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言道:“莫不是水澤綠穀就是在這裏?”


    巫遊道:“水澤綠穀對於我來說都屬於是隱秘未知之地,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麽約定的交易地點會選在這裏。”


    羽言道:“是呀,竟然在藥王宮的勢力範圍,而且今早竟然發現十年未涉及江湖的七琴六劍竟也行走於此,看來不虛此行啊。”


    巫遊道:“隻是不知七琴六劍來了幾人……”


    羽言道:“巫兄還是在意。”


    巫遊道:“在下此時隻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是日已三竿高,岸邊傳來一陣高歌:山鷹銜魚天上飛,江水落下颯颯碎,妞兒莫笑船家黑,日日早出入夜歸。


    大家來到船舷,看岸上有纖夫用纖繩拉著他們坐的船。纖夫們赤身裸體在太陽下走,瑤兒她們趕緊把頭轉向一邊。趙璟說:“他們怎麽不穿衣服,這成何體統。”


    羽言道:“纖夫多是家境貧寒,再說天天拉著沉重的繩索,汗浸鹽汲下什麽衣服能經得住。”


    巫遊突然問船家:“這麽在此地就靠岸啊?”


    船家道:“幾位爺,請在此下船該走旱路吧。”


    趙璟道:“我們要去的地方還在幾裏之外,當初我們說的可不是這樣。”


    船家猶豫一下,道:“要不剩下的船資我們不要了。”


    趙璟急道:“不是船資的事情,而是你們現在沒有把我們送到約好的地方,是失信!”


    船家道:“這位少爺,之前確實可以將幾位送到約定的地點,可是現在卻不行,我都不要那一半船資了。你還想怎樣,莫不是想要我把之前的也一並退給你?”


    趙璟道:“退給我們亦是正常!”


    船家道:“小哥你說話也太不講道理啦。”


    趙璟道:“我不講道理,是你們失信的!”


    眼看雙方火藥味越來越大,李紹熙忙打圓場,道:“算了算了,我們也不差那點船資,隻是改走旱路實在不方便。”


    船家道:“就算我再往前開幾裏,你們到時還是要換旱路。我幫你們尋幾輛馬車,行不?”


    羽言他們在換船前已經將馬車留在原處,所以再走旱路的確需要馬匹和車輛。


    羽言道:“不知船家為何不能再往前走了呢?”


    船家道:“這位爺有所不知,原來那裏是讓停船,不過付點船稅罷啦。可是剛才有同行告知那裏今天不讓停船靠岸。”


    李紹熙道:“當地官府不讓?”


    船家道:“哪裏是官府,那裏是藥王宮的地盤,船稅是藥王宮收,不讓靠岸也是藥王宮訂的。”


    這幾個人中隻有羽言、巫遊知道藥王宮,小珊因為料德沒說過,所以也不知道。那幾個人麵麵相覷,更不知道什麽是“藥王宮”了。


    羽言簡單說了一句:“此地乃藥王薛正義所盤踞的地盤,江湖人管他的勢力範圍稱為藥王宮。後來,他的兩個女兒掌管了這裏,被江湖人稱為‘藥王雙姝’或是“藥師娘娘’。”


    巫遊道:“雖然藥王宮現在在江湖的影響力日漸式微,不過藥王宮還是牢牢掌控著此地的控製權,無論哪個江湖大佬路經此地,都要給這姊妹倆麵子。”


    趙璟一拍船板,道:“一群江湖匪類就敢占地為王,眼裏還有沒有王法啦!”


    趙瑋也說:“是呀,是呀,這個什麽藥王宮就敢私自收稅,還占著碼頭說不讓船停就不讓船停,簡直太可氣了!”


    船家冷笑道:“年輕人不知藥師娘娘的厲害,莫要亂說話。”


    李紹熙道:“這裏的州府縣衙怎麽也不管,派出軍兵直接掃平他們。”


    羽言道:“藥王宮和官府是兩種勢力,共同控製這裏,互相保持一種平衡和製約,因為雙方都有對方所不能控製的區域,所以這裏才穩定。有很多方麵,官府根本管理不了,就算現在剿滅藥王宮,這些地方依然不會受控製,到時候還會誕生新的藥王宮。”


    巫遊道:“再說官府也剿滅不了藥王宮這樣的江湖勢力。”


    李紹熙心中一動,問道:“這個薛正義好像在哪裏聽過。”稍作停頓,他驚道:“前朝義軍十二護國將中也有一個人叫薛正義,主管內務的。莫不是他?”


    羽言和巫遊都沒接話,羽言轉頭對船家道:“不管怎麽說,你先把我們送到之前說好的碼頭,若有任何事情,我包賠你的損失。”


    船家無奈,隻得又向前開了幾裏地,到了之前約定的碼頭將船靠岸。可是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船家大感意外。


    趙璟道:“哪有什麽不讓船靠岸的藥王宮,險些繞了幾裏冤枉路。”


    船家說:“真古怪啊,就算平時讓靠岸,岸邊也會有收船稅的藥王宮人,怎會像今天一般冷清。”


    果然,偌大的碼頭上隻有這一條船停泊,周圍連一個人都沒有。


    趙璟才不管古不古怪,扔給船家一片金葉子,說:“你趕緊去幫我們聯係馬車。”


    船家看著手上的金葉子,苦笑道:“這位爺,這裏連一個人也沒有,我上哪幫你找馬車啊。”


    趙璟又大叫道:“之前你不是說到了地方幫我們聯係你認識的租馬人麽!”


    李紹熙忙接過話,道:“要不就請你們幫我們搬運行李,一直前麵的鎮子裏吧。”


    船家看了看幾人,招手喊來船工,把幾人的行李搬下船。大家也跟著下了船。在船上呆了一宿,腳一著地,大家忍不住在原地多走幾步。


    巫遊一回頭,看見船工們卸完行李後又回到了船上,船老板一個手勢,船趕緊劃水離開。


    趙璟忙跑過去,可是船已經離岸五六丈遠了。他站在岸邊撿起一塊石頭朝船擲去,打在船身上。而船推開波浪越來越遠。


    羽言之前看船家沒有將繩索綁在石柱上,就猜他們有此意,現在看他們跑了,也沒打算去追,反正前麵就是鎮子,裏麵肯定有馬匹。他隻是問道:“看看行李有沒有少的。”


    大家一清點行李,發現沒有少的,這才放下心來。小珊道:“垂虹劍我可是一刻不離身,隻要它沒事就行。”垂虹劍被她用一塊布包裹嚴實。


    趙瑋道:“到了前麵的鎮子安頓下來,羽大哥就教我們劍法吧。”她們幾個現在也沒有什麽計劃,隨遇而安,在宮裏呆了那麽久,出來上哪都覺得興趣盎然。


    羽言、巫遊、趙璟、李紹熙拿著行李,來到鎮上,正看見一家門臉挺大的客棧。走了進去,見店麵窗明幾淨。幾人覺得不錯,這時店小二迎了過來。


    羽言說道:“小二先去幫我們喊幾個腳夫,再幫我們尋一輛馬車另四匹快馬,我們吃點東西還要趕路。”


    小二道:“客官是外地來的,今天還是在這裏歇息下吧,現在尋不得馬匹。”


    巫遊道:“為何?”


    小二道:“客官可能不知道,此鎮名喚馬寶鎮。原先不叫這個名字。後來這裏有許多馬產下馬寶,便被人叫諢了。”


    趙瑋悄悄問趙瑗:“什麽是馬寶?”


    趙瑗道:“馬寶記載於《本草綱目》,是一味少見的藥材,治療一些疑難病症。馬寶生長在馬胃中,產量稀少。沒想到這裏竟然產這種藥材。”


    瑤兒道:“馬寶和牛黃一樣,不是每一匹牲口都有的,一般隻有少量病馬才有馬寶。這和當地水土有很大關係。”


    李紹熙道:“此鎮諢名馬寶,和我們租不到馬車有什麽關係?”


    小二尷尬一笑,道:“客官,最近鎮上不太平。客官既然已來此鎮,那就稍安勿躁住上幾日。雖然這個麵館不大,可是後麵的客房又便宜又幹淨,往日裏收購馬寶的客商十有八九都住在這裏。”


    趙璟道:“我們還有事,你莫為了賺錢誑我們住店。”


    小二賠笑道:“客官說的哪裏話,往日裏客房都滿了,幾位想住恐怕還沒有空房間呢。現在實在是租不到馬車,幾位若是不嫌累,也可以提著行李上路啊。”


    羽言問:“小二,鎮上為何不太平?”


    小二道:“官麵上通知說不太平。”


    李紹熙疑惑地道:“官麵上?哪個府郡會下這樣的公文?”


    小二“咳咳”幹笑道:“就是官麵上啊。”


    巫遊道:“不會是藥王宮下的命令吧?”


    小二一愣,道:“沒想到幾位爺錦衣華服又攜女眷出行,竟也是江湖中人,小的有眼無珠。這樣說話就方便多了。”


    趙璟道:“又是藥王宮?”


    羽言道:“小二,難道還有人來找藥王宮的麻煩?”


    小二吐了下舌頭,說:“小的實在不知,幾位客官,後麵還有三間上房,幾位若不嫌棄就請住下。”


    大家互相對視一下,還是決定在此住下。


    就在此時,外麵突然一片喧嘩。大家往屋外望去,隻見幾名身高相近、服飾相同的男子拖拽著一個灰衣老漢。那老漢戴著鐐銬,一時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那幾名男子就開始打罵他,讓他趕緊起來。


    羽言問巫遊道:“這就是藥王宮的人?”


    巫遊道:“他們胸前繡著黃綠色的小花,是藥王宮西藥師娘娘的人。”大家一望,見那幾個人胸前果然繡著一朵黃綠色的小花。小珊問:“姐姐,uu看書ww.uukansh那是什麽花?”瑤兒一看,竟也不識得。巫遊道:“這是黨參花,西藥師娘娘的標誌。”


    趙璟道:“這個藥王宮憑什麽給人上私刑!”


    小二忙過來低聲道:“幾位爺和姑娘,別看了,免得惹禍上身。”


    李紹熙問道:“這人因何事被藥王宮拘禁?”


    小二說:“此人是鎮上一個養馬大戶,因他違反藥王宮禁令,私自將馬寶賣給外地人,所以被拘。”


    李紹熙冷笑道:“原來馬寶的生意被藥王宮所控啊。”


    小二道:“以前藥王宮倒是允許開放交易,這段時間突然由藥王宮全部負責所有的馬寶生意。”


    羽言道:“馬寶雖然價值不菲,可是堂堂藥王宮還不至於靠這點營生來維持吧。”


    小二道:“誰說不是啊。不過藥王宮給的價錢也十分公道,隻是不允許賣給旁人罷了。”


    巫遊道:“原來那些藥材商人現在隻能跟藥王宮做生意啊。”


    趙璟道:“反了他們啦!”


    小二忙勸道:“幾位爺,您是從外鄉過來,這事就別插手了。”


    街上那幾名藥王宮西後的人拖拽起老漢,打罵著正要繼續走路,一陣琴聲憑空響起。


    瑤兒立刻站起來拉住趙瑗的手說:“你聽這琴聲……”


    可是眾人的目光卻被外麵的景象所吸引。趙瑗“哎呀”一聲捂住臉,外麵的幾個藥王宮子弟已經在琴聲停下時橫屍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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