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月見南喬強硬,倒也頗為意外,微微揚眉,向丹楓笑道,“這位南喬姑姑,還當真是不得了呢!”


    丹楓冷哼,手指驟緊,下手已用上陰力,一刀下去,隻聽到一聲輕微的骨裂聲。


    驟然的劇痛,南喬再也難忍,不禁“啊”的一聲慘呼,疼的眼淚鼻涕齊流,滿心想要求饒,卻嘴唇哆嗦,再也說不出話來。


    莫寒月“嘖嘖”兩聲,搖頭道,“南喬姑姑失了雙腳,縱然我饒你性命,你又往何處求救去?”


    南喬身子不停的顫抖,被她一說,心頭頓時如被冷水澆透,忍不住打個哆嗦。


    是啊,皇帝也罷,衛盈舒也罷,若她不能設法求救,他們斷斷不會自個兒走到她麵前來。


    感覺到腳上徹骨的疼痛,南喬的身子輕輕顫抖,心底終於有一些動搖,啞聲道,“我……我說了,王妃……王妃能……能饒奴婢一命?”


    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討價還價!


    莫寒月冷笑一聲,向丹楓擺手。


    丹楓手中的刀又再舉起,南喬頓時嚇的大叫,連聲道,“不……不要,我說……我說……”


    雖然說,自己暗中和衛盈舒勾結,傳出去皇後必不會饒她,可是不說出實情,就連眼前這一關也休想逃過去。


    莫寒月揚眉,命丹楓住手,淡道,“說!”


    隻是一個字,也並不如何大聲,也不顯嚴厲,不知為何,竟然極具威勢。


    而這威勢,竟然是說不出的熟悉。


    南喬身子一顫,隻覺後背透出一抹寒意,牙齒顫叩,見鬼一樣盯著莫寒月,顫聲道,“你……你……”


    你是誰?


    還沒等她說出話來,就見小順子一溜煙兒跑回來,白著一張臉,結結巴巴道,“王……王妃,來……來了……”


    丹霞見他嚇成那副模樣,不禁皺眉,問道,“誰來了?”


    這宮裏,能把小順子嚇成這副模樣的,還能是誰?


    莫寒月歎一口氣,說道,“你去殿裏避避罷!”


    小順子大喜,忙應一聲,拔腿就逃進殿裏,還“砰”的一聲將殿門關上。


    丹霞瞠目,說道,“那破門又能擋住什麽?”


    丹楓問道,“小姐,要不然奴婢去瞧瞧?”


    莫寒月輕輕搖頭,慢慢俯身,挑起南喬下巴,雙眸在她的豬頭上略略一轉,輕聲道,“南喬,七年前,你已是錦繡宮大宮女,這滿宮的奴才,又有幾人能比得上你?你使盡了手段,不惜背主,如今的你,當真強過七年前嗎?”


    南喬身子一顫,雙眸驟然大張,顫聲道,“你……你究竟是誰?”


    這宮裏的人,除去尚存的一些老人兒,又有誰還記得,她南喬曾經是錦繡宮的大宮女?更有誰還會提起?


    “我是誰?”莫寒月冷笑,抬起頭,目光掠向暮色漸攏的荒蕪庭院,淡道,“南喬,這七年來,你午夜夢回,就當真沒有想過,過去的人,還會回來?”


    過去的人……


    南喬瞳孔驟然一縮,看著她的目光,懼意更深,顫聲道,“你……你是……”


    暮色,攏在女子纖細的身影上,分明與記憶裏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不同,可是不知為何,二人舉手投足間,形成的壓迫,竟然如此相似!


    南喬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深,越來越大,幾日前的事,驀然泛上心頭,不禁嘴唇顫抖,強撐著心底的恐懼,連連搖頭。


    不行!她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會一切成真!


    而就在這一刻,驀然間,宮門外小太監尖亮的聲音響起,揚聲喝道,“貴妃娘娘到!”


    莫寒月唇角挑起,陰冷一笑,說道,“故人來了!”


    隻是這一句,令南喬的心弦頓時崩斷,突然失聲尖叫,“是你!是你!你是皇後!你是皇後……”


    “皇……皇後……”丹霞張口結舌,看看莫寒月,又看看南喬,搖頭道,“瘋了!她瘋了!”


    丹楓卻一臉錯愕,望向莫寒月的目光,有一些迷惑,張了張嘴,卻並沒有說話。


    “什麽皇後!”殿門口,響起一個微冷漏風的聲音,衛盈舒扶著樂天,慢慢的進來,目光向南喬一掃,冷笑道,“怎麽,峻王妃這是在嚴刑逼供?”


    莫寒月微扯了扯唇角,說道,“教貴妃娘娘見笑!”看到她,並不如何意外。


    舊時的人,又再麵麵相對,一個已不是原來的身份,另一個,也不再是原來的麵貌。


    南喬看到衛盈舒,連滾帶爬的向她靠近,尖聲叫道,“衛妃,是她!是她!她是皇後……她是皇後……”


    “你說什麽?”衛盈舒聽她喊出舊日的稱呼,不禁皺眉,露出一臉的迷惑。


    莫寒月淡笑一聲,說道,“貴妃以為呢?她在說什麽?”


    衛盈舒皺眉向南喬凝視,心中也是大惑不解。


    她喊出舊日的稱呼,又說什麽“她是皇後”,難道,是指當年她要奪後位嗎?還是,另有所指?


    莫寒月見她沉吟不語,微微一笑,向她身後跟著的七八個太監一望,問道,“不知娘娘此來,可是有事?”


    衛盈舒被她一問,暫將心裏的疑惑拋開,向南喬一望,冷笑道,“妹妹在這裏動刑,是想問那位宛如姑娘的下落,還是想問旁的?”


    “哦?”莫寒月挑眉,含笑道,“除去宛如姑娘的下落,也不知還有什麽旁的事好問?”


    衛盈舒定定向她注視片刻,慢慢道,“今日那一個時辰,她去過我的宮裏!妹妹,是想問出這個嗎?”


    “哦?”莫寒月毫不意外,淡道,“既然是在姐姐宮裏,之前在皇上麵前,為何她不說,姐姐也不替她作證?”


    衛盈舒“嗤”笑一聲,向滾在腳邊的南喬一望,冷笑道,“我衛盈舒自然不怕什麽,你問她敢嗎?”


    莫寒月道,“她是內務府的人,往姐姐宮裏去,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有何不敢?”


    衛盈舒向她瞪視片刻,突然輕輕搖頭,低笑一聲,說道,“都說妹妹聰明絕頂,這會兒怎麽就糊塗了?”


    莫寒月勾唇,說道,“還請姐姐明言!”


    衛盈舒淡笑一聲,說道,“當初莫氏伏誅,她當居首功,如今她認出莫氏的妹妹莫寒水,不去向皇後稟報,也不先去稟報皇上,卻跑去鳳藻宮,你道她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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