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他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當然是冷嘲熱諷!”賀文淵沒好氣地回答。


    好吧,其實也沒有冷嘲熱諷那麽誇張,會這麽形容,完全是賀文淵那奇怪的心理作祟而已。


    楊岸飛不知該怎麽接他的話,甚至覺得這個時候已經不宜再進行這個話題,於是幹脆借口離開,隻是在離開前,他對賀文淵道:“合作的事我會再繼續跟進,不過和定遠的事,你最好好好考慮考慮!”


    楊岸飛走後,賀文淵起身走到窗前,眯著眼睛望向窗外不遠處的定遠大樓。


    回想起楊岸飛說的話,他的心裏不禁有些沉鬱。


    如果可以救賀氏,他可以付出一切,可是為什麽現在偏偏能夠救賀氏的,卻是定遠?


    他多麽不想在紀遠麵前認輸,這讓他覺得自己在路兮琳麵前會顯得無能而懦弱。


    一聲歎息,賀文淵心裏矛盾極了!


    次日,路兮琳知道賀文淵晚上不用加班可以早些回家,於是她早早地就在廚房裏忙碌了起來。


    楊岸飛是在她的邀請下和賀文淵一起回來的。


    看著一桌的好菜,兩個男人先飽了眼福後,又跟著大飽了一頓口福,因為工作而抑鬱的心情,也因此暫時地消減了幾分。


    吃過飯,兩個男人去了書房,路兮琳則在外麵收拾殘局。


    書房裏,楊岸飛又跟賀文淵談到關於合作的事。


    “文淵,這件事已經迫在眉捷了,再這麽拖下去,恐怕……”楊岸飛語氣嚴肅,也體現出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有多嚴重,賀文淵又豈會不知?可是要他如何開得了這個口?


    “你說紀遠已經主動跟你提過,而且他還拒絕了文策,那說明他是有心想跟賀氏合作,既然這樣,咱們為什麽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楊岸飛繼續開口。


    賀文淵皺著眉頭狠狠地吸著手裏的香煙,仍不說話。


    見他沉默,楊岸飛也急了。


    “文淵,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就是因為對方是紀遠,你介懷他對太太的心思,所以你覺得主動找他有失氣勢,也傷你的自尊,可是現在是在乎這些東西的時候嗎?賀氏幾十年的心血,難道你要它就這麽毀在你的手上?”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現在能救賀氏的隻有定遠,隻有它,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覺得麵子和自尊真的那麽重要,那當我剛才的話都沒說。要賀氏死,不過隻是分分鍾的事情,隻要明天直接宣布破產,就一切都不用再掙紮了。生和死,從來都隻是一念之間一線之間,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連輕重都分不清楚?”


    楊岸飛真的生氣了,為了這件事,他已經跑了多少銀行多少單位,如果說賀文淵清楚賀氏的狀況,那他就更是了若指掌,這些他經手的事,賀文淵沒有親身經曆,哪裏會知道他的體會。


    再這樣下去,賀氏就真的全完了!


    “話我已經說到這兒了,怎麽打算你自己好好想想!”


    楊岸飛不想再跟他多說,說完便起身出了書房。


    剛到客廳,便見路兮琳端了水果從廚房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路兮琳見他臉色不太對,加上他一言不發直接走向大門,不由疑惑,於是連忙放了果盤跟了上去。


    “怎麽了岸飛,跟文淵吵架了?”


    “沒有,太太別多想!”楊岸飛一邊換鞋一邊回答。


    “那怎麽突然要走啊,我剛切了水果,吃了再走吧!”


    “謝謝太太,我今天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這樣啊……那好吧,你路上慢點,回頭再來家裏玩!”


    “嗯……好!”


    說著,楊岸飛已經換好了鞋,不過出門前,他忽地停了腳步,似乎猶豫了一下,才又對路兮琳說道:“太太,現在賀氏的情況很不好,你好好勸勸文淵!”


    他的話說得不明不白,路兮琳自然是一頭霧水。


    而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門,路兮琳在原地愣了愣,也跟了出去。


    “岸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路兮琳的聲音,楊岸飛停了腳步,轉身向她。


    “岸飛,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麽了?”路兮琳又複問了一遍。


    楊岸飛看看她,想到賀文淵之所以忌諱找紀遠的事,於是想了想,他幹脆把事情跟路兮琳說了。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太太,文淵不願找紀遠,是不想讓你覺得他不如紀遠,他很在意,所以我想讓你勸勸他!”


    不得不說,對楊岸飛的話,路兮琳的確是有些意外的。


    “我知道了岸飛,你放心,我會跟他好好談的!”


    “那就辛苦太太了!”


    送走楊岸飛,路兮琳折身回了家裏。


    關上門,她直接端了果盤來到書房門口,深深地吸了口氣後,她才推了門進去,連門都沒敲。


    書房裏,煙霧彌漫,路兮琳忍不住咳了兩聲。


    賀文淵見她進來,連忙滅了手裏的香煙,問:“怎麽突然進來了!”


    “幹嘛?不會在給小情人打電話,怪我沒敲門打擾你了?”


    路兮琳故意調侃他,賀文淵連忙應道:“瞎說什麽呢老婆,隻是這裏麵煙太大,你看你,進來就咳嗽了!”


    “知道那你還抽?”說著,路兮琳把果盤放到桌上,又到窗前開了窗戶,說:“好好的抽這麽多煙做什麽?”


    賀文淵是很少抽煙的人,而通常抽煙的時候都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結婚快兩年,路兮琳早已熟記他的這些習慣。


    賀文淵也不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叉了塊水果放進嘴裏,邊吃邊說:“真甜!”


    路兮琳轉身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到他對麵坐下,直接開口問他:“聽說現在隻有定遠能幫賀氏?是不是真的?”


    賀文淵還在故作自然地吃著水果,被她冷不丁地一問,驀地怔住。


    幾秒後,才聽他道:“岸飛告訴你的?”語氣有些嚴肅,顯然對楊岸飛把路兮琳扯到這件事情裏麵顯得不滿。


    路兮琳自然感覺到了他的情緒,便道:“你別怪岸飛,是我追著他問他沒辦法才告訴我的!我現在跟你提這件事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麽不願意接受跟定遠的合作?”


    她的話問得直接又直白,賀文淵有些招架不住。


    而不願意與定遠合作的原因,在路兮琳麵前他也有些說不出口。


    見他不說話,路兮琳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介意什麽,我也不想站在任何立場為你做任何選擇,但是我可以以賀太太的身份告訴你,如果賀氏就這樣倒下,將來我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我不在乎這一生有多麽榮華富貴,即便是清貧一生,我也願意陪你一起渡過,可是這不代表你可以因為自己的一些無所謂的理由與原因而置賀氏的生死於不顧。如果真的那樣,你確定將來你真的會不後悔自己今天所做的選擇嗎?


    有一句話叫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能屈能伸,也許有一些殘酷的現實會暫時斂去你的光芒,我們也不得不麵對,但那不等於你不再完美或者不再是你。而你在我眼裏,在我心裏,無論任何時候,都是最完美最強大的。”


    堅定的語氣,溫柔的目光,路兮琳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說完,她又加了一句,問:“我說的這些話,你明白嗎?”


    賀文淵看著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仿佛這一眼,都走進了對方的心裏。


    第二天整個上午,路兮琳的話都在賀文淵的耳邊不停地回響,想到她說的那些話,想到她當時的模樣,想到她的目光,還有她說話時的堅定語氣,賀文淵心裏忽覺釋然。


    是啊,他相信自己沒有了賀氏沒有了一切,路兮琳還會在他身邊對他不離不棄,可是一無所有的自己,隻有一腔對路兮琳的愛,那便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而當初自己在心裏立下的諾言,對路兮琳做出的承諾,要給她的幸福,又該如何實現?


    也許她不在乎所謂榮華所謂富貴,可是自己呢?真的可以不在乎嗎?


    當自己心愛的女人想要買一隻唇膏,甚至是吃一碗幾塊錢的餛飩自己都負擔不起的時候,所謂幸福自己又該如何給予。


    想到這裏,賀文淵轉過椅子麵向身後的落地窗,起身走到窗前。


    今天天氣很好,淡淡的陽光下,定遠大樓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岸飛,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電話剛剛撥通,賀文淵便開口說道,而沒過一會兒,楊岸飛就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


    由於前一天晚上的事,楊岸飛心裏還有些情緒,這會兒見了賀文淵他也不說話,隻是站在辦公桌前,靜靜地看著賀文淵,等著他的吩咐。


    “幫我跟紀遠約個時間,我跟他見見!”


    要見紀遠,其實遠不用那麽麻煩,但公事歸公事,自然也要有公事的形式。


    而聽他這麽一說,楊岸飛不由一喜,問:“你考慮好了?”


    “雖然不太情況,可是事到如今,我還有得選嗎?”


    一句話,道盡了他的無奈,卻也給賀氏帶來了希望。


    楊岸飛隨後很快聯係了紀遠,紀遠聽說賀文淵要約他見麵,自然一口應允,時間就定在了當天下午。


    事實上兩天前,楊岸飛和賀文淵提到定遠後,他就主動去找過紀遠。


    下午,賀文淵準時出現在楊岸飛和紀遠約定的咖啡廳,不過剛到門口,就碰到了紀遠。


    兩人見麵,相視而笑,同樣優雅的表情,賀文淵心裏卻不太是滋味。


    不管怎麽說,現在有求於的人畢竟是自己。


    “如果定遠和賀氏合作,定遠的條件是什麽?”


    進門入座點完飲品後,賀文淵便開門見山地直接進入主題。


    他這麽直接,紀遠自然也不羅嗦,於是勾唇一笑,說:“如果我說我隻要路兮琳,你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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