棒一陣變幻竟也敲的黑手一陣酸麻!


    “所以你就覺得可以隻手遮天了?”


    行雲淩空畫出山海幻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對方黑手落下,那黑手卻輕蔑一笑,淡道:


    “憑你現在也想運用造化之力壓我?東嶽之上的虧還沒吃夠嗎!”


    行雲聞言心中一動,自忖道:


    “他怎麽知道我被甲乙真氣破掉山海之力的事?難不成他們真有勾結?”


    那黑手不容行雲細想,隻見他五指一番曲彈,山海之力果然立刻瓦解,巨爪頂著印天鍾依舊壓了下來。


    行雲暗道:


    “現在這種程度的造化之力果然還差很多啊...”


    話雖然這樣說,關行雲依然迎著黑手飛了上去,曲腸節幽光一閃便將黑手五指牢牢困住使他不能相握。


    大概是被曲腸節上幽光刺激,抑或是叫那黑手想起了什麽往事,隻覺裂縫之中一陣激動,惱道:


    “你還敢拿這東西製我!”


    “刺啦”一聲,天空中的的口子又裂開許多,便從裏麵又伸出一隻黑手,兩相配合竟要將行雲拍死在掌中。


    成倍的壓力落在行雲身上,弄的他臉上一陣慘白,卻在兩隻手掌即將拍合之際將婚書祭出,漫天紫黑瞬間被婚書映的嫣紅,兩隻黑手便覺受到了極大阻礙反而被婚書推的向裂縫裏麵倒退。


    “情部?姻緣之力?哈哈!別人不要的東西,你也拿來賣弄?”


    那黑手見了婚書先是一愣,最後卻取笑出來,行雲卻不卑不亢,反將婚書催動到極致,那兩隻黑手便被逼的離裂縫更近了!


    “怎麽?你看不起天下有情人?還是說,你本身就不配得到情?”


    那黑手是這洪荒裏最古老的存在之一,便不受行雲的激將法左右,淡道:


    “你能憑借別人棄之不用的東西將我逼成這樣,已實屬不易,但是想要憑它壓製住我,卻是癡心妄想!今日我就讓你看看,你們兩族一直視若珍寶的東西,到底有多無用!”


    話罷,原本就要被婚書逼退回裂縫之中的兩隻黑手瞬間氣焰蒸騰反而將行雲逼回原位,饒是有婚書紅芒和曲腸幽光相抵擋,那黑手也如塌天一般壓在行雲身上,遙想當年佛陀真言也不過如此。


    “哼!你比當年那猴子又如何?以他的本事,我想要他壓在山下他就要壓在山下,如今你這樣的能耐,不是螳臂當車?”


    此乃信念之爭,也是道義之爭,行雲便不肯認輸,將全部法力真元都灌輸在婚書之上,那婚書的紅芒暴漲,卻依然難敵黑手巨力,隻聽他又嘲諷道:


    “以你們教主的能耐,若可拋卻俗情,我早已不是對手,如今你卻拿這東西來鬥我,著實可笑!”


    行雲此時也是苦不堪言,明明知道對方說的不對,卻在強大實力麵前無言以對,卻在此時,情長鎖上突然引出一股大法力灌在婚書之上,卻將那黑手震的一顫,紫黑氣焰竟也凝滯下來!


    在情長鎖的指引下,行雲驚訝的望向身後被紫黑罡風製住的馮晚青,隻見她也美目含情的看著自己,眉梢眼角全是訴說不完的愛意,微笑的點頭像是在給行雲打氣。


    原來,這前緣情長鎖的確是為一件異寶,那馮晚青在黑手壓製下問月三式都不能斬出,卻不知這寶貝如何突破對方封印,卻將兩人心中的情意化作精純法力供給到行雲身上!


    對馮晚青點了點頭,將兩人的情意全部抒發出來,情長鎖的法力便不斷攀升,婚書之上便有紅粉雲霧吐出,其中竟隱隱有鸞鳳之聲傳出。


    行雲便意氣風發,大笑著把婚書舞開,與那黑手激鬥一處,此乃新世根基,黑手一時也不能抵擋,卻聽行雲反駁道:


    “人生一世,不過皮囊,隻有情故,萬古流長!你多行不義,是不會懂的!”


    那黑手如何懂得什麽“人生一世,不過皮囊”的話,行雲的口吻隻會讓他想起久遠的厭惡,當即怒喝出來:


    “你就不怕我撕了你的婚書,毀了你的姻緣!”


    行雲卻不以為然,婚書舞出鸞鳳合鳴,情長鎖、曲腸節多子如意袋諸般法寶齊齊轟至打的對方節節敗退,一時間場中情深意濃已經在那空中同紫黑氣焰奪到了半邊天來。


    “以你的性子,若能做到,九萬年間不是早都做了嗎!我巫妖兩族,如今被你害的,除了這滿懷情長,還剩什麽了?”


    那黑手被行雲驟然祭出的諸般法寶打的措手不及,記在心裏已是又驚又怒,隻聽他沉聲威脅道:


    “想不到你在這裏才出世不久,就已經能把我逼到這種程度,看來我對你下的手還是太仁慈了!”


    行雲聞言堂單之上一陣悸動,此人為達目的無惡不作,他雖然身為先行官有大運護佑,卻也有羈絆在身,反而多出幾分牽掛出來,便冷聲道:


    “往世我被困在輪回中不得而出也就罷了,既然這回叫我出世,封赦之前,便不許你再行凶作惡!”


    那黑手深知養虎為患的道理,便對行雲起了殺心,喝道:


    “那我就再送你進一次輪回便是!”


    雙掌之間壓力頓增,但行雲此時有情長鎖加持,一腔的情深義重加持,便更加無所畏懼,隻見他迎上黑手怒色回道:


    “我已解脫輪回,氣數已定,便不用癡人說夢了!”


    那黑手再不答話,反而猛然後撤,擎出漫天紫電,也不知做了個什麽法決,天空之上的裂縫竟又大了幾分,卻從其中再伸出一隻巨手出來,紫黑氣焰繚繞不休,卻看的行雲一番震驚!


    “第三隻手!崆峒竟然是受你指使!”


    黑手卻傲然一笑,不屑道:


    “這世界,自打九萬年前開始,就是我的了!是你們自不量力,非掙紮到這一劫!”


    此話引起行雲靈魂深處的不滿,當即斥道:


    “你的世界?哼!我雖不知道你當年是如何逼迫盤古大神倉促開辟出這樣一個不完美的世界,最後叫你有機可乘,但是,你鳩占鵲巢,卻把這說成是你的世界,忒也不要麵皮!”


    “口舌之能,看我不撕爛你!”


    裂縫也被激出真火,三手正要結出一個奇異法決,卻被一片鋪天蓋地的劍光所擋,行雲順著劍氣看去,正是蜀山舉全派之力支援過來!


    “哈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凶賊,你縱使一手遮天,在這蜀山之上,也難敵千萬劍光!”


    當今之世,若論劍道,無人能出蜀山之右,何況,這蜀山一脈便是道門三教分支裏為數不多在殺劫中占到一分正運存在,那黑手不過巧借天宮之便強行劃破時空救人,此時被蜀山氣運與行雲的堂單氣數合在一處,自然力有不逮,當即就要退去。


    “哈哈!凶賊,你也有今天!想走可以,但是把人留下!”


    原來,這黑手不光想在行雲眼皮底下將旋機宮眾人帶走,竟然還想將那馮晚青一並攜到裂縫中去,行雲見了怎能相容?


    隻見他也以堂單氣數化作一柄寶劍,行雲曾經被那第三隻手傷過,便對其有獨特的感應,他將寶劍以山海之力發出,雖然依舊歪歪扭扭,但是剛好及在那紫黑手掌之上,若不是黑手撤的夠快,早被氣數寶劍斬斷了手腕。


    饒是如此,依然在其手指上劃出幾道深可見骨的溝壑出來,隻聽那黑手一聲痛呼,便來不及帶走製在空中的馮晚青,把那裂縫一拉消失在天空之中!


    行雲見狀冷笑出來,手掌在空中一握,堂單氣數便將那殘留在對方傷口內的無畏神格從裂縫中帶了出來,如此便又是一股紫黑氣焰噴薄而出,隻聽那黑手在虛空之內痛呼道:


    “啊!庶子,爾敢!”


    行雲卻不理會那裂縫之內的咆哮,冷哼一聲,將飄落而下的馮晚青接在懷中,向那趕來的劉彥昌迎了過去。


    隻聽那劉彥昌遠遠的就讚了出來:


    “大弟馬不過才在仙都玉府中入的劍道,如今不到半日,一劍之威竟能勝過在下百年苦修,不虧為馬家第一人啊!”


    此言一出眾多蜀山弟子無不為之驚歎,先前那斬天一劍大巧若拙遠遠看去,非劍道名家不能發出,不想卻被這馬家的門外人用了出來,是總算理解方才大師兄為何非要一意孤行的幫他,不由得臉上紛紛露出驚喜神色,


    蜀山眾人的一番變化被行雲看在眼內卻是一番苦笑,抱拳道:


    “受蜀山諸位的劍道氣勢所感,是在下班門弄斧,還要多謝諸位方才的援手之恩!”


    劉彥昌卻拱手還禮道:


    “大弟馬哪裏的話,若不是你堂裏的教主製服了旋機宮的人,今日我蜀山不知道還要損失多少同門呢,真論起來,還得要我蜀山上下白鞋先行官大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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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雲剛剛挫了黑手的銳氣,此時心情大好,便爽笑道:


    “哈哈,殺劫當前,理應如此,在下身為先行官乃是職責所在!”


    此時眾人已經落回廣場之上,劉彥昌像是想起什麽,對行雲恍然道:


    “呃!大弟馬,我來介紹,這位就是太白府當今的家主,李通達李世兄!”


    隻見他拉過來一位仗劍的白衣少年,渾身浴血,卻不乏颯爽英姿,,當即拱手客氣道:


    “在下關行雲,關山嶽,有禮了!”


    隻見那白衣少年不卑不亢,大氣還禮道:


    “李通達,李半山見過了!”


    行雲看這李半山胸懷坦蕩,更有治世之誌,才一見麵就引得秋蘭佩一番熱切響應,於是沉吟半晌,又看看蜀山眾人,當即讚道:


    “李世兄頗具太白遺風,又隨蜀山占得一成大運,殺劫過後必有一番作為可用!”


    此話一出,蜀山眾人又響起一片嘩聲,自他們掌門師父飛升去了,劉彥昌又被三聖母的事掛礙,蜀山一脈群龍無首,全靠與太白府惺惺相惜,幾百年間是何等困難,如今經先行官金口玉言,又則能不喜?


    那李半山也因為秋蘭佩感應關係,便對行雲生出無數好感,當即抱拳道:


    “承蒙大弟馬看中,日後有什麽可效犬馬之勞的,太白府上下必定竭盡而為!”


    行雲見李半山這樣言行,心中感歎,太白後人果然都有一番抱負在心中,當即又與眾人閑聊多時,卻見那清風教主自黑手出現就一直愣在那裏,此時更是呆望山下一動不動,似有什麽心事一般,便問道:


    “清風教主可有什麽心事嗎?”


    那清風教主突然聽到有人叫她,不由一怔,見是行雲,便行禮回道:


    “弟馬莫怪,奴家剛出世不久,方才見那旋機宮人,倒像有許多事未曾想起一般,此時還需下山追查一番才行!”


    行雲聞言,沉吟半晌,點頭道:


    “你當年遭逢巨變,能想起什麽已經實屬不易,如今殺劫未至,清風副教主還沒有下落,你去查訪一番也好!隻是因果糾纏十分要緊,教主還須小心為上!”


    那清風副教主像是真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去追查一般,見行雲應允也不遲疑,輕點額頭,催開舞步化一抹流光去了!


    一旁的李半山聽那清風教主自稱“奴家”不由的心下好奇已經在一旁打量許久,像是也在回憶什麽一樣,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對行雲問道:


    “敢問大弟馬,貴堂清風教主可是姓楊名號太真的那位!”


    聽聞此言,行雲與之對望一眼,鄭重的點頭道:


    “是!”


    那李半山的眼裏頓時充滿了深邃,意味深長的望向那太真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平複,行雲深知太白府與她之間的淵源,便沒有出聲打擾。


    此時卻有一名蜀山弟子慌忙跑來,對劉彥昌道:


    “報大師兄,山下南邊群林之中突然燃起大火,妖異至極,師弟們不能奈何,還請師兄定奪!”


    起初眾人也並未覺出怎麽,蜀山和茅山都是道門大派,施展個祈雨的法術就能應付,隻是此話驚動了沉思中的李半山,隻見他驚聲問道:


    “是南邊的群林失火?”


    劉彥昌不解回道:


    “是啊!怎麽了?”


    那劉半山臉上瞬間激起焦急之色,卻對行雲急道:


    “貴府上的薜荔君正在那片樹林裏啊!”


    行雲聞言,臉色一變,便知此火來的有異,便就化作流光衝下山去,馮晚青見狀自然也提劍趕去。


    在那黑手要帶走馮晚青時,行雲便有所預感,此時馮晚青又聞訊跟來,堂單氣數已經給出回應,便覺不妥,當即攔道:


    “已經到了蜀山,你還不回去?”


    馮晚青麵露堅決之色,拉著行雲依舊向前輕聲道:


    “先把人救回來再說!”


    行雲剛欲回絕,堂單再有兆警,似乎晚上一刻,成綰醉和碧音就要遭劫,如此心裏亂了又亂,腦袋一熱,終究還是放任馮晚青跟了過來!


    與此同時,蜀山群林的火光之中閃出一道人影,憂心道:


    “這樣一場大火,實在塗炭生靈,大師真的沒問題嗎?”


    此話說完,那人身邊又出現一個佛僧打扮的中年邪笑道:


    “你昆侖氣數將近,不趁此機會奪些氣運在手,如何過劫?九州大派,隻有蜀山最弱,況且不扳倒他們,如何削弱先行官的氣數,你說是不是啊,絕雲穀主?”


    很快,在這二人身後又透出一道血影,慢慢匯聚成一個高瘦陰鬱的老頭,眼裏射出一道精光淡道:


    “哼!他敢連創我絕雲穀兩大長老,又害我黑風道友,便該知道,今日的代價!”


    那最先提出異議的正是那已經遭劫的昆侖掌教薑文渙的胞兄薑文海,此時他雖覺如此做法有違道門正統,但是為了保住昆侖氣數,卻也隻能咬了咬牙,掌間再次噴吐出一股三昧真火,如此群林之內的火勢更旺,引得其餘兩人一番狂笑。


    在他們的狂笑聲中,正飛速趕來的行雲卻突然心裏一涼,一種怪異的感覺迎上心頭,堂單氣數幾番兆警,甚至連帶著一旁的馮晚青眉宇之間也是纏上一抹黑氣,叫人心裏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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