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酒吧內保,以及知情人服務員被帶走,而小飛和亮子在帶走之後,第一時間就被送往的公安醫院。


    小飛那邊倒是不嚴重,皮外傷,專業的語言就是軟組織挫傷,連個輕傷都算不上,但亮子這邊就不好說。


    當第二天劉隊審訊完大頭等人,暫時理了個案件報告出來之後,就再次來到了醫院。


    因為目前從案件性質上來看,還算不上故意毆打客人,隻是簡單的酒後衝突,因為大頭等人最開始就威脅過小飛,那麽多目擊證人想瞞也瞞不了,索性承認打架了,但卻是對方先動手,如果不承認,到時候弄個打擊報複,這案子的性子,又變了。


    “怎麽樣?”劉隊來到主治醫生辦公室後,就迫不及待地想問結果,因為隻需要確定小飛二人的傷情,這個案子就好辦了,他也不用夾在中間難受。


    與此同時,被劉隊點過之後的夏芸芸,正在心焦的奔波著。


    先說醫院這邊,醫師拿出一張b超出來的圖片,搖了搖頭。


    “傷很重?”劉隊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麽名堂。


    對於他來說,破案,解決糾紛才是第一要務,看這玩意兒,他都感覺腦瓜子疼,一看醫師那搖頭晃腦的樣子,更加的鬧心,催促道:“到底是個啥結果,你倒是說啊,是重傷,還是輕鬆,還是輕微傷,你總得告訴我吧?”


    醫師被他問得煩了,取下鼻梁上的眼鏡。揉了揉眼皮,有些疲憊地說道:“老劉啊,這個還真不好判斷。”


    “怎麽就不好判斷呢?”劉隊一下蒙圈了,你一個醫師,患者是重傷輕傷還不好判斷麽?


    “哎呀,你看。”醫師拿著筆,指著圖片下方說道:“患者的尾椎骨,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尾巴骨,有了裂縫,雖然說看起來不嚴重,但……”


    “哎呀,你這是要急死我啊,到底啥結果,你一口氣給我說完行不?”劉隊鬱悶了,不就一個尾巴骨裂縫麽,有你說的那麽嚴重?


    接下來,醫師說完,他才是真的啞然了。


    “老劉,你不是醫生,你不懂,因為人體身上的骨頭,就尾椎骨最難整,重了吧,這輩子就完了,輕的,也不好受,因為這玩意兒他就不是能醫得好的。”


    “啥?醫不好?”


    “恩。”醫師沉重地點了點腦袋:“尾椎骨,處於臀部下方,這個比方比較敏感,而且骨頭的鏈接也緊密,你看,一條縫,你咋整?”


    劉隊雖然看不懂圖片,但聽了醫師的介紹之後,也感覺到了棘手,皺了皺眉頭道:“那這個算是重傷?”


    醫師一瞪眼:“一輩子的事兒,你說算重傷還是輕傷?”


    “那,我明白了。”劉隊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可轉身走了兩步,又浙傳了回來,皺眉斟酌著字眼問道:“這個,能看出來,是舊傷還是新傷?”


    “哎……就這,還真看不出來,你看啊……”


    醫師還要解釋,但劉隊已經轉身走了,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回到所裏,他直接帶人去了溜溜酒吧,想要提昨晚的錄像,但被告知,昨晚路線不知道被哪個龜孫剪斷了,沒有錄像,氣得他差點說不出話來。


    亮子的傷,一旦定性為重傷,那溜溜酒吧和大頭就會受到很大的處罰和賠償,所以,夏芸芸很著急,四處找關係查詢案情進展,當得知,亮子被鑒定為重傷之後,她徹底慌了。


    找了個比較好的朋友問:“這是不是哪個來搞我?”


    “不會的,你想多了。”朋友明顯是個萬事通,告訴她:“這件事兒,你把大頭交出去,然後給點賠償,就拉到了,咋地,你還想大頭那小子給你開疆拓土啊?”


    “不是……這到底有多嚴重啊?”


    “很嚴重。”朋友說:“從接到你電話,我就問了,但現在,對方都沒鬆口,你說,嚴重不?”


    “咣幾!”夏芸芸無神地癱坐在了椅子上。


    ……


    第二天下午,我在公安醫院見到了趙凱的這兩位遠房表親。


    黑臉漢子,郭亮,我們叫他亮子,長得五大三粗,幾乎比小柯彪哥還要精壯,而且他的嘴唇很厚,一說話就好像女人的那啥,看著相當帶勁,頭發很短,幾乎要貼著頭皮,他的黑,不是一般的黑,就好像成天在煤堆裏滾出來的漢子,黑得帶勁,黑得銷魂。


    黃發的,小飛,郭小飛,和亮子實際是親兄弟,隻不過小飛過繼到了亮子的大伯家。


    倆人在沒接到趙凱電話之前,還一直活躍在自己的村子裏,亮子這人比較老實,幫著家裏種地養豬,好歹還能算上個壯勞力,雖然沒啥大能耐,但說他壞話的真不多,也就是人黑了點,家裏條件差了點,現在還沒找到女朋友,眼看著周邊村裏的適齡女青年全都被人拱了,他不急,那是假的。


    小飛這人,從上初中時,就不是個好鳥,總的來說,小錯不斷,大錯不犯,不是和這個打架了,就是槍那個同學遊戲機了,家裏管不了,隻得讓他自己在鎮上混當,當然,他上了初二,就沒上學了。


    也是這一年多時間,大伯身體不好,他也二十歲了,沒咋出門,在家裏還能幫襯下,但他一回來,村裏的鄉親就遭殃了,不是今兒丟隻雞,就是明兒丟隻鴨,整得大家夥兒怨聲載道,還不敢明說,為撒啊,因為他是精神病啊。


    對,小飛從小腦子就不咋正常,但也隻是間歇性的,有時候比正常人還要正常,所以在十裏八項沒人敢惹。


    他身上,背這省一級醫院給出的精神病鑒定證書,所以,在家鄉,是真的沒人敢惹。


    他一回去,就和哥哥好,因為,沒人敢跟他玩兒,怕他一發病,拿著刀就捅人。


    但奇怪的是,自從他成年以後,就沒發過病,誰也不知道他這病,是好了還是沒好。


    兩兄弟,差不多的命運,一個有精神病,一個在一次幹農活中,被牛給踢傷了尾椎骨。


    他們也渴望被人認可,渴望金錢,渴望美女,渴望有房有車,而在昆山混了幾年就在縣城買了兩套房子的趙凱,自然就成了他們的偶像。


    於是乎,趙凱的一個電話,讓這兩個懷揣則夢想的年輕人,立馬殺到了昆山。


    所有的計謀,都是我策劃的,但人,是趙凱找的。


    雖然知道倆人根本沒受傷,但當我進門看見小飛那纏著紗布的小腿時,心裏還是有點不好受。


    “小飛,辛苦了哈。”、


    他躺在病床上,一口一個地吃著香蕉,轉眼看著我:“啊,你就是我表哥的大哥啊?”


    “……”我愣了愣,笑道:“啥大哥不大哥,我們都是兄弟。”


    趙凱嗬斥了一句,他變得笑嘻嘻:“哎呀,這就是我們兄弟以後跟著你混了唄?”


    “小飛,說什麽呢?”、


    我打斷了趙凱的嗬斥,笑嗬嗬地摸出兩萬塊錢,輕輕地放在了他的枕頭邊,他一看見錢,立馬不說話了,也不吃香蕉了,呼吸急促地看著那兩疊紅燦燦的鈔票,好像一個在監獄裏蹲了十幾年的男人,出獄第一次去找女人一樣,眼紅,興奮。


    “錢,你們拿著先用,等這事兒處理完了,給你們安排個工作。”我拍了拍他的手掌,起身。


    趙凱也和亮子說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沒多說,臨走之前,則是說了一句:“剩下的事兒,你們別管,我們來操作,。”


    我們走之後,小飛拿著錢,數了一遍又一遍,興奮地朝臨床的亮子揮舞著,但亮子,卻是低頭歎了口氣。


    “哥,你咋啦?”小飛別看腦子有病,但絕對是個心思通透的人物,一看亮子那樣子,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張嘴就說:“你放心,咱也不傻,咱不可能真的為了兩萬塊錢,就給他賣命啊,”


    “……也對,咱慢慢來吧,總比呆在老家強啊。”亮子話比較少,但還是加了一句:“這老板,看起來不像心眼多的壞人,表哥跟著他,想來咱也不會吃虧。”


    “嘿嘿……對對對,哥,要不,今晚我們去昆山的洗浴中心走一走?”一有錢,小飛就不著調了。


    亮子嗬斥了一聲,一張黑臉居然有些紅色,吼道:“人都說了,等他們處理,慌什麽。”


    “好吧。”


    話說二人沒去成洗浴中心,但卻有個女人,主動送上了門。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夏芸芸。


    奔波兩天後,總算找出來點有用的關係,有朋友給她建議,隻要被打的人不鬧,那這事兒就好辦。


    她一下就懂了,金錢社會,要他們不鬧,那不就是錢的事兒麽?


    所以,他在派出所接見了一下大頭之後,就來到了醫院。


    因為她比誰都著急,這案子一定性,上麵很快就會封了她的店,關係還說了,這事兒,有人在後麵幫忙撐著,讓她快點運作。


    她害怕啊,要是一封,暫時沒來錢道兒了不說,以後一開,二樓那冰樓,是徹底沒人來玩兒了。


    她的溜溜酒吧,之所以能在酒吧一條街傲視群雄,就是因為她膽子大,敢賣冰,所以,由不得她不著急。


    可當她拿著十萬塊錢找到受害人之後,愣是被兩個農村來的泥腿子,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能感覺到,這倆人,肯定是農村來的,說話也沒多少心機,但人家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談,走法律程序,我特麽尾椎骨傷了,你就得伺候我一輩子,另外一個梗牛逼,看著她氣呼呼的胸脯,嘴角流著口水,就差沒張嘴,喊她陪他睡一覺了。


    來一趟醫院,夏芸芸肺都氣炸了,沒想到,兩個小子這麽難纏。


    在她看來,這倆人就是來訛錢來了,十萬塊錢不少了,這要在農村,都夠娶一房媳婦兒了,但來了一看,自己似乎想多了,人家根本不談錢,就要你伺候下半輩子,這理,上哪兒說去?


    有了監控,找了關係,她已經確定是來訛錢來了,所以,當對方不願意談之後,她就玩兒起了黑心子。


    “不談是吧?行昂,我特娘的找人跟你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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