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倒是真沒想著坑趙濤。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自己這都莫名其妙。


    一個末位淘汰製,搞得公司裏交易員的意見很大。


    就連張曉君、許猛他們,都私下裏找過李東,委婉的跟他反應,末位淘汰製是不是太殘酷了點。


    他們做日內的,隻要能穩住盈利,不給公司賠錢,這就可以了。


    至少還是給公司賺錢的嘛。


    至於搞個末位淘汰製出來?


    這麽一弄,公司一下子就走了那麽多的交易員,關鍵是,讓這些交易員出去一說,別的交易員都不願意來東來了。


    正好趙濤那邊也發底薪了,好多交易員都跑趙濤那去了。


    張曉君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那意思分明是,要是再讓安心這個外行人亂搞下去,公司這些交易員怕是都留不住了。


    包括他們自己。


    李東也很愁啊。


    隻能先安撫住他們。


    說回頭找安心好好商量商量。


    回過頭來,李東倒也沒急著去找安心。


    而是先在家裏跟胡玥商量了一下。


    準確的說,是請教了一下胡玥。


    在管理公司這方麵,胡玥可比他強了百倍都不止。


    胡玥一聽,想都沒想就說,安心做得對。


    就應該搞末位淘汰製,給這些人一點壓力。


    如果連這點壓力都受不了,那隻能說明這些人不適合做這一行。


    胡玥跟安心的觀點一樣,也許李東成立這家交易公司的初衷,僅僅隻是為了幫他操盤。


    但是,既然公司成立了,那就得好好發展一下。


    公司發展好了,不管是對公司員工,還是對李東來說,都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李東一個人的能力再強,也是有限的,而一個精英團隊,對他的幫助將是巨大的。


    李東對此也表示認可。


    胡玥又批評了李東幾句,說他在這件事上,處理的不妥。


    他既然選擇了安心來做公司的總經理,那就要幫安心樹立起權威來。


    可以張曉君、許猛為首的這些交易員,從心底裏就不認可安心。


    他們隻認李東這個老板。


    甚至因為李東這個老板比較好說話,跟他們又是曾經的同事,所以在他們心裏,可能都沒真正把李東當成老板,而是當成了哥們兒。


    包括李東自己,潛意識裏也沒有把張曉君他們當成員工,也是當成了哥們兒。


    這樣一來,張曉君他們都不信服安心,讓安心怎麽管理公司?


    從這件事就看出來了,安心隻是搞了個末位淘汰製,張曉君他們直接就來找李東抗議了。


    李東若是再去跟安心商量這件事,那讓安心怎麽想?


    人家會心涼的。


    弄不好,直接拍屁股走人了。


    李東聽了,悚然一驚。


    胡玥說的沒錯,他內心潛意識中,就沒把張曉君、許猛他們幾個當員工。


    而是當成了哥們兒。


    讓張曉君他們過來,他本能的有種哥們義氣,覺得不能虧待了他們。


    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講義氣本身是沒有錯的,但要看在什麽地方,用什麽方式。


    在公司裏,跟員工講義氣,妄圖用江湖的那一套來管理公司,肯定是不行的。


    隻怕到最後,公司幹不成了不說,哥們兒也做不成了。


    李東很誠心的跟胡玥請教,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理。


    胡玥說,很簡單,交給安心去處理。


    他這邊,就做他的甩手掌櫃行了,沒事別瞎摻乎。


    要是怕張曉君他們再來找他,讓他為難的話,那就出去躲幾天吧。


    等安心這邊把公司的這些交易員徹底擺平了,他再回來。


    李東呆了一呆。


    讓他出去躲幾天?


    怎麽聽著這麽荒唐呢?


    但又一想,張曉君他們再來找他的話,的確是有些為難。


    出去躲一躲,好像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就是躲這個字眼,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想他李東,啥時候躲了?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情願,胡玥又補充了一句:就當是出去散散心了。


    哎,這個說法就比較容易接受了。


    自己出去散散心,可不是出去躲的。


    從京城回來這一個來月,整天忙著公司這一攤子事,勞心費力啊,是該出去散散心的。


    不過李東還有些糾結的跟胡玥說,公司現在這麽多事,他直接拍拍屁股走了,又扔給安心一個人,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之前在京城那段時間,公司就全扔給安心一個人,讓李東心裏怪覺對不住人家安心的。


    現在才過去一個月,又要跑。


    安心不會有怨言吧?


    胡玥說,你不去給安心添亂,安心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東很是不忿。


    他才是老板呢。


    竟然說他添亂。


    豈有此理啊。


    李東狠狠的懲罰了胡玥一頓。


    …………


    關於外出躲避……哦不……散心這件事,李東是真沒啥主意。


    他骨子裏還是喜靜不喜動。


    沒事就在家裏窩著,哪都不愛去。


    前世活了三十多年,愣是沒出過省,在老家最遠去過雲城,在雲城最遠去過老家。


    這一世,好歹還去過幾次京城。


    隻是剛從京城回來,肯定不能再去京城了。


    李東想了想,感覺世界這麽大,哪裏都想去。


    可一想到獨自離家,跑那麽遠的路,來會兒折騰,又哪都不想去。


    問胡玥,胡玥給他推薦了好幾個地方。


    可都沒什麽興趣。


    搞得胡玥也很無奈,幹脆就跟他說,要麽去機場,隨便買張機票出去,要麽幹脆自己開著車,跑哪算哪兒。


    李東眼前一亮。


    坐飛機就算了,自己開車出去,這主意不錯。


    說走就走,漫無目的,走哪算哪,啥時候累了啥時候回來。


    決定好了,李東就不再耽擱。


    簡單一收拾,轉天一早就走了。


    獨自開著那輛大悍馬上路了。


    就胡玥一人知道,其他誰都沒通知。


    跑到半路接到了沈寶寶的電話。


    沈寶寶在電話裏氣急敗壞的說他不仗義,這麽好玩的事竟然不帶他。又問他現在到哪了,她跟張晨陽馬上出發來追他。


    李東是出來散心的。


    帶著沈寶寶跟張晨陽,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直接就跟沈寶寶說,他已經出省了,別追了,追不上了。


    沈寶寶急了,說胡玥都告訴她了,李東才出發不到倆小時,出個毛的省啊,連市估計都還沒出吧?


    李東說我開的快。


    沈寶寶氣到抓狂。


    然後氣呼呼的跟李東說,她跟張晨陽自己出去玩,才不跟他一起呢。


    說完就掛了。


    李東也不以為意,繼續開著他的車,慢悠悠的走著。


    他也沒走高速,就沿著國道慢慢開。


    甚至都沒開導航,跑到哪算哪。


    還別說,這種感覺真挺愜意的。


    沿途各種風景從眼前劃過,有農田、村莊、山陵、小河……


    初秋的天氣,暑氣剛退,寒意未來,涼風微雲,沁人心脾。


    有時路過某個村莊,李東心血來潮,就拐進去溜達一圈。


    村裏偶有村民圍聚一處,看到他這輛霸氣的大悍馬經過,一個個都嘖嘖稱奇,議論著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麽出息。


    餓了就隨便在路邊找個小飯館。


    這找飯館吃飯也是有學問的。


    那種看著裝修高檔但門前冷落的飯店不要去,就找那種門口停了好多大貨車的飯店。


    這種大路邊上,哪家飯店好吃、實惠,經常跑長途的大貨司機顯然是最清楚的。


    雖然李東自己很少出門,但是家裏二姑父就是跑大貨的,以前逢年過節李東都會去二姑父家裏拜年,跟二姑父一起喝個酒,二姑父就會給他講這些沿途瑣事、風土人情。


    當然,這種路邊的飯店,就別指望多麽幹淨衛生了。


    不過窮苦出身的李東倒也不講究這些。


    這種飯館,主要就是麵條、水餃、包子、大餅、羊肉湯,再就是簡單炒幾個小菜。


    水餃、包子那能不吃還是不要吃的好,那餡先不說啥肉,關鍵是指不定就吃出啥來,甚至能吃出來還算好的,很多時候,稀裏糊塗的就吃下去了。


    二姑父就跟他說過一個故事,曾經有次二姑父跟一個夥計一起進一個飯館吃飯,吃的包子。


    肉餡的。


    吃到一半,那夥計吃出個大蜈蚣。


    隻剩一半身子。


    另一半,已經被他吃下去了。


    二姑父說從那之後,他在外邊再也沒吃過包子、水餃這些東西。


    甚至在家裏都很少吃。


    心理有陰影了。


    李東雖不至於有陰影,但也不會在這種飯館裏吃包子。


    李東一般就是喝個羊湯,或是吃個麵條。


    偶爾也會跟同在飯館吃飯的大貨司機們聊兩句。


    因為二姑父也是跑大貨的,李東對大貨司機還是比較了解的,而且,窮苦出身的李東,並沒有絲毫的瞧不起這些大貨司機,也不嫌他們粗俗醃臢。


    李東自己也黑不溜秋的,衣著也很樸素,打眼一看,不知道還以為他也是個開大貨車的。


    所以李東很容易就跟這些大貨司機聊到一塊。


    等吃完飯,出了飯館,大貨司機們看著他上了悍馬,一個個這才目瞪口呆。


    敢情剛才跟他們聊的那麽投入的兄弟,不是同行,而是個有錢人啊。


    李東自不會在意這些大貨司機們怎麽想,怎麽看。


    在他眼裏,這些大貨司機,終究隻是他人生中匆匆一會的過客。


    可能連名字都記不住。


    不過還是有幾個,給他留下了挺深的印象。


    有一對夫婦,四十來歲,妻子是個殘疾,瘸著一條腿。


    幹不了什麽重活,就陪著丈夫出來跑大車,一路上多少也能照顧一下。


    兩個孩子都在家裏上學。


    倆閨女,大的上高中,小的上初中。


    跟李東說起兩個孩子的時候,兩口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一個勁的誇倆閨女學習好,懂事。


    為了兩個孩子,他兩口子吃再多的苦,也願意。


    兩口子要了兩碗麵,最便宜的。


    妻子把自己碗裏僅有的兩片肉,夾給丈夫,又夾了一大筷子的麵條給丈夫,說自己不餓,讓丈夫多吃點。


    丈夫留下麵條,卻把肉夾給了妻子,說她身體不好,多吃點好的。


    李東默默的看著。


    不知為何,眼角有些濕潤。


    憐憫嗎?


    談不上。


    而且人家兩口子分明笑的很幸福,何須他的憐憫。


    感動嗎?


    好像也談不上。


    兩口子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雖然苦了點,但是卻挺幸福的,也沒有什麽轟轟烈烈的愛情,沒有什麽感人肺腑的故事。


    可不知道為什麽,李東心裏就是莫名的被觸動了。


    尤其是兩口子看彼此的眼神。


    很暖。


    李東是先來的,也先吃完了。


    吃完之後,跟兩口子道了個別,李東就起身離開了。


    結賬的時候,順便把兩口子的也一起結了,又給兩口子多要了兩個菜,蔥拌羊肉,辣炒羊雜,小飯館裏最貴的兩個菜了。


    還有一個兄弟,年齡跟李東相仿,但是那一臉的滄桑,使其看起來就跟四十似的。


    李東主動跟他打招呼,開口叫了聲大哥。


    聊了一陣才知道,那兄弟比李東還小一歲。


    李東都有點不敢相信。


    隨口就問了問那兄弟家裏的情況。


    那兄弟說,他家裏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他父親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也改嫁了。


    他兄妹三人,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


    奶奶身體一直不太好,常年吃藥,爺爺前些年也去世了。


    家裏因為給父親和爺爺看病,欠了一屁股債。


    去年,弟弟又跟人打架,失手把人打成重傷,判了三年不說,還得賠人家一大筆錢。


    妹妹在上學。


    現在全家人就靠他一個了。


    他要供妹妹上學,要給奶奶看病,要還債。


    他也沒別的本事,就會開大車。


    就隻能辛苦點了。


    他說他妹妹學習很好,明年就要參加高考了。


    聽老師說,妹妹很有希望考上重點大學。


    他說他弟弟並不壞。


    打的那個人,是妹妹的同學。


    之所以打他,是因為那個人老是騷擾他妹妹。


    他弟弟一怒之下,出手就重了些。


    其實那人傷的也不是太重,就是鼻梁骨折。


    但那家人有錢優勢,愣是把鑒定報告做成了重傷,他弟弟也被判了三年,還得賠人家幾十萬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


    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兄弟哭了。


    透著一股辛酸、無助、悲憤。


    李東問了問他家是哪的,弟弟的名字,妹妹的名字。


    又勸慰了他幾句,便離開了。


    不過在走的路上,李東給李貴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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