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害怕,畢竟她自己很清楚,這件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但她心裏不安。


    想到安寧的話,路兮琳知道她早有預謀,而自己卻就那麽不巧,正好撞上了這個時機,成全了她的預謀。


    所以她怕被誤會,怕被賀文淵誤會。


    她的不安,僅僅是緣於這個原因而已。


    在紀遠家待了半個多小時,她就迫不及待地給賀文淵打了電話。


    在得知安寧入住的醫院後,紀遠便開車將她送了過去。


    人流手術原本就不費事,所以兩人到達醫院的時候,安寧正好從手術室轉入病房。


    “安寧她……怎麽樣了?”站在病床前,路兮琳低著頭問賀文淵。


    賀文淵攬了攬她的肩膀,安慰她說:“醫生說沒什麽大礙,剛做完手術,還在麻藥中!”


    路兮琳抬眼看了一眼床上的安寧,她緊閉著雙眼,臉色有些發白。


    賀文淵的話給了她些許安慰,隻是收回目光的時候,她無意地瞟見病床對麵的謝嬌容。


    她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路兮琳來不及想她的神情是什麽意思,賀文淵便帶著她出了病房。


    接著,紀遠隨即也轉身跟了出去,隻是離開前,他下意識地看著安寧深了深眸光。


    “芳婷,沒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對路兮琳說,說完,目光落到賀文淵的身上,眼中含著一絲怒意。


    現在他終於相信了安寧的話,如果她不是懷了賀文淵的孩子,賀文淵又怎麽會這麽緊張?想到這裏,紀遠甚至有一種想要揍賀文淵的衝動。


    尤其是看到路兮琳此時仍是一臉慌措的模樣,他更是心疼不已。


    “嗯。”路兮琳點點頭,低應一聲。


    紀遠走後,她抬眼望向賀文淵,嘴巴動了動,原本想要解釋什麽,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賀文淵並沒有看到安寧摔下樓梯的那一幕,自然不知道路兮琳的心思。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語地在走廊裏坐了半個多小時,直到謝嬌容從病房裏出來看到他們說了一句“寧寧醒了”之後,他們這才起身一起進了病房。


    看到路兮琳,安寧突然像是見了鬼一般驚恐地叫了起來:“出去、出去,你給我出去,你這個惡魔,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一邊說,眼中還一邊流下了幾滴淚水以配合她神一般的演技。


    “寧寧,你怎麽能這麽對你嫂子說話?”賀文淵不明所以,對安寧的態度不由地皺了眉頭。


    但安寧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也不理會他的話,而是依舊情緒激動的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都已經答應打掉這個孩子了,為什麽你還要這麽狠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葉芳婷,你這個毒婦,你、你、你不得好死!”為了逼真,安寧甚至下起了毒咒,


    “寧寧!”話音落下,賀文淵便忍不住喝了一聲。


    雖然他沒有看到當時的情景,雖然他對她的話震驚,但他仍然絕不允許她用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話對路兮琳。


    而路兮琳聽了她的話,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是,她的確怕賀文淵誤會,所以內心不安,但這不代表她能夠容忍安寧這麽顛倒是非黑白,還這麽咒罵她。


    於是她牙一咬,就要回敬,不過一個字還沒說出口,身後謝嬌容突然推門進來。


    剛才安寧說的那些話,她都已經在門外聽見,這會兒進來,她自是不自主地看了一眼路兮琳。


    謝嬌容進來,病房裏瞬間鴉雀無聲。


    “媽……”


    見到謝嬌容,安寧就帶著哭腔朝她喊了一聲。


    謝嬌容走到床前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安寧又哽咽地對她說道:“媽,是她……是她推我,是她把我推下樓的……”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指向路兮琳。


    謝嬌容轉身看了路兮琳一眼,路兮琳看看安寧,又看看謝嬌容,剛要辯解,又聽安寧繼續說道:“媽,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問阿姨,阿姨她都看見了,阿姨,阿姨,你說話呀,你明明都看見了對不對?”


    安寧說著,已經哭了起來。


    在場的幾人當中,的確隻有鄧琪看見了當時的情景。


    而她看見的也正是路兮琳正好伸手,然後安寧便從樓梯上滾落的畫麵,所以在她看來,的確是路兮琳導致安寧流產的罪魁禍首。


    安寧這麽一說,大家的目光頓時全都聚集到鄧琪身上。


    鄧琪雖說幸災樂禍樂於見到眼下的狀況,可她並不願意被牽扯進來,隻是這會兒她就算是再不想被牽連,也由不得她了。


    而她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如實回應。


    於是她點了點頭,訕訕的說:“是、是啊,我的確看到是芳婷把寧寧推下樓的!”


    鄧琪說完,大家目光的目標又變成了路兮琳。


    路兮琳眨眨眼,沒等她開口,忽然“啪”的一聲脆響炸開,她的左臉頰就瞬間燃燒了起來。


    這一巴掌不僅打蒙了路兮琳,連同在場的其他人也瞬間石化當場。


    甚至連安寧都沒有預料到這一狀況,隻不過她的驚訝不過幾秒,便被深藏的笑意所取代。


    “媽,你幹什麽?”賀文淵一把將路兮琳拉到自己身邊,怒聲質問謝嬌容。


    謝嬌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路兮琳,說:“對一個孩子都能下得了手的女人,難道不該打嗎?”


    路兮琳捂著臉頰,眼淚迅速的湧上眼眶。


    她做夢都沒想到,謝嬌容認定孩子是賀文淵的就算了,自己竟然還要因為這個而挨上這一巴掌。


    “我沒有……”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現在卻變成了殺人凶手。


    路兮琳好委屈,連解釋都變得好蒼白好無力。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會……”安寧惺惺作態的繼續死咬著她不放,說時還故作一副說不下去的模樣。


    反正孩子已經沒有了,她也顧不上自己這個孩子是怎麽來的,賀文淵又會不會把真相說出來,反正現在往死裏演往死裏咬路兮琳就對了。


    “安寧,你撒了這麽多謊,就不怕天打雷劈嗎?你的孩子是怎麽”路兮琳忍無可忍,準備把她孩子的事情說出來,卻不想話沒說完,就被謝嬌容怒喝一聲打斷。


    “住口!這裏沒你的事了,出去!”


    在謝嬌容看來,路兮琳和賀文淵畢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所以她盡管能理解安寧的介入給路兮琳帶來的傷痛,卻不能容忍路兮琳用這樣的方式來傷害一個沒有出生的孩子。


    而對不明真相的她來說,這個孩子完全地被她視為了賀文淵的骨肉。


    “媽,你太過份了!”賀文淵生氣地衝謝嬌容怒吼,謝嬌容聽罷,也不由地來氣。


    “我過份?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你的孩子沒有了,你不傷心不說,反而還反過來指責我?”


    “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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