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間關於家務分配的君子協定,楊父楊母可不知道。一大早,楊母便起來,煮好早餐後,在門外大聲地喚著小夫妻:“起床了,吃飯啦!”


    秦嘉萊的覺輕,被婆婆一嗓子,就驚醒了,被吼的難受,蒙上被單繼續睡。


    今天一大清早,被小家夥折騰的困頓不堪,因為之前沒有合睡,再加上兩歲多了,又是夏季,小楊陽睡覺是不打尿布包的,往常跟著丹姨時,她都會早早起來給小楊陽把尿。


    但秦嘉萊和楊崇宇都是年輕人,早上的困意深,並沒有給小家夥把尿的意識,結果,五六點時,夫妻兩差點被他一泡綿長滾燙的童子尿給衝走。


    於是,她趕緊起來,給小家夥洗澡,又順帶幫自己洗了個澡,她的睡衣都被童子尿給浸濕了。


    楊崇宇擦席子換被單,折騰了近半個小時,看看還有時間,並抱著妻子,繼續睡回籠覺,小楊陽洗過澡後,精力充沛,沒有了睡意,而且往常他和丹姨時,也是習慣早起。


    小家夥在床邊一下子摸摸媽媽的臉,一下子又摸摸爸爸的臉,嘴裏奶聲奶氣地喃喃著:“媽媽沒胡隻,爸爸有胡隻!”然後,又學他爸爸的樣子,親著媽媽的臉蛋,滴了秦嘉萊一臉口水。


    秦嘉萊抱住兒子,好不容易哄睡,讓自己清靜一點睡個回籠覺,卻又被楊母的吼聲擾醒。而楊母在門外不僅叫,還大有破門而入的架式,門沒鎖,她推開門叫著:“你們快起來啊,麵條漲了不好吃,吃完再睡覺。”然後,進來還掀楊崇宇的被單。


    楊崇宇終於被楊母弄醒,坐了起來,依舊睡眼惺忪,然後轉身拍拍妻子,說道:“起來吧,媽媽煮的麵不要糊了。”


    楊母掀完兒子的被單,又去抱孫子,嘴裏說著:“小乖乖,起來了!奶奶給你喂飯。”


    婆婆如此‘驚天動地’,秦嘉萊再想睡也得先起來了,刷了牙,隨便抹了把臉,公公已經坐在那裏開吃了,婆婆在喂著小楊陽,而楊崇宇拉了妻子一把,坐到餐桌上。


    居然是家燒雞素麵湯,裏麵有黑木耳和昨天宰掉的本地雞,素麵也是楊母老家帶回來的。平常丹姨在,都是清淡小菜加白粥多,秦嘉萊的腸胃也適應了那種清淡,一大早,肉吃不下。


    “我們二老起的早,你爸一起來就要吃的,所以,我煮好了,你們就得起來吃掉,麵食這東西,不經放!”楊母邊喂著小孫子,邊嘮叼著,這素麵湯放了老酒,小家夥也明顯不適應,吃進去的少,吐出來的多。


    秦嘉萊吃了一口,還是嫌是感覺膩了些,於是,說道:“媽,晚上我在電飯鍋定時燒粥,明天早上你燒兩個小菜,就可以當早餐了,而且粥越放越稠,所以,早點晚點都能吃。”


    “你們工作強度這麽大,光喝粥哪能抗餓啊!”楊母一把否決,見小家夥吃的不多,又去給他衝牛奶。


    秦嘉萊剛想說什麽,被楊崇宇拉了拉,製止了,然後對大家說道:“我覺著,這個早餐啊,不要太單一,咱們可以今天吃麵,明天吃粥,後天吃包子,換著來啊!”


    楊父已經呼嚕嚕地吃光一大碗麵,連湯也不剩。還說了句:“你看你們多好福氣,燒這個麵,要先把雞湯煮出來才入味,你媽一早起來弄,好了才舍得叫你們起來吃。”


    聞言,秦嘉萊也不再吱聲,公公婆婆一片好意,自己還嫌七嫌八不太好,隻是這麵她越吃越多,她本來胃口就不大,一大早,更吃不了太多的東西,所以,把吃不下的麵全倒到楊崇宇碗裏。


    麵上甜笑著說:“老公,家裏就你工作最辛苦,多吃點啊!”


    好不容易解決掉一碗麵的楊崇宇,還來不及打一個飽嗝,看著妻子又倒入碗中的這大半碗,立刻惡了出來,楊母拿著奶瓶出來,看到這一幕,說道:“這麽大的人,胃跟鴿子一樣,吃什麽呢,別吃算了。”


    然後奶瓶給小楊陽自己端著,她把小家夥吃不掉的那碗麵給吃了……


    相處了一段時間,在楊崇宇的教育之下,秦嘉萊也能做到婆婆做什麽,她吃什麽,畢竟煮飯的人辛苦,她也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也逐漸地適應了婆婆的味道。


    隻是,公公婆婆不喜歡清理垃圾的毛病,也讓秦嘉萊頗為頭痛。她是家裏有什麽東西壞了,不用的東西,就直接扔掉的,房子本來就小,還要放一堆垃圾在家裏,對家人的健康也不好。


    可楊父楊母是連個飲料罐子也不舍得扔的人,一毛錢三個飲料罐,經常陽台堆了一半,才拿去賣,換得錢,也不過是換包米醋而已。這一點,秦嘉萊提醒過公婆很多次,讓每天扔垃圾的時候,把這些啤酒瓶飲料罐也一起扔扔掉,家裏不缺這點錢。


    楊崇宇也勸過父母很多次,二老便會以一分錢要省為由,不扔這些東西。見媳婦真生氣了,他們便偷偷地把這些東西藏在自己的房間裏。這擺明就是與垃圾同眠的節奏啊,秦嘉萊受不了,又扭不過公公婆婆,也就隻得允許他們再放在陽台上。


    二老看著是節省了,但家裏的菜啊,水果零食啊都是一樣不少,非常豐富,花生和甘蔗更是不會間斷的常客。


    他們會買不會理,菜呢不會放冰箱,而是在冰箱外的地上一放,水果也不會擺放到茶機上的果盤裏麵,紅紅綠綠的塑料袋,直接往茶機上一扔,再加上吃了的果皮紙屑,也是隨手放茶機上放,弄得原本井井有條的家裏,天天象個垃圾場。


    秦嘉萊每天回家,累了想坐在沙發上看一下電視,一看前麵的茶機,就沒法安心的坐著,都得理幹淨了,再順便蹲下來把地也擦了,弄弄完,腰酸背疼,看電視的功夫都沒有。


    原本說好楊崇宇拖地的君子協定,因為他太忙,經常很晚回家,而秦嘉萊又看不過眼,直接動手幹了的情況下,被破壞掉。


    勤勞了一個星期,秦嘉萊感覺腰酸背疼,特別公司忙的時候,回家更是不想動,這個時候,她特別懷念丹姨在的日子。為了眼不見為淨,她便抱著兒子回房間,一看到床.上攤著一堆曬幹還末疊的衣服,她隻得先把衣服收拾完。


    等一切忙完,還沒給孩子講完睡前故事,她便累得暈暈欲睡,小楊陽睡前有喝奶的癮,見媽媽不講話了,便說道:“媽媽,陽陽要喝奶奶!”她隻得再次拖動沉重的身體,去廚房給他泡奶,人都累癱了,哪還能象以前一樣閑致,看本自己喜歡的書,看部時下流行的電視劇。


    周末,林秀來女兒家,她一般會每隔一周來看女兒外孫一次,之前有丹姨在,秦嘉萊也不用刻意準備什麽,因為家裏一直是幹幹淨淨。可楊父楊母過來的這半個月,她的生活被變調的家庭節奏一地雞毛,沒有推算好母親來的日子,便直接上班去了。


    下班一進門,小楊陽並撲了過來,嚷著:“媽媽,媽媽!”兒子如此聰明伶俐又念舊,因為丹姨的突然離開,小家夥一到晚上就鬧婆婆,鬧了近半個月才算好一點,開始戀媽媽,以往,晚上她都會隨著楊崇宇去交際應酬,這半個月一下班,就趕回來陪兒子,她舍不得讓他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


    抱起兒子,親了口他清秀可愛的小臉蛋,問道:“今天跟爺爺奶奶有沒有不乖啊!”


    “沒有,外婆來了,說陽陽好乖!還給我買了榴蓮。”說完,舉起手上的塑料小調羹,上麵果然還粘著些榴蓮的果肉,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卻是小家夥的最愛,可這水果之王可不便宜,平常秦嘉萊不太舍得買,倒是媽媽疼外孫,有好的,都會挑一個過來。


    有了小楊陽之後,林秀倒是對楊崇宇這個女婿逐漸認同起來,有事沒事貼補一下小家庭,這個改變,秦嘉萊是看在眼裏,深有感受的。


    抱著兒子進屋,楊父似乎躲在陽台上抽煙,陪著小孫子玩,估計是讓他忍耐了不少時間的煙癮。而林秀則和楊母在廚房,秦嘉萊還末踏入廚房,便聽見裏麵傳來楊母的聲音,不好意思地說著:“親家母啊,你難得過來做客,怎麽好意思讓你忙活!呆會我會弄的。”


    “這是我自己的家,什麽客不客的!”林秀回答著,心裏也有一絲不樂意,這楊母該不會把這房子當成自己的了吧。如此耿直的回答,使楊母臉上尷尬的笑了下,便轉身出去,不準備再逗留在廚房內,反正自己也勸過了。


    正好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媳婦,她接過孫子,笑著對媳婦說道:“嘉萊,你讓你媽歇會,晚上的菜你來做吧。”


    卻見林秀已經擦得廚房亮堂了不少,此時,正脫下塑膠手套,準備洗菜,秦嘉萊過來幫忙洗,說道:“媽,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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