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蘭真被警察押上警車帶走,這時向偈也無暇顧忌太多,韋瀾正處在極端危險中。“一名晨練的老人在公園拾到一隻風箏,風箏上有用血書寫的求救信息,落款為韋瀾。”五昌區公安分局的小易低聲向向偈訴說情況。


    “血?”向偈心中猛地一驚,用血書寫,說明韋瀾的情況非常危急。


    事不宜遲,眾人立即商議解救韋瀾的行動,按照森林公園的地圖分析,公園中約有兩幢別墅,這兩幢別墅都是民國時的遺留建築,已有百年的曆史,所有人分別是李提英與馮雪光。


    李提英5年前出國,別墅由中介代為出租,如今是綠野文化公司的辦公地點,馮雪光在江城比較知名,是一家大型地產公司的老板,別墅也是從他人手中所購,據知,馮雪光極少來森林公園別墅,而是住在城中的一幢高檔社區內。


    兩幢別墅相隔甚遠,由於風箏上的血字並未寫明具體地址,一時也無法判斷出韋瀾被關在哪幢別墅內。現在時間緊急,按照向偈的提議兵分兩路。


    向偈和小易帶著幾名警察趕向馮雪光的別墅,說不出為什麽選擇這條路,那隻是一種感覺,向偈感覺韋瀾就在馮雪光的別墅內。


    森林公園雖由幾座山組成,但山中的路並不崎嶇,從山腳到山頂鋪有寬闊的水泥路,當然也有逐級而上的石階,各個山頭也有路相通。


    警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馮雪光的別墅,這時向偈就仿佛在坑坑窪窪的路上行走,心不斷地起伏,他竟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他非常地害怕,害怕那個小姑娘血淋淋地躺在地麵,會使他再一次地抱憾終生。


    手中握著那隻王字風箏,風箏上的血字他反反複複看過好幾遍,這確實是韋瀾的字跡。他在心中念著那些字,每個字念在喉嚨裏會硌得疼,也不知韋瀾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做出這隻風箏,但她一定經曆了很多難以想象的危險。


    一株粗壯的法國梧桐橫在前行的路麵,昨夜風急,這株法國梧柌早已腐朽,便不耐風力從樹樁處折斷,恰好倒在路麵。


    向偈和小易跳下車,一起將法國梧桐移向路邊,但這株法國梧桐雖已腐爛,但是枝杆仍壯,整株樹近千斤,在兩人的合力下,這株法國梧桐仍是紋絲不動。


    警車中又跳下幾名警察,幾個人一起般動,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法國梧桐移至路邊。


    耽擱了這幾分鍾,向偈心急如焚,他說不出為什麽會如此擔憂韋瀾,也許隻是把她當成了一個曾經為自己而死的年輕姑娘。


    向偈想起了那個姑娘的模樣,和韋瀾一樣有一張標準的鵝蛋臉,眼珠子看著自己的時候總是滴溜溜地轉,可是她的生命太短暫了。


    這樣的悲劇與遺憾,向偈不願意發生在韋瀾身上。


    在連綿的綠蔭中,向偈透過警車的車窗看到了別墅的紅屋頂,瞬間他的心揪得更緊了。


    警車在別墅的院外停下來,幾人迅速下車,衝到別墅的院外,小易向向偈打了一個眼色,向偈點頭,他向左右一看,身體稍退後幾步,然後身體立即向前衝去,抵達院下身體向上縱去,向偈便輕易地抓到院子的牆頭,隨即左腿便攀到牆上。


    向偈躍下牆,迅速打開院子的鐵門,眾人立即湧入。


    進入院子,映入眼中的是一池碧水,微風拂動池水微微暈動,眾人一齊奔向別墅的大門。在這個時候,眾人也才看清別墅的格局,這是一幢三層樓的西式別墅,在牆壁上鐫刻有許多的浮雕,浮雕的內容大約是希臘神話中的特洛伊戰爭。


    大門虛掩,在小易的手中被推開,等待大家的隻是那些無言的家俱,泛著清幽的光芒。


    向偈環視屋中,與別墅豪華大氣的外觀不同,屋中的陳設卻相當簡潔,簡單的幾個冷色調,顯得這幢別墅有幾分詭異。


    屋中寂靜寥然,似乎是沒有人存在。


    “大家分頭搜索,搜仔細些,連角落也不要放過。”小易吩咐。


    小易和幾名警察往樓上衝去,向偈便向一樓的廚房方向走去,廚房裏收拾得幹幹淨淨,鍋碗瓢盆收拾得整齊,牆壁上沒有油漬,看不出一絲煙火氣。


    向偈打開櫥櫃,最下麵一層放著油、鹽、醬、醋等調味品,瞧了生產日期,還在有效期內。第二層擺放碗碟,向偈取出一隻青花瓷碗,碗裏有少許的水。


    這說明別墅是有人居住,甚至是昨天,別墅裏還有人存在,否則這碗中就不會剩下一滴未幹涸的水。


    向偈從廚房出來,推開隔壁雜物間的門,裏麵一片漆黑,他摸出手機照明,雜物間裏也沒有雜物,倒有一條樓梯。


    從樓梯下去,是一扇結實的防盜門,頓時向偈心中一喜,激動萬分,可是當他觸碰到防盜門時,他明顯失望了,這扇防盜門同樣虛掩,一扇沒有關的門表明裏麵沒人。


    果然向偈進去後,觸入眼簾的隻是一張空蕩蕩的榻榻米,此外別無他物。


    向偈懊惱地從雜物間出來,回到客廳,這時小易和其他的警察仍在樓上搜尋。


    小易在三樓樓梯正對的那間房中,手裏在翻一本書,向偈走了進去,在這裏他嗅到熟悉的氣息,像清晨沐浴露水的花香,這是韋瀾的氣息。


    韋瀾使用的香皂是玫瑰花香型,每次沐浴後,向偈都會嗅到這種氣息。


    “現在可以確認韋瀾確實被關在這幢別墅內,你看這本書。”小易看著向偈。


    向偈接過那本書,書是中文版,書名《菊與刀》,他跳過序章,翻到第一頁。


    “日本人是既生性好鬥而又溫和謙讓;既窮兵黷武而又崇尚美感;既桀驁自大而又彬彬有禮;既頑固不化而又能伸能屈;既馴服而又不願受人擺布;既忠貞而又心存叛逆;既勇敢而又懦怯;既保守而又敢於接受新的生活方式。菊和刀正好象征了這種矛盾。”


    “韋瀾求救放出的風箏使用的紙麵,正好是這本《菊與刀》裏所缺的內容,說明風箏的紙麵是從這本書中撕下來的。”小易在一旁解釋。


    向偈恍若未聞,菊與刀,他不禁又想起在他生命中留下刻骨記憶的兩個人。


    那是兩個日本男人。


    時隔多年後,卻又仿如昨日,他們的麵貌瀝瀝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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