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岸飛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仰頭將杯子裏的酒全數倒進嘴裏。


    安寧被男人摸了半天,又陪他喝了不少酒,終是忍受不住楊岸飛那死盯著自己的目光,連忙找了去衛生間的借口從男人身上下來,然後便挎了包出了包房。


    楊岸飛見狀,將酒杯往桌麵上一放,也迅速起身跟了出去。


    離開包房後,安寧去吧台取了外套便徑直走向酒吧大門。


    都這樣了,今天晚上她是沒法繼續在這兒待下去了。


    隻是出了酒吧大門後沒幾步,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的楊岸飛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你幹什麽?放開我!”


    感受到手腕上突然傳來的重力,安寧一個驚詫,連忙一邊輕呼一邊掙紮起來。


    剛剛在包房裏楊岸飛就已經怒不可遏,但為了給安寧麵子,他硬是生生地忍住了,可是現在,他實在是再也忍不下去,所以安寧的話音剛落下,他卻怒聲道:“到底是我幹什麽還是你幹什麽?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啊?濃妝豔抹衣不蔽體,成什麽樣了?”


    “關你什麽事,跟你有什麽關係啊?”


    被他看到現在的自己,安寧本來心裏就已經夠尷尬也夠難受的了,不管怎麽說,她再怎麽墮落再怎麽不自愛,但在楊岸飛麵前,她依然希望自己是完美的,是以前那個安寧。


    可是現在……一切都毀了!


    而所謂物極必反,既然如此,安寧幹脆連最後的自尊也不要了,於是變是厲聲反問。


    她的話讓楊岸飛頗受打擊。@^^$


    是啊,關他什麽事,又跟他有什麽關係呢?


    楊岸飛在心裏苦笑一聲,心疼地說道:“寧寧,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我變成什麽樣跟你有什麽關係?我就喜歡現在這樣不行嗎?”


    “你……難道像剛才那樣被其他男人摸來摸去,你也喜歡嗎?”


    安寧怔了一秒,依舊笑著回答:“是啊,我就喜歡被人摸,不僅喜歡被人摸,我還喜歡跟他們上床的感覺,那是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快感!”!$*!


    如果在這之前,安寧還有那種想要極力在楊岸飛麵前維持自己美好形象的想法的話,那麽現在,她已經不再那麽想了,並且不僅如此,她甚至反其道而行,開始不停地糟蹋自己。


    算了吧,就算自己再怎麽努力維護,將來的某一天,他也會知道這所有的事,就像當初自己對路兮琳那樣,紙永遠包不住火,世上也永遠沒有不透風的牆。


    與其像從前一樣被人挖出來,倒不如自己主動坦誠出來,為自己保留最後一絲尊嚴。


    沒有人願意三番兩次被人剝光了暴露在人前,不是嗎?


    但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安寧的心真的很痛。


    痛自己辜負了楊岸飛,也痛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一條再也無法回頭的路。


    楊岸飛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在電話裏聽到的她的嬌喘和男人的聲音,雖然難以開口,卻仍然沒能敵過心中的疑惑。


    於是他問她:“所以昨天晚上那個男人……”


    這個問題他在早上去見安寧的時候就已經想問了,可是有些事他不願想也不敢想,所以一直沒敢開口。


    聽罷,安寧微微一怔,隨即卻是輕笑出聲。


    “是啊,知道昨天晚上我為什麽不讓你到我那兒去嗎,因為我不在,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正跟那個男人在酒店翻雲覆雨呢,怎麽有時間跟你見麵?嗬嗬……我這麽回答你明白了嗎?”


    安寧一邊說一邊笑,心裏卻痛如針紮一般,連她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


    “啪!”


    她的話音落下,一聲脆響劃過夜空,也劃過安寧的耳膜。


    很重的力氣,火辣的臉頰,安寧想哭,卻硬是強忍著沒有讓淚水滴落下來。


    淚光閃爍,楊岸飛在巴掌落下的時候就後悔了。


    “寧寧……”他伸手握住安寧的肩膀正準備安慰她,卻隻見安寧微微一笑,神色軟和下來。


    “岸飛哥,一切就到此為止吧!謝謝你一直照顧我,對我不離不棄,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知道我欠你的,我還不起,這一巴掌我受了,就當作是我的償還吧!”


    她語氣平靜的說著,眼泛淚光,臉上卻笑得坦然。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而事實上對她來說,也的確不重要了。


    過去吧,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和她的生活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而她也不想再讓楊岸飛繼續存在於她的生活裏麵。


    謝謝你的愛……


    因為無法回應,因為不想讓你心痛,因為已經配不上你,所以才要讓你更完整,才要徹底讓你討厭我,隻有這樣,你才能有自己的生活。


    她在心裏對楊岸飛說道。


    安寧說完,便轉身離開,但剛走出一步,楊岸飛又一把抓住她。


    “寧寧,對不起,剛才我……”


    他向她道歉,試圖解釋自己剛才那一巴掌的原因,可是安寧並沒有給機機會。他話沒說完,安寧就一抬手甩開了他的手掌。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你是你,我是我!”


    “為什麽要這樣?”楊岸飛心疼地問她。


    安寧垂下睫眸,默了幾秒,才輕聲道:“在我心裏,永遠隻有一個文淵哥而已,沒有了他,從前的寧寧也將不覆存在!”


    一句話,讓楊岸飛愣在原地,而說完,安寧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也很快消失在了楊岸飛的視線裏。


    這天夜裏,安寧是兩個月來頭一次這麽早回家,而兩個月內的其它夜晚,她都在不同的酒店不同的房間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


    她用身體的快感麻痹自己,想要忘記自己不再是賀家養小姐的事實,忘記自己被賀文淵趕出賀家的事實,忘記所有的一切。


    而她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在意楊岸飛,可是她發現,有些事並非是她自己所想的那樣。


    也許是真的不愛,卻並非毫不在乎。


    如果不在乎,自己又怎麽會心痛到不能自已?


    房間裏,安寧第一次因為自己的墮落而失聲痛哭,也許有些情緒隻有在某個特定的人或者特定的情景時間裏才會表現出它真實的一麵。


    比如說現在!


    安寧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那麽地討厭自己。她甚至在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走上這條路,現在又會是怎樣?


    但……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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